奇侠传奇
来没有的奇招怪式,像她家中所养的一只猫似的动作,怪有趣的。她在月光下看见豹儿随那小小的横桠上下起伏,笑着问:“兄弟,你怎么样啦?这是轻功的动作吗?我还以为是一头山猫哩!”
半晌,豹儿一颗心定下来,说:“姐姐,我怎么飞得这么高呵!是不是你在后面推了我一下?”
段丽丽更好笑道:“我怎么推你的?你下来吧。”心想:“我这个傻兄弟,还不知自己具有武林高手的内力哩!算是傻到家了。
豹儿害怕自己从树顶上掉下来,便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下。段丽丽又叫起来:“嗨!你怎么变成猿猴了?跳下来,不准攀爬。”
豹儿一怔:“跳下来?那不摔死吗?”
“我教你的轻功哪里去了?跳!”
“姐姐,不会摔死?”
“亏你还是个男子汉,怎么这般怕死?跳下来,摔不死你的。”
豹儿一听她说自己怕死,一股倔劲升了起来:“好!跳就跳。”
“噢!兄弟,别赌气,别乱跳,得用我教你的轻功方法,屏息提气,脚尖先落。”
豹儿一下清醒过来,心想:我怎么跟姐姐赌气了?姐姐这样说我,是为我好呵!便说:“姐姐,我会记住的。”豹儿暗暗运气,依照段丽丽教他的办法,纵身往下一跳,到地时脚尖先落,果然不但不摔倒,而且落地还响声不大哩!
段丽丽笑问:“摔死了你没有?”
豹儿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教我的办法真好呵!”
“是吗?那你再跳到树上去,记住,提气凝神,别毛手毛脚的。同时,你想跃到那枝桠上去,脚尖就用多大的劲。”
“是!姐姐。”
豹儿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出尽全力了,纵身跃上第三枝横桠上去。但落在横枝上时,担心自己站立不稳,不免略略用劲,这么一来,弄得这条横枝上下起伏摇动。段丽丽又在下面说了:“兄弟,你怎么啦?你这样落法,再用力一点,不把树枝踩断了?要是你落在瓦面上,瓦面准会给你踩烂,你应该提气,使自己像一片残叶似的落在横桠上才行。兄弟,你看看我,是怎么落的。”
段丽丽说时,身似轻燕,纵身跃起,落在豹儿附近的一枝横桠上,只见树枝不摇,树叶不晃,仿佛像只小鸟般的飞落在树枝上。看得豹儿惊叹不已,说:“姐姐,你本领真高呵!我怎么能及得上你。”
段丽丽说:“兄弟,你知不知我段家的轻功叫什么来?”
“叫什么来?”
“踏雪无痕。”
“踏雪无痕?”
“对!就是施展我段家的轻功,在雪地上行走,也不会留下半点脚痕来。要是练到了家,可以落在豆腐上而不烂,宛如轻烟浮云,在豆腐上飘过一样,不留半点痕迹。”
豹儿不由睁大了眼睛:“真的能这样?”
“当然真的啦!不过,我还没练到家,不能在豆腐上行走,我爹就行。”
豹儿惊愕了半晌问:“姐姐,要练到在豆腐上行走,那要多久时间?”
“功力深厚,起码也要七八年才行!”
“七八年!?”
“我是指功力深厚的时间哩,一般人要练,恐怕一辈子也练不成,像我从小就练轻功,只能练到像现在这样。兄弟,你是不是嫌时间太长了?”
豹儿有点灰心地说:“看来我一辈子也练不成了。”
“哎!兄弟,我看出你功力深厚,你嘛,或许比我更快练成。”
“我能练到像姐姐这样本事,就心满意足了。”
“兄弟,你怎么这般没志气的,你是男子汉,应该比我强才是。好了!兄弟,你从这棵树跃到那—棵树去。注意,凝神提气,落时别太用劲,要是弄到枝断叶响,就不是轻功了。”
豹儿在月光下打量了—下,距离那棵大树最近的横桠,只有四五丈远,自己在山谷乱石中纵跳时,比这还远也跳得过去,便说:“好!”于是凝神提气,纵身—跃,已跃到那棵树的最近横枝上。
段丽丽看得暗喜:“兄弟,行呵!你就这样在树林里一棵树一棵树的纵跳来回练吧。”
豹儿见自己第一次在树上纵跳成功,便有了信心。一来他感到在树上纵跳,比自己以前爬树攀枝更有趣,更好玩;二来他感到学好了这门本领,今后遇上凶恶的野兽和恶人,就可以从树上逃跑了,这符合了正派武林人士学武的宗旨——防身自卫。他根本没想到要战胜对手,或者利用这门轻功,飞檐走壁去盗窃财物。初时,他还小心翼翼地从这棵树跃到那棵树上去,选择最近的距离,跳了几次,便慢慢大胆起来,纵跳得更远了,时而从上往下跃,时而从下往上跳,来往如飞,有时居然没弄出响声来,他在纵跳飞跃当中,不由得自然而然的抖出了他以往攀岩爬树的敏捷身段来,手脚并用,更像一头矫捷的灵豹,在树林中飞扑纵跳,不自觉地将段家的轻功糅合在自己以往的敏捷、轻灵的行动中去了!使段家的轻功,变成似是而非,创造了武林中从来没有过的一门轻功。段丽丽几次想出声纠正他的动作,但却感到他这种手脚并用,姿式优美、柔软、矫敏、轻灵,似乎更胜过段家原有的轻动作,暗想:任他这样发展也好,使武林中人看不出他是我家的轻功,以免今后惹出麻烦来。
因为段家的武功,一向不传外姓人。段丽丽因感激豹儿相救自己之恩,二来感到豹儿身没半点武功,要他与自己一同回大理,万一路上碰上独角龙的人或其他一些黑道上的人物,也可以脱身,因此才大胆传给他轻功,她正愁以后不知怎样对人说才好,现在见豹儿这种似是而非的轻功,源于段家,而又不是段家,就更好办了,因此便不出声作纠正。
段丽丽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说:“兄弟,够了,今夜就练到这里,我们回寺吧。”
豹儿问:“姐姐,不回山谷烧饭吃么?”
“寺里没有米粮?”
“有呀!”
“我还以为寺里没有米粮哩!既然有,我们回寺煮饭吧,别回山谷了。”
“姐姐,不怕有人来么?”
“现在没人来,恐怕今夜里也不会有人来了。兄弟,回寺去。我升火煮饭,你去藏好你师父的剑谱。吃饱后,连夜下山。”
“姐姐,真的要再藏么?”
“你以为我跟你说来玩的吗?你不再藏过,一旦为恶人凶徒得了去,不怕他为祸人间?同时,你又怎么对得起你冤死的师父?”
豹儿见段丽丽带怒了,连忙说:“姐姐,你别生气,我去藏就是。”
段丽丽又好笑起来:“我干吗生气呢?要不看在你救过我,你的生死,我才懒得理哩!”
豹儿听了,有点失望起来,默然不出声。段丽丽又奇怪起来,问:“你怎么啦?恼我说重了你?”
豹儿摇摇头:“姐姐,现在我在世间已没有一个亲人,我心里当你是我的亲姐姐,听你的话,可是你却不把我当成弟弟,只想到要报什么救你之恩,我心里有点难过,既然这样,你别理我好了。”
这是一个天真无邪少年的真情流露,段丽丽一时怔住了,不由带歉意地说:“兄弟,姐姐一时说错了,今后,我也将你当成亲弟弟一样,再也不提那件事好不好?”
“只要姐姐当我是亲弟弟,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好呀!那我们回寺吧。”
回到古寺附近,段丽丽又凝神倾听了一会,确定古寺内外无人,便说:“兄弟,姐姐要看看你的轻功了,我们别从大门进去,先跃上瓦面,再跳落天井。兄弟,你先上去,不可弄出响声来。”
豹儿心想:“既然寺内无人,弄出响声又怕什么?但段丽丽这样吩咐,他应了一声,身形轻纵,一下就跃上了古寺佛堂的瓦面上,虽然不像一片残叶飘落,却也像一头轻盈的小灵豹跃上树一般,没弄出响声来。段丽丽看得又是暗喜:这个傻小子,第一次施展轻功,就这么出色,将来的成就,不会在自己之下了!她随后跟上,一双俊目,在月光下又扫了古寺内外一眼,说:“兄弟,你去藏好你师父的东西吧,我先到厨房升火烧饭。”说完,身形一闪,已奔向寺后厨房去了。
豹儿本想说:姐姐,我们既然是亲姐弟,一块藏不好?但他见段丽丽已走,只好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便跃下天井中,一看佛堂,那盏长明油灯仍在亮着,发出幽幽的灯光。豹儿一见此情此景,想起师父在生之时,不由悲从心起,泪水不由得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了下来。他站了一会,便跃上神台,去搬动如来佛像,暗想:“师父留给我什么剑谱呢?它真的是奇珍异宝吗?”佛像搬开,果然佛像座下压着一个信封,写着“豹儿亲启”四个字。
豹儿又奇异了,暗想:这信封里装的就是师父所说的剑谱?便打开信封,一看,信封里根本没有什么剑谱,只是写给他的几行字。豹儿在灯光下看,信上写着:“豹儿,为师所说的,就藏在你常去的那个岩洞石壁中,找到了应好好珍藏。”下面落款是:师字。
豹儿又怔住了,我常去的岩洞?我常去的岩洞有三个呵!一个是寺后山崖下的小岩洞,现已是师父葬身的地方;另一个岩洞就是自己曾经掉落深涧中的一处岩洞;再一个便是山谷中的那个岩洞了。三个岩洞,是哪一个呢?既然剑谱不在这佛像下,我就不必再藏了,等以后我从大理回来,再慢慢去找吧。于是豹儿又重新搬好佛像回原处,将信烧掉,便去厨房。
段丽丽一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咦”了一声问:“你藏好了?”
“姐姐,佛像下没有什么剑谱,只有师父给我的一封信。”
“一封信!?”
“是呵!信上说……”
“噢!你别说给我听,最好你将那封信烧掉。”
“姐姐,我已烧掉了。”
“烧掉了更好。兄弟,那我们快吃饭,吃完饭你去收拾下你的行装,马上离开这里。”
半个时辰后,豹儿带了一些自己洗换的衣服和一些碎银,随段丽丽离开了他生长的深山古寺,走向茫茫的人间。要不是为了避开独角龙这一伙恶人,豹儿真不愿意离开,他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留恋地遥望月下的古寺。段丽丽说:“兄弟,别再望了,你真的舍不得这座古寺,一年半载,等事情过后,你再回来。目前,独角龙南下找不到人,准会再转回来的,说不定他会发现深涧中麻老四的尸体,你留下就更危险。”
豹儿默然不出声。他随着段丽丽在山道上施展轻功,快步如飞,快接近天亮时,他们已来到了山下。而这时,月亮早已西落,临近天亮时的黑夜,是最漆黑的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豹儿忽然说:“姐姐,前面有人家。”
“哦?你怎么知道了?你以前来过这里?”
豹儿摇摇头:“我从来没来过,师父一直不许我下山玩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
“姐姐,我看见啦!”
“什么!?你看见?”
“是呀!姐姐,你没看见吗?”
段丽丽简直不敢相信,四周黑压压的,只有一丈以内的树木,依稀可辨,此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豹儿怎么说能看见的?这时,段丽丽又突然发现豹儿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闪耀着绿色的光芒,有如猫儿一般的眼睛,更是奇异。她不由得想起了豹儿曾说过,能在夜里视物,难道这傻小子真的具有一般常人所不能具有的奇功异能?要是这样,他真是一位奇人了!便说:“兄弟,我没有你那样的夜眼,怎能看见呢?那户人家离这里有多远?”
“大概有半里之路。姐姐,我们要不要去那歇下,等到天亮了才走?”
“你走累了?”
“我不累。我是怕姐姐累的。”
“我才不累哩!”段丽丽又想了一下说,“兄弟,我们悄悄走近去,到了它的附近,你等一下我,我去向那户人家借一些东西。”
豹儿奇怪了:“姐姐要借什么东西?”
“借一套衣服呀!”
“借一套衣服?”
“大白天,我这样在路上行走,万—给独角龙的爪牙看见了不危险?所以我想去借套农家或山里人的衣服,扮成一个山乡的农村姑娘,与你在路上姐弟相称不更好?”
“好是好,人家肯借吗?”
“这你就别管了,大不了我花钱向他们买了过来。”
豹儿哪里知道,武林中的人,往往所谓“借”,就是不问自取。侠道上的,会留下一些银两而已。真的要借要买,不等天亮之后去借去买不更好?又何必在黑夜里跑进人家屋中?
到了附近,段丽丽吩咐豹儿等下,自己便悄然地纵身上房,闪进人家的屋内了。豹儿看了感到愕然,姐姐怎么不拍门叫人的?这样进去,不怕吓坏人么?
好一会,豹儿又见一条人影闪身出来,似乎不是段姐姐,正愕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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