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传奇
翠翠问:“我们怎么会坐监房的?”
“先不提你们擅自杀人之罪,要是官府追问,这具尸体是玉面夜叉吗?就算是,官府也可以反咬你们—口,你们本来与玉面夜叉同伙,现在是杀人灭口,想推掉自己的罪责。到时,看你们怎么说?”
翠翠这下才感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了!豹儿却着急了:“官府的人,就那么不讲理吗?”
“俗话说,官字两个口,有他讲没你们讲的,就算嘉定州的那个什么刘大人讲理,但也要有凭有据才行。你以为交出一具尸体就行了吗?谁能证明她是杀人劫船的凶犯?”
“事主不能证明吗?”
“别说事主恐怕不认出玉面夜叉来,就算认出,也是一面之词,落不了案。因为没有玉面夜叉的口供,定不了罪。”
豹儿问:“大叔,那我们怎么办?”
翠翠咬着牙说:“要是这样,我就杀了那个什么刘大人呀。”
“好呀!这样,你们就真正成为劫货杀人的江洋大盗了!等官府出榜文通缉吧。同时,那个陈少侠也脱不了关系,就是点苍派也受到牵连。”
翠翠和豹儿全愕住了!事情竟是这么的复杂,怪不得武林中的人,极不愿与官府中的人打交道,不与他们来往了。简单的事情,—到了官府人的手中,就变成复杂了。
翠翠瞅着商良问:“大叔,你今夜来,就是告诉我们这件事?”
“是啊!就是跑来告诉你们这件事。”
“大叔!我知道你江湖经历丰富,为人机敏过人,心地又好,总不会……”
“哎哎!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只是个跑买卖的小本生意人。机敏,我怎么也机敏不过你,要不,我也会将一颗不关痛痒的药塞进了那位潘三爷的嘴巴里,说是毒药,吓得他不敢乱动。”
翠翠惊讶:“我们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了?”
“不,不,我是听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喂他的不是毒药?”
“你这个江湖小杀手,一把剑已经够了,何必要用毒药?那太麻烦了。”
翠翠笑着:“大叔,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叫我们摆脱这场官非,要不,你就不会从五通桥跑来这里的。”
“千万别给我又戴高帽,那会压得我抬不起头来,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不掉进江里,也会摔到悬岩下。”
“你古道热肠,怎能见死不救啊!”
“好好,我算怕了你!你怎么只想到将尸体交出去,不想到将活着的人交出去?”
“有活着的人吗?”
“有,有,我就捡了两个。”
翠翠惊喜:“跟随玉面夜叉劫船杀人的贼子没有全部死掉?”
“要是死掉了,我就不来啦!有那么巧,有两个从水中逃生上岸,又叫我抓到了。”
翠翠有点激动地说:“大叔,你太好了!”
“只要你以后别将我当成江湖骗子看,那就好了。”
翠翠嘻嘻咭咭地笑起来。随后他们又商量了一下细节,便分手告别。翠翠问:“你怎么不去见见那位陈少侠呀?”
“可是他身边有个袁捕头。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见官府中的人。同时,我也劝你们,待这件事摆脱了后,千万别与官府中的人打交道了,以免卷进了无谓的麻烦中去。”
“我呀!以后才不与他们打交道哩!”
这样,翠翠和豹儿才转回陈府大院……
青青问:“他呢?没跟你们来?”
“青姐,这事以后我们再说,我们下去吧,别叫人家等着我们。”
她们一齐跃下瓦面。袁捕头迎上问:“什么人?抓着他没有?”
这时,陈少白也从内院走出来了,一见他们,急问:“是什么人?追着他没有?”
翠翠说:“是一位路过这里的武林高人,跟我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现在没事啦!”
陈少白松了一口气:“我以为是玉面夜叉派来的高手哩!那位武林高人是谁?”
“江湖游侠商良。”
陈少白惊喜:“是商大侠!”
翠翠点点头:“你也认识他?”
“在下只闻其名,无缘谋面。”陈少白神往而又失望地说,“小侠,你们怎么不请他来坐一会?”
“他呀!为人怪异,话没说上两句,说有急事走了。陈少侠,别担心,说不定你明天就可能见到他了。”
“真的?那太好了!”
翠翠问袁捕头:“是不是我们今夜就坐船去?趁热打铁,以免夜长梦多。”
“好!今夜里去。”
“袁捕头最好将事主也带去认人,就坐他的船走吧!”
“那我去将事主带来,你们在江边等我。”
“好!一言为定。”
寅时,一条船从江岸荡了开来,顺江而下。坐船的是豹儿、青青、翠翠、陈少白、袁捕头和他手下的一名捕快,还有事主,也是原来的船家。掌舵的鄱阳蛟王向湖和他的两位水手江波、江浪。
第二天上午辰时左右,船便到了豹儿他们与玉面夜叉交战的江边上。而江岸,也停泊了另外一条新船。袁捕头有些讶然:“我们在这里上岸?不去五通桥?”
翠翠眨眨眼说:“因为玉面夜叉就在这里。”
“哦?”袁捕头和那位捕快不由得朝江岸打量,除了那一条船外,江岸上却没人。陈少白也困惑:“玉面夜叉难道在那条船上?”心想:这不可能,玉面夜叉怎会在这江岸上等我们去捉拿的?”
翠翠说:“我们上岸就知道了。”
这时,那条船上走出了—个跑买卖的生意人。翠翠朝他问:“大叔!人带来了没有?”
商良笑嘻嘻地说:“带来了!在船舱。”
翠翠对袁捕头说:“杀人劫船的贼人就在那条船的船舱里,你们去捉呀!”
不但袁捕头,连陈少白听了也感到愕然:玉面夜叉真的在船舱里?在这里等人去捉?这真是天下间不可思议的怪事。袁捕头简直不敢相信,以玉面夜叉的武功,她能束手就擒?他问翠翠:“小侠,你不会在捉弄我们吧?”
翠翠见他几乎将眼球都快瞪出来了,忍住笑说:“我怎敢捉弄你袁捕头呀?他们就在那船舱里,去捉啊!”
袁捕头和捕快不由得习惯的取下了兵器。翠翠又说:“你们别动兵器,只上去捉人就行了,用不了交手。”
袁捕头又是愕异。既然这样,他便硬着头皮和捕快走上那条船去。一看,船舱里果然捆了两条凶恶的中年汉子。不过,他们这时已是垂头丧气的了!
翠翠、豹儿和陈少白也走上船来。袁捕头疑惑地问:“他们就是劫船杀人的凶犯?那玉面夜叉呢?”
翠翠的回答又出人意外:“他们是不是凶犯,我就不敢担保了。袁捕头,你最好叫事主来认。看是不是。”翠翠一指商良,“那他就是,你们将他捉去吧。”
商良一时怔住了,想不到翠翠会来这一下,跟着笑起来:“喂喂,小兄弟,你有没有搞错了!我这个辛辛苦苦捉贼的人,不但没功,反而变成贼了?”
翠翠笑着:“谁知道你捉的是不是玉面夜叉的人。”
“嗨!早知你这么难伺候,我就不走这一趟浑水了!”
“你呀,想不走也不行了!”
而这时,袁捕头早巳命身边捕快将事主带来。事主上船一见两个被捆绑了手脚的贼人,愤怒地指着脸上有一道刀伤疤痕的贼人说:“就是他,一上船就砍死了我的儿子,还将我儿子的尸体踢下江去。”
翠翠说:“船家,你看清楚,别又认错了人,那就不好办了。”
事主几乎哭喊起来:“我没有认错,他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他是杀死我儿子的凶手。”他又指着另一个贼人说:“是他,杀死了胡老爷的。”
胡老爷,也就是知府刘大人的大舅子。
商良好像放下一副重担似的,对翠翠说:“这一下,我没有捉错人了吧?”
“那多谢你啦!”翠翠又对袁捕头说:“杀人凶手,我交给你了!你带他们回衙门吧。”
“多谢小侠和这位义士相助。可是——”
“你是问玉面夜叉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在这里与她交手,将她杀了,尸首就埋在江岸的乱石沙滩上,你也可以将她的尸体带回去;要不,将她的头割下来带回去也行。”
袁捕头这才明白,为什么翠翠叫自己不用带人马前来,因为他早将玉面夜叉杀了,把她的手下也捉了,根本用不了交锋,自己只是前来带人回去就可以了。便说:“小侠,你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担心他们跑掉了的。”
翠翠眨眨眼说:“早说了,就没有味道啦!现在不更好玩吗?”
袁捕头哑然失笑,心想:看来这位小侠,童心还没退,喜欢捉弄人,怪不得他将锦衣卫的潘三爷捉弄得啼笑皆非。今后对他,可千万别得罪。
翠翠又说:“袁捕头,你回去后怎样对你的刘大人说?”
“在下会如实报告大人。”
“这样不大好吧?你最好这样说,玉面夜叉拒捕反抗,你不得已而动手,合众人之力,又重伤了她,她重伤后不治而亡。”
陈少白在旁说:“袁捕头,这样说就最好了!玉面夜叉劫船杀人,就是带回去,也是一个死罪。”
袁捕头笑着说:“好!在下就这么说。”
“袁捕头,那么我们没事啦!可以分手了,愿我们后会有期。”
袁捕头有些愕然:“小侠们不回嘉定州了?”
“我们回去干嘛?再说,我们实在不愿去见你那糊涂的知府老爷。”
陈少白问:“三位小侠也不赏面,在敝府多住几日?”
翠翠眨眨眼说:“陈少侠,你不是想见见那个行踪莫测的江湖游侠么?要是想见,就跟着我们。”
陈少白欣喜地说:“好!我愿跟随三位。”
翠翠对袁捕头说:“袁捕头,你可以带凶犯过船了!至于我们原来的船家,也不陪你们回去了。”
袁捕头茫然:“那,那我们怎么将船撑回去?”
翠翠指指事主:“他不是船家吗?而且那条船也是他的,物归原主,理所应当。要是缺人手,这条船上有两位水手,可以帮助你们将船撑回去。”
这一切的细节,都是昨夜里翠翠、豹儿和商良商议好了的。所以游侠一早将船驶来这里等候。翠翠又扬手对青青喊道:“青哥,你可以带王大伯他们过船了。”
青青在那条船应了一声,便与王向湖他们收拾行李过船来。袁捕头见这样,只好拱手分别,将玉面夜叉的头割了下来,带了两名凶犯,驾船而去。临别之前,陈少白对袁捕头说:“拜托你向我家人说声,我过几天便回去,不用挂惦着我。”
“陈少侠放心,在下一定将话带到。”
众人目送袁捕头等人走后,翠翠对王向湖说:“大伯,你们上船看看,这条船已经是你的了。”
王向湖愕然:“是老汉的?”
“大伯,你为我们损失了—条船,还几乎惹上了一场官非,我们赔给你一条船不应该吗?要是你认为这条船不好,”翠翠又指指南良,“你找他是问,说不定他从中克扣了银两,买一条差的船给你。”
众人一听,都笑起来。青青笑着说:“兄弟,你嘴巴积些德好不好?”
商良也笑着说:“我是个跑买卖的老实生意人,从不欺骗雇主银两,你这样说,有损我的声誉,我叫你赔偿名誉。”
翠翠笑着:“有人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我怎么信得过你?王大伯,你还是上船到各处检查一下,看看安不安全,这可是人命关天,大意不得的。万一船行到半途渗水或断成两截,我可不愿意掉进江中去喂大鱼。”
王向湖哈哈大笑:“好!我老汉可不客气的先检查一下了。”
“大伯,你应该这样才对,这可是你日后的生计和饭碗,趁他现在没走,先检查清楚,不然,他来个货物出门概不退换,你就无法和他打官司了。”
众人又是大笑。王向湖带了江波、江浪,真的上船在各处仔细的检查一遍,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笑意。翠翠问:“大伯,怎样?船没有什么事吧?”
王向湖笑着说:“好,好,不但比老汉原来的船好,也比刚才那条船好!就是漂洋过海也行,经得起任何大风大浪。”
商良向翠翠问:“我没有克扣银两吧?”
翠翠笑着:“大叔,难为你啦!”
“现在货物过手,我可以走了。”
翠翠一手拉着他:“哎!你还不能走,得陪陪我们走一段水路,我多少还有点不放心。”
“你要我陪你们去哪里?”
“重庆。”
商良吓了一跳:“去重庆?那不是一段水路,而是几天的水路了!”
“是呀!一段水路可长可短,有几天,也有几个月或一年的。”
“喂喂,我这么陪你,不用跑买卖了?”
“你跟着我们,饿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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