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传奇
“喂喂,我这么陪你,不用跑买卖了?”
“你跟着我们,饿不了你。”
“不行,我一家大小谁来养活?”
“我不管。”
“喂喂,你讲不讲道理的?”
“我呀!跟别人讲理,跟你就不讲什么道理了!谁叫你一下赚去了我们那么多的银子。”
青青、豹儿和王向湖都知道商良的脾气,微笑不语,想看看翠翠怎么捉弄商良的。但陈少白就不相同了,心想:是不是这位商人和翠翠有什么过折,翠翠才这么不放过他。他忍不住问翠翠:“小侠,是不是他过去干了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他呀,对不住我的地方多了!”
“哦!他干了些什么?”
“他呀!在一个小镇里的客栈中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以后又在船上伙同一对人贩子欺骗我们,叫我们服什么迷魂酒,几乎将我们卖了。陈少伙,你要是不信,尽可以问问王大伯。”
王向湖笑着说:“不错,不错,正是这样,老汉可证明。”
商良叫起来:“老头儿!你怎么也昧着良心说话?”
“我老汉说的可是实情啊!”
陈少白从他们的笑意也看出了翠翠和这商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大概只不过惩罚一下他罢了,问:“小侠,你打算怎么惩罚他?”
“我想惩罚他跟随着我们一年半载。”
商良说:“我家中的黄脸婆娘不饿死了?”
陈少白感到这种惩罚,在武林中从来没有见过。对一个专门从事欺骗的商人来说,也最好不过了,但一想到这商人的妻子,又有些不忍,他到底是正派侠义中的人物,便说:“小侠,要是他没有大的罪恶,看在他买这条船的情分上,放了他好不好?”
翠翠笑问:“我真的放了他,你不后悔?”
陈少白愕然:“我后悔什么?”
“你不想见那江湖游侠吗?”
“想啊!商大侠跟他有关系么?”
“当然有啦,而且就落在他身上。”
“哦!他知道商大侠在什么地方?”
这时青青说:“兄弟,陈少侠是老实正派人,你别捉弄他了!”她对着陈少白,又指着商良问:“陈少侠,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陈少白茫然:“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江湖游侠商良。”
陈少白不敢相信:“真的?”
一直不出声的豹儿说:“陈少侠,他真的是江湖游侠,我绝不会骗你。”
青青的话,陈少白不敢相信,但豹儿的话,他不能不信了,连忙拜见说:“在下陈少白拜见商大侠。”
商良慌忙回礼说:“陈少侠,你别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商大侠。”
这一下,又弄得陈少白困窘起来,用眼睛望着豹儿。豹儿连忙说:“商大叔,陈少侠是一片诚心想拜见你,你不能这样。”
青青也跟着说:“商大叔,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娇情了!”
商良拍拍陈少白说:“陈少侠,你别介意,我是说,商大侠我不敢当,人家称我什么江湖游侠,我也是受之有愧。你要是不嫌弃我,以后就叫我商大叔或商良行了。其实,看我这副小商人面孔,像大侠吗?”
陈少白说:“商大叔隐没于市井之中,行侠义而不露相,不是大侠,也是一位武林奇人!晚辈慕名已久,今日能拜识尊颜,大慰平生所望。”
“陈老弟,你这么客气,反而弄得我浑身不自在。用一句文雅的话来说,如坐针毡。你最好像他们一样,随随便便,无拘无束,像老朋友一样,我就舒服了。”
翠翠说:“是呀!你最好能捉弄他一下,他就更舒服了!”
陈少白不禁笑起来。他感到能认识眼前这几位江湖怪人,实在是人生的趣事,不像见了一些名门正派的人那么拘束。
商良对他说:“陈老弟,我不是什么武林奇人。说到武林奇人,我们当中的的确确是有一位,你想不想认识?”
陈少白睁大双眼:“真的?商大叔,你不是捉弄我吧?”
“不,不,这可是一件严肃的事。我不像那位自称什么江湖小杀手的,专爱捉弄人的人。”陈少白又愕然了:“江湖小杀手?”
商良指指翠翠和青青:“就是他们两个,见人自称什么江湖小杀手。你看他们,像不像杀手?”
陈少白说:“大叔开玩笑了!他们怎会是江湖杀手呢?大叔,你所说的江湖奇人,就是他们?”
“不,不,是另一位。”
“谁?”
商良指指王向湖:“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王向湖慌忙说:“商大侠,你千万别拿老汉来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鄱阳蛟这一绰号不是开玩笑得来的吧?”
陈少白一怔:“鄱阳蛟?雄踞长江中下游白浪帮的仁厚长老王老前辈?”
“不是他又是谁?”
陈少白慌忙下跪行礼。众人都感到愕然,不知陈少白为什么行这样的大礼,就是连王向湖也一时怔住了:“陈少侠,你——”
“前辈是我—家的大恩人,我怎能不拜?”
“陈少侠,你一定是弄错了!我与陈少侠素不相识,就是进入四川,也从来没救过什么人,怎么是陈少侠—家的大恩人了呀?”
“前辈是不是白浪帮的长老王向湖大侠?”
“不错!老汉贱名正是向湖。”
“那晚辈绝没有弄错。前辈记不记得在江西九江的长江江面上,曾力战群寇,救了一位姓陈的老人,并且一直护送到重庆。”
“是有这么—回事,阁下莫非是——”
“那是晚辈的先父,他一直念念不忘前辈,临终时,留下遗言,一定要晚辈报答前辈之恩。可是晚辈艺成下山回家,前去鄱阳湖寻访前辈,前辈与小孤山巫徒一战之后,令小孤山从此在江湖上除名,而前辈也不知去向。晚辈走遍了长江中下游各个地方,遍寻不遇,只好惆怅而回,想不到恩人却隐居于岷江之上。”
众人一听,才知道是这么回事。商良说:“王老兄,小杀手说我娇情,我看你比我更娇情!你明知陈少侠一家在嘉定州,怎么不前去探望?见了陈少侠也装着不认识,太说不过去了!”
陈少白说:“商大叔,这怪不得王前辈。前辈的确从没见过我,而且先父生前—直在重庆,以后才迁来嘉定州居住,前辈当然不知道了。”
翠翠说:“那王大伯也该打屁股才是。”
豹儿说:“小翠,你怎么这般说王大伯的?”
“我说得不对吗?人家辛辛苦苦的寻找他,他却龟缩在岷江的小船上,不闻不问,不该打么?”
豹儿说:“王大伯怎知道陈少侠搬去嘉定州的?”
“有心寻找,只要去重庆一问,不就知道了?别说是嘉定州这么近,就算去天涯海角,也可以打听出来!”翠翠说完,又对陈少白说,“你不必报他的什么恩,不打他就算好了,大家扯平,没事!”
众人一听,又笑起来。青青笑骂道:“有你这般报恩的吗?”
其实大家都心里明白,以王向湖的为人,别说已退出武林,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就是仍在白浪帮,也不希望陈少白报什么恩,甚至避开,又怎会去重庆打听的?
陈少白也笑着说:“翠小侠说笑了!我怎敢这样?”他又对王向湖说,“恩人,今后就请在晚辈处住下来,别再过这水上生涯了。我会为恩人安排一处幽静的地方,伺候终身。”
翠翠说:“喂喂!陈少侠,你还讲不讲江湖义气呀?”
“我,我怎么不讲义气了?”
“有你这么讲义气的吗?我好心带你来见什么江湖游侠,你见了王大伯,就想将他带走,那我们怎么去重庆?你这不是过桥抽板吗?”
“小侠要去重庆,那很容易,在下会为小侠们找一个更好的船家。”
王向湖说:“陈少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是这样,恐怕会促使我早日去见阎王。”
“恩人怎么这样说?”
“我是一条蛟,蛟要是离开了水,还能生存吗?那就不是一条蛟,而变成一条死蛇了。”商良说:“陈少侠,你也算是侠义中的人,要是武林中个个像你这样,恐怕真正的侠义人,今后就怕去救人了!”
王向湖说:“是啊!陈少侠,老汉也知道你是个仗义行侠的人,今后你救了人,那人也这么报答你,你心里舒不舒服?”
“这——”
王向湖又说:“你要是真的要报答我,最好让我自由自在,千万别将我的面目在江湖传扬出去,令我今后安安静静以度晚年,我就感激不尽了。”
“恩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那就好了!大家都进舱坐吧!”王向糊又问翠翠,“小兄弟,你真的要去重庆?不去成都了?”
“王大伯,你江湖经历丰富,你想一下,我们经过嘉定州,不会再招惹麻烦?”
王向湖想了一下说:“不错,暂时避开一下也好。”
陈少白说:“既然去重庆,在下陪大家去。重庆有白龙会的堂口。那里的堂主,与我是知心好友,各位去那里住宿就方便多了。”
青青和翠翠一听,蓦然想到白龙会可是四川的一个大帮派,虽然经过一次洗劫,为黑箭渗入,搞得一团糟,死伤了不少的精英,势力略为减弱,但清除黑箭的党羽之后,由莫洪任总堂主,胭脂虎霍四娘任副总堂主,也渐渐恢复了原有的势力(详情见拙作《神州传奇》),遍布各州府。通过白龙会来寻找失踪的少掌门,不更好么?丐帮虽然是中原第一大帮派,但在四川,怎么也不及白龙会。当下翠翠便说:“陈少侠能陪我们去拜会白龙会的重庆堂主,那太好了!我们在这里先多谢陈少侠!”
“小侠别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陈少侠,不瞒你说,我们这次去成都,除了拜访陶门外,更主要的是想拜访白龙会的副总堂主霍女侠,因为在嘉定州出了这件事,我们只好先去重庆拜访那里的堂主了。”
“你们要拜访霍女侠?”
“少侠也与霍女侠相识?”
陈少白说:“在下不大相识。小侠要拜访霍女侠,那太好了!在下知道她昨天已去了重庆,听说去处理一件事的,没有几天,是不会离开重庆。”
“真的?那真是太巧了!陈少侠,那我们请王大伯快开船去重庆。”
商良却说:“你们要去重庆,恕我不奉陪了。再会!”
翠翠叫住:“哎!你不能走。”
“我怎么不能走?”
“因为昨夜里,我得了一梦,梦见观音菩萨告诉我,说你离开了我们,会有危难。你不是很相信观音菩萨的么?”
“别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危难呀?”商良笑起来。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得陪我们到重庆府走走。”
青青说:“大叔,人家陈少侠专程从嘉定州来拜访你,你怎能没谈上两句就走了?”
陈少白连忙说:“是啊!在下还想请大叔到敝舍住一段日子,聆听教诲。大叔可不能不给我—点面子啊!”
商良说:“陈老弟,你要是想学生意,我可以教你两手骗人财物的办法。其他嘛!我可是干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陈少白说:“大叔说笑了。”
商良朝翠翠、青青说:“碰上你们两个小杀手,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们小心,若弄得我恼怒起来,我就揭了你们两个的底子。”
青青和翠翠不由得吓了一跳,难道他已识破了自己是女儿身?他们互视了一下,翠翠笑着问:“我们有什么底子呀?你别胡说八道,小心我们会用剑在你的身上再添上一条剑痕。”
豹儿担心事情弄僵了,连忙说:“大叔,我们的确想你跟我们在一块的。”
“好,好!有陈老弟,又有你这么一句,看来我不陪你们去,真的会碰上危难了!”
大家一听,都欢笑了。的确,这一条水路,在船上一坐就是几天几夜,有商良这么一个说话风趣、笑话连篇的人在,一路上就不愁沉闷了。船在鄱阳蛟的指挥;掌舵之下,起锚顺水而流。青青、翠翠、豹儿、陈少白和商良都在前舱席地坐下。商良苦着脸问青青、翠翠:“你们强行拉了我来,出何居心?但我事先说明,要是我黄脸婆在家里饿死了,你们得赔一个给我。”
豹儿问:“大叔,是真的吗?”
翠翠笑道:“鬼才相信你家中有什么黄脸婆的。”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耍赖,不赔还一个给我?”
“就算你真的有,我看你也不存好心。”
“我怎么不存好心了?”
“你是喜新厌旧,说不定你巴不得她早一点死掉,再找一个脸不黄好看的。”
商良吓了一跳,紧张地四处望望,煞有介事地低声说:“小兄弟,你别说大声了,小心她听到,那我这双耳朵就别想留下了。”
众人都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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