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天剑绝刀
这是一座荒凉的小庙,总共不过两间房子大小,三人行到神案前面一齐坐了下来,黄荣为人谨慎小心,闪出庙外,默查来路,不见有人追踪,才重回神案前面,低声说道:“眼见这岳阳附近形势十分混乱,那‘仇恨之剑’,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而且出手毒辣,遇着必死,显非江湖上一般个人恩怨的仇恨可比,其用心之毒,范围之广,似是要和整个武林作对。”
高光接道:“不错啊!那人定然是一位初出江湖的人物,想在武林之中闯出万儿,故尔出道之后,故作惊人举动,创出‘仇恨之剑’。”
黄荣接道:“如是他想闯名立万,办法何止一端,岂会这等大肆滥杀,先结下无数仇人?”
高光道:“是啊!二哥这一提,我也觉着不对了。”
左少白突然站了起来,不停的来回走动,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物和我左少白一般的遭遇不成,背负了满身的血仇、怨恨。”
突闻得一阵马蹄奔行之声,遥遥传了过来。
左少白陡然一惊,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黄荣一跃而起,闪出庙门,心中暗自嘀咕道:“莫要又是那张玉瑶追了过来?”
凝目望去,正南方隐现出一团黑影,疾快的奔了过来,看样子,似是直对这座小庙而来。
心中正在惊愕,突闻正东、正北,又响起了马蹄之声。这一阵蹄声缭乱,约略估计,至少在五匹快马以上。但闻蹄声渐近,似是都对着这座小庙驰来。
黄荣急退而入,低声说道:“三匹快马,都似奔此小庙。”
高光道:“定是那姓张的丫头,败在大哥手下,心中不眼约来人手,追踪而至,如是不愿和她动手,咱们就快些离开。”
黄荣道:“来不及了。”
但闻蹄声得得,已到了庙外。
左少白回首一瞥身后神案,低声说道:“先躲入神案下面再说。”三人伏身一闪,避入神案下面。
就在三个刚刚藏好身子时,两匹快马已到庙前,两个去身黑衣人,齐齐跃下马背,并肩进入庙中。
只听左面一人说道:“十一郎,你可勘查这附近情势了么?”
右面一个黑衣人笑道:“小弟费了一日功夫,才寻到了这样一座隐秘的荒庙,四周五里内没有人家。”
左面那黑衣人道:“好!咱们先动手把这座荒庙打扫一下。”
那被称十一郎的笑道:“不敢劳动九哥,小弟早已打扫过了。”
“嚓”的一声;晃燃了火折子,燃起神案上的火烛。
敢情那神案上早已放好了四只粗如儿臂的火烛,左少白等人庙后未曾留心,竟是没有发现。烛火融融,登时照亮了这座荒凉的小庙。
左少白等三人,摒息凝神,缩藏在神案下面一角,幸喜那神案下,和案后奉神巨像通接,地方甚大,足可供三人藏身。
只听十一郎笑道:“咱们这番举动,已然引起了整个武林同道的注目,据闻四门、三会、两大帮和九大门派,都已有了反应,遣派人手,赶来此地,这讯息不知是真是假?”
那被称九哥的黑衣大汉说道:“好像是有此传说,今夜剑主召集咱们聚会于此,想必是有重大事故……”话未说完,庙门外又走进来两个黑衣大汉。
这些人衣着相同,全是一色的黑色劲装,背上插着长剑,左腰间挂着一个很大的革囊,也不知里面放的何物?
十一郎回顾两人一眼道:“四哥,五哥。”
两个黑衣大汉齐声大笑道:“十一弟一直追随在剑主身侧,可知这番召集咱们兄弟,有什么重大事故么?”
十一郎笑道:“剑主为人,诸位兄弟无不知晓,纵然真有什么大事,也不会先对小弟说明。”只听蹄声得得而来,又是四个黑衣大汉,鱼贯而入。
左少白心中付道:这些人一般装着,举止神秘,每人似是都有着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不知是何来路?那被称剑主的又是何等人物?
心念转动之间,又是两匹快马到了庙前,一个黑衣少年急步而入,沉声说道:“剑主驾到,诸位兄长接驾。”
左少白暗中一数那黑衣大汉,连同最后进来的那黑衣少年,共有九人。
但见室中云集的黑衣大汉,迅速的排成一到横队,肃然而立,抱拳过头,齐声说道:
“恭迎剑主大驾。”
左少白凝望去,只见一个黑衣黑裙、腰中系着红色带子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副特制的面罩,形状十分古怪,一瞥而过,左少白竟是未瞧清楚那面罩详细形态。
那黑衣女子身后,紧随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婢女,全身青衣,背插长剑,倒是长的眉清目秀,娇美动人。
只见那黑衣女子一挥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说道:“不用多礼了!”声音甜脆,十分悦耳。
列队而立的黑衣大汉,应了一声,垂下双手,恭恭敬敬,站在两侧,似乎对那女人,有着无比的敬畏。
只见那被称剑主的黑衣女子,行到了神案前面,停下娇躯,回顾了九个黑衣人一眼,道:“大郎、二郎、三郎,此刻还未赶到这里,定然遇了什么阻碍……”目光一转,望着那随行而来黑衣少年,接道:“十二郎,你可通知他们了?”
十二郎道:“属从通知过了。”
那黑衣女子冷漠的说道:“既然他们误了时间,我们不再等他们了。”
那列队而立的黑衣大汉,突然一齐躬身抱拳,左列为首一人当先说道:“四郎报事,属从在五日之内,连用三支‘仇恨之剑’,伤了三位武林人物?”
黑衣剑主道:“你可知晓他们的身份?”
四郎道:“一个少林俗家弟子,两个是福寿堡中之人?”
黑衣剑主道:“他们可都是当场死去了么?”
四郎说道:“除了那少林俗家弟子之外,其余两人属从眼看之下死去。”
黑衣剑主一挥手,道:“很好!迎春记他一功。”
站在那黑衣女子左侧美婢,应了一声,拿出一本小册,用黛笔在小册上划了一下。
只听依序接道:“六郎报事,属从在五日之内,用出一只‘仇恨之剑’,杀死了七星会中一位舵主。”
黑衣剑主道:“无功无过。”
六郎、七郎,连续报了下去,各是无功无过之局,九郎在五日之内,连杀七个武林高手,居功最高,连记了三个大功。
十一郎、十二郎负有传号剑主之命,没有功过可记,只有十郎呆若木鸡的站在一侧,垂首闭目,默不作声。
黑衣剑主轻轻咳了一声,道:“十郎,你怎么不说话呢?”
十郎抱拳过顶,沉声说道:“十郎乏善可陈,五日内未伤得一个武林人物,故尔不知从何报起。”
黑衣剑主道:“事分功过,定有赏罚,你可知你犯什么罪么?”
十郎道:“属从知道,但凭剑主责罚。”
黑衣剑主叹道:“理应斩去一指,姑念初犯,记罚一次,日后将功折罪。”
十郎道:“剑主恩典,属从感恩不尽!”
突闻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直向庙中奔来,两个青衣美婢,警觉异常,左掌一挥。熄去了案上烛火,右手已抽出肩上长剑。
九个黑衣剑士,迅速的散布开去,布成了严密的合击剑阵,来人只要进入庙中,立时将受到四面八方的长剑合击。左少白听声辨位,发觉那黑衣剑主一直静静的站着未动。只见一条黑色人影,疾如闪电般窜人了庙中。
隐藏门后的八、九郎,当先发难,长剑闪起两道寒虹,刺了过去。来人身子矫健,手中长剑一转,“当当”两声,竟把两把长剑一齐封开。
交手一招,忽那黑衣剑主喝道:“住手,自己人!”
事实上,不用那黑衣剑主喝叫,隐身庙中的黑衣剑士,已然瞧清楚了来人,长剑早已收势不发。十一郎转声喝道:“来的可是三哥么?”
来人应道:“正是小兄,剑主大驾到了么?”
黑衣剑主接道:“本座在此。”
来人右腕一翻,长剑入鞘,道:“三郎报事……”
黑衣剑主接道:“何以不守约命?”
三郎道:“属从如约而来,但途中闻得一则惊人消息,故尔延误了时间,还望剑主恕罪!”
黑衣剑主道:“什么惊人消息?”
三郎道:“属从等暗中跟踪几位武林人物,愿想俟机下手,却不料从他们口中听到,当代少林掌门方丈已经悄然到了南岳。”
黑衣剑主似是受了很大的震动,口中“啊”了一声。接道:“还有什么人?”
三郎道:“峨嵋、崆峒、武当三大门派的掌门人同时赶往南岳,和那少林派的掌门人聚晤,不知为了何事?”
黑衣剑主冷笑一声,道:“他们顶着正大门派的帽子,但所作所为,却是见不得天日的事……”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大郎、二郎呢?”
三郎应道:“两位兄弟已经易装赶往南岳。属从特地赶来禀告剑主。恭请示下。”
黑衣剑主沉吟了一阵,道:“很好,如能杀得四大门派之中,任何一派掌门人,必将哄动江湖,那是强过杀他十个百个门下弟子,你们立时动身,易装赶往南岳,沿途之上,暂时不许擅用‘仇恨之剑’,以免打草惊蛇,使他们有所警觉。”
分列两侧的黑衣剑士,齐齐应了一声。奔出庙外,但闻蹄声得得。逐渐远去。
这时,荒凉的庙堂上,尚余下黑衣剑主和两个青衣侍婢。”
只听那黑衣剑主柔声说道:“迎春,你出去瞧瞧他们,可都走远了么?”声音柔和,和适才那冷漠之音大不相同。
左侧那青衣女婢应了一声,奔出店外,片刻之后,重又返回庙中,娇声说道:“启家姑娘,十位剑士都已走的踪影不见。”
黑衣剑主长长叹息了一串,道:“那很好,咱们也该动身了!”
迎春道:“小婢有事请示姑娘。”
黑衣剑主道:“什么事?”
迎春道:“小婢掌管这记功簿上,大郎、九郎,都已各记九功,再有一功,就满了姑娘答允赐赏之诺。姑娘一向言出法随,十二剑士驯若羔羊,如若到时姑娘赐赏之诺不能兑现只怕以后难以再使十二剑士俯首听命。”
左少白等隐藏在神案之下,无法看清那黑衣剑主的举动但隐隐间,感觉到那黑衣剑主,似是遇上了极大的难题。心中暗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古往今来,有罚必然有赏,你既然定下了森严的罚规。自是也该有重赏才是,似这般吝赏严罚,岂是收络人心之道?”
但闻那黑衣剑主说道:“那已记有九功的只有大郎、九郎两人么?”
迎春道:“记有九功虽只有大郎、九郎两人,但二郎、三郎,已然各有八功,这两人急起直追,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黑衣剑主幽幽叹息一声,道:“但望这次南岳之行,大郎、九郎伤亡在四大门派事门人的手中,我也可以免去这些烦恼了。”
迎春道:“十二剑士个个武功高强,大郎、九郎,尤为突出,二郎、三郎仅次两人,如是这四人有了什么三长三两短,只怕再难找得替补之人。”
只听右侧一个青衣小婢道:“小婢和迎春姐的看法不同;我认为那十郎深藏不露,表面上处处落人之后,实则是身负绝技,但因身受我等钳制,只好忍气吞声,如若论及十二剑士的武功、心机,此人当首列第一!”
迎春道:“那十郎自随姑娘出道以来,未立寸功,也还罢了,两次面临到受罚边缘,如不是姑娘仁慈。把刑罚改作记罚,此刻,他早已被斩落了几个手指,如是他果真的身怀绝技,难道连这等断指的事,也不放在心上么?”
右边那青衣小婢笑道:“姐姐说的虽是道理,但只能用来衡量平常的人,如是用此衡度十郎,那就有些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之误。”
黑衣剑主突然接口说道:“吟秋,咱们三人,名虽主婢,事实上却是情同骨肉,你说那十郎身怀绝技,深藏不露,是有感而发?还是确有所宗?”
吟秋道:“小婢如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岂敢这般畅所欲言。”
黑衣剑主道:“既有所见,何不说出来,咱们大家研讨一番,也许能够找出些眉目出来。”
吟秋道:“四日之前,小婢奉命到那福寿堡中,探查堡中动静,十郎和小婢同行之事,姑娘还记得么?”
黑衣剑主道:“不错,我要你易容前往,最好能设法混入堡中。”
吟秋道:“小婢在那福寿堡中,偷得一套衣服,准备扮作堡中侍婢,混入堡中内室,一则可探听消息,二则亦可借机会闹它个神鬼不安,使那已经混乱的福寿堡,更加混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黑衣剑主接道:“这和十郎何干?”
吟秋道:“十郎偷得一套堡丁衣着。和小婢一齐混入了堡中,入堡之时;那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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