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传奇
“那么说,是邪教白魔王了!二师兄,王平野的武功比冯平水武功如何?”
“他当然比冯平水高出三倍有多,师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妹有些奇怪,王平野的武功既高冯平水三倍有多,听冯平水说,那人在三招之内,就丧了王平野,而他居然能逃脱,你不感到奇怪吗?”
“那是王平野极力掩护了他。”
“王平野自身难保,三招就招架不了,他有能力掩护冯平水?高手发招,三招只在刹时之间,冯平水能逃得了吗?”
“你认为冯平水的话不可信?”
“二师兄,小妹不敢这么说,但我们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辞,不让董子宁申辩。古人都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为什么只相信冯平水,不从多方面打听,逼董子宁自刎?”
韩飞林不悦地说:“师妹,不管怎么说,子宁去救那小妖女,就大错特错了!”
“这样就逼他自刎?”
“自刎是苛刻些,但也难以再容他在玄武!”
“大师兄,我不同意这样处置。”
肖飞雨担心妻子闯下更大的祸来,连忙喝止说:“徐冰,这是玄武派的教规。你怎能这样?饶子宁一死,已是二位师兄的宽洪大量了!不然,峨嵋派也笑话我们对不肖弟子处置不严,管教无方。”
“你——”
徐大侠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董子宁一听要将自己赶出玄武派,比死了还难受,但又怕师母为了自己,与师伯们闹翻了,更一发不可收拾,赶忙过来向师母下跪,恳切地说:“师母,都是我的不肖,连累了师母,徒儿千不是、万不是,还请师母看在徒儿份上,以玄武派团结为重。”
徐女侠痛心地说:“畜生,你就宁愿受除籍的处置?”
“这是徒儿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师母情深似海,恩重如山,徒儿今生今世也难报答,但愿来生变为犬马,再来报答师母,徒儿就此告别了!”
徐女侠不禁流下泪来:“宁儿,你这苦命的孩子,没爹没娘,在世上举目无亲,你要去哪里呵!”
董子宁也不禁唏嘘起来,仍强吞泪水,说:“徒儿想天下之大,何愁没容身之地?”其实董子宁什么地方也没想去,他只想跑到一个荒山野岭的地方; 拔剑自刎,了此一生算了。这时他灰心已到极点,也伤心到了极点,感到自己活在世上没有什么意思。所以说,“徒儿走后,望师母将我这不肖弟子忘掉了吧,就算没有我这个人,只是我辜负了师母一片苦心抚养之情,来生来世必报此恩。”说完,又磕了三下头,站起来便走。
徐女侠连忙叫住:“宁儿,你别走,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的。”
董子宁只好站住,问:“师母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随我来吧!”
徐女侠瞧也不瞧她的丈夫和二位师兄,带着董子宁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梁平山和谭平川早已在一旁看得不忍,何况董子宁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只是由于长辈在争执,不敢插话。玄武派等级非常严格,师辈在谈话,手下弟子不能随便说话。尤其是武陵一派,更为严格。掌门人是一派的无上权威,只要他认为你是叛逆,便可随便处死或赶走,他的话不容反抗。就是同辈的师兄弟,师兄可以命令师弟做这做那,不得违抗,不然就是目无兄长,犯上作乱。师兄还可以任意惩罚师弟,轻则喝叱,重则鞭打。现在梁平山和谭平川见董子宁随他师母走了出去,便双双一同跪下,为董子宁求情。韩飞林皱皱眉,一挥手:“别说了!”而钟飞云喝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也想学那叛徒?给我滚出去。”
吓得梁平山、谭平川再也不敢出声,叩了一个头,诺诺应是,退了出来。谭平川说:“三哥,这下可苦了董贤弟了!”
梁平山紧皱一双眉不出声,蓦然,他们见冯老五冯平水从外面而来,冯老五一见他们,既愕然又有点惊恐,脱口而出:“三哥,六弟,是你们?”
谭平川说:“五哥,你以为我们死了吗?我们没有死,赶回来了!”
梁平山却不由问道:“我不是叫你护送八弟回武陵吗?现在八弟在哪里?”
“三哥,我在途中听说你们遇害,连忙将八弟安顿在我一处朋友的家中,赶到出事地点,一看,只见地上除了血迹,什么也没有,我心想,你们一定全部遇害了,便立刻奔来衡山向师父禀告。”
“你认为这是董贤弟干的?”
“不是吗?人人都这么传说呵!”
谭平川踩着脚:“这下,你可害了董贤弟了!”
“我怎么害了他?王大哥也是因为听信了他的话去风女侠庄上看你们,途中也遭到毒手,这个叛徒,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为大哥报仇哩!”
梁平山喝了一声:“你胡说什么?”蓦然,他想起了徐女侠与师父的争执,冷冷地问:“大哥死了,你是怎么逃脱出来的?”
“是大哥掩护我……三哥,你怎么了?”
“杀害大哥的是什么人?”
冯老五不由心头一怔:“当然是碧云峰邪教了!”
“是白魔王?”梁平山盯着他问。
“我也不知是不是,只见他出掌如风,凌厉异常,我自知敌不了,拔脚便逃……”
“你就丢下大哥不管了?”
“是大哥叫我先逃的。”
梁平山瞪了他一眼:“贪生怕死的东西,你就不能掩护大哥?”
“我……”
谭平川说:“三哥,说不定五哥受了伤,大哥叫他先走。”
“是呵!”
梁平山不再问下去,想起了师婶徐女侠的一句话:“高手发招,迅速如电,三招只在刹时之间,何况是江湖中闻名的白魔王,冯平水他能逃得了?”难道这里面有古怪?冯老五怕梁平山再向下去,忙讨好地说:“三哥,你们还没有用饭吧?我带你们去,马大侠家可大了,你们会走错的。”
“不用了,我们在镇上已吃过。”
他们三人在这里谈话,在徐女侠的房中,徐女侠也在和董子宁谈话。徐女侠叫董子宁坐下说:“宁儿,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明,怕你分神,不专心练武习文,误了你一生,现在,我该对你说清楚了!”
“师母,什么事?”
“是有关你的身世。十七年前,我在河北邯郸经过,看见一个单眼的黑汉子,带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那孩子哭哭啼啼,嚷着要妈妈,那汉子却左一掌右一掌打那孩子。我看了不忍,上前喝问:‘你为什么打这孩子?这孩子是你的吗?’那汉子掉头一看见是我,吓得丢下孩子就逃跑,我喊也喊不转他回来,感到奇异,他怎么丢下孩子不要了?这时,旁边有位当地人悄悄告诉我,那单眼汉子叫‘独眼黑狼’,是一个专门拐骗小孩卖的恶棍,大概他误认为我是那孩子的妈妈,吓得跑了。”
“那孩子呢!”董子宁耽心地问。
“宁儿,那孩子就是你!”
“是我!?”
董子宁一下愕然,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且在十六岁以前,他一直认为师母就是自己的妈妈。偶然间,赵师兄说他不是师母的儿子,他还不相信,以为是师兄跟他开玩笑。赵子荣说:“师父姓肖,师母姓徐,你要是他们的儿子,为什么不姓肖,却姓董?”他一想,是呵!哪有儿子不跟父亲姓的?便跑去问师母,师母脸一沉:“谁说你不是我的儿子?你少去听那些胡说八道的话。”
“那我为什么不姓肖呢?”
“我将你过继给一位姓董的朋友,你跟他姓,懂吗?”
“那姓董的呢?”
“死了!今后不准你再问,再问,看我不抽打你一顿,跟我练武去!”
事后,师兄赵子荣也受到了师母的责骂,一直不敢再跟他谈这件事。直到了十九岁,他才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真的不是师母的亲生儿子,是个无人要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现在听师母一说,自已从小给人拐骗出来,不禁愕然了!
徐女侠继续说:“当时我问你家在哪里?爸爸妈妈是谁?你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说。我也曾带着你到邯郸附近一带地方去,没人说丢了孩子。显然,你不是邯郸人,是独眼黑狼从远地把你拐到邯郸卖的。这样,我便把你带回武夷山。我从你衣襟上绣的一个‘里’字,而‘里”字上仍有针线的痕迹。说明这不是‘里’字,这可能是你的名,也可能是你的姓,姓重?姓童?姓董?河北一带,姓童的不多,姓重的更没有,极大可能是姓董,因此我给你取姓为‘董’名‘子宁’,希望你经过这次磨难,今后能安安宁宁,不再遭到什么波折,想不到你现在又……”
董子宁连忙跪下叩头:“都是徒儿不肖,辜负了师母的一片苦心用意。”
“宁儿,看来你没有错,错的是你师父和师伯们,使你受委屈了!我祈望你受了这次委屈,千万别自暴自弃,心灰意冷。”
董子宁一怔,暗想:难道师母看出了我有自尽的念头?又叩了一个头:“徒儿不敢忘师母的教诲。”
“你站起来吧!”徐女侠说着,起身从自己随身带的行装中翻出一个小布包出来,打开,里面有一套三岁孩子穿过的旧衣裤,说:“宁儿,这是你当年穿的衣裤,我一直珍藏着,希望有那么一天,你的父母凭这套衣裤将你相认。我本来准备你这次从岭南回来,叫你到江湖走走,一来增长知识,二来访问父母,现在既然出了这件不幸的事,你就到江湖上走走,寻找你的亲生父母,纵然你父母真的不在人间,你也应该尽一颗人子之心,慰藉他们在天之灵。也有可能你父母仍在人间,那你们父子、母子相认,也了却我这一桩心事。”
“是!”董子宁极其感动地说。
“凭你现有的武功,略可自卫了,这是我放你出外走动的原因,但你千万不能恃艺逞能,更不可恃艺凌人,这是一个练武的人应有的武德。”
“徒儿谨记师母的教训,绝不敢恃艺逞能。”
“好吧!你可以走了,但愿你们父子、母子相会相认,也愿有那么一天,你再返回玄武。这是一点碎银,你带在路上用吧。”
董子宁含泪告辞师母,离别了马家庄。要是徐大侠知道他服了化功丹,就是宁愿冒犯玄武派的森严教规,也不放他走了。
董子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马家庄的,他像一只离群的孤雁,也像路边无根的野草,漫无目的地走呵走呵,既没有走回小市镇,也没有向有人烟的村庄走去,而是信步向荒凉的山野中走去。他感到自己一颗心空荡荡的。他想不到自己一片好心,落到如此结果,真应了怪老人的话,玄武派害他不得,他走了师叔祖西门子的一条路,给驱赶出来了。
这时,日近黄昏,晚霞殷红,归乌投林,远处村落,炊烟袅袅。他望着天边的晚霞,近处的投林归乌,百般感慨。鸟还有个归宿的地方,我董子宁,今后往何处去呵!突然之间,树林里转出一个人来,一声冷笑:“姓董的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走!”
董子宁一看,是武陵派的冯老五。冯老五怎么在这里等着他了,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深山侠影
原来冯老五安排梁平山、谭平川之后,转出来时,瞧见董子宁无精打采地一个人孤零零地朝荒野走去。心想:这个小子,合当死在我的剑下。他感到董子宁看穿了自己的私隐。不除了董子宁,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他满以为师伯、师父一定会将董子宁处死,想不到师婶徐冰女侠出手相救,只是给赶出了玄武派。他看看没人注意自己,于是悄悄地跟踪着董子宁。董子宁一直在想心事,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跟踪着自己。
董子宁一见是冯老五,从心里就讨厌,要不是他和那个什么八弟去招范小魔女,就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来。他皱皱眉问:“你想干什么?”
冯老五又是一声冷笑:“干什么?我今天要为我死去的王大哥和几位师弟报仇了。师伯、师父放了你,我可放不了你。”
“他们的死与我何关?”
“就是你勾结邪教杀害他们的。”冯老五说着,一剑劈来,剑势如白龙翻江,这是武陵派的厉害一招。董子宁虽然服了化功丹,因为还没到三天,武功仍在。他采用了天山怪侠的迎风柳步法,轻轻一闪避开,一边说:“你误会了,他们的死我一点也不知道。”
冯老五又是一剑横扫过来,口中说:“你骗过了师伯师父,骗不过我。”
董子宁又闪过了第二招说:“你听我说,我——”
冯老五哪里听他说的,第三招出手,剑势如白蛇吐信,直朝董子宁心胸刺来,董子宁又采用迎风柳步法避开了,说:“请你住手,容我说清楚。”
“少废话。”冯老五见三招杀不了董子宁,烦躁起来,一连使出武陵派的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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