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传奇
掌风而飘开。甘骥哪里能击中?别说三招,恐怕三十招也无法击中董子宁。
甘骥见三招拍不中董子宁,心内惊讶,想不到这个在江湖上不见名传的一枝梅,竟有这等超绝的轻功,倒不可小觑他了。正想再出手,甘骏说:“大哥,别动手了,这是小弟请来的,好歹也是小弟的客人。”
甘骥愕然住手,疑惑地看着甘骏,问:“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一枝梅可以说是我们难得的不速之客。”他又转向董子宁说,“阁下果然身手不凡,请问天山怪侠是阁下何人?”
董子宁一时愕然不解,甘骏怎么平空向自己问起天山怪侠来?他不想给天山怪侠招惹麻烦,摇插头说:“在下与天山怪侠素不相识,三庄主怎么问起这话来?”
甘骏一笑:“阁下何必相瞒?”
“在下的确不认识天山怪侠,不过,在下也曾闻过天山怪侠的大名,江湖上盛传也是一位行为怪异,行侠仗义的奇男子,可惜在下无缘认识。”
“阁下既然不认识天山怪侠,请问阁下这‘迎风柳步’又从何学来?”
董子宁不由一怔,他想不到甘骏竟然看出了自己运用的是迎风柳步。这一步法连小魔女的姑姑,青衣女侠以及马家庄广场上众多武林高手,都看不出来(其实,怪丐和智慧禅师是看出来了,只不过不说出,怕引起了武夷派三大掌门人的猜疑),却一下给他看出来,看来这甘骏不但武功一流,在武学上也渊博,能熟悉武林各门派的武功。心里倒也敬佩起来,便说:“在下只不过急于闪避大庄主凌厉的掌势,怎能识得上是什么迎风柳步了?”
甘骏微笑问:“阁下以为凭这怪异步法,能闪避武林所有高手么?”
“在下怎敢有此……”
甘骏趁他不防,猝然出掌,一声冷笑:“看阁下怎样闪避我这一掌。”
董子宁哪里想到他会骤然出手的,想闪避时,甘骏的手掌已拍到了他的胸前。董子宁大惊,心想:我这一下完了,不死也带重伤。只听见“砰”地一声,董子宁顿感到胸部气血突涌,而甘骏却身似败絮,给震飞起来,在小菊头顶上掠过,从窗口直飞出去,摔倒在花圃中。这一突然的变化。大厅上所有人都惊呆了,连董子宁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是什么回事。原来董子宁神功练成,浑身有一股极为雄厚的九阳真气护着,而甘骏的掌力在击中他的膻中穴,而膻中穴又是一处凝结真气最为浑厚的穴位。甘骏威力极猛的掌力不但没伤到董子宁,反而激荡了董子宁体内的九阳真气,正是击力越大,反弹力就越强,甘骏不但给震飞,一条手臂也给震断了,再也举不起来,经过三个月的驳接医治,才全好如初。
小菊惊慌地奔出去扶起甘骏,问:“三哥,你怎样了?”
厅内的甘骥、甘骐和马大侠惊呆之后,纷纷取剑拔刀,联手围攻董子宁。董子宁见自己所练的《神功秘笈》有如此奇效,不为甘骏的掌力所伤,对甘氏三煞也不那么畏惧害怕了。事情已逼了上来,就是害怕也不行,总不能等着受死,于是施展迎风柳步,身如幻影,在三大高手的刀光剑影中幌来闪去。天山怪侠的迎风柳步,在九阳真气的运用下,发挥了它骇人惊闻的神奇妙步,使董子宁如入无人之境。
甘骥等三人见伤不了董子宁,各自心下骇然,甘骥的金钢指神功,甘骐的刁钻诡异无比的剑招,几乎可以说在武林罕遇对手,加上甘家的闪电掌,才使甘氏三煞能傲视大下武林人士,不将任何武林一流高手放在眼下,现在竟然奈何不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一枝梅,他们几疑董子宁不是人,而是怪魔山妖。
董子宁在闪避当中,有几次可以还手反击甘骥和甘骐,但一想到甘小姐对自己有三次相救之恩,小菊姑娘舍死忘生救自己之情,始终不忍还手。最后,他向马大侠下手还击了,在闪开马大侠的一刀后,以快加电闪的三十六路天罡指穴剑招式,以指代剑,一下点了马大侠的曲池穴,这不是一般内力,而是雄厚无比九阳真气的封穴,董子宁出手不知轻重,马大侠的金刀不只“当啷”一声落地,人也给董子宁弹飞了,碰在墙上,摔在地下不省人事。董子宁又是愕然不解,心想:怎么马大侠这般没用?但他不及细想了,身似飞魂,跃出大厅,说声:“庄主既不相容,见谅,在下告辞了!”声落人去,顿时消失在茫茫夜空里……
甘氏三煞和小菊看得面面本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董子宁离开大厅,害怕甘氏三煞追来,急忙飞越甘氏大院围墙,在黑夜中舒展轻功,往西而去。一夜之间,他不知自已翻越过多少崇山大岭,跨过多少激流深涧,感到自己宛如御风一般,到天色大明时,他已离开沉崖落魂山庄有千里之遥。他仍然不知自己的轻功已达到惊世骇俗的境地,以为自己轻功只不过比以往好多了,大约离甘氏的阎王殿不过一、二百里。他看看后面,无人追来,才吐了一口大气,收了轻功,沿山道而行,心里暗说:“想不到我董子宁困在深谷中三年,终于重返人间。”他一方面暗庆自己死里逃生,也暗庆自已恢复了原有武功,不致成为废人,蓦然之间,他听出二里之外有一阵马蹄急奔的声音传来,心下不由一惊,暗想:难道是甘氏三煞飞马来追自己了?他定神再倾听一下,这马蹄声是从前面传来,而不是在自己身后,不禁哑然失笑说:“我成了大败而逃的符坚,一声风声鹤唳,便疑是追兵。看来甘氏三煞不会来追赶我了!”
不久,马蹄声越来越近,一转过山坡,只见前面山道上,两匹大马,卷坐而来,马上骑着两位汉子,一穿绛红色衣服,一穿海青衣服,都是武士打扮,腰挂利刀。董子宁闪身在路旁,向两人看去。只见穿绛红色衣眼的汉子,眼露凶光,橘皮似的面孔,满腮尽是利针似的卷须,年约四十来岁。那位穿海色衣服的汉子,年约三十来岁,面皮白净,两撇老鼠须挂在那微翘的嘴唇上。那两位汉子也向董子宁上下打量着,见董子宁发长须长,身子一套华丽的公子衣服,而脚下却又没有鞋袜,打扮得不伦不类,顿起疑心,互相打量一下眼色,骤然收紧马缰绳,在董子宁面前停下来,橘子脸的汉子用马鞭一指董子宁,喝问:“你这厮是什么人?从哪里而来?”
董子宁一怔,暗想:难道这两人是落魂山庄的人?看他们装束,又不是甘氏的家丁,莫非是甘氏三煞的朋友?便说,“在下是走乡串村的郎中,在这一带与人看病行医,何劳两位动问?”
“郎中!?”橘子面笑起来:“你看你这身打扮,哪里象一位郎中?”
老鼠须的汉子说:“看他穿戴得不伦不类,决不是好人。”
董子宁不悦地说:“在下怎不是好人?”
老鼠须一瞪眼:“你这厮还敢强辨?”说时,一马鞭朝董子宁挥来。
董子宁一闪,避开了马鞭,嘴里说:“你怎么动手打人啦?”
老鼠须见董子宁居然能闪过自己的马鞭,略带惊讶,又是一鞭挥来,也叫董子宁轻而易举地闪开了。他一时瞪大了眼睛,对橘子面汉子说:“看来这厮有两下手脚,咱们不可大意了。”
橘子面点点头,跳下马来,拔出腰刀喝问:“你这厮到底是什么人?说!”
董子宁暗想:想不到我逃出甘氏阎王殿,还是给人缠住了,心里也带气地说:“你管我是什么人?”
橘子面大怒:“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鼠须也跳下了马,说:“别问了,先点倒了他,捆到县里再慢慢审问不迟。”
董子宁一听这口吻,显然这两位汉子是官府中的人,不是甘氏三煞的人了。他不愿去得罪官府人,使说:“在下实在是位郎中,望两位放在下过去。”
橘子面说:“哪有你这样的郎中来?你看看你自已,象不象一位走村串乡的郎中?”
董子宁这时才想起自己穿了甘骏这一身华丽衣服,又光着一双大脚,的确不象一位江湖郎中,怪不得他们两人动疑。既然自己说是郎中,再改口,就更引起他们的怀疑了,只好说:“在下的确是位郎中,昨夜碰上一伙贼人,将我劫了去,衣服全剥光。幸而在下趁他们大醉,胡乱捡了一套衣服穿上逃跑出来的。”
“那伙贼人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向官府报案?”
“在下正想向官府报案。”
“那好,你随我们走吧。”
“随你们去哪里?”
“随我们到官府去。”
董子宁心里不禁叫起苦来。想不到自已说的谎言,竟自已套住自己了。随他们到官府中去,县官大老爷真的问起来,自己又怎么回答?弄得不好,自己落得个谎报贼案的大罪。更是吃罪不起。便一揖说:“多谢两位好意,请两位先走,在下随后便来。”
老鼠须一声冷笑:“你这厮显然是胡说八道,要报案,为什么不向县城走,向相反方向去?我看你八成是前面慈恩寺那些秃贼们的同伙,乖乖地跟我们走!”
董子宁愕然:“慈恩寺?在下根本不知道慈恩寺在什么地方,怎么是他们的同伙了?”
“不管你是不是,你到官府去分辩吧。”
“原来两位不是要在下去报案,在下不能随两位去了。”董子宁见情不对,想一走了事。
两位汉子哪里容他走得?一下扑了上来。这两位汉子武功怪异,分左右出手,以错骨分筋的手法,各人捉住了董子宁的一条手臂。想把董子宁双臂折断。董子宁大惊,用力挣扎,双臂一挥,只见“呼”地一声,这两条汉子象两捆败草似地平飞了出去,一个碰在一株大树上,一个撞在路旁的一块岩石下,碰撞得脑浆进出,连叫喊也来不及,便死去了。董子宁反而惊愕起来,不明白是什么回事。他仍然不知道是自己体内雄厚无比的九阳真气所发出来的威力。昨夜在甘家大厅,他只用力一点马大侠的曲池穴,马大侠便给震得碰到墙上,昏了过去。而现在他由于出力反抗、挣扎,这股奇劲不知比昨夜点马大侠时大了多少倍。都算这两条汉子不撞在树干上和岩石上。他们的内脏已给董子宁的九阳真气全都震烂了,怪不得他们一声也叫喊不出来。
董子宁惊讶不已。他望望那两具尸体,再看看四周,会不会有位武林高手在暗中救了自己?可是四周人影全无。心里暗想:这就奇了,怎么这两条汉子象纸扎似的?我双臂这么一挥,他们就平飞了出去,这不可能是自已的劲力吧?他想到昨夜甘骏掌击自己时给震出的情景,又想到马大侠给自己一点弹出去撞在墙上的情景,一下猛醒过来,这难道是自己所练那部《神功秘笈》的奇迹?我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内劲?董子宁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惊人的内劲,一掌向一株盆口粗的古树用力击去,只听到“喀嚓”一声,那株古树从中折断,“轰”地一声,上半截树身倒了下来,冲起了半天尘土。董子宁惊喜得半晌不能出声——果然是自已内劲所致。他才相信自己身怀绝世的奇功,无法比拟的内劲了。他又一掌向一块岩石拍去,这块几百斤的大石顿时裂成粉碎。心里暗想:要是我这一掌拍到人身上,那不变成了一块血肉模糊的肉饼?今后我不可任意向人出手了,一下不小心,便取了人家的性命,那怎么行?董子宁想到这里,又看看那两具尸体,有点后悔起来:早知道我有这样惊人的奇功,就不该那么用力了,白白害了他俩的性命。董子宁心怀内疚,打算埋葬了他们,蓦然听到那棵大树倒下的地方,有位苍老的声音叫喊起来:“哪个该死的浑人,倒树倒在我的身上,不怕将我压死?”
董子宁听了大惊:怎么!?这大树倒下的草地上,还有人么?不会是自己听错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叫喊起来:“浑小子,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将大树搬开,真的想压死我么?”
这的的确确是有位老人在那里,董子宁再也不会听错了,他又惊又奇,慌忙奔过去抱起那棵大树。只见一位青袍老人从草地里慢慢爬起来,怒视董子宁一眼:“你这糊涂的浑小子,是不是想要我的命?要不是有那么一支树桠叉支撑着,我不给压死了!”
董子宁一看那青袍老人,真是又惊又喜,这不是岭南怪老人么?他几时躺在这草地里了?说:“慕容老前辈,是你么?”
岭南怪老人“哼”一声:“不是我,难道是你?多余。”
董子宁知道这位老前辈性格一向怪异,不以为怪,一辑说:“晚辈不知前辈在这里,没伤着前辈么?”
“你这浑小子尽说浑话,伤着了我还能爬起来?”
董子宁一想也是,伤了怎么能爬起来?便问:“前辈怎么会躺在这里的?”
“我不躺在这里,难道叫我躺进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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