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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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夜叉一怔:“你是谁?”
“我,我是,是……”
俏夜叉不容她说下去,用刀尖挑开了她的面巾,在火光之下一看,又是一怔:“是你?”
“婢子该死,是、是、是马代叫我、我、我扮的,以、以为这样,便会将夫人吓、吓、吓跑了!”
“你们这样做为的什么?说!”
“婢子该死,是、是、是为了那些珠宝。”
俏夜叉大怒:“该死的东西。”她一刀将这女子劈了,急忙奔回房间,一看,翠玉已倒在血泊中,马标也横在一边,而床上的婴儿和珠宝,早已不见了。俏夜叉不由从头凉到了脚,珠宝不见,她还不在乎。可是孩子,却是她心头上的一块肉,她将来的希望和寄托,她远避仇敌,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她发狂地呼喊起来:“孩子!还我孩子!”
“夫,夫人……”
一阵微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呼喊。她回身一看,原来翠玉并没有断气,只是受了严重的刀伤,一时昏厥了过去,俏夜叉的狂呼,将她叫醒过来,俏夜叉一怔,慌忙从血泊中将她抱起来,用手封住她伤处的穴位,喂她服下一颗刀伤丹,急问:“翠玉,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去了哪里?”
“是马,马,马代……”
“是马代抱走了他?”
“不,是,是……”
翠玉伤得太重,又昏了过去,俏夜叉大急。这时,俏夜叉两个弟子冲了过来:“师,师父,大,大,大火。”
俏夜叉一看,火已烧来了,便说:“你们两个先把翠玉抱出去,好好抢救她过来,这房子不要了,我追马代这贼子去。我不亲自碎尸了他,誓不为人。”俏夜叉说完,从窗口跃出,纵身上了瓦面。举目四望,只见西南两条人影急奔,其中一个,似乎是马代的身形。于是俏夜叉急展轻功,往西南追去,一直追了两个山头,才追上黑影,俏夜叉大喝一声:“马代还想跑吗?快将我儿子放下来,我可以饶你一死。”
马代回身一支金镖发出,俏夜叉将弯刀一摆,便将金镖打落。马清在生前曾以金镖、宝刀而称雄湘南,他传下的弟子,自然也不弱。可是,就是马清本人的武功,也不及自己的妻子,马代的金镖,又怎样伤得了俏夜叉?俏夜叉反手一支金镖,却击中了马代的左肺,令他翻倒在地。另一个黑影倏速跃起,从马代身上取下背包,打算夺路而逃。俏夜叉在他要夺路时,一支金镖激射而出,刚好击中了他的太阳穴之处,连惨叫也来不及,便倒地而亡。俏夜叉从他手中取下背包,以为背包中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一看,却是些金银珠宝。她怒喝一声:“马代,你将我的儿子弄去哪里了?”
马代自问必死,闭目不答。俏夜叉又急又怒:“你以为不答我就拿你没办法吗?我先将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老娘不信你是钢铁打造的汉子。你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一死。”
马代见仍有一线生存的希望,问:“夫人,我说了,你真的不会杀我?”
“好!你说。”俏夜叉压下一肚的怒火。
“夫人,我没有抱走小少爷。”
“什么?那我孩儿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道。”
“该死的叛贼,你到现在还不想说实话吗?你不相信我会饶了你?”
“夫人,小人真的不知道,马标和我刀砍了翠玉后,小人去取珠宝,马标奔向小少爷下手。蓦然从窗口跃来一个人,武功高极了,他出手一掌,就将马标怕死,再也爬不起来。小人见状不妙,提起珠宝便逃出来。要是说小少爷不见,恐怕是那人抢走了。”
“那人是谁?是不是你的同伙?”
“不是,小人绝不敢讲假话。”
“那人生得怎样,是男是女?”
“小人逃命要紧,怎敢回头,也不知他是男是女。”
“该死的东西。”俏夜叉恨得举起刀来。
“夫人饶命,夫人不是说饶我一死么?”
“你这欺师灭祖的贼子,还想活命么?我孩儿要不是你们,会丢失么?”
俏夜叉刀光一闪,便将马代劈了,急忙抽身赶回去,她虽然不完全相信马代的话,但有一点,与翠玉的话相符。俏夜叉一路暗想:谁救了我的孩儿,将他抢走了?是不是我门下的弟子?可是我的弟子没有一个像马代所说的那么武功极高,看来是马代作贼心虚,误将拍死马标的弟子认作一位武林高手。
俏夜叉带着—线希望赶回来,所住的房子,已被大火烧为灰烬,她的一些弟子和家人都聚集在一棵大树下,一见俏夜叉回来,一下涌了上来。俏夜叉看了看,见众人手中并没有抱着自己的儿子,心不由又凉起来,急问:“我的孩儿呢?”
众人愕然:“夫人,你不是去追赶马代寻回小少爷么?没寻到?”
俏夜叉急了:“翠玉呢?翠玉去了哪里?”
“夫人,婢子在这里。”
原来翠玉躺在树下一副床板上,俏夜叉不理睬众人愕然不明的目光,急奔到翠玉跟前问:“翠玉,我孩子是谁抱走了?”
“夫人,婢子也没看清,婢子在倒下地时,只听到马标一声惨叫,仿佛是一个青衣人抱走了小少爷,以后婢子便昏迷了过去,再也不知道了。”
俏夜叉一听,几乎软瘫下来,看来是一位路过这里的武林高手抱走了自己的儿子,令她略为放心的是儿子仍活在人间,可是这位路过的武林高手是谁?要是武林中的侠义人士,一定不会将孩儿交回来的。
俏夜叉想了一阵,见天色大亮,只好带着众人离开,同时派出人手,在附近百里打听儿子的下落。一连几天都没有音讯。俏夜叉完全失望了,知道在附近百里内,绝不会有儿子的下落,只好暗暗派出人手,到远处打听。一幌便几年过去,她转辗来到了湘西,下嫁给这一位虬髯汉子。想不到在这里,骤然看见了小蛟儿,感到小蛟儿的眉目,有几分像自己,更有几分酷似孩儿死去了的父亲,疑心顿起,便停下马来盘问……
俏夜叉从沉思中醒来,轻轻自语说:“十年了,一个婴孩在十年中变化多大呵!这孩子会不会是自己亲生的孩儿?”她心中实在没有多大的把握。要是一位武林高手抱走了,十年来,起码会传授给孩子一点武功,可是她看出这孩子半点武功也不会,才犹疑不决,不敢骤然相认,先打发人去将这孩子的爷爷叫来盘问。
小蛟儿不知道在马背上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只感到自己时而穿过一片树林,时而越过山峰,后来又转进了一条几乎望不见天日的峡谷中,过了峰谷,前面是深山群岭中一片空阔地带,在一座山崖下,有一处极大的庄园,青衣少女说:“我们到家啦!”
小蛟儿一看,在一条山道上,竖立一座石牌坊,上面刻着三个笔飞墨舞的大字:“流云庄”。穿过牌坊,再走过一条越涧的石桥,没几步,便到了流云庄的大门前。小蛟儿听到有人高喊:“老爷和夫人回来了!”顿时有四五个家人打扮的汉子奔过来牵马。
青衣少女一手将小蛟儿提下马来,说:“跟我走。”
小蛟儿不敢出声,只有乖乖地跟在司剑身后,走进大闪。他感到这个庄园顶大的,不但有很宽阔的大院子,还有水池子和果园,一些亭台楼阁,都是依山势而建,楼阁之间,还有飞桥相连。处处有回廊、曲桥。小蛟儿暗想:这一家人好富呵!这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又偏偏在这没有人烟的深山大谷中?他跟青衣少女来到一间院子里,青衣少女将他交给了一个肥胖高大的中年妇女,说:“明嫂,你给孩子洗个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我再来带他走。”
明嫂眯起一双眼睛打量着小蛟儿,说:“这孩子顶秀气的,这是谁家的孩子,怎样将他弄来的?”
司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夫人在半路上将他捉回来的。明嫂,这孩子顶精灵的,你小心别叫他跑了,不然夫人问我要人,我就交不了帐啦!”
“嗨!你放心,就算这孩子会飞天,他也逃不过我手心。”
肥胖的明嫂一张肥肥的大手将小蛟儿拎起来:“小鬼,你到了我手里,别打算跑了,小心,我会将你的一双脚砍下来,煮了来吃。”
小蛟儿听了又惊又怕,心想:“这胖猪似的女人怎么这样恶呀?她会吃人么?便说:“你快放了我,要跑,我在路上不跑了么。”
明嫂可不管他,像拎鸡似的将他拎进了后面的厨房里。—到厨房,明嫂—只手将他高高地拎起,另一只手便“哗啦”一声,将他的衣服撕烂了,剥了下来。
小蛟儿大惊:“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脱衣服洗澡。”明嫂说着,又—下剥去了他的裤子,只听见“当啷”两声,小蛟儿藏在裤头上的碎银落了下来。明嫂“咦”地一声,“你这小鬼身上还藏有银子啦!”
小蛟儿大窘,急忙用手遮盖自己的小鸪鸪。这个胖女人中简直不将自己当人看,就是在锁龙帮,也没人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的,想不到来到这里,却叫这女人剥光了,简直丑死了!他大叫起来,“你这个不害羞的女人,要洗澡我自己不会脱衣服么,要你来脱,你赔我的衣服裤子来!”
明嫂不禁大笑起来:“我羞什么?老娘要是福气好,我孙子都有你这么大了!你这身衣服,就是给我抹脚也不要。”说时,将他往大木盆里一丢,放下银子,便去灶头提水。
小蛟儿大叫:“你出去,我自己会打水洗澡,用不了你。”
“这是司剑姑娘吩咐我的,我怎能不看着看着你?”
“嗨!我是男人,你一个女人看着男人洗澡,不怕人笑死你吗?”
明嫂嘻嘻笑起来:“你算什么男人呵!”端起一盆温水,将小蛟儿从头到脚淋下来,弄得小蛟儿连眼也睁不开,跟着,明嫂的—双大手,将他浑身上下擦洗干净,像洗—只拔光了毛的光鸡一样,最后便拎着他的一条手臂,将他从木盆里提起来,一面用干毛巾替他抹身。
小蛟儿给她拎得好痛,不禁“呵哟,呵哟”地叫起来:“肥嫂嫂,你轻点拎我不行吗?我的手臂要是断了,你赔得起吗?”
“拎断了手臂算什么,我曾拎断过一个人的脖子哩!你要不要试试?”
小蛟儿对这个胖妇人简直没有半点好感,心想:等我长大了,也去将她这样拎来拎去。
“要不是夫人要见你,我不但想拎断你的脖子,还要割下你下面小鸪鸪用来下汤哩!小鬼,你知道不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你干什么?”
“专当刂小孩子当小牛肉卖。”
小蛟儿吓得打了个冷颤:“真的!?”
“走吧,起码我现在不会当刂了你。”
明嫂拎起他去到一间房里,将池往床上一放,又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套质料极好的衣裤来,丢给小蛟儿说:“穿上吧,别着凉啦!”
小蛟儿对肥嫂高大的妇人感到说不出的恐惧,听了这句关心的话,又略略放下心来,慌忙将衣裤穿好。
这时,外面—个少女的声音说:“明嫂,那孩子洗完了澡吗?”
“洗完了!你是来接这小鬼么?”
“不!我是给你们送饭来的,司剑姐她说,一时抽不过身来,到了今晚,才来带孩子去见夫人。”
“好啦!你放心吧。”
“明嫂,这孩子在哪里?能不能让我看看?”
“在房间里哩。”
明嫂话一落,小蛟儿便见一个跟司剑差不多大的少女走了进来,—身藕色的衣裤。她打量着小蛟儿笑了一下:“这孩子蛮俊气的,怪不得夫人将他带了回来。”
明嫂笑道:“他这么俊气,给你做个小丈夫好不好?”
藕衣少女顿时脸一红,“啐”了明嫂一口:“明嫂,你怎么老不正经的,不跟你说了。”说着,便笑着跑了出去。
小蛟儿带气地端起饭便吃。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他几乎是滴水未进,再加这肥猪似的明嫂在洗澡时的一番折腾,更是饿了。
吃完饭,明嫂边收拾碗碟边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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