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传奇
因为小婷这时已打通了奇经八脉中的六脉,一身真气奇厚,可捏石成粉,搓铁如泥。这时她一身的武功,可以说不需任何兵器,单凭双掌,便可纵横江湖,少人能敌。但小婷仍然不知道自己有一身惊人的内力和盖世的武功。
他们来到了千斤闸,小婷在师父的指点下,先用宝剑柄,打开了千斤闸的一道暗锁,然后暗运一身真气,凝聚在双臂双掌中,去推千斤闸。尽管小婷这时已具有一身奇厚的真气,却依然推不开这道千斤闸门,只能令它稍稍有些震动而已。不知是千斤闸太重了,还是年代已久,生了锈或者为沙石阻塞,小婷几乎运尽了自己的功力,也推不开。
怪老人说:“婷女,看来合我们师徒两人的功力才能推开它了。要是再无法推开,我们只好施展轻功,从朝天洞口出去了。来,你先坐下运功,休息一会再来。”
“是,师父。”
小婷坐下运功调息,又练了一会玄功,精神便恢复过来,说:“师父,我们一起来吧。”
他们师徒两人,暗运一身功力,合力去推这个千斤闸。只听见一阵轧轧的响声,关闭了两百多年的闸门,终于给他们推开了一道缝隙,但人还不能出去。他们又再次合力去推,一次两次,终于将千斤闸门推开了。师徒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尤其是怪老人,在岩洞里困了二十多年,终于能重见天日,心中的喜悦与激动,更是难以形容。
出了闸门,有一条光线,不知从什么石隙中射了进来,令他们眼前一亮,但看来仍没有走出岩洞,仍在岩洞进出的地道中。小婷打量了一下,见有一条石阶路往上走,小婷便背起师父,沿着这条长长拾级而上的石阶路走去。走了一段路,来到尽头,又有一块大石遮住了洞口。小婷放下师父,略用真气,便将这块大石推开,才真正走出了这处秘密地下宫殿的洞口。小婷放眼四下打量,原来这出入口,竟然坐落在孤岭下的一处乱石堆中,外面是杂草和荆棘,要是再将这块大石推回原处,根本就无人能发觉。谁能想到,在这乱石堆中,竟然就是传说中神秘岩洞的出入洞口?这里离神仙湖只有一里左右。这处乱石堆,小婷和小风子过去也曾来过,那是为了寻找神秘的刀客。那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乱石堆中,有小风子要寻找的地下洞口。两百多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错过了。不过,就算有人发觉了这个洞口,那也是发现了一个深入地下长长通道般的岩洞而已,它的尽头,是像四周岩石一样的千斤闸门,就是敲打发出的响声,也如四周岩石的声音一样,更无法能推动。但是,两百多年来,始终没有人发觉这处乱石群中的洞口,也就从来没有人走进过这深入地下的通道了。
小婷背着师父走出洞口时,刚好是日落时分,晚霞染红了天地,也染红了神仙湖面。四野无人,只有轻风吹动杂草的响声。他们像一对神仙一样,出现在这日落黄昏的大漠美景中。
对小婷来说,四年来的岩洞生活,不算长也不算短。四年的光阴,不但是奇遇,也是她终身难以忘怀的时光。要是没有四年来潜心学武练功,没有师父的悉心指点传授,她的内功修为,决不可能达到如此的佳境,武功也不可能达到一流极为上乘高手的境界。现在她可以收放随心所欲,任意运用自己一身奇厚的真气了。也像武林中人所说,内功修为达到佳境,往往是返璞归真,神蕴内藏,一般人看不出来。在剑法上,她可以与慕容家的慕容婉儿并驾齐驱;在轻功上,也可以与漠北怪丐一阵风一比高下了。
现在的小婷已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但天真、稚气依然未改。她不是国色天香、容颜绝丽的美人,但却有一种天姿绰约的自然美,招人喜爱。
小婷不但在武功上拥有一笔巨大的财富,就是在金钱上,也拥有一笔富能敌国的巨大财富。这两种财富,不单是一般人,更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小婷现在两种财富都拥有了,一旦让人知道,她不但会成为众人追逐的对象,也将成为人们谋杀的对象,那将在江湖上掀起一场可怕的争夺,什么阴谋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小婷是不知道自己存在这一可怕危险的,但她师父怪老人却预见到了,并且也暗暗为小婷的天真担心。小婷不但是他惟一的得意弟子,他更视小婷为己出,将尽自己的余力呵护小婷的成长。
所以怪老人一出洞口,见四野无人,便对小婷说:“婷女,你转回去,将那道千斤闸重新关上。”
小婷说:“师父,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合两人之力,才能将它推开。关上了它,师父今后怎么出入?”
“婷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以后有人发现了这座宝藏,就能轻易进去了,不但会产生血腥杀戮,宝藏也会为人掠夺一空,我们以后也就谈不上救济苦难的百姓了。去将它关上,那世上除了你,就没人能打开,就算有人有你这样的功力,没有你身上那把宝剑打开暗锁,同样也无法打开。所以宝剑上的秘密和宝库中的秘密,你半点也不能向任何人说。不然,你我都会招至杀身之祸,各种阴险恶毒的手段,更令我们防不胜防,你知道吗?”
“师父,我知道了。别说宝库不能让人知道,就是我们身上的银两,也不能让人知道。不然,小偷、扒手就会来麻烦我们了。”小婷是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知道财富不可露眼的体会而得出来的经验。
怪老人听了微笑一下,便说:“婷女,那你快去将千斤闸关上。”
“是,师父。”
小婷转回地下通道,将千斤闸推回原处。听到“咔嚓”一声,暗锁又锁上了,自己又运力推了一下,果然推不动。她一时好奇,用剑柄插入机关处,将暗锁打开,再用劲推。可能是千斤闸来回两次的开合,减少了磨擦和阻力,千斤闸又给推开了。这一下,小婷放心将千斤闸重新推回关好,才转了出来。怪老人问:“关好了?”
“关好啦。师父,我又试了一次,要是没有这把剑柄先打开暗锁,我是怎么也推不开那道千斤闸门。”
“怪不得你这么久才出来。今后,你千万别让这宝剑落到他人手中,更不能让人知道这一秘密。婷女,现在你将这块大石推回原处,将洞口封起来。”
“是,师父。”小婷略一运力,将大石推回了原处,今后恐怕也没人能发现乱石丛中的这处洞口的。
这时黑夜早已降临大地,一弯新月,也冉冉升上了夜空。小婷将师父背到了神仙湖畔,在湖边燃了一堆篝火,师徒两人坐在火堆旁一边吃着烤好的马肉、羊肉,一边畅谈今后的行动和计划。
新月、湖畔、篝火,又构成了大漠上一幅美丽的月下夜景图。四年前,小婷也曾和小风子来到这湖边过夜,当时的小婷一心想的是来寻找神秘刀客和救人,便也无心去欣赏这湖边月下的美景。现在,小婷的心境不同了,可以说是劫难后重生,四年来在岩洞里不见天日的生活,令她十分怀念太阳、月亮和山川大地。所以重新见到这样的美景时,她会特别珍惜,更知道生命自由的可贵。
在四年长的岩洞生活中,怪老人除了一心一意传授小婷武功外,从不谈自己以往在江湖上行走的事。现在,小婷已成材了,以后要在江湖上走动了,他便将自己一生的经历,碰到过的各种各样的伪君子、奸险小人、貌似忠厚长者、假道学的人物……一一说了出来,希望小婷今后在江湖上行走时有所注意和警惕。尤其是在金钱、权势面前,最能显示一些人的丑恶嘴脸;在生死利害中,可看清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卑鄙的小人。
最后,怪老人语重心长地说:“婷女,以现在你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中少人能敌,但你切不可恃艺凌人,也不可大意轻敌。须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尤其在中原武林中,能人异士不少,处处有藏龙卧虎之地,哪怕是贩夫走卒、街头上的流浪汉,也应以礼相待,别轻视他们。”
小婷说:“师父,我会谨记你的教导,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的。”
“你能这样,我就放心了。就是出手,不是一些上乘的一流高手,也不要抖出你的旋风舞剑法,更不可亮出你这把腰上的宝剑。用你所学到的掌法和飞袖之功,足可以打发对手了。”
“是,师父。”
随后,师徒两个在火堆旁闭目养神。天亮了,小婷跳起来说:“师父,我背你离开,到附近的小镇上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住下来。”
“婷女,我们还是先别忙着走。为师想了一下,今后我们要在这里建一座孤岭山庄,以后在这一带出现、来往的人,必然增多。为师最不放心的就是半山上那个朝天洞口,万一有人掉了下去,必然一死。婷女,你最好用一块大石,将那洞口封起来,就没人掉下去了。”
“好的,师父,我现在就去办。”
小婷身形一闪,悄然无声,似疾鸟般飞上了孤岭,霎时之间,便落到了她曾经掉下去的乱石荆棘丛中。当年她为了逃避无畏居士的追赶,匆忙落下,偏偏掉进这小小的朝天洞口中。她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有意安排的奇缘,令自己有了如此的成就。她仔细打量了那布满杂草荆棘的洞口,伸头往洞里瞧去,一股冷气从洞口冲了上来,黑沉沉的,真是深不见底,自己站在洞口边,犹感到寒心。师父说得不错,这个洞口,不但是一般人掉下去没有生存的希望,就是一些武林中人掉了下去,也难以活下来,的确要将它封盖起来才是。
这个朝天洞口,不过是常见的井口一般大小,只需要一块较大的岩石,就完全可以将它封盖起来。小婷打量四周的岩石,看中了一块有几百斤重的。小婷这时深厚的功力完全显示出来了,她用掌一推,便将岩石推动,用衣袖一拂,这块岩石便凌空飞了起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洞口之上,将一个朝天洞口封盖得密密实实,以后谁也不会知道这块岩石之下,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可怕洞口了。
事毕,小婷便闪身飞回师父的身边,说:“师父,洞口盖住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怪老人问:“婷女,你打算先去什么地方?”
“师父,我想过了。我们先去红柳园吧,那里有一个很好的大夫,他可以给师父装上一对义肢,令师父如常人般走动。”
“一个边关小镇上,有这么好的大夫?”
“是呀,以前我受了严重的内伤,就是他医好的,不少江湖上的人受了伤,断手断脚断骨,都来找他医治。”
“哦?这位大夫姓什么?在江湖上有没有绰号?”
他姓傅,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他好像没有什么绰号呵。”
“一个能医治铁打刀伤的大夫,江湖上又这么多人来找他,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在江湖上一定有些名气。除非他远避仇家,才在这小镇上隐姓埋名,不愿人知道。”
“师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他以往在中原一带行医,后来不知为什么跑到那小镇上来了。他不想说,我也不便打听。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医术极好的大夫,医德很好,擅长针灸。”
“姓傅?在江湖上行走的有名的大夫不多,擅长针灸的大夫就更少了。”
“师父,我们别想这么多了。到了红柳园,我们再请教他也不迟。我只求他能给师父装上一双义肢,如常人般走动就行了。”
“你说的也是。到时,为师再请教他好了。不过,到了小镇后,你就别再叫我为师父了。”
“哦?叫师父不好吗?”
“你有一身绝技在手,你一在人前叫我师父,必定会引起人们对我的特别注意,为师却不想引人注意。”
“不叫师父,那叫什么?”
“叫我为爷爷。”
“叫爷爷?那不也一样引人注意吗?”
“这有所不同。叫师父,说明你一身的武功是我传授,别人会认为我的武功一定非常高超,就会多方打听,百般试探,成为江湖中人特别注目的一个人。叫爷爷就不同了,说明你一身的绝技,不是我传授的,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残废老人,不过有一个好孙女而已。”
“师父,我的武功,的确是你传授的呀。”
“为师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二十多年了,不想让人再知道。就是你,在一般人的面前,也别轻易抖出你的武功来。你目前的内功修为已达佳境,只要收敛目光,便如同一般女子一样,没人会看出你有一身上乘的武功,就是会武功也不高。这样,我们师徒两人,就不为武林中江湖上的人注意了。”
“好吧,那我今后就叫师父为爷爷。其实,我心中早已将师父当成我的爷爷了,也是我世上惟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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