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传奇
这时,怪老人出现了。小婷说:“爷爷,你怎么也来了?”
在场众人看得又是愕然。这位白发披肩、白须过腹的老人,竟然是这位武功高不可测的仙子般的少女的爷爷?他不动声色,悄悄而来,又盘腿坐在地下,难道他真的是这神仙湖中的老神仙?只见他对小婷说:“婷女,我们就收下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子吧。”
“是,爷爷。”小婷心想:我们现在还不知在哪里落脚好,怎么收下他们呵?但爷爷的话想必另有原因,自己不能不从。
怪老人对那妇人说:“大嫂,你要好好带大你这个有志气的孩子,不然,就有负你死去的丈夫和公婆了。”
“多谢老爷爷开恩,肯收下我母子两人。”
怪老人又对那一伙放火杀人抢掠的鞑子兵说:“老夫现在放你们走,要是你们今后再敢在神仙湖一带为非作歹,骚扰百姓,残杀无辜,老夫的孙女绝不会放过你们。哪怕你们逃到天涯海角,老夫的孙女,也会追杀你们,势必取了你们的人头,听到了没有?”
队长和两个武士唯唯应诺。
怪老人悄声对小婷说:“你去将那些人的穴位拍开,让他们走。”
“是,爷爷。”
小婷又抖出了她那超绝的轻功和敏捷的身法,转眼之间,将二十个鞑子兵的穴道全拍开,令他们恢复了行动。这二十个鞑子虽然不能动,但他们却耳闻目睹了事件的一切,惊疑自己真的碰上了神仙湖的两个神仙。
小婷说:“你们快走呀,还愣着干吗?”
队长向怪老人、小婷一拜说:“多谢不杀之恩,我等再也不敢踏入这四周一带了。就是今后奉命不得不来,也不敢伤害这一带的平民百姓。”
怪老人说:“很好,很好,你们走吧。”
队长挥手,带了手下的士兵,纷纷上马而去。他们走后,湖边仍有两匹马和一只骆驼留了下来。小婷说:“他们干吗留下两匹马和一只骆驼的?不会是有意留给我们的吧?”
怪老人说:“它们显然是鞑子兵掠劫来的,不敢带走,但又无人认领。看来它们的主人已不在了。”
“爷爷,那我们也将它们带走吧,不然,它们留下来,也将成为野马和野骆驼,不是为人牵走也给人宰掉。那只骆驼,正好成为爷爷的座骑。”
说着,有两个鞑子兵从远处飞马而来。小婷怔了怔说:“他们回来干吗?不会是回来牵走这些马和骆驼吧?”
两个鞑子兵已飞马来到了,小婷问:“你们跑回来干吗?”
两个鞑子兵一齐滚下马来,朝怪老人和小婷下跪而拜说:“望两位恩人收容我们兄弟两个,我们再也不愿为鞑子卖命了。”
小婷更是怔住了:“你们要跟随我们?”
“是,小人愿终身追随两位恩人,伺候你们,以报答不杀之恩。再说,我们离开了他们,也无处可投。”
小婷说:“你们不是以为我们是神仙,想学什么仙法和长生不老之术,才投靠我们吧?告诉你们,我和爷爷根本不是神仙,与凡人一样,不过会一些功夫而已。”
“小人知道。”
“什么?你们知道我们不是神仙?”
“实不相瞒,小人兄弟俩曾在江湖上走动过,见过一些奇人异士和侠客义士,知道两位是武功极高的奇人,更是侠肝义胆之人,这样的人,小人不投靠又投靠谁了?”
“那你们是想向我们学武功了?”
“小人不敢存此奢望,只求报恩,终身伺候,追随左右,以尽犬马之力。若能指点一二,小人兄弟俩将是终身受用无穷。”
小婷问:“我和爷爷要是不收容呢?”
“那小人只有一死相报。”
“你们别吓我,怎么动不动就要死的?”
“小人说的是真心实话。因为小人转回去,也是一死,会受到鞑子们的严厉惩罚。”
“你们不回去,也可以到别处谋生呀。”
“现在四处兵荒马乱,小人到了别处,不是碰上山匪,就是碰上马贼,要不就是受各地的土豪们所欺凌,死在这些人的手中,不如死在恩人面前还来得干净痛快。”
怪老人问:“从你们口气中听出,你们似乎不是鞑靼人。”
“小人兄弟俩的确不是鞑靼人,是瓜州人士,父母家人曾为一伙马贼杀害,以后四处流浪,又不幸给鞑子兵捉了去,在他们的威逼之下,才穿上这身衣服。”
小婷说:“原来你们是瓜州人呀。”
“是,小人祖先是中原人士,为避兵祸,才远走关外,在瓜州一带贩卖牛羊、马匹为生。想不到边关一带,也同样不得安宁,最后……”
怪老人一再询问,才知道他们兄弟两人是一个贩卖马匹为生的窦姓商人的儿子,兄叫窦一虎,弟名窦一豹,从小也爱玩刀子,却只是为了防身。便说:“好吧,你们今后就跟随老夫吧。”
兄弟两人又是大喜而拜:“多谢老爷、小姐开恩。”
从此以后,他们兄弟两人,就成了怪老人身边忠诚不贰的手下,在兴建孤岭山庄时,更是怪老人跟前的得力干将,为怪老人、小婷打点庄内外的一切事务。而马大嫂,也成了孤岭山庄的内管家,负责打点怪老人、小婷的起居饮食,统领今后孤岭山庄的一切勤杂人员。她那有骨气的儿子马兴,自然也成了怪老人手下一位童子,但他天资有限,悟性不高,怎么也成不了像小婷那样的上乘高手,武功比窦家兄弟略高一点而已。怪老人同时都在指点他们三人的武功,传授一门刀法给他们。因而他们都成了这一带江湖上的高手,打发山匪、马贼绰绰有余,令远近强人,不敢窥视孤岭山庄。
孤岭山庄东南方向十多里之遥的石羊河边,一处有十多户人家的地方叫东镇,在怪老人出资相助之下,专门收容逃荒逃难而来的百姓,为他们建家立业,以后也成了一处颇为热闹的小市集,渐渐成为往来商队投宿的好地方。怪老人在这小镇上,出资办了一间客栈和一些商铺。不过这都是后话,不多说了。
再说小婷见事情已了,便说:“爷爷,我们走吧,到红柳园找那傅大夫去。”
马大嫂在旁问:“你们要去红柳园找傅大夫?”
“是呀,大嫂,你也知道傅大夫?”
“傅大夫已不在红柳园了。”
小婷一怔:“他已不在红柳园?他去了哪里?”
“一年前,他不知什么原因,悄然离开红柳园,搬到了我们东镇小市集深居简出,不让外人知道。”
“不让外人知道?大嫂,你又怎么知道了?”
“因为兴儿得了一场怪病,眼见奄奄一息。傅大夫见了于心不忍,悄悄为兴儿医治好,还叮嘱小妇人,别向人说出去。”
“那他现在仍在东镇了?”
“昨夜鞑子兵洗劫了东镇,傅大夫有没有遇难,小妇人就不知道了。”
兴儿说:“娘,傅大夫是个好人,不会遇难的。”
“但愿如你所说,就好了。”
小婷说:“大嫂,不管傅大夫有没有遇难,我们先去东镇找找,同时也看看你家,有没有给大火烧掉。”
马大嫂伤心地摇摇头说:“不用看了,小妇人母子两人给鞑子兵带出来时,东镇已在一片大火之中,恐怕没一户能幸免。”
“大嫂,就是这样,我们也应该去看看才是。同时,也好找找你遇难亲人的骸骨,将他们安葬。”
“小姐说的是,就是小姐不说,小妇人也打算去东镇看看。”
小婷又对窦家兄弟说:“你们呀,快将这一身衣服换了,不然,遇上了那里愤怒的百姓,他们会杀了你们的。到时,我可不能保你们没事。”
“是,小姐。”
窦家兄弟立刻将鞑子兵的衣帽脱了下来,里面穿的是一身百姓所穿的衣裤,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要离开鞑子兵了。
小婷看了看说:“原来你们早已有打算。那昨夜,你们在东镇,有没有干杀人放火之事?”
窦一虎说:“小姐,小人可以对天发誓,小人兄弟俩没有干杀人放火之事,只是大声吆喝而已。”
窦一豹说:“小姐,我们不但没有杀人放火,还暗暗救了一些人,把他们放跑了。”
窦一虎又说:“我兄弟说得不错,我们曾暗暗放跑了一对父子,叫他们快找地方躲起来。我们装模作样吆喝着,随便拿了他家一些东西,转出来对其他鞑子兵说,这屋里没人,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反而满屋子尽是药味,十分不吉利,我们转到别家去吧。这样,我们就离开了那一间草屋。”
马大嫂说:“满屋子的药味?你们放跑的不会是傅大夫和他的药童吧?”
“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父子,还是傅大夫和药童。”
小婷急问:“你们放跑的人是什么模样?有多大年纪了?”
“四十岁左右,一身秀才打扮,长得什么模样,我们也看不清楚,只小声叫他们快找地方躲起来。”
马大嫂说:“那多半是傅大夫了,东镇上的人,没有哪一个是秀才打扮。”
小婷对窦家兄弟说:“要是你们救的真的是傅大夫,可以说是干了一件大好事。我们快到东镇寻找傅大夫去。”
小婷扶着爷爷上了那只双峰骆驼,自己也骑上了一匹马,马家母子两人共骑一匹马,窦家兄弟也翻身上马,一齐朝东镇而去。窦家兄弟无形中成了这支小小马队的护卫武士。
东镇离孤岭东南面有十多里路,坐落在三岔河畔一处最为边远、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其实它根本算不上市集,只是十多户人的一个居住点而已,与孤岭、神仙湖之间,横隔了一片寸草不长的沙漠。它虽属镇番卫管辖的地方,但这时官府已无力顾及这里。它北去不远,就是鞑靼国的国境,所以鞑子兵不时过境来掳掠。反而马贼不来这一带,因为东镇不但人口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鞑靼兵也不是常来,因为东镇东西北方向,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即使往西边,要走几天几夜,才见人烟。鞑子兵走东镇一趟也不容易,只是他们奉命来这一带巡逻时,顺手牵羊,闯入东镇抢劫,一得手便马上离开。
这一次,鞑子兵在小队长的带领下,经过这一带,便趁夜突然袭击东镇,杀得东镇人措手不及。他们疯狂拉人,掠夺而去……
要是没有鞑子兵,东镇无疑是边境上一处避乱乐土。一般来说,鞑子兵不会专程奔来东镇抢劫一些不值钱的东西,除非是两国开战。这时,鞑靼国、瓦刺国也同样内乱,兵力不振。反而是满人在辽东兴起,不但雄视中原,也虎视大漠各国。
怪老人、小婷来到东镇时,东镇的房屋除了有几间没遭到焚毁外,大部分都夷为平地。地面上可见到一些尸体,死的多是与鞑子兵反抗的青壮年和一些倔强的老人。看来鞑子兵志在掠劫,拉人为奴,不是杀人。
废墟上,一些逃过了大难的人,正悲悲戚戚,愤怒异常地埋葬亲人的尸体,有的在寻找大火下幸存的东西,收拾破家园。在这些人中,也有小婷从鞑子兵手下救出来的人。也有几户人家,不敢在东镇住下去了,拖男带女离开,到别处投亲靠友去了。
小婷在废墟的人群里,一下看到了傅大夫。尽管经历了四年时光,傅大夫的容貌似乎没有变化,小婷一眼就认出来了。她高兴地对怪老人说:“爷爷,那人就是傅大夫。”
那边,马大嫂也带了儿子,在废墟中寻找丈夫、公婆的尸骸。
小婷一下跃到了傅大夫的面前,说:“傅大夫,你好。”
傅大夫愕然地看着穿着不合身衣裤的小婷:“姑娘,你是谁?”
“傅大夫,你再看看我是谁?”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四年前的小婷,是一个天真稚气的小丫头,一个受人敬重的小侠女;现在,小婷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尽管这时她的内功修为已达佳境,神蕴收敛如一般少女,但仍掩盖不了青春的活力。傅大夫困惑地摇摇头说:“在下实在想不起姑娘是谁了,好像也没见过姑娘。”
“傅大夫,你怎么连我也想不起来了?我是小婷呀。”
“小婷?”
“是呀,是你精心医治好我严重内伤的小婷呀,我在你家足足住了大半年了,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傅大夫惊讶了:“什么?你就是婷女侠?”
“你看,我不像吗?”
傅大夫又从头到脚打量小婷,仿佛在眉宇之间,依稀还有四年前小婷的神蕴与风采,说话语气,仍带以往的天真,但声音变得更好听了。他惊喜地说:“婷女侠,要是你不说,在下真的不敢相认。你可是大姑娘了。”说时,看看四周,似乎没人注意,便小声说,“婷女侠,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请到寒舍坐下详谈。”傅大夫不但自己有话要问,而且更受小风子所托要找小婷。
小婷问:“你的房屋没给这场大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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