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妃 作者:紫焱(晋江2012-08-31完结)





缟窬鳌ⅰ孜琛Χ加搿抖适健吩诓僦洹!?br />   顾缨道:“清澈所说俱是我闻所未闻、想亦未敢想之事,如此看来,玄缨怕是险些要做了井底之蛙了。只是不知清澈所学又是其中的哪种功法?”
  “都不是,”海王道,“我的修行功法名为‘凌波舞’,不过这套功法比较特殊,修习者虽然可以获得不错的力量,但永无飞升的可能,不适合教给你。”
  顾缨不再问下去,低头翻动着纸页。东皇玄嚣以武入道,所创功法亦是走以武证道之路。顾缨根骨奇佳,天分高明,正适合修行这套功法。《东皇十二式》顾名思义,共有十二式,每一式分别记录一套威力绝大的剑法,每三式为一重境界,这四重境界分别为元动、元婴、元始、元初。武修往往实力强横,而《东皇十二式》中所记载的武学更是堪称高明无双,顾缨可以肯定,修习了这套功法之后的自己,绝对是同等级修仙者中最强大的存在。此时的他才意识到,海王究竟送给了自己怎样一份巨大的财富。
  “多谢海王相助。”他起身敛衽,肃容再次郑重相谢。
  海王挥手示意他坐下:“玄缨既然打定了主意,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开始修行吧。初次接触仙术难保会出什么差错,我在旁边看着,也好为你护法。不过在外间不方便,待用了晚饭之后,到里间再开始吧。”
  顾缨点头。海王挥手撤了结界,不一会儿小二便将饭菜送了来,两人草草吃了一些便吩咐将杯盘撤了下去,海王又重新设下了结界。
  “可以开始了吗?”顾缨盘膝坐在里间的床榻上,问道。
  “等等。”海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一只茶杯,用茶水冲洗了两遍,然后取出纤手刀,朝着左腕划去。一股血味顿时在房间中弥漫,浓烈却没有寻常的血腥之味,反而带着隐隐的奇异的芬芳。以纤手刀划出的伤口也甚是奇怪,鲜血平静的沿着伤口缓缓流下,血流细细,却没有半分凝固的意思。待得将那茶杯堪堪装满,海王手指从手腕上虚虚拂过,前一刻尚且血流不止的伤口顿时恢复如初。他左手虚握,茶杯瞬间空了,而摊开的左掌中则多了三颗殷红的丹药。
  “这是含英丹。”海王道,将三粒丹药向顾缨弹去,见后者伸手接住,便接着道,“修仙者入门时需逐渐引天地灵气淬体,修成元婴时有换骨天劫,飞升成仙前有苦海天劫。天下万法相通,想来《东皇十二式》也是如此。这三枚含英丹赠你,到时记得含上一粒,可护你性命无忧。”见顾缨神色微动,不待他开口相谢便截道,“噙上一颗就开始吧。”
  顾缨也知道初学仙术时淬体的重要,而根据《东皇十二式》的记载,引灵气淬体的完美与否直接决定着日后修习术法时的威力和进境。虽然过程痛苦异常,但坚持下来便会受益无穷。当下依海王之言而行,缓缓闭上眼睛,按照《东皇十二式》上所记载的口诀运转心神。
  海王坐在一旁,不一会儿,少年的脸便因为体内经脉的急速扩张和天地灵气的运转而越来越红,额角也沁出了淡淡的汗迹。就这样行至中夜,一直闭目养神的海王突然面色一变,凌空一掌拍出。与此同时,顾缨面色一白,缓缓捂住胸口,嘴角沁出了一道血丝。他咳嗽了一声,被汗水浸透的身体无力的歪倒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顾缨修仙鸟
近来看了不少修真文,男女主一个劲儿的打怪升级各种奇遇宝藏然后成就无敌,nnd真的修真哪有那么简单,出来混是要还的,以为修真就能例外?要真按多数修真文的逻辑进行下去,光因果就能算死你。再说了,要真按那种套路算,挖矿工人才是最有可能成就大能的吧………………………………………………………………………………………………………………………………………………………………………………………………………………
以上是阿紫对于受不了大部分修真文的无奈吐槽。本文来里海王对神和天道的理解有些偏激,不过鉴于本文的设定以及海王个人的一些经历,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的神灵观基本可以忽略




☆、福缘否?因果否?

  《东皇十二式》中的功法实在是太过霸道,方才顾缨引天地灵气入体,不料引来的灵气太过猛烈,几乎一开始便震断了他全身的经脉。尽管经脉在功法作用下很快的重新长出,且新生的经脉远比过去的牢固和宽阔,但在下一刻便又被更加刚猛的灵气摧毁。经脉寸裂之痛难受无比,也是他心志坚定,若换做旁人,只怕在一开始经脉被震断之时便晕了过去。而在顾缨每每快要崩溃之际,舌下的含英丹就会发出一股透脑的芳香,这股芳香直直打入丹田,让他清醒过来的同时也在滋养着他几近崩溃的身体。
  在灵丹和心智的双重作用之下,顾缨硬是坚持了两个时辰之久,经脉则重复着被震断和恢复的过程足足九次,虽然忍受了令人发指的痛苦,但他的收获却是巨大的——天地灵气淬体九次,让他获得了一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身体,无论是防御和恢复的能力与速度,筋骨的柔韧度,还是对天地灵气的容纳,都达到了完美的程度。而海王最后的出手逼出了他体内的淤血,更是让他的体质之纯粹达到了空明无尘的程度,以后无论修习什么功法都会有一日千里的速度。
  “方才,多谢。”顾缨道,气息微弱,在运功时红得滴血的脸此时一片惨白,发丝略显凌乱的粘在了腮边,给人罕见的柔弱无依之感。
  “修仙与学武一样,都有破而后立之说,你的情况并非坏事。不过东皇十二式的淬体至少需要三个昼夜才能完成,只是你的进境太过,所以才会让新的经脉连长好的时间都没有便被涌入体内的灵气再次损毁。”海王道,“你的经脉应该会在半个时辰内完全长好,先躺下休息吧,我住外间。”说完扶着顾缨躺下,又盖上了被子,转身便准备出外间。
  “为什么要帮我?”顾缨躺在床上,突然开口问道。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问出了许多内容。
  为什么要帮他?割鹿会上相借朱琴,上古的绝本珍奇琴谱,救命之恩,离京前的十日大雨是为安国,传法之恩是为立身……细数起来海王帮他的实在已经太多,多到他哪怕是结草衔环也无法偿还。
  可海王究竟为何要帮他?他只不过是一个没落国家的年少新君,与碧落海之下的海国之主谈不上任何渊源,后者根本没有帮他的理由——那海王又为什么要帮他,甚至不厌其烦的为自己耐心打算得如此周全?他找不到理由,却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
  “修仙之人有‘不问’之说,”海王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莫问来历,莫问根由,莫问前程,以免缠上不必要的因果。我愿意帮你,你只需明白这一点便够了。”
  顾缨轻轻笑了一声,或许因为受伤之人往往会比往日脆弱,他竟有种被心底的寥落感压垮的感觉:“我明白了,清澈愿意帮我,我便当是命中注定的福缘吧。”
  “福缘?你又怎知不是因果呢……”海王的声音传来,片刻后脚步声响起,却是他毫不停留的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海王仍旧坐在桌边,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有些微的怔然。里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声音细微,但在鲛人的耳中却是听得极是清晰,那是顾缨熟睡后的呼吸声。
  其实即使相隔一世,顾缨依旧生着一张俊美如朝阳般炫目到极致的脸。每当被那双黑眸注视,海王都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遥远的一百九十四年时光前落玉坊的初见,少年长身玉立于辉煌的日光之下,冰雪般的面容隐在了金色面具之后,双眸黑如幽夜,仿佛蕴藏着千钧之力,即使是一个不经意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有着深不见底的吸引力。
  那时的他和海王是那么的年轻,就像珠蚌中新生的珍珠一般晶莹而圆润,饱含着对新奇世间的好奇与爱恋——也只是当年的两人。
  现在的海王,更像一个习惯了干渴的旅人,在悬崖边看到了一株长满了丰美果实的桃树。若是视若无睹的继续赶路,迟早会找到水源,更罔论他早已习惯了旅途的困顿;而若是伸手去采摘桃子,便会失足坠下万丈深渊。
  他绝不会选择后者,同样的傻事,做一次便已经足够。更何况岁岁年年花不同,即使两棵树的外表再过相似,即使它们确乎是同一树根上发出的苗和枝叶,也不是当年诱惑清澈甘愿坠落深渊的那一树灼华了。
  他是清澈,但已不是当年纯傻如白纸的清澈。有些事既然不可能发生,那就应该在一开始便将所有的可能斩断。他愿意出手帮顾缨,是为了偿还因果,也只是为了偿还因果。
  如此而已,再无其他。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白天赶路,入夜前找好客栈,接着再找一块荒僻之地修习《东皇十二式》,再在月落之前悄悄回到客栈休息。
  打斗之声甚是激烈,却被结界牢牢的束缚在内,外界的人别说是听见声音,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顾缨和海王激斗的身影迅捷如电,在结界内纵横。顾缨剑光如长虹,剑意滔滔不绝。海王还着手,招式间已不见数日前交手的刻意避让,狠辣入骨,直如性命相搏一般。
  因顾缨是以武入道,所有的修行参悟需要经过武学的印证才能进行。海王便让他在继续修炼心法之余,刻意压制住境界的增长,先将自己的武技淬炼至绝顶。是以这几日两人的交手,虽然看去杀机四伏危险无比,但两人都未借助半点真气和内力,而纯是以对招式的感悟和运用对敌,随时可以收手。
  《东皇十二式》的确是神妙之极的修炼法门,短短五日间,顾缨的内力、剑术、身法乃至真气都以一种非人的速度疯狂的增长,而且高明玄妙,更加令人难以应付。加上顾缨那远比天才还要变态的资质与根骨,他练一天,效果甚至比资质上佳的人修炼一年还要好上数倍。
  海王依旧是肉体的力量甚小,但出乎顾缨意料的是,在不借重内力之后,他竟然仍旧保持着惊人的速度,身法轻盈优美如飞花雨燕,又凌厉磅礴似堪能搏击风云的鲲鹏。那种快到极致的速度完全弥补了海王力量上的缺憾,也在交手中给顾缨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身体又一次被震飞出去,在半空中被一股柔力托住,顾缨落地,拾起长剑。海王劈来的一刀,看去虽然杀气四溢,实则力道把握的极好,堪堪可以将他震飞,身体甚至不会觉得丝毫疼痛。
  “看出什么没有?”海王问。
  顾缨答道:“速度,绝对的速度。”他目光深处闪过一道亮光,似有骄阳在其中燃烧,“在绝对的速度面前,力量和技巧都不再是关键。”
  譬如适才的交锋,他的剑招精妙有之,力道亦有之,可被震飞的却依然是他自己,因为海王一瞬间在同一点上劈出了五十刀。一刀的力道或许不大,但五十刀的力量叠加之下的威力却已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足以将他来势汹汹的攻击击得粉碎。
  “仅仅是速度吗?”海王问道。
  顾缨怔了怔。记忆回到适才交手的场景,自己所递出的每一招都会被海王以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避开。不,确切的来说,在自己出招的那一瞬间,海王便已经如有预料一般的预先开始闪避了。这一点,在过往的几次交手中都有出现,只是当时自己的眼力还不足以捕捉这样细微的差异。那是……
  他眸色一深:“是风。”
  “交手四夜,你终于发现了这一点,”海王点头,轻蓝的眼底有着淡淡的满意与欣赏之色:“不错,方才交手时,我借用了风的力量。无论你的招式有多精妙莫测,但只要在这陆地上施展,便都无法逃脱风的捕捉。我可以从风的流动中推测出你下一招的方位和目标,而借助风的流动所带来的力量也能最大限度的提高我的速度。”
  “万物皆可为剑,这便是我想要告诉你的东西。无论是无法捕捉的风,不停流动的水,炫目温暖的阳光,还是冰冷无情的霜雪,它们都能作为你的武器。你的剑,可不止手中这一把。”
  “万物皆可为剑……”顾缨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只觉得过往武学中所苦苦探索却无法突破的境界终于窥见了门径,眼前骤然一片广阔的光明。那样醍醐灌顶般的明悟的酣畅痛快,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顾缨清啸一声,伸指轻弹剑身,手中铁剑本非上佳利器,此时却发出一声悠长的震颤嗡鸣,如同苍龙之吟,在夜色雨声中久久不息。
  海王远远地看着他,轻蓝的眼底隐约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