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传奇
一时间大家静了下来。
我已把握到他们犹豫难决的原因,问题出在阴女师身上。
红晴伸手在奔月东脉约三分二处拿起了其个一块小石子,露出了一个缺口道:“这是亡月峡谷!又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半人半兽石雕,放在缺口外,道:”假设黑叉人守在这里,便可对我们迎头痛击,那我们将是有死无生,当然,黑叉人可能并不知道这捷径的存在。“
我定晴看着那奇怪的石雕,奇道:“是什么鬼东西,这么狰狞吓人?红晴得意地道:”这是从左令权身上搜来的。“
这确是个可怕的雕像,但雕工却很精细,特别是这长着牛角的人张开了的口内所露出锋利的兽牙,尤使人心寒。
泽生插入道:“这要假设阴女师祭司并不是他们的人,否则黑叉人定会在那位置等待我们,对他们来说,能杀死大剑师,将比能否攻陷飘香城更重要。”
他还称她为祭司,显示他们对我的话仍是半信半疑,这也难怪他们,那天我指阴女师肩上有伤痕时,这妖妇便以事实证明了我是错的,至于她车上载有重物,也可能是另有原因。没到使她有百辞莫辩的一天,净土人也不会真的怀疑这地位尊崇的祭司,天眼在这里就好了。
我望向妮雅,后者正回避我的眼光,显然不想再在这问题上和我有争拗,但当然并非表示同意我。
侯玉道:“若我们由东原或西原往逐天进发,敌人便难以捉摸找们的路线,不像亡月峡谷般只有一个固定的出口,但我们却要用多一倍的时间,我们负担得起吗?约诺夫道:”我们负担不起,七天时间足够让黑叉人囤积大量食物,更巩固他们的防御设施,甚至可能突破了较脆弱的天庙南方防线,攻陷多一座城堡,我们唯有赌上一铺。“
我冷然道:“既是如此,你们还要我作什么决定?眼光移往红晴,后者干咳一声,避开我责怪的目光。妮雅幽幽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大剑师,昨晚的军事会议你并不在那里,所以我们只能自己作出决定,最后我们仍认为值得搏上一搏,但我说出原因来时,你可不能恼我。”
这样美人软语,教我还怎能发作,这时心中亦有点悔意,我是否太情绪化了,致弄到现在这局面,摊手道!`我的宝贝,说吧!“
妮雅估不到我在众人面前公然表现出和她如此亲妮,又羞又喜,垂头道:“我不说了,红晴你来说,说错了他也不会像怪我般怪你。”
我为之气结,却又无话以对。
红晴再干咳一声,清清因昨夜说话多睡眠少而略带沙哑的喉音,道:“我们认为这事值得赌上一铺,是有三个原司,第一个原因,就是即使阴女师真是内奸,可是因工冷明退得太匆速,两方面仍未联络得到,不能及时在亡月峡谷出口截击我们。”
泽生接着道:“祭司们向来不参与实际的军事行动,而-向为了保密,我们也从不经亡月峡谷输运物资,所以阴女师是否知道有这捷径,也是疑问?”
他们像是忘了她有套取人内心秘密的异术,我沉默下来,好一会也听不到有人说出那第三个原因,禁不住冷哼道:“第三个原因不用说,就是阴女师可能是无辜的,我只是误会了这位祭司。”
众人噤若寒蝉,怕再触怒于我。
一直没有作声的田宗道:“找会先率二千人作探路的先头部队。若有危险,便遣人回来告诉你们。”接着苦笑道:“不过若真有敌人伏在谷外,也不是那么容易察觉,因为那处满布森林和丘陵,地形隐蔽之极。”
他们的话也不无道理,况且自下的情况是明知危险,也不得不作出这无可选择的选择,我语气有点软弱地道:“工冷明有五万人,我们有三万人,至不济也可以退回谷内死守吧!”站起身来勉力振起精神,向妮雅嚷道!`来!让我们去看看采柔和大黑谁游得快一点。“
妮雅想不到我如此“放得下”,态度改变得那么快,一时间适应不了,呆在当场,不知应继续对我表示冷淡和不满,还是应该欣然接受我的邀请才好?
我不理她那么多,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拖着她往湖那边走过去。
妮雅低声道:“大剑师息怒了吗?我反问道!``女公爵息怒了吗?”
妮雅瞅了我一眼,幽怨地道:“我那有发怒的资格?那敢?”
我微笑道:“以后你有了,因为我犯了错,犯了乱发脾气的错,不过我以后也不会那样了,因为那只会误事。妮雅想不到我竟肯认错,凑过小嘴,在我脸颊轻轻一印道:”不!你发怒时的模样虽很可怕,但也威武迫人,连红石大公和约诺夫这样倔强骄傲的人也吓得跪了下来。“
我晒道:“他们跪的不是兰特,而只是那圣剑骑士。”
妮雅开颜浅笑,道:“难怪采柔常说你的话总是怪怪的,但又非常含蓄动听。”
大湖在望,湖旁挤满了人,不住爆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啸叫。
我呆了一呆,难道采柔真的脱光了衣服,跳进湖内,就像在十八巨人树的小湖那次那样吗?
“哗啦!”
水声响起。
众战士又欢叫起来。
我和妮雅挤前一看,一齐莞尔大笑,原来“裸泳”的是大黑,操纵它的当然是顽皮的采柔,她将一段粗树枝抛往湖心,大黑便跃落水中,游将过去,叼那树枝回来领受拍头的奖赏和众人的欢叫掌声。
我和妮雅相对而笑,在刹那间,我们都知道由前天开始的风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凤香的确死了,大元首仍然在逃,这就是人生吧!
第二章 亡月峡谷
五天之后,奔月东脉横互前方。
这是道特别秀茂的山脉、峰峦起伏,除了峰尖的部分外,全给绿色的植物覆盖着,从外观怎样也想不到里边竟有一条可供人马穿越的秘径。
太阳西沉时,我们在遥对着东脉的一处山丘高地扎营休息,在日以继夜的两天行军后,人马均疲倦欲死,很多战士几乎一下马便躺在地上,争取休息的时间。
大黑坐在采柔旁边,张大了口,吐出舌头,口水不住下滴,将在炎阳下行军的苦况表露无遗。
净上的秋天日暖夜凉,太阳一收,立即清爽非常,也幸好如此,否则人马更受不了,黑叉人拣这时间南来攻伐,显然已把握了节候的变化。
采柔取出水壶来,把水倒进一个人木碗里,让大黑解渴,对这家伙,她是服侍得无微不至。看来若要大黑在采柔和我之间只准拣一个主人跟随,我一定落选。
闪灵谷也许是大黑终老的理想地方,想到这里,心中一痛。
采柔将水壶递了过来,我摇头道:“你先喝三口,才轮到我。”
采柔不依道:“不!你先喝。”
我知道拗她不过,捧起水壶,迎面倒下,任由冰凉的水淋在脸上,流到嘴里和身上,感受着生命的赐与,到只剩下小半壶时,我才递给来柔。
来柔接过水壶,低声道:“我知道永不会忘记你喝水的痛快样子。”
我微笑道:“我也永不会忘记你在湖里忘情的畅泳。”
采柔低下头去,叹道!`多么希望时间能停顿在那一刻,永远不前进。“
妮雅走了过来,挨着采柔坐下,道:“田宗的人回来了,他们到达了亡月峡谷,一切看来很平静,但他仍不敢肯定是否百分之百安全。”
来柔将水壶递过给妮雅道:“喝一口吧!”
妮雅接过水壶,伸手搂着采柔肩头,将壶嘴送到采柔唇边,硬迫她喝了两口,自己才喝,这妮子真的深悉采柔的忘我之道。
采柔道:“为什么会给这美丽的地方起了个`亡月谷'的可怕名字?”
妮雅笑道:“可怕吗了你太胆小了。`亡月'的意思只是因树木繁茂,两旁山壁高起,所以月亮照进谷内的时间很短而已。接着将小嘴凑到采柔身边,又叽叽嘎嘎说了另一番话,听到采柔直点头,还露出心神响往的模样儿。我好奇心大起,追问道:”你告诉了采柔什么事?“
采柔不忍,推了妮雅一把,造!“告诉他吧?”
妮雅道:“没有什么,我只告诉小采柔亡月谷附近有条会发热的泉水,泡在里面可舒服得紧啦!”
我失笑道:“女人都是爱洗澡的。”
妮雅采柔两人大嗔道:“男人不爱洗澡吗?”我大笑道:“爱!当然爱……爱让女人为他洗澡。”
两女粉脸齐齐通红。
一个妮雅的女亲兵走了过来躬身道:“帐幕弄好了,请公爵、大剑师和采柔小姐往帐内用膳。”
一弯明月升离了奔月东脉,以她无可比拟的色光照耀着大地。
我虽站在营帐外的荒地上,但心神却飞越过横向远方像条蛰伏着的巨龙般的山峦,到了山脉另一边的世界里。
净土的命运在那里默默等待若。
我本来以为自己能掌握净土的命运,但到了这刻,才知道自己错了,这大地上很多事物都是不由人的意志或谋略作主的。
假设黑叉人就在那里等待着我们,净土便完了。两次胜利带来的激昂士气亦会彻底崩溃,我们这三万太阳战士已是南方军事力量所能凑合出来的最精锐部队,我们败了,红石大公的军队更是不堪一击。就算我们不怕耗费宝贵的时间也不怕土气低落,苦候红石来与我们会合,亦于事无补,因为太阳战士根本撑不住与黑叉人打的硬仗。
尤其对方是蓄势以待,而我们则是劳师远征,力累心疲。何况对方还可能有一个令我完全没有战胜把握的大元首在。
南方崩溃了天庙便陷于完全的孤立,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我和约诺夫他们不同的地方,是我知道阴女师定是内奸,而且智谋一点不下于我,所以才能使我一直处在下风,而今次亦会是那样。
可是到了这刻,连我也感到回天乏力,改变不了即将降临的厄运。
妮雅在旁道:“大剑师!你在想什么?”
我沉声遣!“黑叉人在那边等着我们,我感觉得到。采柔倚着我的娇躯猛地一颤,伸手搂紧我的腰道:”那怎么办?。妮雅强作镇定地遣!“但田宗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好的呢!”
我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这是剑手的直觉,是超越了理性的,就像我初会阴女师时,便感到她和巫帝一定有关系。采柔道:”巫帝究竟是什么人?“
我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人知道,巫国是大地上一处神秘和邪恶的地方,照我猜想,巫帝一直在背后支持着大元首作恶,所以特别派出了巫师来辅助大元首,若非巫师给我杀了,帝国也不会那么容易崩溃,所以大元首一抵净士,便找上了阴女师,可知他们间一定有联系,而黑叉人也是巫帝在背后撑腰的,他是这大地上一切罪恶的源头。”
是的!
我的真正大敌正是这隐于一切邪恶之后的巫帝,他是邪恶力量的核心。
妮雅也受到我的感染,颤声道!`那我们应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道:“假设我们按兵不动,又或改道前进,你说行吗?我们已到了没有回头路的地步,唯有从策略上设计,和黑叉人打上一场硬仗,妮雅,我的宝贝,你听着……''妮雅道:”我在听着!“
我的眼神凝注天上的弯月,长长吁出一口气道:“立即召集所有将领到这里来开会,我要他们一点差错也没有地执行我的命令,这一场硬仗我们一定会败,但却要败得漂亮,在败中求取最大的成果,甚至胜利。”
妮雅应命而去。
我闭上眼睛,忽然间,我知道自己又重新接受了圣剑骑士的身份,在凤香死后,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当我们进入亡月峡谷时,才真正明白妮雅那晚对这秘谷的形容。
不但谷内树叶密布,连两旁的崖壁上也长满了横伸出来的植物,道上满是泥泞,想走快一点也不行,窄的地方只能仅容两马并进,但阔落处却足可容千人之众,每转一个弯,眼前的景物都有变化,若是寻幽探胜,这真是个好地方,但却绝不适合快速的行军。
由天亮开始进谷,到了午后,最前头的部队才抵达谷口处。
大军停了下来。
我策马来到最前方处,一众将领已在谷口等待着。
战士们都在忙碌着,依我的吩咐在扎造着以树木和枝叶作材料的假人,又削尖长木,以作武器。
我跳下飞雪,来到众人间,透过树叶往外望去,只见一片宽大的平原外,是另一个广阔的疏林区,风景美丽平静,表面上一点凶险也感觉不到。左右两旁的林木较为茂密,延绵十多里,要藏上数万人,真是轻而易举。
田宗道:“穿过这约五里的疏林,便是逐天大平原了。”
约诺夫有点疲倦的英俊脸庞神色凝重,道:“田宗曾派人到谷外的树林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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