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歌
“我怎么能相信,你们是不是在骗人?”
“我以孔家的声誉担保,只要你们不出卖我们,不管事情成败,我们绝不会骚扰他们。”
说话的是另一个面容清矍、眸蕴神光的老者。
“一拳九鼎”孔天池。
一拳指的是他的大正神拳修炼到了极点,杀人往往只要一拳,甚至有九鼎之力。
当然,九鼎还有另一个含义,那就是他从来不说假话,一诺千金。
他已经五十六岁,一生中从未有过骗人的记录。
甚至有一次,他的儿子被人扣住要他说一句假话,但是他宁可事后追杀那些人千里,也没有让声誉受损。
信守诺言本来就是一种力量,让别人信服的力量。
“你们想要做什么?”
“杀洛阳王!”
这些年,明玉之所以能掌控天下,正是因为有洛阳王全力支持。
洛阳王曾经纵横塞外,内政武略无一不通,他养有数十万雄兵,洛阳府内高手如云。
这样雄厚的势力支持明玉,让明玉有着和任何势力叫板的实力。
如今天子身体日渐不行,欲将大权传于太子,奈何明玉势大,难以成行。
而天下八王,畏惧明玉的手段,宁可让太子继位,也不愿明玉继续独掌大权。
“现在,天下之人,都欲除洛阳王而后之,甚至包括明玉。”
十年前,天子病重,命悬一线,太子年幼,明玉根基未稳,于是邀请洛阳王入京震服天下。其时洛阳王也有雄心壮志,想要再上一层,明玉承诺,全力助周天宗。
但是,洛阳王却没有想到,他被明玉出卖。
京城一战,当他和忠于皇家的势力拼得两败俱伤之时,却被明玉背后偷袭,狼狈的退出了京师。明玉成了最大的赢家,三十万御林军,十万京师禁军,六部尚书之位,以及大内十三衙门,都落于她之手。
不过,周天宗逃回洛阳之后,却没有挥军紧逼长安。
他与明玉讲和,两人互相依靠,明玉执掌天下大权,而洛阳王的封地大了一倍。
“你们认为,周天宗不会含恨在心?”
如今庙堂上,虽然明玉一手遮天,但是天子毕竟掌握大义,如果周天宗反戈一击,太子绝对不会吝与给洛阳王封赏。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洛阳王能活几年。”孔天池的笑容有些冷,说出了一个大秘密:“周天宗此人天纵奇才,几达天下无敌之境界。京师一战,他深陷重围,手下武士覆灭,还相继中了明玉的天下封指,大宗师狄自昆的先天无形剑气以及苗疆的金蚕蛊,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奇迹般的逃出了京师。任何人受了这种伤,都是当场毙命,但是他却一年一年的活了下去,还越来越精神。不过,现在击杀洛阳王却没有那样难。京师一战,洛阳王一身武功废了六成,那些伤势被他死死的压制在体内,而且一旦他耗费大量真气或者是受了重伤,就必死无疑。”
孔天池没有说这个消息的来源,叶欢也知趣的没有问。
“那么,你们要我干什么?就让我们几人去刺杀洛阳王吗?”
“不,我们希望你为蜀王府办事,洛阳王死后,洛阳必然动荡不堪。我们需要借助你的实力,来掌握豫州势力。”
他们没有看上叶欢的武功,但是却需要像叶欢、白知霜这样的地头蛇来为他们服务。
叶欢突然感到了一股无力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那些大门派和世家之外,普通人难以逃脱这张罗网。孔天池不怕叶欢和白知霜出卖他们,因为谁都能看出他和她与洛阳王之间的仇恨。
将一块令牌放在了白知霜的面前,孔天池留下了联系的方式。
“只要周天宗不在,那么你们就可以扬眉吐气的做人了。”然后,孔天池诚恳的对着叶欢说道:“你是一个好男儿,我很钦佩你,和我们一起干,你将前途无量。”
第八章 一怒拔剑
长风楼上,叶欢再次见到了洛阳王。
“是不是有些奇怪,我怎么还没有死?”洛阳王向着叶欢问道:“那些想要杀我的人,他们是不是接触了你?”
一股寒流从叶欢的身上流过,那天屋子里面只有四个人,或者说,洛阳王从未曾放松过对他的监视。
“我的几个兄弟,还有明玉等人,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我非常清楚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们想要我表态,不管我支持哪一方,都能对另外两方造成极大的破坏。可惜我一直没有表态,他们有些等不及了。天子之位,那是好东西呀,每一个人都想得到它。”
洛阳王笑了笑,举起了酒杯。
“神医谷的大夫告诉我,如果想要活下去,那么就要少喝酒,可是,我依旧在喝。”
他解开了衣服,胸口处有着三处伤痕,一处是黝黑的深洞,一处为金黄色剑痕,而另一处则完全的腐烂。
洛阳王的表情很平静,但叶欢的心头却是无比的寒。
这就像是蒙着眼睛行走在陷阱密布之处,随时都会突然死去。
如果自己有可能在下一秒钟死去,大部分人会茫然无措,疯狂破坏,尽情享受或者是自暴自弃,但是洛阳王,却在这十年中,从容的过着每一天。
他不过在地狱中行走了两个月,但洛阳王却行进了十年。
天下封指能让经脉寸断,先天无形剑气会不停的在内腹内爆开,中了金蚕蛊的人生不如死,但洛阳王却安之若怡。
“峰儿,五天后,和我一起去玉泉山庄。”他披上了衣服,正颜的对着叶欢说道:“你是否愿意,继承我的衣钵,我将权力交给了我的三儿,但却会将一身的修为传授与你。别担心白知霜,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解决方式。她不会知道你是周峰,时光可以平复任何伤口。三年,仅仅只需要三年,你就可以与天下英雄一争高下,十年之后,你就能达到武道的颠峰。这世上不可能有比我更好的老师,他们只会教你如何练武,但是我却是在教你。”
洛阳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教你,如何做人!”
魔鬼是如何诱惑一个人的?
他不会将强行扭转一个人的想法,却会给他一个美好的前景。
寒风只能让人更紧的裹紧衣物,青蛙会死在温水中。
将萝卜挂在驴子面前一尺的距离,然后看着驴子不停的走下去。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因为他们最终相信了那美好的前景。
“我该怎么办……”
他问着自己,问着自己的心。
洛阳王能够给他任何东西,只要他的灵魂。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始终是他手上的旗子。。
“叶子,你在想什么?”白知霜靠在了叶欢的身旁,赤裸的身体美艳绝伦。
“知霜,如果这件事完了,你愿意嫁给我吗?”他轻声的问道,希望她能回答。
白知霜没有回到,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叶欢:“长姐为母,我做主将明雪许配给你,叶子,以后你对她像对我一样好,可以吗?”
她依旧没有答应他,她又怎么能答应他?
虽然周峰这几天没有找她,但是信使却让她三天后去玉泉山庄。
一个随时要对别的男人分开腿的女人,怎么能有这种幸福。
风中送来了微弱的哭泣声,叶欢和白知霜的脸色同时一黯。
“去安慰一下清影好吗?”
薛清影喜欢上了他,叶欢很清楚。
那是月神红线的力量,那一天,洛阳王送给叶欢谢梦落的长发中,混杂了薛清影的青丝。
然后,这些天相处,让她情根深种。
但是……这却是最残酷的刑法,对于一个女子来说。
恨不相逢未嫁时,还珠明珠泪双垂。流下的并不仅仅只是泪,还有心头的血。
“不要哭了,喝药好不好?”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肩头,叶欢能感到她肌肉的僵硬:“清影,相信我,这场恶梦很快就会结束,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
她依旧在哭,每一阵的哭声,都像是尖刀在他的心中挖。
“我给你唱歌谣好不好……”
他笨手笨脚的唱起了那首外婆桥,唱起了催眠曲。
他想让她高兴,但是……却早已伤害了她。
一次次,一次次的伤害她。
当薛清影睡着之时,月亮已挂在了柳梢。
外面月色如水,叶欢看到了白知霜站在院子中。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坐,直到天亮。
有些话,无法说出。
十天后玉泉山庄,洛阳城东三十里。
这是洛阳王的一处私宅,每年春季他都会前往这里游玩。
这一次,洛阳王轻车简从的来到了这里。
“明天这个时候,这座山庄将不复存在。”洛阳王长叹:“在洛阳府中,没有人能够要我的命,那些钻在洞里面的老鼠是不会冒头。但是在玉泉山庄,我给了他们如此好的机会,他们会行搏浪一击。”
至于他如何应对,洛阳王并没有透露。
三人现在玉泉山庄的最高处,一座小山上的观玉楼上。
风呼呼的刮过,天边有些阴沉。
“听说你的两个侍妾不太听话,是不是真的?”
“五公子身体欠佳,所以戒色了。”
蓝采妮笑盈盈的说道,一行人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天。
苦笑着摇了摇头,叶欢什么话都没有说。
当白知霜和薛清影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根本无法面对她们。
白知霜一反往日的冰冷,热情如火,纠缠着他,而薛清影却双手抱胸,不像以往木头人一样的动也不动,叶欢甚至怀疑,如果他碰她,那么她会不会当场咬舌自尽。
白知霜想要保护薛清影,想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那个晚上,他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谁也没有碰。
有一种东西在他的心中破裂,所有支持他的信念那一刻都化为泡影。
当他从十八层地狱爬回了人间以后,却发现自己已是鬼。
闭上了研究,睁开了眼睛。
短短的两个月,却彷佛度过了一生。
这是他生命中最难忘的日子,这是他所经历过最奇诡的事件。
慢慢的,他的挺起了胸,缓缓的说道:“请!”
三年前,他初入洛阳。
春水如蓝,高大雄壮的洛阳城有着一种傲视天下的气势。
青石街道上承载了他的梦想,白知霜家门前他犹豫了很久。
他敲开了那扇门,里面桃花开的正好。
白氏姐妹热情的接待了他,那一刻他以为幸福已然来临。
“我会永远的保护你。”他那样的说过。
“你终于决定了吗?”周天宗淡淡的问道,言语中却没有失望
他长得很有味道,清瘦文气的脸庞能看出年轻时分是多么的英俊。
每一次见到了他的时候,叶欢总感觉到自己面前是一座山。
一座无边无际,傲视天下的山。
就像是那方圆数百里,固若金汤的洛阳城一样。
他总是俯视着他,就像是威严的父亲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一样。
可是,今天,叶欢的腰挺的笔直。
“一怒拔剑,还是不忘生死?”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发现,死亡,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匹夫一怒,快意恩仇。
“我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
他笑着,挥剑。
这一刻,他忘记了所有的东西,白知霜、薛清影,身分的暴露……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心头。
那是一种明悟,他终于放下了一切。
长剑画出一道圆弧,然后猛的突刺而出。
长河落日,一剑破心
“笨蛋。”
他听到了洛阳王的笑声,然后。
洛阳王一指点出,天地间彷佛突然静寂下来。
灭六识,断七觉,无声无色无味无形……大势至无上寂灭指的最高境界,大涅盘。
叶欢手中的剑变成了粉末,身体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力量,整个人如同皮球般弹起,然后重重的落下。
“其实,我一直在逗你玩。”他拍了拍手,笑容在叶欢的眼中是那样的可恶:“你想赢我?我从出生起就用名贵的药物浸泡身体,三岁筑基,五岁内功已经登堂入室,六岁杀人。天下间最高明的武功由我挑选,指导我的是最强的人。我没有走任何的弯路,而且在生死边缘,战胜了一个个强于我的对手。你认为,你凭什么和我斗?”
他笑着,望着叶欢:“十年,十年的时光,你不停的苦练,不停的突破,还要加上运气和别的因素,那时候,你才有和我一战的可能。”
“不需要十年,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一战,我需要的是勇气,而不是等待。”
“再给你一次机会,还陪我玩不玩?”
“不!”叶欢站起了身子,破玉拳再次击向了洛阳王。
手一挥,那是武当派的流云飞袖,叶欢方法陷入了黏稠的漩涡,身体再次被高高的抛起。
半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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