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
大皇子,二皇子,乃至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死了。其中老五是早年夭折,二皇子死时也没成亲。只有一个大皇子还有一个女儿,也是嫁人了。
三皇子有孩子,暂时看不出是否有武道天赋。六皇子还没成亲,七皇子自个都还是小屁孩。这是皇帝的下一代嫡亲,皇帝的弟弟老信王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没有武道天赋。
也就是说,皇帝的第三代血亲,就只有指望王策等这么两三个能诞下具备武道天赋的子女。
白化武帝忽然讥笑:“就是有武道天赋,那便又如何?有几人能修成神化九境?修不成神化境界,对你就没有丝毫的价值。”
“王策年满十七岁,罡风境,他才是你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
“绣儿的血,绣儿的武道,王策的血,王策的武道。他很是聪慧,你想他早早成亲生子,他必定不会中计。”
“所以,你是有意放他走的。”白化武帝淡淡地说:“在北唐,他一辈子的成就都不会有多大。见识,影响并决定他的境界。只有走出去,他的武道才能获得磨砺,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那便是你想要的。因为!你等不起,你的时间不多了。”
皇帝也淡定地看着他,良久,泛漾一抹苦涩:“不错,他在除夕夜逃跑,我一早就有一些预料了。只是……”
皇帝缓缓摇头,只是,他也多少拿不准,多少有些迟疑,是不是要故意放纵王策逃走。九洲太大了,一旦走了,说不定就真的再见不到。
放王策走,是一个冒险。事关重大,皇帝也不免动摇,不然怎会在这一些事上前后有一些矛盾的表现。
白化武帝再次睁眼,仿佛有一层光辉:“这次纪千败忽然出手,想必是你万万想不到的。”
皇帝忽然大怒拍案,努力克制心里的怒意和压抑。
给你,你怎么猜?凭绣儿身边的残部数人,最大不过武尊修为,凭什么能请来武帝,还是纪千败这个武帝中的战斗帝。莫说绣儿的残部,便是皇帝都没这份自信。
“你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皇帝慢条斯理,承认了:“他第一次逃走的时候,我不该把他抓回来的。”
“因为那时,他是风筝,线在我手里。”
……
卫致远卫辅政的府邸,外边一条鬼祟的身影来来回回。
“老爹,相信我,等时机来了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交给王寿和卫致远等。记住,要分别交,不能只交给一个人。”
王断想起儿子的交代,并非不相信。他不过是北衙一个小小的百户,跟内阁辅政之间相差太大太多了,就好像一个县城管大队长跟总理之间的差距。
忐忑,是一定的。王断素来不是胆小的人,不过,这种对朝廷高官的敬畏,是天然的,是游戏规则决定的。你以为个个都是傻大胆王策啊,也不是个个叫王策的都是上边有皇帝罩,后边有老顾做后台的。
想了想,王断几番沉淀心情,终于是大步走上前去,递上拜帖。一个百户也想拜访辅政?发白日梦呢。门房一个轻蔑的目光,让他好不受伤。
好在北衙的牌子多少还是比较硬朗,很快就有人迎来,门房赫然发现居然是辅政大人的幕僚,居然是亲热的迎过来。
一名护卫在一旁呵斥这门房:“王断是王策的父亲!”王断听见,有点尴尬,好在这幕僚三言两语岔开话题。
王断是王策的父亲,这一句就够了。凭你是辅政也好,旁的也好,总是要以礼相待。
王断没在卫致远家逗留多久,只将一本本册子交给卫致远,便果断的去了程故林以及王首辅等人的家中拜访,陆续赠送了一批册子。
当皇帝从白化武帝那边走出来的时候,老汪太监皱眉而古怪的躬身道:“陛下,内阁五位辅政大人要觐见。”
“传召。”皇帝面色凝重,五大辅政一起前来,莫非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谜底很快揭穿,五大首辅面无表情的赶来,一一拜见皇帝之后,正在办理致仕手续的王首辅闭眼养神,假装自家不在,皇帝其实看不见他。
传闻即将担任首辅的卫致远,神色不快的将一叠册子,或者说是账本,重重地扔给老汪:“陛下,这些账目,作何解释?”
老汪太监保持缄默,把账本交给皇帝。皇帝翻阅一二,皱眉:“这是?”
卫致远压抑怒气道:“陛下,此乃户部十七年来的亏空账目。不知陛下有什么要跟臣下等人解释的。”
皇帝眼波一动,淡定道:“这却是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些银两换回一名武帝,难道不值?”这很明显是在忽悠和搪塞了,吃药能吃出武帝来?那高兴也吃药不高兴也吃药的美帝早就统治银河系了。
程故林几人相视苦笑,卫致远索性直言:“陛下,如果吃天材地宝便能吃出武帝来,便是花再多的钱,臣等绝无怨言。”
“陛下既然把政务交给臣下等人,那便要信任臣下。十七年,这么多的银两……”卫致远的口吻忍不住震怒:“能为北唐做多少事了。”
见多识广的老汪太监暗暗叹气,这回陛下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王策给的元宵大礼包,果然是相当给力。
……
“老汪,你说朕是该高兴,还是气恼?”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发飙的五大辅政劝回去。皇帝这是焦头烂额,吃力不讨好。估计就这桩事,内阁是跟他干上了,他这个当皇帝的八成得认错,乃至补贴一些钱给户部。
私下截留好处,这种说内阁也不是说不能容忍,你皇族的力量强大,也等于北唐强大。关键是,你无视内阁,十七年来从户部偷了那么多钱,你怎么解释。
皇帝这一时半会的,去哪里找一个有关部门来顶缸?
一个武帝摆着,多少是一个安慰,这桩事不依不饶是一定的。不过,皇帝的说辞,多少对内阁也是一个安慰。莫说拿几千万,就是拿一亿两换一个武帝,都值得。
是否相信这么烂的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收拾烂摊子,避免皇帝再有此类的事。
皇帝漫步在走廊中,苦笑:“或许,朕真应当多谢那孩子。一句话让两衙差不多等于翻脸,没个半年很难合作。加上今天这一出……”
今天这一出,内阁未必会当真逼迫皇帝太紧,可跟皇帝置气那是一定会的。没个半把年的功夫,很多人和事都未必能理顺当了。
一进一出,大约便能为皇帝争取了一年的缓冲时间来准备战争。
莫要看北唐上下是一心一意的准备开战了,可按王策的推测,皇帝或许是唯一没有做好准备的。这一年或许重要,或许不重要,可是有总好过没有。
准备总好过仓促行事。
“开战?朕有苦衷呢。”
给王策调戏一把,是气又不能,高兴也不能,皇帝郁闷惨了。
“老汪,你去替朕看着。”
皇帝默默入了某地,取出那一块水晶物体,几口呼吸之后:“罢了,是生是死,是成是败,皆是在此一举。”
咳嗽一下,把染了一抹鲜红的手绢一扔。皇帝肃然,指尖一挑,顿时破出伤口,点点的鲜血冒出,指头按在这块水晶物体上。
一丝真气鼓动,一霎时,水晶物体竟然焕发奇特的光芒。那一些蕴在其中的鲜红,仿佛雾水一样的徐徐浸透出来,隐隐约约的又夹杂了一种独特的能量。
那能量给人一种充满生机勃勃的感觉,就好像生命的能量。那正是一个人的精气。
血色的雾气浸透出来,一点一点的会流,和生命精气,一起没入皇帝的指尖。
第223章 风筝断线,野马脱缰
“嗯!”
皇帝忽然闷哼一声,大口大口喘息,面如紫金。一睁眼,便是一抹惊骇之色:“怎么会?”
这一霎,皇帝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倒是彻底消除了某些疑惑。王策的确是他三代以内的血亲,不过,这鲜血和精气的反应太过强烈了。
细心感应一番,皇帝神色震撼不已,用力摇头,仿佛不敢置信仿佛难以相信:“他的鲜血和精气,竟然竟然……”
重新沉下心来,皇帝慢慢的汲取其中的鲜血和精气。一时半会当中,他一口闷哼,喷出一口鲜血,面上和身上金光大盛。
王策的鲜血和精气中,竟然蕴藏极为猛烈的冲击力。皇帝一时措手不及,几乎当场就被冲击而伤势不轻。
一丝丝的鲜血,一丝丝的金色,慢慢的从皇帝的另一只手的指尖,一点一滴的浸润出来。
一只手在汲取王策的鲜血和精气,另一只手,却在逼出自家的鲜血和那金色的,弥漫的,宛如小龙的东西。
“差一点,就坏事了。”皇帝松缓一口气,随手一甩,从指尖滴答滴答出来的鲜血,竟然像硫酸一般的腐蚀地板。
“你,过来。”皇帝气息一震,双手一抓那金色的宛如浮光掠影的小龙形状的雾气。若白化武帝在,必定一眼认出,此乃真龙之气。
这一些的真龙之气,就似有一些灵性一般,知道不妙,拼命的震动雾气来抵抗皇帝。
皇帝满是厉色,一把抓住这一团雾气,重拳出击,轰隆一下把真龙之气轰在地板上,几乎将其轰碎。然后,十指纷飞把真龙之气撕成粉碎。
十指拈住一按一打,这一些化为零星的真龙之气无声无息的被打入地下,成为滋润大地和庄稼的地气。
“这些真龙之气,越来越强了。他说得不错,再是如此下去,我怕是等不到那孩子回来了。”皇帝凝重,重新汲取,一点一点的汲取,然后分批次的把真龙之气替换逼迫出来,再打散掉。
“怪了。那孩子的鲜血和精气,我取的不多。怎会……”一波真龙之气被替换被逼出来,然后是两波三波,更多次。
皇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王策的鲜血和精气,超乎想象的强大。
这意味什么?
皇帝先是面无表情,然后是轻笑起来,随后变成了惬意的,放怀的喜悦大笑。看着无人之处,他说:“你错了,那孩子的鲜血和精气无比的强大,一个王策就足够。”
皇帝眯眼,充满喜悦,也充满了一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此时的王策,于他皇帝,是脱缰的野马,是断线的风筝!
……
不知不觉,冬季将要过去,春的脚步将要来临。
王策一行人,正在东洲最北边,饶是极北了,仍然有一些春色的痕迹,冰雪在融化,树枝在发新芽。
不知是否一路的冰寒,令每一个人感到疲惫和苦不堪言,人人都很少说话了。没心没肺如王策,都偶尔会陷入沉默。
东洲这极北一带,早不是西梁的国境,乃是一些部族的定居点,多年来始终如一的生存在这片土地上。一路过来,王策也委实大开眼界,很有点旅游的感觉。
虽然没有说,可人人都多少腹诽,前往北洲的路很多,王策偏偏选了这一条最难的,也是最痛苦的。
部族的风俗,很令人啧啧赞颂。不过,一路越是靠近北洲,这一路上的部族,也是逐渐的多了一些文明气息。当第一个镇子出现的时候,众人知道,终于回归文明世界了。
大约在东洲和北洲交界的位置上,一个繁华的城市跃然在地平线,是热闹的,也是充满喜气的。
缴了入城费,一个询问才知晓,原来是立春了,是百姓供奉圣人的时候。这就跟立秋节一样,只不过,一个是文一个是武,都是百姓的美好愿景。
说是繁华,其实还不如现代的一个县城。架不住大伙在凄清的冰原中太久了,一看见人,就一厢情愿的认为是纽约。
“找个客栈,休息一下。”王策交代下去,抱起被严密衣服包得好像圣诞礼物的小萝莉:“豆子,劳烦你去探探消息。嗯,小蕾,你不许去,不然会趁机假公济私把豆子吓跑的。”
黄小蕾不情不愿的嘟囔:“当初又不是我喝醉酒,是他喝醉酒。哪有不负责的道理。”
看,祥林嫂了吧。王策无奈,关豆子拔腿就跑。
“悦来客栈”果然不愧是有史以来,最跨位面和时间的超级连锁客栈,便是这儿都能发现它的存在。客栈不是差了一点,说难听一点,那简直就是火车站拉客的那些客栈。
这种品质的客栈,要是在北唐京城,王策估计路过打酱油都不会干。这他娘的隔了三丈远,都有那一股子马粪的混合其他的气味发散。
“哎呀好臭。”被包成一个大大的茧,一个大大的臃肿的圆球的小萝莉发出不满的声音,王策发誓,他当初真心不是故意把小萝莉弄成这么卡通式装扮的。
“凑合一下。”王策拍了一下小萝莉,顿时就骨碌骨碌的滚在客栈门槛前边,可怜的娃被折腾成这圆溜溜的造型,整个就是一悲剧。
舍不得“完美灵纹”,一起跑路的苏寐嗔怪一眼。
王策身上是有“完美灵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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