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
“这种变态的少年,莫说我王家,就是八家联合来算,往上数二百年,也未必能有一个。”
大房的武尊缄默好一会,眼中发着明亮的光芒,用力的跺足,耐人寻味道:“他是我们王家的人!”其他几人都愣住,然后绽放一丝笑容,然后是更多。
三房的武尊沉吟:“我们似乎并无人知晓他的底细,他总不能没有过去吧。族长是如何找到他的?”说着,眼神闪烁:“今日的事似乎并不简单。”
几名武尊到底不笨,思量半天,虽然没猜到更多,却也隐约猜到王御城的某些打算了,不由又是恼恨又是苦笑。
今天这一架是白打了。
……
所有人均是退下了。
本来淡雅的院子里,就剩下王御城一脸慈祥,并笑眯眯。
王策憨厚的挠挠头,闪电似的取出手弩,嗡地一下射击。王御城顿时吓了一跳,护身罡气自动将破罡弩阻拦下来,这老头哭笑不得:“你这是……”
“我不爽,我很不高兴。”王策笑呵呵地说,任凭谁也绝对无法把那森然的话语和他的笑脸联系起来:“我从来不喜欢被暗算。老头,我没揍你,不是因为我敬老,而是我打不过你。”
王御城虽然老辣,也实在扛不住王策这形同扯破脸的直接,尴尬地笑了笑:“老夫不是出来了吗,何况,昨日你答应了老夫!”
我答应你妹。要不是少爷我揍了王家大小,你这老兔子不知还窝在哪儿看戏呢,出来装鬼吓人啊!
王策斜眼冷笑,到底没把这话说出口,冷道:“我答应的可不是那么多,你想把我当枪使,说通了我也不介意。可你要当我是白痴二逼,那莫要以为我就一定要得到什么!”
“我想知道的,并非只有王家才知晓。”
“你又何必。说到底,我也是你的叔公。”王御城流露一丝尴尬,无奈道。
王策连冷笑都懒得给了,懒洋洋的摆手:“今天我没杀人,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你莫要说不知我的底细,你该知晓我一旦任性起来,会是什么结果。”
见王御城还要再说,王策不耐摆手:“莫要再攀亲戚关系了,你们把洛水王家当成天一样大,却并非人人都以为如此。你以为我来是为了攀亲?”
“我说了,我只为查事而来。”
说完,王策懒洋洋的返回了屋子里,撇嘴:“王家?”王家认他,他认不认王家,那还是另一回事了。
王御城呆立好一会,流露一丝苦笑。王策狡诈不狡诈,还不知,可是这跋扈,那简直就是一定了。
就不说亲戚关系,给谁,也不敢向一个武宗甩脸色吧?强如律帝,也不会像王策这种态度。
飘然而去,来到一处,招风耳和老者显然看见也听见了,脸色并不好看:“他这态度,只怕我们王家也未必容得下。难道就不怕我们杀他?”
王御城反而失笑,说起另一桩事:“王家昨日在附近一带发现了一名武宗,对方是有意被我们发现的。”一顿,意味深长:“是大内营的武宗!”
他笑出声来:“我们以为他无礼跋扈,其实如果没有大内营武宗在,也许就是另一个态度了。少年人,本来就该有一些火气才是。”
招风耳和老者皱眉,王御城笑笑:“何况,在我王家之前,还有北唐和大律。据情报,唐帝对他的宠溺无以复加。大律……”
他没说下去,不过,意思也清楚。唐帝眼睛没瞎,律帝也不会是瞎子。虽然在不死鸟和王策中间有一个选择,可如果两者都能到手,你以为律帝会反对?
大律看来比北唐好,可北唐皇帝宠溺啊。真要衡量,估计不会有多少人选择王家,大律和北唐都是更好的选择。
王御城看天色:“下午再与他详谈一番,总会有收获。”
老者和招风耳皱眉:“你去谈就是了,他那脾气,我怕是见不得。”
……
王家想拉拢我?好像没那么简单。
一个半时辰的午觉,王策心情好多了,索性是躺着翘腿,用手指头玩起了小朋友玩的那种绕指头的游戏。
没必要继续在王家逗留了,问明白就赶紧回去。王策今天是见识了世家的另一面,更加没好感。
王策挠头,真怀念不死鸟没出现以前,那时的他身家可没有大贬值。要是那时节,随便把天赋一亮,后边一准跟了一溜的哀求他拉拢他的人。
王策心知肚明,他的身价真有点不高不低的尴尬,除非他能在三五年内突破为斗罡甚至武尊,否则未来这身价会越来越尴尬。
恰是因为身价尴尬,拉拢他这种事,其实也真心不好办。没人知道战争要打多少年,也没人能预料未来。
吱嘎一声,王御城推门而入,王策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在午觉。莫要烦我!”
王御城嘴角一翘,转身就走,嘴里喃喃道:“老夫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重溪似乎有两个很厉害的结拜兄弟!”
王策心中一动,一跃而起:“哦,您老小心,您看这门槛多高啊,来,我扶您!”一脸憨厚傻乎乎地笑着赶上去,搀扶这老头,真让人怀疑刚才那个甩脸色的是不是另一个人。
王御城的笑容更加慈祥,当真好似老掉牙一样,颤微微的被搀扶着在庭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含笑看着憨厚的王策。
王策傻乎乎的憨笑,摸摸脑袋:“您老能不能说说,什么结拜兄弟?”
“老夫当年去过北唐。”王御城含笑:“当年我王家只以为重溪是被北唐暗算了,和重溪的结拜兄弟查到北唐,也就顺路去见了一下皇帝。”
“然后,老夫才知有你。”
王策眯眼,然后憨厚的摸摸脸。王御城看了他一眼:“唐帝坚持要留下你,说他能照顾你。重溪家中有妻儿,于是,便将你留下了。”
王策堆笑:“难怪您老会一见我,就相信我呢!”
王御城笑眯眯:“重溪的妻子,乃是燕山厉家前任族长的嫡亲孙女。厉家的本代族长当年迎娶的乃是叶家之女。”
“八大世家,如果互相婚嫁就能联合在一起,就算自己人。我想,大律皇帝一定早就铲平八家了。”王策哈哈大笑,恐吓他,素来只有他恐吓别人。
王御城不置可否:“你很想知道重溪的另外两个结拜兄弟是谁?”王策憨厚摸脑门,一脸老子叫郭靖的神色。
“你想必听说过小武帝和无忧王!重溪和他们情同手足。”
王策心中咯噔一下,却是哈哈大笑,爽快地坐下来。王御城又道:“可惜,当年三大武宗,如今重溪失踪多年。小武帝也失踪,九成九是丧命了。”
“不懂。老头,说明白一点。”王策此时的神色,和先前绝对是两个人。
王御城也不生气,只说道:“五年前,小武帝和无忧王以及其他几人结伴前往某地。然而,两年前却只有无忧王一个带着满身的重伤回来,小武帝失踪,极可能战死了。”
王策眨眨眼,忽然爆笑,笑得眼泪狂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北唐皇族当初某些时候会表现出忌惮了,原来是因为精彩绝艳的小武帝。
笑声戛然而止,王策想起一桩事。唐帝来信中,表明唐帝是知晓王重溪当初路过北唐,是为了武神卷。那,王重溪当年是否在神孽手上夺回帝水剑和武神卷下册?
王重溪的下落呢?
电光火石之际,王策欢乐的大笑停顿下来,纳闷道:“是谁说小武帝死了?”
“自然是无忧王!”王御城皱眉,对王策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感到不满!
他不会知道,这个答案有多重要,能带出多少东西。
第307章 锦衣团子,彩云归,谋反
“来人。”
一条身影从院子外走来屈身,王御城点头:“把东西送上来。”转眼看王策:“你还没吃午饭,给你准备的。”
下人陆续把盘盘碟碟送来,斟了两杯果子酒,才退下等候。
王策细心品尝一下,惬意点头:“这酒不错。”夹了一筷子鱼肉在口中,含糊道:“王家主,你如此待我。莫非有所图谋,不妨直言。”
“老夫也算有一些打算,就不知你是如何想。”王御城咳嗽一下,真难相信一个高官说话会如此直接,毫无遮拦。
“说说看。”王策又不二,自不会大包大揽。忽然把筷子一放,似笑非笑:“你将王重溪结拜兄弟的事告诉我,所为何事?”
王御城笑而不答,王策撇嘴,拿起筷子漫不经心:“你何必装神秘,你昨日一见我,就该知晓我是谁,所为何来!”
“我就不信,堂堂一个洛水王家,八大世家之一,会连我的情报也不知。”若然事先就知晓他王策,却一直诈做不知,那就居心叵测了。
王御城并不否认:“老夫一度以为你是为了寻父而来,不过,等得某些详情入耳,方知许多人与事并不似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王策拈筷子不动,温和一笑:“你告诉我无忧王的消息,想必,就也是知晓我的处境,希望我在必要时去找无忧王相助。既然情同手足,无忧王多半也不会拒绝帮我。”
“我只是不明白,这么做对你……”王策纠正:“对你们王家有什么好处!”
王御城微笑:“你是重溪的儿子,说与你知,本来就该如此。”
果然是卖拐的行家。王策眼中泛漾讥诮,王御城神色不变,王策放声大笑,前仰后合,狂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今日我是见识某些厚颜,当真无与伦比!”
“为什么我听说,小武帝和无忧王出身贫寒?”王策笑眯眯,绝对看不出他心里的不齿:“据我所知,贫寒武者泰半不喜世家!”没错,异世界也有仇富。
王策笑声敛去,似笑非笑:“我看,并非你们不想搭上无忧王,而是人家不理会。这一条线要来索性无用,倒不如扔给我卖个人情。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王御城神色不变,目光微有波澜:“哦,看来你在大律也有消息来源。”
王策耸肩:“莫要当我是白痴,某些简单的逻辑,还是能推断得出。”王重溪和无忧王三人显然就属于私人之交,只看小武帝对他王策的不屑态度,就能大胆猜某些东西了。
王御城再次直视,已然多了一份凛然:“看来,唐帝任命你为两衙镇抚使,并非只因为宠爱。”
王策无所谓:“至少我看来不像猪头。”
王策说得不错,如果连律京的情报都没有,连王策的情报都没有,那王家早就灰灰了。
狡诈,滑溜,跋扈,刻薄,天才!
狡诈不必说,滑溜,是王策几乎从来不留规则内的把柄给人,也几乎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处境。就好像敏感的猎犬,一旦察觉危险,就立刻遁去。
跋扈不必说,王策凡是占尽优势,素来是把事情做绝为止。刻薄显然就是描述王策的嘴皮子,柳夜行绝对是亲自体会过。
以上,乃是锦营给王策单独列档的评价。这份关于王策底细,以及评价的情报,王御城手里就有一份一模一样的,保证一字不差。
王御城注视悠哉享受美食的王策,心里想起的是这份情报上的评价。
……
王策大喇喇把一条鱼吃下肚,满意地拍拍肚子,这世上果然有许多好东西。他喜欢吃鱼,却怕鱼刺,这世上的厨艺和武道高手却能化掉鱼刺。
喝了一口水,王策指节一叩:“有什么,不妨直说。我这人心肠素来很软,也很好说话。”
王御城叹了口气:“你在律京得罪了叶家,得罪了叶家,就是得罪厉家。还有一个秦家,老夫只是想帮你。”
王策快乐的摸摸脸,自嘲:“我虽然很帅,却也没帅到能让人不顾一切的来帮我。补充一下,等我回去,苏家也会加入行列。如果没意外,我或许还会再得罪一两家。”
王御城皱眉沉声:“八大世家,你若是一下得罪三四家,你莫非是活腻了?”
王策洒然,翘腿悠哉道:“得罪几个世家怕什么,苏家和秦家是得罪定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让我师父苏寐回家,她若不回家,苏家怎会有机会针对我,他们若不针对我,我如何发飙。”
“便是八大世家一道得罪了,那便又如何。”
敏感的察觉一丝别样的潜台词,王御城慈祥道:“王家和你是一边的,你是王家血脉!”
王策咧嘴快活,满不在乎道:“关我屁事,是你们的皇帝在逼我。乱是好事,越乱越好,不乱我如何浑水摸鱼。我巴不得八大世家一起找我麻烦,这一起来,我恰恰才是最安全的。”
“你想说什么。”王御城深锁眉心,急速思索。
王策淡淡凝视他半会,忽然一笑:“我人还没来大律,就已经得罪秦家和苏家了。我弟弟王歉挑战叶家,是绣营在暗中搞鬼。三家一道来想,你猜律帝是什么意思。”
王御城隐约察觉一些,暗自骇然,缓缓道:“你必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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