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
王策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姑娘,能不能描述一下那个人的模样和穿着打扮。”
等少女重复一遍,王策对照口供,发现基本一致,才满意地点点头:“放了她!”
重新回到阳光普照的环境,王策继续遮遮眼:“平素有什么人跟小忠王来往密切?”
王大年回忆口供:“恭王,信王……安阳郡王,延边郡王,此外,还有三皇子!”
“三皇子?”王策锁眉,不会把皇子都卷进来吧。
诸海棠等人面面相觑,若然卷入皇位之争,那就是泼天大祸了。
须知,这是一个崇尚武力的世界,哪怕是皇子,若然没立大功或者没有强大修为,莫要说亲王,就是郡王都没资格被册封。
皇子受真龙之气侵蚀,注定无法在武道有任何成就。
若然夺不到皇位,死倒不一定会死。从尊贵的皇子,一落千丈为郡公甚至尚且不如,那种落差绝对生不如死。
皇位之争,是绝对沾不得。穿越不到一年的王策,都真切认识到这一点。
王大年最后忽然道:“大人,还有一个口供。忠王府在演武之前,突然有两名真武强者消失,一直没有踪影。”
王策猛然驻足,一拍脑门,唐林等十来名真武高手,应该从这一点查:“查一查,演武前几天,各权贵府邸当中,有没有真武九境的强者失踪!”
“是!”王大年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隐隐猜到,他的上司在鬼界演武似乎遇到过什么可怕的事。
更加可怕的是,他这个少年上司,居然活着回来了。
王策一个口哨呼啸:“召集大家,有行动。在最快的时间里,给我集合。”
“这一次,只要一组乙等供奉跟着!”
口令快速下达,不少特务迅速赶来云集。王策流露森然,挥动马鞭:“现在我要二十人查抄户部赵员外郎!”
“再来二十人,跟我一起,前往户部抓人!”
户部?各特务们瞠目结舌,这位少年参领果然是干大事的,连掐着两衙经费的户部都敢惹!
王策说完,率先上马,犹如旋风一样轰然奔腾在最前!
第093章 跋扈男,斗笠男,黑锅男
户部位于深水胡同,乃是朝廷最为重要的部门,凭税权与财权,堪称一手掌握朝廷的命脉。
北唐内阁常设五大辅政,往往这其中,将会有两人分别在吏部和户部有过任职经历。从此,足见户部权柄之大!
没有钱,什么干不了。
不过,财政往往是最容易出漏子的,虽然很少会出什么震动天下的大案。可实际上,户部五品以上官员,能全身而退的,绝对不会超过一半。
没有爆发大案,不等于不存在。只是户部一贯如此,每一代户部官员都爆发一次大窝案?皇帝也要脸皮的,也会觉得丢人的。
南衙素来对户部和吏部额外加以关注。不过,因为户部直接掐着两衙一半经费的缘故,除非皇帝想动,否则很少会去动户部的人。
一句话,没钱的部门伤不起啊!堂堂一个盛极一时的北衙,就是因为经费被砍,导致被南衙骑着二十年。
北唐太祖是一个敏锐的人,从一开始就立下规矩,特务集团的经费不能完全从户部拿。若不是因为这个规矩,只怕南衙早就被内阁驯服成小猫了。
哪怕如此,想起王策要找户部的麻烦,南衙特务依然忐忑。好在素来一半经费都是直接走皇帝,倒没那么胆子生毛的感觉。
加之几天才抓了两个王爷,泼天的大事都干出来啦,区区一个户部小员外郎算什么东西!
“户部!”王策神色平淡,只偶尔想起上一世的事,忽然流露一抹讥笑!
不论是什么时代,不论是东西方,做官,永远是发财的捷径。
沙宗和赵员外郎的书信来往,本来就是谈季如交给王策办的案子。只不过前些时候,为了备战立秋演武而暂时搁置。
王策本打算等恭王和忠王的事解决掉,再来查办。没想到,一个斗笠男的线索,居然又跟赵员外郎扯上关系。
那就,索性两案一并合办了。
王策褪去冷意,驻足不前,凝视半晌,一展身后红如鲜血的披风,迎风招展,其声猎猎:“进去,抓人!”
……
声势如此之大,户部岂会没有察觉。在各处办公的主事官员眼带恐惧和愤怒地看着这一群南衙爪牙,生怕下一步就是向自己走来,无不脸色煞白的提心吊胆。
少数官员虽是忐忑,仍然上前。看清王策一群人的年纪,顿时错愕万分,实是不知如何称呼。半会才道:“几位……若然是前来办案,请稍等。”
敢露面的户部官员,哪个都比王策级别高。诸海棠等自然是看着王策。
王策一挥手:“我办我的案,你们办你们的公务,各不相干!走开。”
几位主事官员脸色殊不好看,冷道:“这位大人,你如此抓人,怕是不合律法。你们南衙虽有抓人的权力,我们户部却由不得你们如此撒野。”
“啧啧,这得是怎么样的一张狗脸啊。”王策唏嘘,冷道:“好好说话反而给我拽起来了,你们真以为我在乎你们是什么户部。”
“滚开!”王策回首:“谁敢阻拦,直接砍了。记住,我们是南衙的人,除了陛下,不必给任何人面子。”
什么是特务集团?不嚣张跋扈,你好意思自称特务?南衙是干什么的?那是给皇帝做爪牙的,威风不抖落起来,你这么卖命有毛的意思!
王策甩手就是极跋扈的一耳光,啪啦一下把眼前这名从五品官员打飞:“本官乃朝廷宣武将军,乃南衙参领,你凭什么居高临下的跟我讲话!”
这名从五品官员飞去的时候,仍然一脸不敢置信。眼前这少年,居然真的敢对他动手!
听完整王策的话,这官员才猛地想起京城风头最劲,号称最跋扈的少年。
以往声名未显,无人知晓。连续抓两个王爷,已经把王策的跋扈之名坐实。王策的过去,更是全部呈现出来。
赫然有不少的光环,两衙大试榜首头名,令北衙二十年来首夺第一。演武榜首,令朝廷十年来首次从宗派手里夺回榜首。
北唐最年轻的从五品实职官员!演武之后,跟诸海棠合称为朝廷两大天才的少年。
不少的光环加在王策的脑袋上,隐隐已有一飞冲天之势,显耀之极。
这等注定前途无限的少年,岂是一名户部从五品官员能媲美的?
想起这一些,户部不少官员隐隐感到腿软了,这位可是胆大妄为,甚至公然宣称要跋扈就应该跋扈的主!
你惹不起啊,你一个户部熬资历的官员,伤不起啊!
王策一耳光下去,似乎将特务们的谨慎打飞,也将勇气打出来,鼓起勇气,甩摆凛凛威风,如狼似虎的杀进去。他这才满意,这才是他想要的手下。
不是畏首畏尾,不是见步行步,不是忐忑谨慎。身为皇帝的贴心走狗,那就随时要具备亮爪牙的气势。这些特务还是缺了无法无天的勇气,欠调教啊。
……
“尚书大人!”
“好了,我知道,你且退下!”一名须发花白的老男人,宛如岩石一般纹丝不动,端起茶杯,耐心的品茗一口:“好茶!”
对面有一名灰衣斗笠男子,轻声道:“如果我是你,怕是坐立难安了。南衙这回造访,查的就是那一桩事!”
身为户部尚书,老男人李渐离默然,苦笑莫名。户部尚书是一个令百官眼热的位置,可只有坐上来,才知道不是热,而是烫屁股的烫。
户部尚书,注定是一个背黑锅的人。替皇帝背黑锅,为手下背黑锅,甚至为更多的人背黑锅。
这一次,他李渐离又一次将为旁人背黑锅。
那灰衣斗笠男子淡淡道:“谈季如从来都是最狡诈的老狐狸,你大约不知道,这回他派来查案的人是谁!知道王策这个名字吗?”
李渐离苦笑:“如何不知,这少年当着南武军,公然说要跋扈,连连越线抓了两个王爷。如此跋扈少年,今日的京城有谁能不知。”
斗笠男子忽然大笑:“可还记得,十六年前那件事,那个晚上?”眼中迸发锐光,一字一顿:“北衙王策,十六岁。”
李渐离神色淡然,然后,一边回忆,一边流露无限震骇:“十六岁!北衙!难道这个王策是……”
“有一些人以为旁人一无所知,却不知,许多东西本来就瞒不过去。”斗笠男子讥诮:“没人知道,十六年前真正发生过什么。”
“谈季如打了一手好牌。谈季如想查,那多半瞒不过去。账本,你必须要抹平。”
李渐离急促呼吸几下,仿佛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平静道:“十六年,三千多万两银子。窟窿太大,抹不平的。”
“谁都不行。”李渐离重复一遍,坚定决心:“这是我为恩主做的最后一件事。”
斗笠男子默然:“我会尽量为你争取时间。”
从窗户的细孔,斗笠男子看见,王策一群人冲入一间办公房中,如狼似虎的从里边抓出一个瘫软的从五品员外郎!
“王策要死,图谋大事,我们要更多时间。”他流露一抹凶光。
第094章 瞪谁谁怀孕
绑缚吓瘫的赵员外郎,王策一甩头发,冷冷回首一眼:“户部?”
一个无声冷笑,不知刺激了多少人。
户部官员无不愤怒,可是一想起王策之前的跋扈,有心挺身而出为户部搏颜面,奈何腿肚子不争气,总是哆嗦的!
人家连王爷都敢抓,连宗正府的活都敢大包大揽,弄你一个户部官员,那都不叫事儿。户部尚书都没冒头,更轮不到他们来管了。
大批不忿的,恼怒的户部官员,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眼神杀死那帮跋扈的爪牙,低声唾弃:“果然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爪牙啊!”
某一些聪明官员更加隐隐感到,有一个如王策般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户部一直以来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莫要忘了,他们干过什么,总是心里有数的。
没人注意,一批户部官员“瞪谁谁怀孕”的表情,倒像是一群热情送别王策的人!只差大喊一句:欢迎下次再来!
……
一路绑缚赵员外郎,轰然疾驰。
不多时,赵员外郎感觉战马停下来,一眼看去,几乎当场骇晕过去。这里分明就是他家。
“大人,大人!”
赵员外郎脸色惨绿的苦苦哀求,王策抬头:“这里就是你家?不错。”
讥讽一笑,王策发现自己到底还是有一些心软:“放心,只要你的亲人与此案无关,我自然不会胡来。”赵员外郎感激的连连点头。
王策拈着下巴,希望早一点长出胡子。一边思量,若然查出贪腐答案,是获得升官呢,还是被颜面无光恼羞成怒的皇帝一脚踹死呢!
从五品参领,正五品总领。然后,从四品镇抚,正四品指挥参赞,从三品指挥同知,正三品指挥使!这就是两衙的升官图。
从四品镇抚在两衙,显得比较古怪,更像一个虚衔。这是历史遗留传统,据说某一代南衙的镇抚使是实职,结果这个格局造成内部对立。从此就撤销了,设立为一个内部虚职!
九大处的总领,有好一些都领了这么一个衔职,总体说,总衙门的总领,比外地总领普遍高半级。
理论上,王策这个正五品宣武将军随时可以担任正五品职务。实际上,熬资历和立功是必须的。
老顾的话是不是危言耸听,王策说不准。尽管他的第二次生命是赚来的,也实在没必要拿小命来犯贱。所以,设法寻找升官机会,那是一定要做的。
不知是否因为得了王策的保证,这名叫赵行之的员外郎情绪稳定了许多。当王策问起,赵行之苦笑:“王大人,不必查抄,你们是查不出什么的。”
“我和沙宗的书信来往,这个真的没什么关系。我是赞州人士!”
王策笑笑:“我知道你是赞州人。不过,你知道我不是想知道这个,而是……你和北衙到底有什么关系,一个灰衣斗笠男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行之的家人和下人尖叫声逐渐响亮喧哗,还有孩子的哭喊声。
王策叹气,转身交代:“沈供奉,劳烦你告诉他们,都温柔一点,不必为难赵员外郎的家人。”
赵行之垂下头,堂堂大男人竟然公然低声啜泣起来。眼泪垂洒半天,流露一抹决然:“大人,我所知有限。不过,我知道一件事。”
说着,他看了看身边的供奉。
……
等王策身边的三名供奉都离开了。
赵行之忽然犹豫起来:“王大人,如果你继续查下去,怕是会惹祸。”
“说。”王策嗤之以鼻,他惹的祸不少了。
赵行之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嗓门,急促又恐慌道:“户部有一个无底洞,至少一千多万两银子的无底洞!”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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