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境





湃魏稳恕?br />   至于卫惊蛰乃盛年弟子,罗牛传他天道尚可理解。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小蛋,又凭什么能堂而皇之地进入黑冰雪狱,参悟天道?
  屈翠枫思来想去,惟一的答案竟落在了罗羽杉的身上。
  看来,罗牛自己笨,却和那傻小子对上眼了,有意要让他做自己的乘龙快婿,招赘入府,继承衣钵,这才不惜血本,大力扶持小蛋,甚至托盛年将天照九剑也传授给了他。
  难怪当日罗羽杉遭擒,小蛋宁愿以命相抵,将她换回,敢情早明白自己早晚会给罗牛当女婿!
  想通了这一层,屈翠枫禁不住愈发的忿忿不平,不明白为何天底下的好事,竟全都落在一个傻小子头上。
  且不提罗羽杉天仙化人,自己暗中倾慕多年,只不过羞于表白;就是欧阳霓,早先在独尊谷与自己连手克敌,对他也颇有好感。可这回在翠霞山重逢,竟从头到尾没上前主动说过一句话,令人又是不解又是郁闷。
  这些事他越想越心烦,连修为进境也大受影响,索性隔三差五跑到街上借酒浇愁,不醉不归。
  这日午后趁罗牛传授虎子剑法的机会,屈翠枫又坐到酒肆里一通狂饮。
  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烦心事。明明天道星图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恪于罗牛的“好意”不能参悟。如此终日无所事事,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一连两坛烈酒落肚,天色已近黄昏。他酒量并不算大,可心中苦闷,又无人可诉,招手又让伙计上了一坛。
  他拍开封泥,颤颤巍巍将酒满上,倒有大半洒在了碗外。刚一举起碗,尚未放到唇边,忽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柔声道:“屈公子,别再喝了。”
  屈翠枫玻鹱硌郏D:吹揭桓鲎仙纳碛霸诿媲盎卫椿稳ィ蛄烁鼍凄茫溃骸澳闶撬坑惺裁醋矢窆芪液染疲俊?br />   那少女将酒碗拿下,道:“我是卫慧,刚巧从门外路过,你已喝得不少了,我进来看看。”
  屈翠枫抬手指着卫慧,呵呵笑道:“醉?怎么可能,我才没醉,我明白得很。”
  卫慧微笑道:“是,你没醉。屈公子,咱们回家罢。”说着伸手搀扶。
  屈翠枫一甩胳膊,怒道:“回什么家!我哪里有家!谁要你多管闲事?我现在是落草的凤凰不如鸡。你们一个个表面上佯装可怜我,对我好,可打心底里却都嫌弃我,嫌我是个累赘!”
  卫慧看到周围食客投射来的诧异眼神,知道再让屈翠枫说下去只会更糟,忙哄孩子似的将他拽起,道:“谁不晓得你是越秀玉鹏,我们佩服仰慕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看不起你?”
  屈翠枫指指自己的鼻子,道:“真的么,你真的仰慕我?”
  卫慧见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名门子弟,痛失双亲后竟颓落至此,心里也是怜惜,顺着他的话意安慰道:“当然是真的。屈公子,咱们走罢。”
  好不容易将屈翠枫送回他自己屋里,卫慧将屈翠枫扶坐到椅子上,刚从桌上取了火石想点起红烛,冷不防腰上一紧,屈翠枫从后紧紧搂住卫慧的纤腰,将滚烫的面颊贴在她的背上,如同梦呓般说道:“不要走,你不要走!”
  卫慧大窘,恐惊动了院子外的人难堪,只得低声道:“我不走,你快放手。”
  屈翠枫拥着卫慧柔弱无骨的娇躯,竟是一阵意乱情迷,借着酒劲将她拽到自己腿上一把抱住,更一口吻在玉颈上。
  卫慧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劲道,猛力一挣脱出屈翠枫的怀抱,心中又惊又羞,隐约还含着一缕说不出的微妙感觉,低嗔道:“屈公子,你再胡来,我可要生气了。”
  屈翠枫呆了呆,忽然傻傻地笑道:“你果然是在骗我——我知道,你喜欢的也是那个笨蛋,你们所有人都喜欢他!我爹娘死了,我再也当不成越秀派的掌门,我一钱不值——
  “羽杉、欧阳霓、丁原、罗牛、盛年——还有顾智、辽锋,还有你!你们都莫名其妙地喜欢那傻小子,却没人管我,没人在意我!”
  他自顾说得痛快,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到底该不该说,只一心想把积郁已久的愤懑全数宣泄。
  卫慧默默望着他俊朗而憔悴的脸上泪流满面,神情渐渐柔和,眼神里转而流露出一缕痛惜与同情,悄然走到屈翠枫的跟前俯下身,轻声道:“我没骗你。屈公子,如果你心里苦闷委屈,就哭出来罢——”
  屈翠枫的泣声停顿了下,睁开醉眼发现卫慧的玉容近在眼前,满是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朦胧幽暗的光线下,竟是动人心魄。
  他伸手握住卫慧的香肩,仰首凑向她的樱唇。卫慧的娇躯颤了颤,突然变得僵硬紧张。屈翠枫稍一用力,已吻住了她。
  一股没顶的快感瞬间传遍全身,卫慧柔软湿润的香唇几令他要爆裂开,更有一种胜利的志满意足。
  剎那中脑海里灵光一闪,已想到了骗过罗牛,偷窥天道星图的法子,兴奋中,他不由吻得更加粗暴狂野,只觉得卫慧的娇躯越来越软,越来越热——
  (请继续期待《仙羽幻镜》续集)
  下集预告:
  罗羽杉误以为欧阳霓已失身于小蛋,万念俱焚下便打算回返南海,从此在恩师苏芷玉身边潜心静修,藉以忘怀情伤。
  不料遇见半途回转报警的鬼锋,才晓得小蛋与常彦梧此次北海之行凶险万分,关切之下便随同鬼锋一路北上,但盼能截住小蛋。
  小蛋浑不知危机临近,抵达北海后与丁原一行分道扬镳,陪着常彦梧与崔彦峨赴三月十五的仙府之约,却没想到早有对手张网以待。
  此次,他又能顺利躲过天灾人祸么?
  第十一集 北海篇
  第一章 北地英雄
  天蒙蒙亮,正是北海冰原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呼啸的狂风席卷起漫天雪雾,肆虐过荒芜辽阔的冰原,吹打在身上比刀割更疼。
  雪白无瑕而又苍茫广阔的冰原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正紧贴着地面御风飞行。
  屈指算来,他在北海游荡已有半个多月,然而足迹所至,不仅没有找到卷心竹,甚至看不见一处人烟。彷佛,这里是一片被上苍遗忘的冰封之地,除了偶尔能够遇见的飞禽走兽,再无丝毫生机。
  丁寂呼出一口白茫茫的热气,暗自庆幸在这样的风雪长夜里,自己还能捕捉到空中几颗闪烁着细微光芒的星辰,不至于迷失冰原。他在空中凝住身形,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羊皮地图,借着雪光打量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
  无涯海、恶灵角、碧波湾……一个个从有可能变成了不可能。而前方约莫六百里外,便该是天渡峰了。往东三千里,在一望无际的沉寂海上,或许能找到一座名为“弦月岛”的悬浮冰山,倘若自己运气够好的话!
  那将是最后的希望所在了。假如仍然找不着卷心竹,那便意味着此次北海之行将是空手而归。
  也多亏行前自己早有准备,从空痕大师那里连哄带骗要来了手中的这张寻宝图。不然在一望无际的北海雪原之上,想找一株八千年一开的卷心竹,与大海捞针何异?
  “老天爷,难道你会忍心教我空跑一趟?”丁寂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将羊皮地图重新纳入怀中。
  尽管早在辽州北陲的集市上,用重金买了一件上好的貂皮大衣,可北海的寒冷程度,仍然远远超乎他的想像。若非身负上乘修为,此刻恐怕早已冻成冰棍。
  他流转真气,驱散寒意,极目向东远眺。前方风雪苍茫,无声的冰原从脚下向遥远的天尽头延伸扩展。这天地竟是如此的广寒寂寥。
  如果不是为了卷心竹,现下自己应该正待在幻月庵里逍遥吧?丁寂心里苦笑着,眼前浮现起楚儿那张蒙着薄纱的脸庞。
  他眨眨眼睛,望了望空中那几颗若隐若现的星辰,继续御风前行。
  大约半个时辰后,天光渐亮,彤红色的朝霞穿透雪雾,映照在纯净瑰丽的冰原上。若是在中土,此刻早已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了。但在昼短夜长的北海,不过是番黎明时的景象。
  忽然,隐约有阵阵歌声穿过风雪飘荡入耳,竟似有人在雪天中大声歌唱着:“我志在辽阔,畴昔梦登天。婆娑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有客骖鸾并凤,云遇青山赤壁,相约上高寒。酌酒援北斗……”
  其后一阵朔风吹过,歌声重又消逝不可闻。
  丁寂一喜,对于足有半个月只能听自己声音的他来说,如今能听到陌生人的歌声,且不论是否美妙动听,都是天籁之音。
  他顺着歌声飘来的方向眺望,远处一座背风冰坳间正闪动火光。
  丁寂加速冲了过去,待近了才看清居然是四男一女,正围坐在用鱼油点燃的篝火旁酣饮高歌。
  在外圈,匍匐着几头浑身雪白、状若犀牛的高大魔兽合目假寐,好像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天寒地冻,还不时打上一两声响鼻。
  丁寂落下身形,歌声顿止。那五人中一名身材魁伟、满脸钢髯的黄衣大汉站起身招呼道:“小兄弟,你是迷路了?”
  丁寂笑道:“迷路倒没有,只是远远听到几位老兄的好嗓门,忍不住过来凑凑热闹。”
  黄衣大汉听丁寂称赞他们的歌声,显得颇为高兴,得意道:“你听出来咱们唱的是什么?”
  丁寂年纪虽轻,对文章诗词却并不陌生,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是稼轩先生的‘水调歌头’吧?”
  “不错!”黄衣大汉一翘大拇指,笑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尝尝咱们自酿的‘大风歌’?老四,拿袋酒来,请这位小兄弟解渴。”
  一名体型富态的胖大和尚站了起来。从外貌上看,只怕比黄衣大汉还年长十数岁。
  他自始至终都是笑容满脸,像足了弥勒佛,脖子上挂了一圈半透明宛若冰雕的佛珠,腰后插了一只黑黝亮晶晶的木鱼,起身从一头雪犀上取下一袋酒囊,甩手抛向丁寂道:“小兄弟,酒来了!”
  丁寂也不客气,探手抓住酒囊,拔开瓶塞,仰头便饮。一股乾冽冰爽的酒汁冲过咽喉直入肚肠,周身顿生暖意,连日的疲乏彷佛也为之驱散。
  那胖大和尚见丁寂不着痕迹地轻松接住酒囊,脸上笑容堆得更欢了,道:“好!”
  原来他掷出酒囊时,用上了自己“天净沙”的暗器手法,有心要试探一下丁寂,孰知被轻松化解。
  黄衣大汉瞥了胖大和尚一眼,暗含责怪,似在埋怨他不该出手试探。
  丁寂恍若不觉,一口气喝下半袋冰酒,舒畅地抬袖抹去唇边酒汁,乾脆举步走到黄衣大汉身旁坐下,赞道:“痛快,没想到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竟能喝到如此佳酿。”
  黄衣人右首坐着的一位年轻女子笑吟吟问道:“小兄弟,那你再猜一猜,这酒是用什么酿成的?”
  丁寂笑道:“这位姑娘可出了道难题,我先蒙蒙看。”他当真闭起了眼睛,片刻后睁目回答道:“雪莲子、苦松果、芷仙藻……还有天风露吧?”
  年轻女子笑容不减点头道:“不错,你说的这些的确都有,只漏了一样。”
  丁寂一怔,挠挠头道:“还有一样?”
  说起来,他也算得上当世第一酿酒大师酒司徒的亲授弟子。
  当年丁原因缘巧合,将酒司徒瘫痪多年的妻子治愈,从此结下酒缘。
  而丁寂也跟着沾光,着实学到不少酒知识,但他苦想了半晌,却依旧想不出这“大风歌”中最后的一样该是什么?
  蓦然他看到那五个人尽皆含笑望着自己,眼神里依稀有一丝善意的戏谑,心头灵光一闪,轻笑道:“我晓得了,最后这一样就是这北海的冰川之水!”
  黄衣大汉宏声笑道:“不错!管他酿什么酒,没水总是不成的。酒仙子,这一回你可遇到个小对手了!”
  年轻女子身旁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饶有兴趣地瞧着丁寂,道:“小兄弟,我也给你出道题。这‘酒仙子’的‘子’字作何解?”
  丁寂悠然喝了口酒,朝中年文士晃晃酒囊,回答道:“没了。”
  中年文士一愣,赶紧道:“没关系,酒有的是。”
  丁寂一笑,摇摇头道:“我的答案是‘没了’。”
  众人露出疑惑之色望向中年文士。中年文士沉思须臾,忽地大笑道:“妙,将‘了’字一笔勾销,可不就是‘没了’?”
  胖大和尚瞟向丁寂身边一直不言不语的玄衣道士,说道:“二哥,三哥也栽了,你还能忍?”
  玄衣道士倒转拂尘在冰面上“唰唰”疾书,笑问道:“小兄弟,请问这‘妙’字,该用何字相对?”
  “噐。”丁寂不假思索道:“将‘妙’拆开,就是‘女少’,暗指五位同行,唯有一女。‘噐’字四口,可不是在说你们四位?”
  黄衣大汉见丁寂张口就答,妙语如珠,不禁大为赞赏,笑道:“酒喝得痛快,人更痛快!”
  丁寂抱拳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