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境





溃绞忪鄙涓市难堋?br />   在甘心衍身侧尚有一位貌美如花的白衣妇人。她手疾眼快地掣出仙剑“叮”地架住一束剑芒,而甘心衍也挥落“龙泉”仙剑挡下另一道剑芒。
  两人均感手臂酸麻、胸口发闷,均暗暗骇异道:“这老魔修为好生厉害,今日歧茗山上势必要有一场恶战!”
  鹤仙人略吁一口恶气,嘿嘿笑道:“号称三大圣地之一的天一阁也不过尔尔!”
  他话音未落,山下有人沉声喝道:“谁敢说我天一阁不过尔尔?”
  但见人比声快,“飞流”仙剑昂然清啸穿过层层罡风光雾,以一式“长河击浪”飞刺鹤仙人咽喉。一时剑气纵横、光芒夺目,充满慷慨激昂的豪壮之意。鹤仙人心头微凛道:“这老婆子的身手,可比巫绿芍她们几个又高出一筹!”
  身躯略略往右一偏,左手双指竖于颔下稍露出一线缝隙,竟是要强夹仙剑。来人一转飞流仙剑,改刺为削旋向鹤仙人双指。鹤仙人指尖稍侧在剑刃上轻轻一按一推,仙剑陡偏自他肩上掠空。
  鹤仙人见天一阁赶来的高手渐多,当下拔身飞起脱出战团,目视来人道:“老太婆,你是天一阁的上代长老樊珈宜?”
  那婆婆一收仙剑,气定神闲地飘立峰巅,颔首道:“正是!”
  小蛋瞧着双方暂时罢手,稍吁了一口气,但旋即想起四相幻镜失落之事,心头焦灼道:“我有好些日子未曾用过幻镜,怎会没有了呢?”
  忽听身后苏芷玉柔和悦耳的声音问道:“小蛋,你气色不佳可有什么事?”
  小蛋回首望见苏芷玉,寻思道:“大敌当前,我可不能再分玉姨心神。”
  于是摇头回答道:“我没什么。玉姨,您何时回来的?”
  苏芷玉微笑道:“我昨夜刚回转南海,见你在歇息便没有打扰。”
  说着上前一步盈盈礼道:“南海苏芷玉见过鹤仙人。”
  鹤仙人落下身形,冷哼道:“贫道远道而来,未曾开口便遭天一阁五大高手轮番攻击。行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难道就是苏阁主一贯的待客之道吗?”
  苏芷玉泰然自若道:“恕芷玉无礼,这不问青红皂白之人只怕是道长吧?道长万里迢迢来我南海,不就是为夺化功神诀的秘籍吗?”
  鹤仙人被苏芷玉一语道破来意也不再遮遮掩掩,昂然道:“明人不做暗事,贫道来此只为借化功神诀秘籍真本一阅。”
  在场的一众天一阁高手,均不约而同地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场血战。当日也是一位散仙辟星神君,为索取天一阁珍藏的经典秘籍《天一十章》而登门挑衅。迫得当时任天一阁主的安孜晴,摆下海天剑阵与这盖世魔君殊死搏杀。
  最后甘心衍的恩师叶婆婆祭起元神,施展出海天剑阵的终极剑诀“海天一线”方始与对方玉石俱焚,保住歧茗仙山逾千年的基业不失。
  所谓匹夫无罪,怀玉其罪。难不成事隔多年后,这一场生死血战又将重演?苏芷玉从容不迫道:“我天一阁虽避居海外少涉尘世,但毕竟亦是仙林一脉,从不敢敝帚自珍。倘若同道有急难相求,敝阁自无拒绝之理。仙长若要求借化功神诀真本并非不可,只是有三事相请。”
  鹤仙人“嗯”了声略作沉吟道:“哪三件事,苏阁主不妨说来听听。”
  苏芷玉徐徐道:“第一,化功神诀只可用于疗伤,不可用以伤人。”
  鹤仙人原本以为苏芷玉提出的三个条件多半会十分苛刻,好令自己难以答允,岂料这第一桩请求竟是如此简单。他心下冷笑道:“我要杀人,有的是厉害手段,又何须用上化功神诀?”
  当即点头爽快道:“好,这没问题。”
  苏芷玉微微一笑,似乎早预料到鹤仙人会答应这第一桩条件,于是接着说道:“第二,道长参悟化功神诀后,只可隐居修炼,不可为患天陆。”
  鹤仙人想了想道:“贫道所求,唯有天道飞升,尘间恩怨何足挂齿?我答应你!”
  小蛋听鹤仙人连允两桩,心中寻思道:“玉姨委实用心良苦!这只疗伤、只隐居,不伤人、不为患的两项条件,便可从此为天陆兵不血刃地去一大患。”
  樊婆婆、甘心衍等人显然也领悟到苏芷玉的用意,均都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只有芊芊暗自急道:“阁主是怎么搞的,岂能如此便宜这个老魔头?”
  就听苏芷玉继续说道:“最后一点,年前仙长曾强闯云梦地宫,令魔教两位护坛长老双双仙逝,教中高手伤亡惨重。仙长需得亲自登门向风教主负荆请罪,并在两位长老的灵前诚心悔过求得宽宥,芷玉即可将化功神诀的秘籍相借。”
  在樊婆婆等人想来,这一条尽管比前头两桩事来得麻烦了些,却也合情合理。况且以天一阁的立场,亦需就此事对魔教有个交代。没曾想鹤仙人神情陡变,翻脸怒道:“苏芷玉,你休想用化功神诀来羞辱贫道!我这五百年来睥睨天下从不曾向谁低头,要贫道向他们请罪悔过,想也别想!”
  苏芷玉淡淡道:“芷玉并无羞辱道长之意,只盼你能省昨日之非而修今日之身。”
  鹤仙人不屑道:“苏阁主想教训贫道怎样做人吗?也罢,你换个条件说来我听!”
  苏芷玉摇摇头道:“没有了,芷玉希望仙长能做到的仅止这三件事。”
  鹤仙人傲然道:“你分明在刁难贫道,莫不是真想让天一阁前血流成河?”
  苏芷玉目光转向甘心衍等人。
  樊婆婆随即朗声道:“玉儿,你是阁主不必顾虑我们!”
  苏芷玉轻轻颔首,平静道:“仙长此举不啻买椟还珠,纵夺得秘籍又能如何?”
  鹤仙人神色冷漠道:“贫道早听说苏阁主舌灿莲花,能把死人给说活。可惜我无意与你做口舌之争,咱们掌剑之下见真章!”
  他突地使了个假身,似要挥青铜金丝拂尘攻向苏芷玉,但身形一晃却朝芊芊掠去。芊芊猝不及防,刚举剑欲刺,脉门一麻已被金丝拂尘卷住。鹤仙人身上微一运劲将她拽到身前,左掌往芊芊头顶虚按道:“苏阁主,如今该轮到我和你谈笔交易了。”
  原来他来南海之前即已打定主意,对付天一阁只能智取而不宜强夺,一旦重蹈魔教地宫之覆辙,就算将化功神诀抢到手也是得不偿失。因此他故意摆出一副要和天一阁死拼的架式,令人无虞其它,再突施冷箭制住修为最弱的芊芊。众人始料未及,待发现中了鹤仙人声东击西的诡计时,芊芊一声惊呼已然被擒。巫绿芍怒声喝道:“鹤老魔,你也算个散仙?竟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
  鹤仙人不以为然道:“大丈夫斗智不斗力,想要这丫头的命就用化功神诀来换!”
  芊芊叫道:“苏阁主,不要上这魔——”
  话未说完猛地发出痛苦呻吟,自是鹤仙人掌心劲力微吐,绞得她经脉酸疼欲裂再说不出话来。
  梵庭诗见鹤仙人折磨芊芊,又是痛惜又是愤怒地道:“鹤老魔,你这算什么?”
  鹤仙人浑不理睬,只望着苏芷玉道:“苏阁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小蛋在旁心念急转,欲用“十三虚无遁术”故技重施出其不意地救回芊芊。奈何鹤仙人一只左掌始终不离芊芊头顶半寸,令小蛋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分毫。
  苏芷玉探手从袖袂里取出一本封皮泛黄的书册,向鹤仙人一展道:“道长请看!”
  鹤仙人凝神打量,封面上四个黑色篆字写的正是“化功神诀”,从纸张上看颇有些年头,绝非仓促间可以伪造。苏芷玉轻轻翻动书页,向鹤仙人展示道:“以道长眼力,当能分辨出此书真伪。”
  鹤仙人一目十行,就见书页上的内容与当日丁寂默写给自己的化功神诀分毫不差,暗暗道:“这丫头恁的厉害。我本打算一旦事有不顺,便施展身外化身之术将这些天一阁高手调虎离山,再入阁盗取。哪知她早有防备,居然把化功神诀真本带在身上。”
  他抑制住内心兴奋,缓缓点头道:“是真本,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第六章 海天剑阵
  巫绿芍叫道:“玉儿不可,这化功神诀万万不能落到鹤老魔手里!”
  苏芷玉叹息道:“他早已从丁寂那参悟到化功神诀的奥妙,今次前来强索秘籍真本,亦不过是为了两相参照。即使芷玉拒绝了他的要求,也无力阻止天一阁的绝学外流。何况芊芊师妹还在他的手中,我不答应又能如何?”
  颜红渔蹙眉道:“也罢,咱们便将秘籍先给了他,谅这老魔也下不了歧茗山!”
  鹤仙人轻蔑哼道:“大言不惭!贫道想来便来,要走就走,普天之下有谁能拦得住我?”
  苏芷玉淡然含笑道:“仙长未免言之过早,请你先将芊芊师妹放回。”
  鹤仙人嘿然道:“先交秘籍,我自会放人!”
  苏芷玉摇头道:“道长屡施诡计,手段卑劣,恕芷玉信你不过。不如这样,我将秘籍往身后抛出,仙长同时放还芊芊师妹,咱们各取所需。”
  鹤仙人往苏芷玉身后瞟了眼,山道上空空荡荡不见人迹,只要秘籍一脱出她纤手掌控的范围,环顾天陆还没有哪个能赶在自己之前将它抢夺到手。但他总觉得化功神诀到手得太过容易,而苏芷玉也答应得太爽快,便狐疑问道:“你真的愿意将秘籍交与贫道?”
  苏芷玉无可奈何地笑道:“道长何其多疑,芷玉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
  玉手一扬,将化功神诀的秘籍往身后远远抛出道:
  “请了!”
  鹤仙人并不急于松开芊芊,直等秘籍飞出十多丈开始往下坠落时,见四周仍无异样,这才将芊芊凌空扔向苏芷玉道:“多谢了!”
  身形快得几难用肉眼追,朝秘籍落下的地方赶去。
  苏芷玉轻轻巧巧地接住芊芊,应声道:“道长莫要得意,这秘籍你未必能拿到手!”
  鹤仙人一怔,这话假如是别人说的他压根只当恫吓,但出于苏芷玉之口却不由得他不费思量。只是他的身法并未有分毫减慢,瞬息间已追近到触手可及。
  那边巫绿芍已迫不及待地高声叫道:“快追,莫让鹤老魔带走了秘籍!”
  苏芷玉胸有成竹地道:“师叔无须担心,他走不了啦。”
  话音未落,下方的山景遽然一变,凭空升腾起一团妖艳浓烈的红色光雾,顷刻将鹤仙人的身影吞没。
  樊婆婆惊喜交集道:“难怪你不慌不忙,敢情已在暗中布下了奇门遁甲!”
  苏芷玉暗吁了口气道:“这是家父所创的‘玄门八罡阵’,我适才迟到便缘于此。”
  颜红渔注视着滚滚翻腾的红雾担忧道:“玉儿,化功神诀的秘籍不会有事吧?”
  苏芷玉轻轻一笑,双目微敛念动真言,须臾后纤手往“玄门八罡阵”方向一招,从红雾里晃晃悠悠地飞出一卷书册,正是完好无损的化功神诀秘籍。她将秘籍交到樊婆婆的手里:“芷玉借用已毕,请祖师婆婆验明收还。”
  樊婆婆瞧着失而复得的秘籍,感叹道:“多亏你这丫头机智,谈笑间便将鹤老魔玩弄于股掌之上。玉儿,莫非你早有预料?”
  苏芷玉摇头道:“弟子只是深知鹤仙人修为惊世骇俗,便想方设法避免与他正面对撼。他纵然未将芊芊师妹扣作人质,我也会诱其入阵。”
  巫绿芍喜笑颜开道:“早知道玉儿你有这么一手,我又何苦紧张了老半天?”
  甘心衍问道:“玉儿,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这老魔行事不择手段,更不肯善罢罢休,一旦从阵里出来依旧祸患无穷。”
  苏芷玉绝美的秀颜泛起一抹淡淡忧色:“师父此言极是。鹤仙人有通天摄地之能,玄门八罡阵再奥妙最多也只能困他两三个时辰。待阵内灵气一消,他闯将出来必定变本加厉,与我们兵戎相见。”
  需知当年与辟星神君一战,甘心衍之师叶婆婆,毅然祭出元神与对方玉石俱焚。水轻盈感于恩义,就将爱女送到甘心衍门下做了记名弟子,以传承叶婆婆一脉衣钵,故而苏芷玉与甘心衍之间虽无师徒之实却有师徒之名。
  巫绿芍不以为然道:“咱们难道还怕他不成?等老魔出阵,与他光明正大斗上一场就是!”
  樊婆婆忧虑道:“鹤老魔可比当年的辟星神君狡猾太多,未必肯和咱们正面交锋。最怕他立刻远扬,而后隐在暗处算计咱们,委实防不胜防。”
  甘心衍点头道:“不错,他要想抓上几个年轻弟子扣作人质,实在是易如反掌。”
  巫绿芍道:“所以咱们更加不能轻易放这老魔离去,说什么也得做个了断!”
  梵庭诗幽幽道:“要想将他留下,谈何容易啊!”
  众人一阵默然。论及修为,鹤仙人较之二十多年前的辟星神君尤胜许多,而天一阁方面的力量,却未必能及得上当日六大顶尖高手云聚一堂的鼎盛阵容。
  正当众人费神思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