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归来
就在任远与陈可欣搭上飞机的时候,远在三千里之外的梵县县城街头此刻却热闹起来。
梵县四面环山,取一个不大的凹地建县城。整个县城就四条街,呈“井”字型。
县城的主干道,站在东头一眼就能望到西头。县城有不错的公路通往外界,因而也算不上与世隔绝,只不过县里往各乡的路那就难了,去最远的乡要走上两天两夜才行。
现在,正是大中午时分,街头几乎站上了城二分之一的人。原来,接头上两个山民扛着一头死虎正在游街。
县城虽小,却如麻雀一般五脏俱全,很快林业局的同志过来,拦住这两个山民,质问怎么一回事。
两个山民身材矮小精干,皮肤黎黑,目光精烁,放下老虎,不慌不忙道:“这老虎不是我们打的,而是自己死的。”山民的口音很重,林业局的人一个刚刚调过来的有些听不懂,旁边的人打起普通话又翻译了一遍。
山民把前因后果一说,说都知道老虎打不得,是这头老虎是到了年纪自然老死的,正他们上山采药发现,就把它扛下山来,看国家有没有部门收得去。
很快,县城唯一的兽医跑了过来,左检查又检查看不出什么问题,最后得出结论:老虎因为年纪太老,且掉牙齿,加上身体上有病而死的,属自然死亡。
兽医这么一解释,两个山民脱了嫌疑,林业干自然带着他们到县里的外贸公司去把虎卖了。
街上人瞧热闹没了,也就一个个散了。
两个山民总共得了一千块钱,两个人乐呵呵地就往回转,很快出了县城,下了条山路,很快又上行,经过两座青山拥的山路口,眨眼就消失在莽莽山林之中。
此刻,梵静山主峰下,也是梵静山最腹心地带的一个叫东江的苗寨正处处炊烟升起。
寨子不大,大概五六十户人家,房屋是清一色的木制结构,大抵都是三层,第一层是牲畜以及堆积杂物,第二层住人,第三层往往是粮仓,有的设美人靠。
东江寨虽然处偏远,现在旅游发达,时不时有几个驴客走到这里。他们大多会被这里的原始风貌与人情大赞叹一声,把那手中的“大炮”不停地瞄准依在美人靠上的美丽的苗女。
东江寨靠北头渐进山林的一栋吊脚楼,一楼,当年最有名猎人现在的采药农李九,当地人都叫九爷爷。
九爷爷正在收拾手头采来的药材,他小孙子小宝就在旁边帮忙。
九爷爷的儿女都到外头工作去了,有的在县城,有的走的更远。大山里面的人,内心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冲动,那就是到山外面去。九爷爷年轻时走过。他知道,走了圈之后就会晓得,到底还是家里好。
有大山的一草一木,九爷爷不觉得孤独,更主要的是有小孙子小宝。
小宝一边帮爷爷的忙,口中一边说着大老虎。
大老虎,九爷爷从前看过,不希奇,还打过,小宝这年纪的林子的野兽见得多,大老虎却见得少,前两天村里那三勇和五勇两兄弟说弄着虎里,抬到村里很是得意洋洋了番。三勇与五勇说是拣到一头死老虎,九爷爷看了眼就知道,这老虎是中了这两个小子下的毒。毒不得很轻,不至于让老虎死,是老虎吃了有毒的食物一下掉到陷阱了,没力气跳出陷阱,最后饿死了。这两个家伙也算是精明,用毒用妙,却都用到歪处。因为与三勇五勇已故父亲对立的关系,九爷爷却也没好出面训斥他们。
孙子小宝没见过斑斓大虎,这几天犹自兴奋,时不时候念叨,这时又听到小孙子说起,喃喃一句:“作孽啊!”
“爷爷说什么?”小宝仰起一张犹如满月粉嫩的脸。
第六卷 偏向虎山行 第六章 祝医
三勇与五勇两兄弟去县城两天还没有回来,李九爷有些担心。从东江寨到县城一般人要一天一夜,以三勇、五勇兄弟俩他们的脚力,李九爷认为应该一天可以来回。山里人,走山路似走平路,更何况这两兄弟得了他们老爸四、五成的本事。
李九爷心头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
李九爷是寨子里的医生,搁在古代就是巫师。
巫师是寨子里几乎最有位名望的人,按照现在的话,就是寨子里掌握知识的知识分子。
知识就是力量,因而寨子里许多重要的活动都必须征询巫师的意见。
只不过这知识跟现在的知识系统有些不一样,李九爷判断事情往往根据的是感觉和经验。李九爷现在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如果要问什么道理,他却是说不出来。
傍晚时分,四处一片昏黑,寨子内外很快沉寂下来,偶尔听得几声狗叫牛叫。忽然,一个声音划破寂夜,透着几分焦急与惊恐。李九爷立刻动了,一点不像六十来岁的老人。当他冲出自家门时,耳里面已经清晰听到村人叫道:“三勇、五勇回来了!”
很快,李九爷来到村口。他看到已经有村人围在那。
李九爷拨开人群,一眼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正是三勇、五勇。很显然,他们两个受了伤,而且最后一段路看起来是爬回来的,因为五勇的十个指头已经出血了。
李九爷赶紧吩咐道:“快,抬到我家!”
众人七手八脚把三勇和五勇抬进李九爷家。
借着灯光看清楚,两个人遍体鳞伤,三勇伤得更重,半边脸已经没了,肋骨断了三根;五勇倒是好一些,身上的伤大概是拖三勇回村在地上爬的。
三勇完全处于昏迷状态,五勇立刻跪在地上,求李九爷一定救他哥哥。
李九爷也不听他罗嗦,立刻拿出一个干净的碗来,放在桌上。小宝很乖巧,马上给碗里添上自家蒸酿的五十多度的白酒。李九爷这时已抽出一张黄纸,在村人看来,就见这老头念念有词,手指在纸上画来画去,面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整个眉骨都提了起来。李九爷最后发出一个“哈”音,迅速点燃已到碗里的白酒,把黄纸烧着。黄纸很快化成灰烬。李九爷用手指搅了搅,让灰烬尽数与白酒溶在一起,然后端起碗,对身边的人说:“撬开三勇的嘴!”
众人应了声,赶紧撬开三勇的嘴,李九爷端着碗顺着三勇的嘴一骨碌倒了下去。很快,三勇脸上、身上还吧嗒流血的地方立刻止住了血。村人也不奇异,显是已多次见过李九爷的神奇手段。村人并不知,李九爷用上的,其实是祝医手段。
见血止住了,李九爷并未掉以轻心,赶紧吩咐人清理三勇、五勇的伤口。清理好了,李九爷这边的伤草药捣碎了,很快一层一层的细细铺到伤者伤口上,然后再包扎好。
处理完三勇就处理五勇。五勇不知疼,嘴里一直问:“李九爷,我哥怎么样呢?”
“情况不好,看这几天能不能挺过来?!”李九爷沉着脸说道。
五勇又想下跪了,因为他们这家与李九爷有恩怨,这些他们做后辈是知道的。李九爷肯救他们兄弟两个,那是莫大的恩德。
李九爷连忙拦住,问道:“路上遇到黑熊了吧?”三勇的那半边脸,很显然是黑熊一掌拍掉的。
五勇立刻点头,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
原来,二人得了钱非常高,也没把钱存银行的习惯,带着钱就往回走了。
这一路,可谓大步流星的往回赶,不想,走到半路上,先是被一头机灵的豹子总是阴魂不散的缀在后面,后是有一群狼在左右叫唤。两兄弟也是艺高人胆大,加快速度,不想林子里突遭三头黑熊袭击。五勇说他们用苗家棍打退了黑熊。熊跑了,他和哥哥也就成这个样子了。
说起来很简单,其实内了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李九爷能够想象,就如三勇那张脸,当时躲慢一点,眼睛也就没了。李九爷叹了口气,道:“五勇,你到山神庙里跪上一天一夜,求他老人家原谅!”
五勇应了声,没敢多问,踉跄着站起来,然后出了门。
山神庙其实就是一个小木屋,简陋得很,里面垒着三块石头代表山神,就在村路口。这样也好,村人上山做个什可随时祭拜。
五勇在山神庙外真个跪上了。他知道自己愚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李九爷说了,那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向山神祈祷,请求原谅他与哥哥犯的过错。
五勇跪上一天一夜后,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这个时候,他哥哥三勇悠悠醒了过来。村人立刻跑来告诉五勇,五勇于是扑通的一声倒在地上。
三天后,三勇的情况稳定,五勇已基本恢复。寨子里头这一阵的热闹,由三勇、五勇“拣”到死老虎开始也从他们两兄弟受伤结束,一切,象重归寂静。
苗寨,一年四季各类节日不断,可谓大节三六九,小节天天有的,都是热闹的,而且都是欢歌笑语的场面,随着近年来青年男多外出打工偌大苗寨冷清下来。寨子多老幼,当然也有中青年的,而这一部分却是不喜外面世界乐意在这过着原始农耕生活的。
整个东江寨依山而建,水田并没有多少,都是祖辈从山体中辛苦抠出来的梯田。从山顶上看下去,一道弯弯的梯田像新月的样子,寨子里的人说不出什么来,就是觉得这个样子看着心里塌实,心里喜欢得紧。
现在,正在是农闲时期,小宝这时跳到爷爷面前,囔囔着要去县城。
李九爷吸一口水烟,目光眺望山下,心道:也该去一趟县城了。
农历十二月十二,却是本县独有的活动,那就是斗牛。牛,对于农耕户而言,不是使唤的牲畜,而是真正家庭的一员。人对牛好一分,牛就对人好十分,使出十分的力气为主人家做事,真正的任劳任怨。每年一次的斗牛,就是给十乡八镇的牛们一个表演自己的舞台,到这个时候,他们的主人一个个成为观众,为自己心爱的牛加油鼓劲。而大赛当中优胜的牛,待遇自然要好上许多。
这个活动,小宝去年去看过一次,就念叨了基本一年。
李九爷知道小孙子小宝这十来天,甚至更早就开始准备。他给家中那头大黄牛喂上最好的料,甚至还偷偷喂鸡蛋给他吃。
大黄是一头大黄牛,骨骼粗大雄壮,皮毛黄中发亮,一看就知道是头好牛,更让人觉得有些神奇的大黄额头上有一个旋,黑白一半。寨子里的人看得奇异,李九爷却清楚,这个旋有些像汉人讲的太极图。
大黄去年只取得了第三名,没成为牛王,那是因为他年龄小了些,经过这一年,正当年,体力正在颠峰期。
小宝不提醒,李九爷也会赶着大黄到县城去,不为别的,就因为斗牛比赛第一名的牛王县里面奖一千块,而其他附加的收入诸如牵着大黄走村过寨配种。对大黄是一个美差,而对自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第二天,凌晨三点时分,一老一少也不关门,带上大牛披星戴月上路,一路速度很快,小宝走累的时候自然骑在牛背上,大概也就傍晚时分赶到了县城。祖孙两个随便找一家人住下。
这一路,李九爷并未像三勇、五勇他们那样遇到猛兽袭扰,或者说,李九爷并不惧这些袭扰。
就在李九爷与孙子一老一小一牛在县城落脚的时候,任远与陈可欣,还有苏晨三个正在这县城。他们住在县城机关招待所,县城最好的住所。
把任远往小县城里带,往深山里带,陈可欣终究不敢,怕做姐妹的苏晨翻脸,因此,就与任远两个的这几天,重点带着任远参观考察陈氏老药在省城的生产基地。通过陈可欣的循循善诱下,任远对陈氏老药表现出越来越多浓厚的兴趣。陈可欣心头觉得塌实一些,之前与任远在红楼三楼如何讲都是口说为虚的,必须把自己现有的强大以及信心充分展现出来,以便让任远把他个关于老中医的神秘药方库尽可能的透露出来一些。
苏晨终于赶过来了,看这两个人的样子,特别端详了下陈可欣眉宇,陈可欣的体态,象还是清清白白儿身子,苏晨放心了。这一放心,苏晨自然心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苏晨落力为陈可欣说话,希望任远能把他所知道的药方再吐露出两张来。特别是一些药方,本身还需要一个漫长的临床验证然后获得批号的药,完全可以先告诉陈可欣,让他们早些着手。苏晨又说,在方家宴会当中,任远开口拒绝了上市融资的要求,也就是让陈氏老药不能从资本市场获得助力,从而丧失蓬勃发展的机会。苏晨说,任远应该负这个责,换句话说,他应该来成为这个助力。
三个人在三楼,县城机关招待所靠街的房间,视野之下可以望到整个县城南面。
任远望向陈可欣,问道:“好,我给你一句话说服我!”
陈可欣嘴角很调皮的翘了起来,这显然是她对那个桀骜的杰克金说过的话。
陈可欣淡然一笑道:“我们已经开始筹备一个文化传播公司,专门向国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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