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归来
狻?br /> 任远自山中下来有一年了,于这红尘人世心神诸多受限,感觉亦有一种强大力量在推着自己前行,相遇、相认,然后接着发生一段一段的感情。这个在外人看来,恐怕会讥讽任远,因为他一边有些痴情的等待,另一边却不断与女人结缘:苏晨、陈可欣,还有蓝凤凰。当一个人知晓自己过去以往后,缘深缘浅者都要一分了断。
任远的最内心处有一丝悲苦,任远从未去想,但知道它的存在。无论什么境界,辗转红尘,为情所困,为事所迷,渐渐不得出。修仙成道之人,真要做了个绝对孤家寡人,任远做不了,他还想着苏夜,现在还有苏夜的妹妹,还有陈可欣,也许还有。
相认,相许,然后结下新的缘,人世间得存,得维系就在于这点。
苏晨说自己唯剩一痴那是一点都没错,这痴,完全可让自己由圣转凡。譬如再见苏夜,相见自然会好,可人生转瞬即逝,二人终还要别离。即便苏夜,苏晨一干人也如自己一般,却因没自己那等遭遇,有些根本问题终究洞悟。若这样掐指算来,眼前的莺莺燕燕,情浓意深,却终究是别离有期。如此看来,人生实在当得大悲!
此时,窗外月亮轻移脚步,一片清冷,白日的燥热自是无影无踪,任远不再多想,盘腿入定,二楼二女的唧唧喳喳声自然不闻。
时间缓慢流逝,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任远却睁开了眼。平常他要坐到天亮,现在这却算是提前醒来。
任远下了床,出门下楼梯,来到一楼方雅与冯雨的房门口。任远举手,拍了拍门。
方雅听到敲门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方雅正穿着薄薄的丝绸长袖睡衣,躺下不觉得,若是站起来,绝好的身材自然展现。这些都是冯雨办的,方雅很是满意。
冯雨听到敲门声,身子一跃,把门打开,见是任远,点了点头,然后冲他甜甜的一笑,眸中闪过一丝促狭之色。
任远问:“方雅呢?”
“方总在里面。”冯雨侧过身把任远让进来。
方雅依然坐在床上,一双赤足却已经落地,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任远,说道:“任先生怎么有空来我这?”
冯雨看了看方总,又看了看任远,识趣道:“我到院里练拳,你们慢聊。”说完,冯雨也不等方雅同意,拉门窜了出去。
冯雨的动作太快,方雅脸微微一红,心道,这个丫头跑什么,难不成自己要和任远做什么?
不知怎的,方雅忽然想起自己做的春梦起来。春梦的主角就是眼前这个任远,只不过梦中的他没现在这般儒雅和善,而是面目狰狞。
方雅觉得自己脸蛋有些发烫,心头暗骂自己是否在思春。
方雅却不知,自己内心因这种种发生事已纷乱无比,而来红楼多少有逃避之念,突联到春梦,实在是想借梦中的春色来冲淡心中的焦急与哀愁。
任远没注意到方雅脸红,见看到方雅眸中一抹悠远的悲戚。任远知道,方嘉诚老爷子的去世给方雅造成打击很大,道:“我来是想说一声,非常抱歉!”
“抱歉?”方雅依然倚着床靠,现在的她姿态有说不出的慵懒,好象一动都不愿动一动。方雅的确是不想动了,倒是不说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大概是因为她从出生以来一直就忙个不停的缘故。
“我听说你找过我,可惜我不在。”任远就近坐在一张椅子上,他是房东,自不用跟方雅客气。
方雅:“是啊,可惜没找到任先生。”说这话,方雅的眼睛微微发红。至亲的亲人离去,一开始心理无法接受,有时候人就发呆,想着想着这个对自己最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这觉得这胸口极端压抑,而人生的短促往往是由自己身边的人陆续离去而让人感知的。
任远微微笑了笑,道:“老爷子大限到了,谁也没有办法。”任远这话的意思不是在撇清自己的干系,只是想让方雅明白这一点。
亲人的离去是必然,方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脸上的悲戚之色不禁更浓了一些。
“死,实在另一个旅程的开始。”任远又说道。
方雅忽然感觉有些生气,心道任远是来专程安慰自己的吗?方雅自问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包括任远在内。想到这,方雅道:“任先生一度也是必死之人,为何尚在人间?”
任远从方雅话中听出一丝火气,笑了笑,道:“方雅,如果我说方嘉诚老爷子一直就在你身边,你信不信?!”
从任远一进门,方雅就好象不会思考,现在脑袋才开始转动。方雅正想着任远深夜来自己“闺房”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却没料到任远突然就抛出这么一句话,当下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发紧:“任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死,即进轮回,心中有念,徘徊人间,是为鬼魂。”
方雅听到这一句话,当下就感觉身心内一股强大的情感浪潮冲击着自己,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道:“爷爷就在我身边,我怎么看不到?”任远所说,让方雅一下情不自禁。爷爷心有所念,徘徊人间,却与亲人阴阳永隔,这是怎样的悲哀?!
“我能让你能看到,你要看吗?”任远问道。
方雅一楞,旋即点头。
任远随即抬手,用食指倏的一指方雅,方雅就觉得一道金光直扑自己的眉心。方雅瞬间有种轻微脑震荡之感,震荡过去,方雅睁开眼,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景物与过去有微妙变化,抬头一看,却见半空中飘出一淡蓝色的身影,正是爷爷!方雅当下喊出声来:“爷爷!”语调迅速带有哭音。
方嘉诚的鬼魂却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方雅看了看任远,双眸已完全是企求之色。任远点了点,道:“我好人做到底。”就在一刹那间,方雅耳朵里响起爷爷亲切熟悉的话语:“方雅,难为你了!”方嘉诚的鬼动现出痛苦之色。
方雅已经泪流满面,摇头道:“没什么,能再看到爷爷,真是太好了!”
方嘉诚鬼魂随即向任远施礼道:“有劳任先生了!”说着又对方雅道:“要感激任先生的大恩大德!”
方雅又是喜又是悲,又是大震惊,原来这世间真有鬼魂。方雅这是头一遭如此深刻的感受,就觉得眼下所见完全可以颠覆自己“以往”认知。
方嘉诚叹道:“方雅,我看你察觉到了。”
方雅点点头。
任远站起身,道:“你们聊!”说着,任远起身要走,毕竟人家要交代是他们方家的私秘,任远不方便听。
方嘉诚立刻说道:“任先生,不要走!”
任远道:“方老先生,有什么吩咐的?”
方嘉诚叹道:“任先生,我们方家有一难,希望任先生出手帮忙。”
任远双眸星光闪耀,淡然道:“我能帮的自然会帮。”
方嘉诚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太好了,谢谢任先生了。”
任远:“却不知要我帮什么忙?”
方嘉诚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到有人要对我们方家不利,这种感觉非常清晰。”
任远微微一笑,不作声。人死,魂魄散去进入轮回,或者不散,这个时候往往就具有一些鬼力,其直觉准确度与灵敏度自然会达到常人无法到的高度。
“爷爷,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方雅,我看到你来红楼,我是非常高兴,看来你也直觉到危险,然后本能的来到红楼,寻求任先生的帮助。”
方雅脸微微一红,道:“爷爷,我可没这么想,只是太累,太闹,想静一下,想来想去,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去,就来任先生这打扰了。”说到这,方雅停了一下,道:“不过,看起来是真打扰了任先生了。”
任远笑了笑,道:“不算打扰!”
方雅笑了笑道:“任先生恐怕是违心之说。”
方嘉诚这时候说道:“方雅,你可是喜欢任先生?”
方雅闻言一楞,爷爷怎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正要嗔怒,方嘉诚却对任远已发问:“任先生,我这孙女,刁蛮是刁蛮了些,不知道任先生可否照顾我这孙女?”
方雅惊奇爷爷怎么突然发疯一般问这些问题,任远却知这鬼魂终不同人,虽有方嘉诚的精神烙印,但那些个受俗世所限的条条框框也就没了,因此鬼魂说话要直截了当得多,且方嘉诚一心为孙女着想,此时已是鬼魂,自见任远身上现出金光闪闪,而方雅终身大事恰又是方嘉诚在生时最念叨的一件事。
“爷爷,你说什么呢?”
方嘉诚叹了一口气,道:“方雅,你别怪爷爷急,爷爷现在不在人世,最惦记的就是你个人终身大事,希望有个男人能在你身旁好好照顾你!”
方雅听得这话,刚才的不理解转瞬理解了,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对任远央求道:“任远,你能帮我爷爷复活吗?”
听到这话,任远心里一疼,感觉就好象自己的至亲也是这般阴阳殊途一般,这却是与人同悲的感觉。任远道:“还阳之事,古今中外虽不乏其事,但实在是需要大因缘,有不得不回转人世的理由,若是强求,对你爷爷来生不益。”
“任先生,你还没回答我。”方嘉诚有些急,他自己这个状态不可能持久,可以说是随时都可能烟消云散,所以他才如此焦急。
“老爷子,我不能给出这么重大的承诺,这个还需要方雅自己的意愿,我只能说,若有人无端欺负方雅,我却是可以伸手。”
“谢谢!”方嘉诚说道。
任远道:“你们好好聊,我且出去。”
方嘉诚点了点头。
任远出了门,来到大厅,看到院中冯雨站在那。她却是在那站桩,并非硬站,身子微微的起伏,仿佛随着月光的节奏,整个画面非常的美。
任远还看到小白,在墙角好奇的看着冯雨,小黄则不知道哪去了。
任远迈步上了三楼,回到自己房间。
任远躺在床上,暂时帮方雅开天眼,也是让她见她爷爷一面。
人鬼两途,让人悲凉,若能得见,最后说上几句话,都生者死者都是莫大的安慰。方嘉诚心事了了,自然随其自身业力浮沉,这般鬼魂漂泊,被有心人抓到搞不好就超脱不了,那下场就惨了。
二楼没了声息,二女大概都睡着了,不,准确说,陈可欣可能在瑜珈静坐,而苏晨也可能静坐。任远心神眼神一沉下去,看到的情景和自己想到的无二。
一个小时不到,微微的敲门声。任远坐了起来,道:“门未关。”
门开,方雅走了进来。
方雅两个眼睛肿得像红桃子一般,进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
任远不作声。
方雅嗓音依然带哭腔,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我那样对你,你还这样帮我!”
“没什么。”任远轻声道。
方雅摇摇头,道:“你不知道爷爷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我以前也不知道,可是爷爷去了之后,我才发觉到这一点。我每天都装作没事人一样,还要处理大事小情。你能让我再见爷爷一面,说了最后的话。”说到这,方雅忍不住哭出声来,“我、我真的很高兴。”
“你爷爷走了?”任远问道。
方雅点点头,道:“走了,我想这一次是彻底走了,因为爷爷的心念已了。”
任远心中一动,道:“什么心念?”
方雅道:“我答应了爷爷,这辈子只嫁给你!”
任远吃了一惊。任远有时候会看到自己的未来,但是他却知,那只是一种可能罢了。所以,任远绝少去看自己的未来,真要起心动念去看,这就是妄想,看也是模糊一片。越是不看,越是清晰,这就是一个矛盾。任远对未来不惧,自然也就不需看,但这会子,好象自己下楼给方雅变了一个戏法,然后方雅心头就笃定要嫁给自己,这人心思转变之快,任远也惊奇了。“为什么?”任远禁不住问道。
方雅不再哭了,神色有些恢复以往的平静,道:“一来,我答应了,爷爷走的安心,因为爷爷认为你是这世界上最可能能帮到我的人;二来,我自见到你之后就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任远笑了笑,道:“是奇奇怪怪的梦吧。”
方雅脸一红,道:“就算是吧。”
任远立刻伸出手来,道:“这个念头你有了就行了,念头来了自然也会去。”
方雅:“也许吧。”
任远:“今天晚上对你来说,发生极不平常的事,你可能情绪不稳定,很兴奋,念头也很杂乱,停!”任远最后猛的叫道,因为方雅竟然在宽衣解带了,第一个纽扣已经被她解下来,露出一大白洁白的脖子。
方雅却没有停的意思,继续解第二个纽扣,任远口诵真言:“咄!”方雅身子一震,脸滚烫滚烫起来,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方雅急急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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