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归来
魁梧大汉连忙说道:“已经组织人去了,昨天请了一茅山的一高人,终于搞清楚敌人绑架苏逸仙教授的地方,凌晨时分已经派人去了,这个时候,”说着,他扬手看了一看手腕上闪亮的劳力士手表,“时间应该差不多,这个时候苏逸仙教授应该正在回来的路上。”
一个小时后,车队终于在一派洋式别墅面前停住。
万寂声在仆人引领下,先行到一个别致舒适的房间歇息,而李得宝他们,自然先对上级长官汇报这一路来的情况。
万寂声闭眼盘腿,不知怎的,心却静不下来,他预感老友苏逸仙那边可能出了问题。
十来分钟不到左右,李得宝在门外就喊:“万先生,苏逸仙教授救回来,你快来看一下。”声音急切。万寂声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迅速出了房门。
跟着李得宝来到大厅,万寂声一眼看到满身是血的苏逸仙,心中一急,连忙冲了过去,一手就抓在苏逸仙的手腕。这一抓,加上眼睛里看到的,万寂声心中压抑不住的悲痛,好友的生机已断,大罗金仙也是救不回了。
万寂声松开手,一行人手脚忙乱地把人抬到小房间里去。医生出来了,翻了翻眼皮,听了听心脏,然后对李得宝他们缓缓摇了摇头,示意病人不行了。
李得宝满脸无奈地看了看万寂声,说了一句:“万先生,你有没有办法?”
万寂声没有作声,而是径直走到榻前,从怀中掏出一小瓷壶,然后从里面倒出两颗乌黑的药丸,一手捏开苏逸仙的口,一手把药丸倒进他口里。做完这些,万寂声在苏逸仙身上用剑指疾点了几下,下手处竟都是李得宝所没见过的部位。
过了一会,就见脸色苍白的苏逸仙“哎呀”了一声,睁开了眼。
“活过来啦?!”李得宝兴奋道。
万寂声摇了摇头,说道:“药力发作,只能管一个小时。”
“啊!”李得宝无比失落。
“万、万兄,是你吗?”苏逸仙的声音响起。万寂声感觉手被其抓紧,连忙说道:“是我,苏兄,是我!”
“叫,叫他们……”苏逸仙挣扎着想抬起头。万寂声连忙制止了苏逸仙这一危险动作。
苏逸仙重新放下头,喘息道:“叫他们对退下,我、我有话、跟万兄一个人说!”
万寂声也不转头,他内心已对李得宝那些上海同仁的无能感到愤慨,冷声道:“你们都退下!”
李得宝立刻拉着房间里的人退出去,当然,这其中有忿忿的,人是他们辛苦救回来的,关键的线索却落不到耳里去。但是,这些人在万寂声冷冷一瞥当中犹如六月在冰窖当中,立感吃不消,有些狼狈地跟着出去了。
见门关上,苏逸仙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家里墙壁里藏着我的一本笔记本,那里面有记录。”
“我知道,我去取。”
“不要落到别人手里,别、别人我不放心!”苏逸仙大喘了一口气。万寂声立刻握着苏逸仙的手,把自己身体内的真气度过去。
得了万寂声的真气支持,苏逸仙感觉好了许多,说道:“这就是你们仙家修炼的仙气?!”
万寂声感觉双目有些濡湿,老友的生命在飞逝,却不是自己这点所谓的仙气所能挽回的。
“这感觉真好,是不是跟抽大烟一样?”
听到这话,万寂声有些哭笑不得,这等时刻,好友苏逸仙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呵呵,拿到那笔记本后再去寻找另外那个阴阳鱼,双鱼合抱,即有一个惊天秘密的。政府不可完全信任,那些人,以为是寻宝。”说到这,苏逸仙顿了顿,道:“不过,的确是宝贝,是无以伦比的宝贝,只、只不过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金银珠宝,是,是……”
万寂声见状连忙又连忙度了一道真气过去。
“中国历史以来,有一群因袭传承的人,像万兄仙剑门,以及其他修真人,你们是居于野,而我们,是另有使命,是居于朝。”
“我们这些人,历史上有言官,”苏逸仙继续说道:“有史官,历史的记录都是他们写的。他们有他们的信念,他们一只只笔传承下来,才有我们华夏泱泱三千年详尽历史,这是无比巨大的功德。”苏逸仙笑了笑:“我们也讲功德的,万兄。”
万寂声一边内心焦急,为老友的状况无计可施,另一边却因苏逸仙的话而觉得别开洞天。万寂声的见识与见闻已是世上一等一等,不单古今,就连中外知识都通晓,却从未听过苏逸仙所说那般。
“我们这列,却是千古传乘的书官,偶有断落,却又在某个朝代一非凡人手上续、续接起来,这、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为往圣继绝学’。”说到这,苏逸仙的语速快了起来,道:“我们这班人,历来不显名,只不过大多数做的都是朝廷皇家典籍书库的总管,历史上,在我们前辈的暗中努力下,像、像明永乐年间的《永乐大典》的修撰,那是华夏文化奠基一次伟大汇集,只可惜后来又散失,留下不到百分之一;又是我们前辈的努力下,清《四库全书》的修撰,当然,这些皇家的修撰也与不少缺点,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出任商务印刷社东方图书馆馆长。”
“对,我们书官,也可以说是历代国家大图书馆个馆长。”苏逸仙知道老友万寂声知道自己话里的意思,脸上出现一抹奇异的红色。
万寂声叹了一句,道:“原来如此。”
“日本鬼子,日本鬼子猖狂得很,对我们、我们国家很知道情况,十多年就派各类间谍深入我们中国收集各式各样的情况,他不怕我们国家的政府,不怕政治,不怕军事力量,独独害怕我泱泱华夏五千年文明,任何民族,在我华夏民族伟大文化之前,都不得不尊敬,小日本,自然更是自觉低了好几等。于是,他们就抢,抢不了就毁!”
“可惜了,东方图书馆!”万寂声再叹道。
苏逸仙双眸一闪而过亮光,摇了摇头,道:“万兄,你可知道家有言,道统绝时,往往有真人出,接古连今,而中国泱泱文化,却也有传乘。”
“哦?”听到这,万寂声都有些忘了苏逸仙正是垂危之际,如果苏逸仙这一路的交代让万寂声层层被吸引进来的话,那么现在他的内心忽然就被掀起了波涛。
苏逸仙的声音低了低:“阴阳鱼合抱,就会提供宝库的线索,这个宝库就是中华文明的种子库。华夏文明最顶尖的代表,它们所承载的物质形式虽然被毁了,但是,它们的魂魄留在、留在那个地方。”说到这,苏逸仙脸上出现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说道:“试想,华佗先生《医典》可以重现,毁与盗墓的王羲之的《兰亭序》的精魂在空中闪现,对了对了,万兄,还有《红楼梦》的后四十回,那可是小弟的梦想啊。这些都是文化的精华,却是不同万兄你们仙家的物件,但却是这世间人杰在通天接地时瞬间产生的神物,那是我们人所赖以骄傲,即便在神佛面前也能挺起腰杆的宝贝啊。”
“咳、咳……”苏逸仙忽然大声咳嗽起来。
万寂声连忙输真气过去。
苏逸仙说道:“不用了,万兄。我现在知道,这些话我不对你说完,是不会死的。我是有使命的。完成了,才会歇下的。”说着,苏逸仙脸现红润,语速恢复正常,其清晰有力起来。万寂声却是知道,这是好友苏逸仙回光返照。
苏逸仙说道:“有形的东西没了,那些精魂就流浪天地之间,最后统统受这宝库气息的吸引,为其所归纳。后世的人接,偶有伟著出现,其实是接天地,在那一瞬间与这华夏文明宝库有了某种联系,这就是我们文人所常说的梦笔生花。对了,这个宝库曾经两次开启过,一次在隋朝,那是经历南北朝四百多年动乱之后;再一次却是五代十国之后,万兄,你知道是谁开启的?”
“是谁?”万寂声忍不住问道。
“是道家的吕祖。”
饶是万寂声修为有术,此刻也止不住有惊心动魄之感。
苏逸仙粲然一笑,道:“五季之乱,虽只有五十多年,但对文化典籍毁坏是何等惨烈。当年宋朝开国功臣赵普就有过‘半部《论语》治天下’之说,这固然是强调儒家经典治理天下的巨大功效,其实,他还有潜台词,那就是当时文化凋零,人多愚,当时的知识分子若能有幸读得半部《论语》,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大学问家了。”
“那么,日本人怎么知道这宝库的存在?!”万寂声问道。
“这本是绝秘,但是,八年抗战,中国无数珍贵典籍以及文物被抢到日本,也有一些国宝在战乱时期颠沛流离到欧美国家,只不过他们没日本那么了解我们的文化。自盛唐以来日本就偷学于我,积千年的努力,这一秘密也就可能为他们所知。他们战败,却想妄图寻找到这一宝库,以助复兴,即便是弄不到日本也要毁掉,让现代中国人都被西学所侵,渐不知祖宗,而一味认为祖宗为落后愚昧之代名词。”急急说到这,苏逸仙忽大声咳嗽一记,一口鲜血顿时从口中涌了出来,刚刚忽然亮的眸子迅速衰弱下去。
万寂声并未像他人那样急着去堵苏逸仙口中冒出的血,只是手更加力地紧握好友之手,死亡来临之时,任何人都无济于事。
“咳、咳……”苏逸仙大声咳着。
万寂声说道:“苏兄,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
“谢谢。”苏逸仙吐字道。苏逸仙的手越来越无力,万寂声心中顿感几分悲凉,不想一路赶来,却是见老友最后的一面。上船时感应师傅逝去,下船又逢老友离,生死如此直面,倒也是人生真义。
苏逸仙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挣扎着说道:“万、万兄,我们书官却不完全不显名。我、我们有一位,那可是赫赫有名,万兄可知他是谁?”
“他是谁?”万寂声问道。
苏逸仙笑容终于绽放,轻声吐出两个字:“老子。”话毕,笑容凝在他的脸上。
老子?说得对,老子可不就是大周朝国家图书馆的馆长吗?万寂声笑了笑,心里说道:“苏兄,好走!”遂起身,以手指为剑向苏逸仙三拜。
李得宝等人在外等得焦急,想在门外听却又不敢,因为万先生神通之人,自不容许这样的冒犯。终于捱到万先生出来,李得宝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
“人已经走了。”
李得宝心中一凉,道:“那先生?”
“我去寻那另外一枚阴阳鱼,顺便为杀几个人,祭苏兄!”
万寂声说得轻描淡写,李得宝却禁不住心中打了一个寒颤,想起万先生在甲板上一道白练纵横时那等惨烈无比的场景,李得宝知道,又要血流成河了。
万寂声一步踏出公馆,高大的梧桐树似乎都不能遮挡的身影,但见夕阳如血,将万寂声整个人也染成一片血红。
万寂声这一去,没有人知道他是否找到那另一半阴阳鱼,人们只是知道,原本在特别行动组的那枚阴阳鱼也不见,再就是,接连出现三个单方面被屠杀的场景,死是人都是日本人。
万寂声,阴阳鱼,以及所谓富可敌国的宝藏刹那间消失在历史尘埃当中。
岁月如梭,转眼却是二十一世纪,又是一代新人各领风骚时!
第一卷 入山修仙 第一章 逃出医院
二十一世纪初某年,初秋的某天,上海市华山人民医院住院部肿瘤分部二楼12号病房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远处的钟声忽然幽幽地敲了一记,这意味着凌晨一点了,就在这当的一下响后之,一直躺着的任远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任远坐在床上先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投进病房的月光正好照在他那因化疗后寸草不生的光头上。
任远动作开始有些迟钝,但很快快了起来,就见他掏出藏在被卧里的帽子迅速戴在头上,身上的病号服也脱下,换上平时穿的衣服,然后把病号服整齐地叠好。
忙完这些,任远左右看了看,同病房的另一个病友依然在沉睡当中。
这个病友和他一样是淋巴癌晚期,晚上九、十点的时候他就一直喊疼,在床上滚来滚去,护士没办法就只得过来给他注射了杜冷丁外加安定,因此,任远并不担心他会吵醒。
任远蹲下身,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黑色大概一公升不到的旅行背包,拿在手里有些沉,那里面藏着他这一个星期精心准备的东西。
为了这一次夜逃,任远其实准备已经有一个月了。
任远必须得走,因为再不走,苏夜就完了!
任远当然知道他这一走,苏夜必然肝肠寸断,可是他不走,在这四处都是白色的冰冷的医院里,他就会看到自己一点一点挣扎着死去,而这一点一点的过程,苏夜也必然看着。他疼一倍,苏夜就要疼十倍。因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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