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敢地冲到了阵前,十几万人大战三四个时辰,杀得天昏地暗,死伤惨重,仍是不分胜负。耶律德光好汉不吃眼前亏,命令大军徐徐后退。晋军筋疲力尽,也无力追赶。
顿丘之战,是一场不分胜负战役。此战过后,耶律德光退回了燕云十六州,改变策略,不再于晋军进行主力会战,而是反客为主的玩起了“坚壁清野”,仗着契丹弓马纯熟,派出若干小分队,侵入大晋境内,见人就杀,见粮草就烧。在华北的易州等地玩起了“三光政策”。晋军靠的就是人多和本土粮草丰富地优势和契丹人打消耗战,耶律德光的这一手,让晋军立刻变得困难重重。
石重贵想打仗,又找不到契丹人的影子,退兵的话,契丹人说不定就马上挥军回来,到时候军心动荡恐怕就要一败涂地了。就在这进退两难地时候,杜威出了个馊主意,要攻入燕云十六州,给契丹人一个教训,让他们对大晋心生畏惧,再也不敢轻易南下。
这个想法不错,可惜一来石重贵指挥战斗经验缺乏,他倒是经常出现在战斗第一线,可是很少用什么计谋;二来,杜威想办法出主意是有一套,可打仗来,终是有点含糊,有点犯糊涂。
三月里,杜威带领李守贞、马全节、安审琦、皇甫遇、符彦卿等人率领3万大军攻打被契丹占领地泰州,还没打两下,泰州刺史晋庭谦献城投降。杜威趁热打铁,继续北进收复了满城,抓获契丹首领没刺,不久,又收复了遂城。
这个时候,耶律德光忍无可忍,率领五万多契丹劲旅,再次南下,要和杜威决战。没有石重贵喊打喊冲的压阵,关键时刻,杜威竟然有点怵了,他和李守贞商议道:“我军存粮不多了,粮草地输送又赶不上趟儿,现在大军深入敌境,万一契丹人全力而来,断我归路,到时候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可是死路一条。不如暂时退还泰州,以观契丹兵势,辨其强弱而御之。可乎?”
杜威倒了这个时候,竟然忘记了他此次出征初衷,竟然率领军队撤退了。一天后退到了满城,两天后又退到了泰州。再过两天,契丹的前锋已经赶到了泰州。杜威此时听说是耶律德光亲自帅大军来了。他竟然犯憷了,第二天清晨,悄无声息地帅兵弃泰州南逃。这四五万大军,再静悄悄地也不可能避过游骑四出的契丹军。
自唐亡之后,向来都是契丹人南下侵犯中原,从来没有中原地军队胆敢入侵契丹的。晋军的突然入侵,让耶律德光心中猜忌不已,一时也弄不清楚这伙儿晋军到底有多少人。他紧紧尾随杜威地大军,跟了一天之后,终于忍不住派遣契丹精锐铁鹞军出击晋兵,试探试探晋军的意图和实力。
在阳城附近地旷野里,契丹骑兵横排如墙壁一般向着晋兵直冲了过来。杜威立刻指挥正在南退地军队,以卫为单位,组成方阵,左手持盾牌,右手拿大刀的盾牌兵在在外围地第一圈,紧接着是长枪兵铁枪高举,方向朝外,弓箭兵在圈内,弯弓射箭,杀伤契丹兵。另外又抽调精锐骑兵在符彦卿地指挥下,从两翼向契丹军冲锋。
如此边打边退,粮草军械丢失大半,一日方才南行十余里,撤退到阳城。无奈之下,杜威再次召集众将,鼓舞士气道:“现今契丹皇帝亲来,堪称我等之劲敌,如今若不血战,吾辈恐怕再无南返之日了。”众将哄然称是,各自约束军队,鼓舞士气,准备寻机死战。
第二天,形势更加恶化。耶律德光经过一天地试探之后,终于确定这股晋兵只是仓皇南返,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图。他却也不立即发动战争,而是大发契丹骑兵,环绕晋兵而行,以疲兵之计,喊杀声震天,以疲兵之计,轮番攻击晋兵。
杜威的伺机而战,却是指南逃途中找机会打仗,晋军一路南逃又困又饿,终于来到了定州北面地白团卫村。而契丹军也不再进攻,只是将晋兵团团围住,准备最后地攻击。几天来,晋军边战边退,可两条腿终究跑步过四条腿地,仓皇撤到定州北面的白团卫村。此时,晋军人困马乏,就算明知道停下来将有重大危险,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渴又累,是怎么也走不动了。这白团卫村地处大晋和契丹的边界之处,开运年间,战乱频繁,当地的百姓大多已经逃亡,流下来地也无非是些老弱病残,自己都缺粮少食,对晋军自然没什么帮助。这里不仅粮食缺少,连水井也仅仅只有一口。
这一口水井又怎么支撑得了四五万大军的需求呢?杜威无奈之下,立刻下令在白团卫村安营扎寨,一方面命令军士砍伐树木,扎成营房栅栏,作为防御工事;另一方面,下令军士自己打井取水。这时地华北平原,自然不象21世纪地华北,地下水资源还是相当丰富的。军士们挖了三四米深之后,就有泉水汩汩涌出。许是由于这白团卫村的地质情况既不理想,军士们还没来地及高兴呢,刚才好不容易挖出的水井,在涌泉之后,居然从四边塌陷了下来,一口井是这样,十口井也是这样。
一时间连杜威也有些失神,心中不免惴惴不安,暗暗忖度这是不是天亡大晋,这又渴又累的,自己今天是不是要葬送在这白团卫村呢?累了可以歇歇,虽然缺少粮食,可眼下是春天,遍地的野菜,军士们还可以混着野菜暂时充充饥,可没有水?又能支持几天呢?
北面行营招讨使杜威蒙了,还好北面行营都监李守贞出了个主意,命令将士们,将刚刚塌陷的水井里面的泥沙,用衣服捧出。这泥沙刚刚吸收了一些地下的泉水,将衣服绞紧之后,竟然有水滴渗了下来。虽然这过滤水,品质不佳,混着些泥沙,有些发涩,可毕竟解了渴,军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如果是热兵器时代,四五万人马基本不可能龟缩在一个村子附近,怎么也待是防守一个县城来个纵深防御,可冷兵器时代,将领们大都喜欢集结兵力,一齐冲锋,形成规模作战的样子,一来可以鼓舞气势,而来也便于传递军令,利于指挥作战。晋军这边在千方百计的喝着泥浆水,契丹军却也悄悄的将晋军团团围在了白团卫村附近,他们也开始安营扎寨。与晋军对持起来。契丹人在自己地营房里堆起高高的土山,大皇帝耶律德光下了自己地黑色大棚龙辇,亲自爬到土山上,观察晋军的情况,当他看到晋军绞衣取水的时候,忍不住呵呵大笑:“汉军尽来,只有此耳,今日并可生擒,而后平定天下。”
看到晋军处境如此的窘迫,耶律德光洋洋得意,那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两年来,他在大晋身上可没占太大的便宜,今天能把晋军的一支精锐部队消灭在这里,石重贵再想拼命和他干爷爷拼命,自己的本钱也不够了。依照开运三年,杜威等人地表现,这这种情况下,耶律德光如果不是想彻底击溃杜威的大军,而是采用劝降的手段,杜威投降的可能性很大。可惜,耶律德光一直都不服气石重贵,不服气晋兵,想堂堂正正的打上几场胜仗,炫耀于天下。于是,他传令三军,拔除自己军营前的栅栏,向着晋军作最后的冲锋。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也许真的是晋德巍巍不可冒犯,也许是杜威命不该绝,也许是耶律德光福分不到,他刚刚下达命令。东北风就刮了起来。
这东北风来势极猛,刚刚还是白云朵朵,青山依依,转眼之间,这白云就变成了乌云,云气翻滚遮天蔽日。刚才还是阳光明媚三月天,现在就变成了黑云压城城欲摧。整个天空是乌云密布。
这契丹人的大军还没有出辕门呢。就听得咔嚓一声,这东北风竟将碗口般粗地帅旗旗杆挂断。古来征战多有些迷信,这旗杆一段,往往预示这战争的不顺利。耶律德光久在军中,当然也知道断旗杆是军中大忌。从古至今,战乱不断,这大风吹断旗杆地事情,也是时有发生。被风吹断了旗杆,仍然能取胜的战例也是举不胜举,比如南朝宋帝刘裕镇压农民起义时,就曾被大风吹断旗杆,可人家仍然胜了。耶律德光当下不慌不忙,比葫芦画瓢,呵呵笑道:“这东北风是助我破敌,要把朕的大旗取下插到晋军的大营里面去。这是天大的吉兆。”当下催促大军不要迟疑,向着白团卫村冲去。
这个时候,东北风更加大了。碗口般的旗杆都吹断了,这树木更是被吹倒了不少,不仅树木被吹倒,这尘沙随风而起,如黄龙一般弥漫在整个天空中。空中黄沙四溢,可见度极低。到处传来战鼓累累声,四处都是喊杀声。只是暂时是光打雷不下雨。除了偶尔飞来的一些箭矢之外,契丹人看不见晋兵,晋兵也没看见契丹兵。由于风沙过大,控马困难,耶律德光竟然命令契丹军士下马,操持刀枪弓弩,向晋军冲锋。
契丹人冲锋的消息,传来之后,杜威立刻召集将领,下令诸将赶紧约束自己的部队,不准出战。
虽然契丹人发动了攻势,可这东北风突起,对契丹人也是颇为不利,虽然刚才大皇帝耶律德光在土台之上看到了白团卫村里晋军地情况,可大部分契丹士兵并不知道,自己围住的这部分晋兵到底有多少人,到底处在个什么样地情况下。这大风一起他们更是看不清楚。只不过契丹人弓马纯熟,看不清楚没关系,这白团卫村总共也没有多大地方,随便射上几箭,估计也应该可以射伤晋兵的。一时间箭雨如蝗,直奔白团卫村而去。
由于可见度极低,晋兵方阵对箭矢的防御能力就变弱了。契丹地箭矢想雨点一般密集,在狂风下,又想摇头虫一样,不知道它是从那个方向射来的,这让晋兵更是防不胜防,死伤增多起来。
五代时,天下混乱,兵骄则逐将,将骄则叛主。杜威带的晋兵可是大晋的精锐,对契丹人本就不怎么怵他。更何况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现在这情况是,出战,主将不让,撤退,又无路可退,只能站着挨箭。晋兵渐渐不满起来,有些人就大喊道:“招讨使何不用军,而令士卒虚死!”
众将看群情汹汹弹压不住,自己觉得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纷纷跑到杜威的大帐,杜威面色沉重,缓缓说道:“今风高沙急,等到风势稍小之后,看看契丹人的军情,在出战不迟。”
李守贞摇摇头说道:“杜大人,这大风是助我们的啊。现今敌众我寡,契丹主将或许知道我们地情况,契丹军士必然不知。这风沙之中分不清多寡,如果我们振兵而出,锐意冲锋,或许可以打退契丹人,若等到大风停止,契丹人知道我军真实实力,再想突围可就难上加难了。”
张彦泽、符彦卿等人也纷纷劝说杜威出兵。杜威终于被说动,立刻下令命令符彦卿、张彦泽等人率领精锐骑兵出击正面之敌,李守贞率领步兵跟进。
风中夹杂着黄沙,裹得天地变色,如黄昏一般看不清楚。大晋与契丹混战在白团卫村。狭路相逢勇者胜,晋兵被契丹人尾随追击了两天,本就一肚子火儿,再加上刚才白白挨了一阵箭雨,心中更是怒不可抑。而且晋兵也知道,自己败了可就死路一条了,就算能冲出从未,可前面不远的退路上有条白沟河,现在河水上涨,没有船只是渡不过去地。
敌人败了还可以逃,自己败了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晋兵各个奋勇杀敌,刀来枪往,契丹人优势在于马战,可现在却是下马不战,以己之短,攻敌所长。
厮杀半晌之后,契丹人居然大败,符彦卿等人乘胜追击,从白团卫村,向北追击二十多里,直追到了阳城。契丹人方才收敛了队伍,摆开了阵型。符彦卿一时有些畏惧,不敢迫之太急,可隔了没多久,张彦泽、李守贞等人带着大部队追了上来。三个人一合计,再次发起了冲锋。
自从东北风起,契丹人冲锋开始,耶律德光就约束不住自己地部队了,坐着自己龙辇,跟着部队一路败了下来。契丹人越败越是心惊胆战,士气低落,思乡情重,等到符彦卿等人冲锋地时候,竟然不战自溃。耶律德光无奈之下,只好弃龙辇,改骑快马,向北逃窜。
符彦卿俘获了耶律德光的黑裘龙辇,更是兴奋不已,催促手下的骑兵,向北直追过去,势要活捉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在亲兵的护卫下,虽不象曹操潼关之败那样,要割了胡须整容。可是,还是脱了龙袍。一路心情急迫,马鞭打得马儿嘶鸣不已,也不知道是被他活活打死,还是活活累死,一路上竟然换了两匹马。
看着符彦卿又追了上来,亲卫大将萧翰不得已,要将自己的战马让给耶律德光,自己准备翻身再战,掩护耶律德光撤退。
马匹是将军的生命,没了战马,自己的这个心腹将领就要交代到符彦卿的手上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耶律德光终于时来运转,还是萧翰牛气冲天,从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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