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南边有战事,官员在改制,官府的税收等等政策也急需调整。这一屋子人聚集在一处,正在商议这些国家大事。这个笑面虎徐仲雅居然一点招呼都不打,冷不丁的突然劝进起来。在场这几个人除了马云之外,剩下的心里都是希望马云当大王的,可是什么时候当,这些人看法不同。
可是劝进这事儿,基本上都是有功无过的,而且是越早越好,元勋之臣嘛。想当年,南朝梁武帝萧衍等级之前,最主要的谋臣之一就是沈约,可惜这小子在武帝打下金陵,执掌了大齐朝政之后,反应比另外的两个谋臣慢了一步,结果人家都混上了左右仆射这样丞相类的大官,沈约才混了一个类似于尚书的一类的官职。还不就是因为他比别人劝进的晚了一步嘛。这几个人心性不一,可都是人精,他们赶紧跪下,一同劝进了起来。
马云有些愕然,这好好的庆功呢,怎么突然改了话题了呢?他见这些心腹重臣都跪下了,自己连忙站起,想掺起徐仲雅等人来。结果徐仲雅,死赖在地上,只是苦求马云即位为王,就是不起来。徐仲雅不起来,那几个人更是不敢起来,这种场合,要站一块站,不然是谁先起来,谁以后肯定要倒霉的。
马云扶不起来这些人,无奈的说道:“诸位大人,小王是什么人,想必你们也是了解的,我本来只是想做一个逍遥王爷,可惜我马家家门不幸,内讧连连,迫不得已我才勉强当了世子,未曾立尺寸之功与社稷,不曾施点滴之德与百姓,整日诚惶诚恐,即怕上负父王之信任,又恐下失百姓之希望,唯有一心办事而已,父王在位,我有岂敢由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呢。徐师傅,此事不要再提了。小王,不敢复听。”
要是张文表、钱清这样的粗人过来劝进,马云那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可是偏偏是徐仲雅这几个文臣劝进,马云也就说得文质彬彬。从这番话看,马云在五代呆了一年有余,还是长进不小,话说得入情入理,点滴不漏,颇有中庸之道。
拓跋常听了,心里很高兴,因为马云不居功,坐大王的,最怕的不是蠢笨,而是沾沾自喜,自作聪明。大晋朝第二代皇帝是个白痴,可是晋朝还苟延残喘了200年,再看看隋朝,开皇之治,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治时期,国富民强,可是到了隋炀帝这个天才破坏者手里,十几年就被他给玩玩儿了。
范质听了也高兴,马云说自己是一心办事儿,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世子殿下一定是喜欢一心办事儿的人的。自己看来要更加努力办事儿,才行。
至于徐仲雅、赵普、李骧,他听到耳朵里头的却是:我没有什么功劳,当大王名不正言不顺呢?再有,我老爹还在当着楚王呢,怎么让他体面的下台才好呢?
徐仲雅再次抢到话筒,第一个发言道:“老臣以为,殿下有七大功劳,足以即位为王了。”
马云能有现在的地位,一小半是靠自己的努力,一大半却靠得是自己的身份——楚王的第五个儿子,而且还是嫡子。可这楚国的天下是武穆王马殷打下来的,马希范接着又治理了十几年了,虽然马希范治国不咋地,可老百姓毕竟还有口吃的,也算拥护马希范。没有这个楚王嫡子身份,就没有谋臣猛将的投靠,就当不上荆南节度副使。
玄武门兵变和长沙兵变性质差不多。当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一个月之后,唐高祖退位。可是李世民,他是立有大功劳的,大唐朝的江山可以说,全靠李世民给打下来的,虽然是没有李渊,李世民也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扬名立万打天下。玄武门之变之前,李世民在唐朝上上下下的威望,一点都不比李渊差。可马云在人望上,就差了很多。这点马云自己很清楚,所以,他绝对自己还是应该继续打楚王马希范这张大牌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嘛。
听了徐仲雅的话,马云忍不住好奇起来:“哦,小王竟有七大功劳!”
“老臣就按时间的顺序,一一说明。殿下不顾自身安稳,出使中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恢复了我大楚藩国的地位,这是殿下立下的第一功。这第二嘛,殿下运筹帷幄似诸葛,指挥若定如有神,八千精兵巧取南平,完善了大楚北方的屏障。殿下识大体,明大义,忠孝两全,出使金陵,和亲江表,消除50年恩怨与谈笑之间,此殿下第三功。这第四嘛,荆南大旱,颗粒无收,殿下平抑粮价,以工代赈,不费妄自耗费国库银两,而又兴建水利,高筑城墙,扩展水田1万余亩,不仅让百姓安居乐业,而且让荆南四州变成荆湖之天堂。这第五嘛,殿下躬身亲为,劝学天下,兴义学于荆州,倡儒教于江陵,资助士人,教化百姓,使荆湖上下一片和谐;第六嘛,殿下目光如炬,识人忠奸,一举粉碎马光亮之异谋,挽大厦于即倒,秉政之后,进忠臣,逐奸佞,国泰民安,百姓称道。殿下有识人之明,用人之贤,举彭师藁巡抚辰州,洞悉族酋长们纷纷上书拥戴殿下,荐马光猛都统梧州,则打败汉军,取得取得封川大捷,结怨四十余年的岭南宿敌,从此不敢在北窥梧桂之地,此世子之第七功绩也。有此,七大功劳,殿下若不即位,更带何时呀?”
徐仲雅摇头晃脑,越说越是高兴,越说越是亢奋,大有马云不当大王,天理不容的意味。他吐沫横飞,说的是眉飞色舞,余下的几名大臣,忽视一眼,有些心里暗自佩服这丫的口才,有些却有点不耻他的行为,也有些则暗骂这老东西,也恁的狡猾了。
马云也被他说得有些意动,犹豫的扫视了一眼赵普等人,意思很明显,哥几个,你们也发表发表意见啊。
在其余之人看来,马云这个眼神,分明就是说,我很心动,我要支持。当下范质泛泛而谈,说了些高大全的空话,李骧则是分析了军方可能的反映,并且建议马云,传令马光猛分兵蒙州,监视桂州的马希隐;赵普则就楚国各地,市井上百姓近期的表现,估计了马云当大王之后的反映。等李骧、赵普说完,范质又总结性的说了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世子顺应民心,速速决断。”至于,这个决断到底是当楚王,还是继续当世子,他也没说。
这些人说的是天花乱坠,分析的是头头是道,末了,一直没说话的拓跋恒问了一句:“世子,若当大王,不知将置楚王于何地呀?”
众人心里一沉,终于说到正点子上了。
第三十五章 称王荆湖(中)
若马云是权臣,那么称王反而没有那么多顾及,把什么荒无道啊,腐朽奢侈啊,希图享乐啊,屠戮大臣啊,横征暴敛啊,穷凶极恶啊,管他什么屎盆子、尿盆子的,一股脑儿的全扣到现任大王的头上,把他给说成一个反社会、反人类的人渣就可以了,然后再扭扭捏捏,表现出又是诚惶诚恐,又是不情不愿的样子,勉强的顺应民意,赶现任大王下台,自己粉墨登场,当大王就得了。
可是马云偏偏不能那么干,为什么?因为现任大王是他老爹!马云是继承王位,不是改朝换代,马云还是要打“楚”字号的大旗的。把自己老爹的名声搞臭了,把老马家都说成是一群畜生不如的家伙,那么自己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了。
这在历史上,可是有血淋淋的教训的。拓跋恒他们不知道,马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像苏联一样,斯大林刚死没多久,赫鲁晓夫当政,马上就开了个什么二十大,把斯大林骂的是狗屁不如,是人渣中的人渣,垃圾中的极品。他骂的是痛快了,也过瘾了。可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国际舆论和老百姓的反映吗?这斯大林就算再有错误,他也是曾经的党和国家的领导人,而且还是被苏共集体选举出来的。好嘛,这苏共闲着没事干,自己选出来这么一个人渣,当了国家领导人那么多年。这老百姓对斯大林怎么看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老百姓对苏共失去信心了。苏共能选出了斯大林这么一个人渣,那么现在苏共选举的赫鲁晓夫,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徐仲雅、范质他们说了半天,也没提这个关键的问题,怎么让马希范体面的下台,马希范的体面,就是马云的体面。马希范当大王当惯了,有些威望,有些脾气。万一,马希范油盐不进,不听人好言相劝,难不成还真拿刀子去逼吗?看看三国时候的华音,不就是逼迫汉献帝写了禅让的诏书嘛,结果,就被全国人民给记在载了心里,这顿痛骂,一直骂了千余年。
原本徐仲雅和楚王关系密切,可自从李皋被杀之后,楚王就不怎么待见徐仲雅了。而拓跋恒,他还不如徐仲雅呢,而且拓跋恒这个人正直不阿,让他去劝说楚王退位让贤,他肯定是说不出口的。至于范质、李骧、赵普这些人,在楚王面前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力,让他们去也是白去。
这一来是担心自己名声受损,二来也是怕接了马云的任务之后,万一劝谏不成,那……这个差事砸在自己的手里,可就里外不是人了。所以,下面跪着的四个重臣,心里都清楚,可谁也不敢提这个话茬。他们都想把这个机会让给马云自己,让马云自己琢磨琢磨。没想到,这个拓跋恒一张嘴就把这事儿给捅了出来。
徐仲雅、范质心里一紧,脑袋一低,再也不敢看马云,生怕马云顺水推舟,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塞到自己怀里。赵普、李骧心里儿明镜似的,不过这两人却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低头干嘛的,他俩心里明白,马云绝对不会把这个事儿扔给他们和范质去做得。这个事儿,百分之百是要落在徐仲雅的手上。
马云扫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五个心腹重臣,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这事儿,不好办。这马希范怎么说也是自己老爹,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的。马云一直觉得,有个正确的政治纲领,是成功的第一步。刘邦有“约法三章”,光武有“中兴汉室”,曹操有“挟天子以令诸侯”,李世民有“定关中以观天下”,朱元璋有“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就连李自成也有“闯王来了不纳粮”这样的政治口号。他马云打得是什么旗帜,是“尊孔平贼”,虽然孔子自己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主(子曰:父母在,不远游。可孔子的老妈尚在,这家伙就按耐不住,周游列国,到处打广告,收小弟,外加求职。),可儒家对孝道的推崇却也是无可比拟的,万一老爹不配合,这“逼父囚兄”的骂名,就必然落在马云身上了。那么这对于他借助推崇儒教,来收买士子,整顿军队,重新树立“仁爱忠孝”的社会道德观念,进而统一天下,以至将来对外进行文化侵略,都无疑是一种重大打击。五代的聪明人可多得很,更有王朴这样的高手,你就算不干坏事,那些人也会往马云头上泼脏水,更不要说你确实干了呢。刚穿越的时候,马云是只占便宜不要脸,可在五代时间呆的长了以后,慢慢的,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下,居然还有了点廉耻心了,有了些顾及,他看了眼赵普,想想赵普今天前劝的当大王的话,又想想眼下的形式,他犹豫了,这时机是不是太早了,他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就在马云要违心的表明自己的立场的时候,赵普却突然说道:“世子殿下,臣也以为现在是即位称王的最好时机,至于大王哪里,殿下可请人去劝说一二,向来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的。”
“哦?”马云迟疑的看了眼赵普,一时儿没弄明白赵普的意思,这赵普到底是想到了劝说人选了呢,还是想主动请缨呢?他一不会作诗填词,二又不是什么功勋功臣,他去,楚王可未必会理他的。
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马云没明白赵普这意思,徐仲雅却快速的反映了过来,对呀,不一定要自己去劝说嘛,可以请别人去的。他快速的抬起头,笑着说道:“世子殿下,老臣想到一个人,必然可以替世子殿下解忧。”
马云喜道:“徐师傅,说得是何人啊?”
“廖框图。”
……
楚王宫,丽春院里。一月来,楚王马希范仿佛苍老了许多,他两眼耷拉着,无精打采的坐在庭中,手持一个木制的彩箭,随意的瞄了瞄,放在身前五米左右的青花敞口大瓷瓶,“嗖”的一下,将彩箭投掷了过去。
彩箭“唰”的一声,落入瓶中。
“大王,真是……好身手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楚王的背后传来。
楚王头也不回,径自叹了口气,方才说道:“老廖,今天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啊,寡人,呆在这宫中,真是无聊之极啊。”
廖框图八十多岁了,他拄着一根深红色的桃木拐杖,颤巍巍的走过来,说道:“大王,觉得烦闷,不如老臣给大王讲个故事如何呀?”
“哦。”楚王斜看了一眼廖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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