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城门下,汉军军士推着3米来宽,两米来高的木架子冲向城门,木架子下面,有一对军士,紧紧的抱着一棵直径有三四十毫米大小的原木,打着号子,有节奏的,“咚咚”,直撞向城门,妄图撞开城门,杀进城中。这木架子看着粗鄙不堪,没想到竟然是十分的结实。楚军将斗大的石块,狠狠砸下木架子,木架子只是晃了两晃,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形走样。
楚军来了狠劲,一个石头不行,就多头了七八块,看木架子竟然还是纹丝不动。这时容州守将周行逢已经干到,他眼睛一转,连忙换人赶紧在城中架起大锅,烧起热油,另外命人准备火把。
不多时,锅上轻烟升起,热油翻滚。周行逢命人用小锅,用大瓢盛了。冲城楼上,将热油对着木架子泼下。这木架子结实是结实,可是并不是完全密封的。一两百度的热油顺着木架子间隙流淌下来,滴着汉军将士的脑袋上、肩膀上、脖子上、手上,顿时就有一股子焦熟的肉味儿传来,接着木架子下面的军士,惨叫声连连。有几人丢了圆木,不管不顾的撒丫子就往外面跑。更多的人在军官的监督下,虽然烧伤的颇为严重,可是也只能咬着牙坚持着。可惜,只是片刻功夫,不知道城楼上是那个缺德鬼儿,扔下来了一个火把。沾了热油的木材,遇见火把,嘭得一下着起火来。火势一起,在结实的木架子也变得千疮百孔起来。木架子下面,一会儿落下来几根着火的木头,一会儿落下几块大石,不少人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活活砸死。活着的军士连同军官一起,扔下圆木,开始向后跑去。
楚军可以用热油浇冲车。自然也会想到用热油来浇那些守护云梯的刀盾手。汉军的盾牌都是木制的,浇了油是一点就着。刀盾手们弃了盾牌,纷纷后退。
第一波进攻就此失败了。
北门外,死尸遍地,血流成河,硝烟滚滚。看着汉军退去,楚军长出了一口气。此时,清风吹来,伴着一股子肉香味道,一些新兵蛋子,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斗大的“吴”字战旗下,宁远节度使吴怀恩一脸肃容,望着昨天还在自己手里掌握着的容州城。刚才进攻,军士不可谓不卖命,攻势不能说不犀利。可惜,竟然连城墙都没有一个人爬上去的。吴怀恩狠狠的订了一眼,在容州城上高高飘扬的“楚”字战旗,恶狠狠的说道:“传令,第一个登上城楼的赏钱千串,官升两级。命令三军再次进攻。”
东门的进攻,很快就收场了。可北门却是从下午一直达到黄昏,吴怀恩才无可奈何的鸣金收兵了。
望着巍然不动的容州城,吴怀恩心里沉甸甸的,今日鏖战这么久,容州的楚军没有一点败象,看样子城中军队不少。容州作为宁远节度使府的治所,里面存了不少的军粮、财物,如果楚军只是据城死守,那么想打下容州可就困难的多了。唯一一点值得安慰的就是,楚军聚集于容州,那么秀洲等地必然尚在汉军手里。
在容州北城外十里地安营扎寨之后,吴怀恩粗算了一下,今天一下午的进攻,死伤肯定是超过了5000人,作为攻城的一方,自己的大军在人数上已经不占什么优势了,只有调集宁远节度使府所有的军队,才能够以多打少,才能够收复容州。他立刻就派去自己卫士,拿着自己的令箭公文,传文绣州、劳州、党州等地,密令这些州郡的刺史,立刻调集全部军队,齐聚容州城下。一同进攻。
打发走了调兵的军士,吴怀恩又召集众将,布置营防事宜。大军初战,要谨防楚军夜里偷袭。可他这话,刚说完,众将就叫苦连天。吴怀恩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他一路骑马,精神尚好。可是汉军军士却是进行军两天,下午又大战了两个时辰,早就精疲力竭,安营之后,胡乱吃了点东西,一个个倒头便睡。军士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如果还是听到楚军的战鼓声,就立刻起身准备防御,如果楚军还是不来偷袭,只是扰的话,说不定就会立刻激起军变。
听了众将的诉苦,吴怀恩想了想也算是事情,现在楚军主力在城中,背后会随汉军的只是不到千人的小股部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吴怀恩最后下令,多派探子,仔细查看容州城的情况,如果有楚军出城,那必然是偷袭,如果没有,那就不用防备了。
刚刚进入到亥时(晚上十点),汉军将士刚刚进入到梦想之中,突然就听到“咚咚咚咚……”的战鼓声,虽然没有军官的命令,可是还是有不少人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手持兵器,跑到营地外面,但见弯月高悬,繁星闪烁,凉风习习,四周战鼓声震动天地,可惜在这黑咕隆咚的深夜里,也不知道敌军在哪里。这战鼓一直敲了一刻钟时间,方才停止。
竟然又是只打雷,不下雨。只闻敲鼓声,不见楚军踪。
军士们骂骂咧咧的回到营地里,继续睡觉。又过了半个时辰,“咚咚咚咚……”又是一阵战鼓声敲响,这次出来的军士就少多了。不少汉军,只是在床铺上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对这偷袭战鼓,竟然混没当作一回儿事。
子时,战鼓声,又敲响了。
吴怀恩从梦中惊醒,他定了回神,披着衣服从帐中走了出来,询问卫士道:“可有探子消息,这容州的楚军有没有出城啊。”
“禀大帅,探子回报,四城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出城的。”
吴怀恩点点头,准备回帐继续休息。他以为容州成立的军队是楚军的主力,城外的是扰部队,可惜,他没想到城里只有8000楚军,城外却有近二万楚军在埋伏着、、。等待着……
“杀!”
“冲!”
突然,一阵喊杀声,从营门外出传来。营门处,火把通明,可深夜之中,毕竟照的不远。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吴怀恩摇了摇头,这楚军这疲兵之计也太频繁了,这不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他回身走去,看没走到自己的帅帐呢,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接着是一个重物坠地声音。他回头看去,辕门处,高高箭塔上的军士,已经没有了踪迹。
“杀!”一阵暴喝,从营门四周传来,伴随着喊杀声的,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偷袭……
大晋开运二年五月中旬,南汉宁远节度使吴怀恩在容州城下,被楚军夜袭,三万大军,全军覆没,第二天,楚军接连击溃前来救援的秀洲等地的援兵,并且趁势攻占了绣州等地。犹如一把匕首,插在了南汉的胸膛之上。楚军占领容州,向东可以与梧州一起,兵围封州;向西可以和桂州道一起,进攻南汉的建武节度使。岭南局势大变。
容州大捷传到长沙,马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岭南的连战连捷,马云的楚王之位也是越来越巩固了。
六月份,大晋皇帝石重贵派来使者正式册封马云为楚王。
第39章 李唐的反应(1)
“什么?马光亮意图谋反却被楚王识破,这……这……那马云呢?”坐在酱色桐木雕花椅上,正端着茶杯轻轻浅酌的冯延巳,听了这消息,左手一颤,烫人的茶水随之溢在了手上,烧得他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连忙将茶水放在桌子上,嘴里轻哼一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感觉自己已经回复常态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瞟了一眼报事的魏岑。
魏岑报完了事,就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僧入定一般。此时听到冯延巳询问,迟疑了一下,方才低声道:“冯相,这马云据说,受命带兵平乱,已经拿下了马光亮,被楚王正式册封成了王世子。”
其实魏岑刚才禀报长沙事变的时候,冯延巳就心中猜测马云是不是已经从中得利了,只是魏岑没说,他心中还有些小期盼,希望楚国的局势并没有恶化到马云一家独大的地步。可惜,魏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个让他倍受打击的事实。
自马云从金陵返回江陵之后,这四五个月来,李唐朝廷对荆南集团暗地里的自主已经不下五十万两白银了,又是送粮食,又是送工匠,又是送兵器,又是开埠通商。他冯延巳考虑的无非就是马云势力微弱,对他多加扶持,才能够和位居中央的马光亮相争,楚国内乱,李唐才能够从中取利。
千算万算,却一没想到马云却是扮猪吃老虎,一只威风凛凛的玉麒麟,硬是装成了迷你版的hellokitty;二没想到马光亮竟然是个银样蜡枪头,狐假虎威的家伙,看起来势力庞大,可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马云所击败。冯延巳心里是后悔不迭呀,知道这样还不如当时就把马云给扣在金陵算了。也不用扣他很久,让他在金陵住上个一两年,荆南集团自然就土崩瓦解了。
看着冯延巳一脸阴郁的表情,魏岑枯坐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冯相,您觉得这事情要不要呈报给陛下知道呢。”
冯延巳没好气的看了魏岑一眼,道:“报,当然要报,我们不报,这事儿早晚也会被周宗那群家伙给呈报上去,倒时候我们不就失了先机了吗?可是,咱们得找个大好的时机,要是能变不利为有利就更好了。”
魏岑心中一动,冯延巳的意思他明白了,这冯相是想推卸责任了,五个月前,正是这位冯相爷和陈觉陈枢密,两人在含元殿,当着皇帝李景的面,纵论楚国形势,吐沫星子横飞,定下了着扶植马云,分裂楚国的计谋。可是,楚国形势真是风云莫测啊,第一步计划竟然出奇的顺利,这马云竟被扶植成了楚国的王世子,可惜,楚国大局一定,这内斗的第二步计划竟然无从施展了。这皇帝万一怪罪下来,冯相爷可就有些难堪了。
政治家往往都是大处着眼,这冯延巳果然也具有了一定的政治家的潜力,他心思一动,问道:“魏大人,可有陈觉陈大人和查文徽查大人的消息吗?”
自去年年底,陈觉带兵征讨闽中,很快就打下了建州属下的建阳县,让刚刚衣锦还乡,回到福州当大王的大殷皇帝王延政,赶紧又跑回了自己的老巢建州,和陈觉作战。可是闽中内乱已久,军队士气、装备等等都不太好,王延政被陈觉打败,龟缩到了建州。结果,福州守将李仁达看王延政顶不住了,竟然杀了王延政的侄子,向李唐投降。
消息传来,是人都明白,这老王家的福建六州之地完蛋是迟早的事儿了。查文徽忍耐不住,也向李景请命,带着第二波部队,配合陈觉,向汀州(今福建长汀)进攻。并在三月底,攻克了汀州。
冯延巳天马行空的思想,让魏岑有点跟不上,他愣了一下之后,方才说道:“这个……好像枢密院并没有这方面的文书过来。”
“呵呵,两军对峙,每天都有大小战斗,斩首万级,当是大胜,破敌千人也算得上中胜,至于杀敌百数十人,也算得上是一场小胜。当今天子圣明,绝不会吝啬军功,这点想必陈、查两位大人,也是知道的。这前线军情三日一报,又怎么会没有捷报传来呢?”说着,他不满的瞪了魏岑一眼。
陈觉、查文徽都出征了,为避免枢密院落到周宗一党的手里,冯延巳上蹿下跳给魏岑谋了个权枢密的职务,这军情战报都是到了魏岑手里,再上报朝廷。冯延巳这一瞪眼,魏岑心中一凛,明白了冯延巳的想法,这是要伪报军功了。可是自古只有下面的人伪报军工的,冯延巳估计第一位上位者为前线的将士,伪报军功的人了。
于是,魏岑连连点头,一口咬定,今晚必然有捷报传了。冯延巳呵呵大笑,挥挥手,让魏岑下去伪造去了。冯延巳这人就是喜欢空谈国事,指点江山,陈觉等人出城,他却只能在金陵主持朝政,处理政务,这闲暇之时,心痒难耐,总想在军事上指点指点,于是他撺掇李景下令,让陈觉等人是三日一报军情。这军报多了,作弊的机会也就多了。
第二天,魏岑边拿来了一份在枢密院已经正式登记的捷报来。魏岑自然也不敢胡吹,这公文上也就是个杀敌千人的战绩。
有了这个东西做铺垫,问清楚了皇帝陛下正独自在后宫明泉苑饮酒听曲,冯延巳整了整官服官帽,进宫见架了。在太监的引导下,冯延巳穿亭过院,来到了明泉苑。这明泉苑占地极大,靠着周围的院墙栽种着两排已经吐嫩芽、抽新枝的杨柳树,苑中是一个大湖,湖心有一十米见方的朱红亭子,有九曲的白玉桥相连,将湖泊分为前后两半,这两半的中心各有一个林立怪石突起,上下起伏,一个若山,高大挺拔,层峦叠嶂,另一个却是中空的,有溪水涓涓流过,寓意江山。
亭中传来丝竹之声,曲声婉转,韵味绵长,沁人心脾。冯延巳走过白玉桥,来到庭中。李景正坐在玄黄色木椅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听着曲子。
见皇帝陛下正在音乐的殿堂中畅游,冯延巳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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