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上只敢相互看看,不敢说话;可到了杨邠这边,杨邠是只说史弘肇的好话,总在皇帝面前夸赞史弘肇,史弘肇推荐的官员,他很快就批准了;可另一方面,太后的弟弟李业想当宣徽使这个官,求了太后和皇帝好多次,太后和皇帝挨不过情面,就同意了这个要求,可杨邠却认为这官员升迁是要有制度的,李业没有什么功绩,不应该升迁这么快,于是,这事也就作罢了;还有就是刘承佑很喜欢自己的一个爱妃耿夫人,想让她当皇后,找来杨邠这个老叔商量商量,这杨邠也挺有意思的,他拒绝了,理由是由夫人变成皇后,也升的太快了(史书记载:汉隐帝所爱耿夫人,欲立为后,邠亦以为太速)。后来这耿夫人去世了(临死也没熬出头),刘承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想用皇后的礼仪安葬,杨邠又不同意,说是越礼了。刘承佑面上没说什么,这心里恐怕多少会有些子介意,毕竟这是皇帝家事。后来,刘承佑皇子时期的一些朋友,像郭允明、后赞、聂文进等人也被杨邠给压了下来。
杨邠没读过几天书,苏逢吉却是自诩是读书人,可惜,他还不如杨邠。刘知远镇守河东的时候,杨邠、史弘肇这些人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而苏逢吉却只是刘知远身边的秘书,可是苏逢吉对刘知远的心思揣摩的相当到位,做事大多都能满足刘知远的心意,再加上刘知远这个比较严肃,不苟言笑,手下的都很惧怕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些人都会想办法通过苏逢吉来缓和一下,于是苏逢吉很快就在河东政权中站稳了脚跟。
苏逢吉这个人有才干,但是却没有执政的经验,他不像杨邠跟着刘知远从基层一直熬到宰相的位置的,苏逢吉是刘知远一个好友的儿子,出道以后就立刻当上了刘知远的秘书,过不了两年,刘知远当了皇帝,这苏逢吉(还有苏禹珪)就顺利成章的掌管了中书省(这个时候的杨邠是枢密使),这家伙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做事情都是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效率是挺高的,国政也没有拖拉的情况,可这事情,有些事合适的,有些就是不合适的。由于业务不熟练,苏逢吉下达的命令,多违背原有的制度(亏他还说郭威当枢密使不合制度),或任用或者摒弃,或升或降,都是随心所欲,甚至是有人由白丁进入仕途,有些不入流的小吏也能被任命为县令。可因为刘知远对苏逢吉很是信任,竟然没有人敢进言规劝的。苏逢吉狐假虎威,做事就更加肆无忌惮,他特别贪图钱财,只要有人送钱,送的分量够,他就可以卖官。
本来,杨邠当了枢密使,这平章事应该论资历论才干,也应该是王章来当啊。不过刘知远健在,而且给了王章一个三司使的肥差,杨邠等人看苏逢吉虽然不顺眼,可也没有主动挑事儿。
苏逢吉当政可以说是中原地区的一场灾难,这家伙整个就是以披着人皮的狼,虽然是读书人,可是比史弘肇都爱杀!大汉朝初年,天下动荡,盗贼很多。苏逢吉就亲自起草诏书:“应有贼盗,其本家及四邻同保人,并仰所在全族处斩!”意思就是说,所有的盗贼,他的本家还有邻居以及全族人,还有地保这些人全部都要处死。这招实在是太狠了,当个强盗,把一族人都给连累了。他还四处大派捕贼使臣,其中鄆州捕贼使臣张令柔最狠,杀了平阴县17个村子的百姓。
老刘临死前指明了六个辅政大臣(窦固贞、冯道这些人都是前朝的老臣,有名望,可惜不是自己人),也要求大家紧紧的团结在刘承佑的周围,可老刘除了史弘肇和郭威之外,其余的四个人,他并没有指明谁该做什么。老刘刚死,人事任命的诏书还没有下来呢,苏逢吉就暗示另外一个大臣李涛(和他是亲戚)上奏,奏请刘承佑,劝刘承佑改遗诏让杨邠和郭威靠边站,到汴京外去当节度使。杨邠得知消息之后,立刻就老泪纵横的哭着去找皇太后和皇帝,皇太后李氏不是个糊涂人,李涛是谁,她根本不认识,用人还不是要用熟人啊,这杨邠、郭威跟了刘知远二三十年了,平时一个站岗、一个记账,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是有感情的。在皇太后的干预下,刘承佑大发雷霆,让李涛卷铺盖滚蛋了。任用杨邠做了宰相,掌管中书省,杨邠一到中书省,苏逢吉就彻底靠边站了。杨邠对苏逢吉的胡作非为早就不满,他立刻更改了苏逢吉的政策,同时做事还时时以苏逢吉来自省,做事总是前思后想,不像苏逢吉那样爱咋咋地,国家大事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这样一来,各部门补充官员、官员的晋升速度可就彻底的慢了下来。阻挡别人的晋升之路,这可是最招人嫉恨的,杨邠无形中成了百官之敌。
苏逢吉靠边站以后,手里没有了实权,收入立刻就锐减了,他心里不舒服,见李业等人对杨邠不满,他也就有意的在其中挑拨,希望杨邠倒台,自己能再次执掌朝政。
至于王章、史弘肇、苏禹珪也不是什么好鸟,王章为国家敛财是有一手,可是他给自己敛财比为国家敛财更是用心用力,贪污**不下于苏逢吉,苏禹珪看起来是老好人一个,事实上奸猾无比,大主意他都推给了苏逢吉,可捞钱也不比苏逢吉少;至于史弘肇对军队看管极严,他和郭威不一样,对于军队,他刚正不阿,军人犯错,他绝不姑息,曾经有一个指挥使,因为一件小事不遵指令,被他当场打死,他统领的军队所到之处秋毫无犯。这是史弘肇的优点。
但是史弘肇性子粗鲁,而且很不喜欢文人,他曾经说道:“这读书人太可恨了,自己称呼自己叫什么先生一类的,称呼我们这些当兵的,叫什么‘卒’,这不是小看我们嘛。”所以,这家伙从来不用文人。他向来喜欢用军令管理民政,三镇叛乱的时候,汴京城流言四起,史弘肇都督禁军,有判决杀人之权,他从来不问罪行的轻重,不论有没有理由,只要听说有人犯罪,便动用死刑,当时汴京城的治安太好了,不仅作奸犯科的人逃之夭夭,就连地上掉了东西,也没有人敢拾取。因为史弘肇权利大,就算有了错判,百姓也无处求告,也不敢上诉,于是,史弘肇新接管的那些城管部队(比起军队来说,太没素质了),就趁机徇私舞弊、威胁他人,盘剥勒索。史料记载,有一天,太白星白天出现在空中,有百姓抬头观看,就被城管给捉去,污蔑他是‘望观天象,图谋不轨’,史弘肇就判了腰斩。像这样的事情,汴京有了流言之后,基本上天天都有发生。
自从李守贞**以后,不止刘承佑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就连太后一族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些太后的亲戚们,纷纷上门来找刘承佑希望混个一官半职(老刘家自己成年人丁不多,也就两三个,基本上各个都在大镇当着节度使),皇太后虽然贤明,可是事关自己本族,并不是一个贤明就可以摆平的。可对于这些人的任命上,杨邠、史弘肇、王章三人和皇帝站到了对面,三人对这种情况很不满意。而脾气火爆的史弘肇更是当上了急先锋,曾有一个皇太后故人的儿子,想在军中混个小官当当,史弘肇大骂道:“军士是国家的基础,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胆小怕事的人,到了军队里面,只能是坏了事。”于是,史弘肇拔刀就把这人给杀了。
刘承佑在郭威回京之前,心情高兴之际,第一次观赏了一次音乐会,还赏赐给教坊使一些金银,也赏给乐官们一些锦袍,由于史弘肇是他们的上司,他们就跑到史弘肇府上去致谢。结果,史弘肇又是勃然大怒:“士兵们守卫边疆,忍受严寒酷暑,都没有得到普遍的赏赐,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又有什么功劳,竟然敢接受这样的赏赐!”于是,史弘肇把他们的锦袍全部夺了过来,归还官府。这事儿经过李业的嘴传到刘承佑的耳朵里,不免就有点走味了。
其实杨邠等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可是对汉朝的忠诚,那是毫无疑问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反叛的能力,杨邠、苏逢吉、王章、苏禹珪这四个人不懂军事,他们都是文臣,对军队涉足很少,而史弘肇虽然是一员虎将,可惜,他这个人太苛刻了,有威严却没有恩德,再说,他从心里反感读书人,离开了文臣的支持,一个武将想反叛可就困难的多了。而郭威却是一个异数,可是他这个人太会做人了,不仅百官对他的感观不错,连刘承佑都觉得郭威很贤德,郭威最大的毛病就在于,他和杨邠、王章、史弘肇的关系太硬了,怎么都摆脱不了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对于史弘肇等人在大殿上和苏逢吉的争论,郭威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从大殿上下来之后,郭威就想请杨邠、王章和史弘肇到自己府邸去坐坐,想劝劝自己的这三个同党。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呢,一旁的老臣大司徒窦贞固却说道:“今日难得郭大帅回京,老夫有意请郭大帅,还有杨大人、史大帅、王大人、两位苏大人明日一起去舍下小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
窦贞固和冯道差不多,属于化石级人物,老前辈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于是,郭威等人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郭威等人便来到了窦贞固的府上。窦贞固都人老成精了,他不早不晚的摆这么一个宴会,想必是给两派人马创造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虽然杨邠当政,可是苏逢吉毕竟是副相,而苏禹珪又刚刚接替了窦贞固当上了刑部尚书,相互之间,总是要需要配合一二的。郭威、苏逢吉、王章、杨邠都是聪明人,这事儿一点就透。来到了窦贞固的府上之后,相互敬酒,欢笑一堂,看起来还挺和睦的。都是朝廷重臣,闲话也不太多,人事任命这样的敏感话题,他们也有意不说。这么一来话题就不多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楚国吞并李唐的这件大事上面来了,苏逢吉就说了两句,这李唐亡的这么快,朝廷偏偏又站在了李唐这一边,恐怕以后朝廷和楚国的关系,就可能有点问题了。他话说得很委婉,可是话里话外总有指责杨邠处事不当的意思。杨邠当然不肯认为自己做错了,而且为了弥补朝廷和楚国的关系,这次朝廷大赏天下,对楚国的赏赐也很多,甚至承认了那个不伦不类的“八千岁”。于是,这两派人就争论了起来,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着说着就又有点义气之争了。可杨邠等人总算是保持了自己宰相的城府,没有当即撕破脸皮。
但史弘肇是个直筒子,他气闷的站了出来,神色严峻的拿起酒杯,对郭威说道:“昨天朝议有屈郭贤弟,今日弟且尽此樽,聊为慰劳。”
这圣旨都下来了,苏逢吉也不愿意再为这些已经事实的事情得罪了郭威,于是,他也站了起来,拿着酒杯向郭威敬酒道:“昨日逢吉也是公事公议,非是针对郭大帅,幸勿介怀!”
郭威嘴角挂着笑容,也准备说两句客套话糊弄一下,谁知道史弘肇怪眼一翻,酸不溜湫的,大声说道:“这平定天下,削平祸乱,靠的就是长枪大剑,烂笔头子有什么用处?还能画出个鸟来?”史弘肇本来就看苏逢吉不顺眼,他这也是借题发挥。
可这是窦贞固的府上,要真是吵开了,窦贞固的面子上恐怕不好看。王章基于这个心理,反驳了史弘肇一句:“纵然有长枪大剑,可要是没有这笔杆子,供给军队的钱财粮草,又从什么地方得来呀?”史弘肇听了默默不语,王章是他的哥们儿,说他两句,也不算什么,可是他的心里的怨气却是没有发泄出来。这么一闹,几个人登时都没有了好心情,又坐了一会儿,各自散去了。
王章的话虽然是驳斥了史弘肇,把文人从“烂笔头子”提升到了“笔杆子”这个历史新高度,可是,这话听到苏逢吉、苏禹珪耳朵里,他总觉得这话不好听,圣人门下竟然变成了“烂笔头子”、“笔杆子”,他心里能不窝火吗?就像大学毕业生一样,别看他平时自己说什么上大学没用,可是你要是在他面前狂说一通“上大学就是废物”的话,他面上不怎么说,心中总会别扭的很。苏逢吉等人对此极不痛快,在背后不知吐了这三位多少口水。
郭威见了这个场面,心里也是万分不安,他追上三人,给他们说了一通知识分子的好处,可这三个人显然是没有听进去,就像洋务运动时期,你跑到大山里面找到几个地主,拼命的和他们说,投资工业是多么多么的好,咱们把地卖了,办工业、实业吧,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听。王章等人的亲生经历,让他们意识不到文人的力量和好处,见到听到的都是文人不好的一面,什么钩心斗角、什么说话绕弯弯没骨气,什么做事拖拖拉拉,想一时半会儿改变他们的看法,可就难了。可这三位还是听了郭威的话,准备再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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