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楚王想了想,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些,重重的出了口气,问道:“东野,你有什么良策啊。”
“臣以为,可以任命五王爷为……为江湖节度使,荆南节度副使,大王您亲领荆南节度使。”
“江湖节度使”楚王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这个无非是给马云一个节度使的待遇,但是实际上只是一个代理的荆南节度使。名义上挺好听的,实际上官职低了半级。
“恩,”楚王点了点头,说道:“都起来吧。就按东野说的办吧。东野,你来草诏。”
徐仲雅于是走到一旁的书案,从高进手里接过了毛笔,略一思索,就举笔写了起来。看着楚王兄弟俩在闲聊,李皋缓步走到徐仲雅的身旁,看他草诏令。就见徐仲雅写道:“暂代荆南节度使,署理归州、峡州、荆州事务,仍领岳州事务”的时候,李皋偷偷的在“仍”和“领”的中间,虚虚的写了一个“可”字。徐仲雅看了他一眼,会意的一笑,就把这个可字给添了上去。
诏令写完,徐仲雅缓缓的读了一遍,楚王点了点头,用了大印,就吩咐马希广等会快马送到江陵。
楚王心情大好就准备明日在岳麓山下祭祖,告诉马殷这个好消息,同时准备在碧波听筹备大型诗会,长沙全体官员一起做诗,以庆祝这个伟大的胜利。
只有廖匡图走出楚王宫后,喃喃的自语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了。”
第四十八章 江湖节度使
范质提的七条建议,马云很快便开始实施了。不过从纸面上看,这些都是好意见,可是有人得利必然就有人失利,放奴、入户、换钱先后都有人或阳奉阴违,或直接反对。
对于这种情况,马云一方面全力开动捕风房,这个时候不是捕风,而是放风,说什么放奴有什么好处啊,换钱有什么益处啊,说的既大义凛然,又丝丝入扣,利民便民;另一方面,对于顽固分子,马云动起手来毫不留情,有了些杀鸡儆猴的例子之后,反对的人越来越少,这些措施居然顺顺利利的执行下去了。至于饥荒,也只是荆南四州高层官员知道,对下、对外,一致宣称楚王已经运来大批粮食,粮食价格稳定,今年冬季根本不会缺粮。
对于那些由于南平王盘剥变得身无分无的百姓,荆南节度使府也想了很多办法,比如说:修建归州、峡州的城墙,开挖渠道,扩大荆州的水田灌溉面积。
但就修城墙而言,节度使府就搬下了大量的命令,比如:修城墙要砖,那么卖砖的商人,必须招纳穷苦的百姓若干人做工;另外参加修城墙的百姓,一家只能出一个劳动力。而且工钱就是铁钱,而不是发粮食。这样工人拿了工钱以后,就不止卖粮食了。
一家出一个劳动力,这么劳作一天,干的活基本上可以满足一家四五口人吃饭的了。节度使府财力有限,现在才是仲秋时节,这么做一来,可以让百姓自食其力,避免由于饥饿铤而走险;二来,一家只出一个劳动力,那么他一天做的活,差不多正好够吃,免得他们拿多余的钱来囤积粮食,毕竟现在节度使府存粮也不多,外面的粮商还没有被大批的吸引来。万一这些人都去买粮食,那么粮食的价格就会上涨,有心人说不定就会嗅出真相来,大批的囤积粮食,到那时粮荒可就严重了。
于此同时,节度使府密令地方收集稻草、木材等物品,为过冬未雨绸缪。
当楚王的命令达到江陵的时候,马云举行了盛大的迎接仪式。本来马云不愿意这么大张旗鼓的,在马云心里,他老爹也不过就是一个封建主义的割据头子,也没什么号召力,咱们关起门来自己把旨意这么一领就得了。
可赵普说道:“现今荆南粗安,自岳州二来的官员倒是好说,可南平投降过来的官吏目前在归、峡、荆三州为数不少啊。这些人不知道我大楚的政策,就算王爷多加安抚,心中仍难免会惴惴不安,与其这样,倒不如我们热热闹闹的迎接楚王的诏令入城,把楚王诏令的内容在大庭广众面前展示开,一来让百官安心,二来也想百姓显示一下我大楚的威风。治民之道,在于一张一弛啊。”
马云点点头,又问道:“赵兄,你的捕风房最近建的怎么样了。”
赵普为难的说道:“捕风房主要以驿站和捕快为主,这些人探听到消息后,经由驿站传到节度使府,现在只是初具规模。要想搜罗万象,就得把摊子铺大,眼下渡过饥荒首要之事,捕风房这边缺银子啊。”
看着赵普张嘴就要叫苦喊穷,马云连忙劫道:“这次安定南平,捕风房的功劳很大啊。要不是妥善的引导舆论方向,南平放奴、入户、换钱等事情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推广开了。”
“所以,赵兄刚才的提议,让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们在江陵大张旗鼓的接了楚王的诏令,然后把这诏令在四州传播一遍,伴着诏令,命令捕风房,宣传咱们大楚兴的义军,除的是残暴之主,这个残暴之主,指的就是高从诲、司空熏这一小撮贪婪亡命之徒,南平的百姓是好的,部分官员也是好的,坏就坏在那一小撮不法分子上了。”
赵普点点头,忽又说道:“王爷,是不是顺便宣传一下,中原朝廷的旨意呀?”
关于范质提出的向朝廷要荆南节度使的建议,马云私下里也赵普、李骧商量过,两人都认为这是很必要的。这个年头,皇帝的旨意,在南平、大楚这些地方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至少比楚王的诏令要管用些。不然楚王也不回让范质绕一大圈,最后才回到长沙。
马云点点头。
赶到江陵传旨的高进,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挥收到这么隆重的迎接。刚过了长江,上了岸,岸上就是一阵锣鼓声,紧接着就是一通鞭炮。岸边上迎接的人,官职也不低,节度使府掌书记吴班亲自相迎,将他请上轿子,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送到了江陵城。
下了轿,高进抬头一看,饿的天啊,五王爷亲自在城门外相迎,门里面大道上铺着长长的红毡,不知道延续到那里。
高进收拢心里,连忙笑着迎上去,跪倒谢道:“奴婢见过王爷,枉王爷虎驾相迎,奴婢是万万不敢当的。”
见高进行过礼,马云一把将他扶起来,笑道:“高公公,一路辛苦了。自从知道高公公要来江陵,小王和江陵百姓也是日盼夜盼,希望早日见到公公,也好聆听楚王的诏令啊。”
高进自是忙不迭的谦让,在长沙时两人虽有些交情,可是时过境迁,如今这位五王爷立下如此功劳,又是兵权印把子在握,他是再也不敢造次的。
马云笑着让他进来江陵城,沿着主干道坐轿到了城中心,这里早就布置好了香案,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人山人海。
高进看着场面,有点发愣。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的领旨仪式。当下有点畏缩的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倒是马云翻身跪倒道:“臣马云,恭听王旨。”
马云这么一跪,呼啦一下周围这些围观的百姓,维持秩序的军士,全都跪倒在地。高进恍然,忙展卷宣旨。
当晚宴请了高进后,马云留下了吴班、赵普、范质、李骧四人。马云晃了晃手里的诏令,嘴一撇说道:“忙乎了半天,搞了个代理的。”
李骧笑道:“王爷立此大功,长沙有人嫉妒,也是自然。”
马云早就看了彭双发来的密件,丽春院那场风波,连诏令的内容,他早就知道了一清二楚。不然他也不会在大庭广众面前,冒冒然的接诏令了。
马云恨声说道:“小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李皋,这人就是看我不顺眼啊。”
赵普在一旁笑道:“王爷,李皋闹的虽凶,可是什么也没得找。王爷虽然是个代理的荆南节度使,这个江湖节度使,也不一定就没有什么用处。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节度使,依我看您还管着郎州呢。”
马云一愣,没有明白过来。
一旁的李骧笑道:“这江指的是长江,湖不就是指的是洞庭湖吗?郎州在洞庭湖边上,这不就归你管吗?”
旁边的吴班问道:“可是诏令上,没说这个江湖节度使,管什么地方呀?”
赵普一笑:“吴先生,正是因为没说,才好办嘛。”
吴班看了笑的贼兮兮的赵普,明白过来了。没写,就自己填呗,真有一天翻了脸,这江湖节度使,我们就说他管着长江和洞庭湖沿岸州县,至少名义上,占了上风。
几人聊得正好,就听外面有人争执,一人大声喊道:“王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呀。”
第四十九章 为你做主
“王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说着话的人正是大楚中原使团的团长刘昭禹。十日前,刘昭禹带着装有10万两白银的二十个木箱和四五十人的卫护北上中原,他在襄州受到了刺史热烈欢迎不说,临走的时候,还派了200军士保护他。可是,就这样,刚刚离开襄州不过30里地,刘昭禹等人还是不明不白的给迷倒了,等他们醒来,二十个大箱子,一个都没有了。
刘昭禹当时吓的差点又晕过去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到襄州去报案,贡银在襄州丢失,刺史也脱不了干系,连忙发下海捕公文,封锁所有的路口,严格盘查来往人员。这一查就是十天,这十天里刘昭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了也一定会从恶梦里惊醒过来,黑眼圈、眼袋全出来了,头上白发也增多了不少,人更是憔悴的不行。天天的跑到刺史府追问搜查情况,前几天刺史还挺热情的,接着见他的次数就少了,再到最后居然声称不认识他,还把他给轰出了襄州城。
长沙不敢回,汴京又去不了,刘昭禹无奈的想来想去,只好先投奔在江陵的五王爷,看能不能求求他,向楚王求求情。毕竟在岳州的时候,五王爷对他也是相当的尊敬,又是一派礼贤下士的作风,而且又有好友石文德在,求求五王爷,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关于贡银被劫一事,刘昭禹也不是没想过,下手这么快,来无影去无踪,那么这劫匪的后台一定很强硬了。要么就是襄州刺史,不过如果真的是他,完全可以在刘昭禹没有进襄阳城之前就动手啊。再有就是离襄州不远的五……五王爷了。说证据吗?没有什么证据,可是没有证据有的时候却恰恰是最大的疑点,是最大的证据了。不过,关于这点刘昭禹却不敢多想。刘昭禹现在就像即将溺水而亡的人,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愿意试试,反正左右是个死,说不定五王爷会救他呢。
马云看着几天不见的刘昭禹,头发胡子花白了不少,又是一脸疲惫憔悴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不忍。笑着安慰道:“刘大人,事已至此,你就不要过去担心了。你现在就在我的荆南节度使府呆着,帮我处理些政务,等那天父王心情好了,我趁机给你美言几句,父王对文臣向来优待,说不定会免了你的罪的。”说着吩咐李二狗给刘昭禹找个地方暂时安置下来。
刘昭禹去了以后,一旁的赵普说道:“王爷,此人不能留在江陵啊。他丢失贡银,罪过极大,王爷若是担下了此事,万一楚王知道了,恐怕会影响到王爷啊。”
当时李骧、赵普都不在,吴班、范质又缺乏应变之才,马云只好自己想了这么一个损主意,眼下见刘昭禹如此之惨,心中自然暗暗怜悯,却又不好明说,只是笑道:“诸位先生觉得,现今我荆南最缺的是什么呢?是钱?是粮食?还是军队?以我之见,最缺的是人才。刘昭禹久在官场颇有直名,小王在长沙时就听说过,”三清学士“的说法,这三清指的就是拓跋师傅、石文德、刘昭禹。他既然有才,我救他便是应该的了。”
赵普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李皋等人一直盯着我们荆南,这事情恐怕瞒不了太久啊。一旦被李皋捅出去,在楚王面前,王爷岂不是被动了吗?”
吴班说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说南平疾苦,王爷和刘大人不忍,亲自放贡银镇民。以宣扬楚王仁德。这样长沙方面问责,我们也有说辞了。”
赵普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做更不妥,虽然有名,却也有害啊。”
“有害?”马云顿了一下,他觉得吴班这个主意还不错,却没想到赵普居然这么说。
赵普说完,自己觉得有些失语,住口不再说了。
马云追问道:“赵兄,又是但说无妨。”
赵普颇为尴尬,勉强说道:“楚王,虽爱民,却更注重官表威仪,此次出使中原,原本就想要这个中书令的官衔,这个官衔就算给了楚王,楚王也是管不着中原的州县的。这贡银丢了,楚王固然会怒,用在百姓身上,楚王恐怕也未必会高兴啊。”
这话说的拐弯抹角,当时这几个人都颇为精灵,略略思索之后,都明白了赵普的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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