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淫贼到侠客
接着,便有几道掠空声响起。那是守在温子君外围的六个龙凤小队成员。前面的许多次蒙面人刺杀温子君时,他们便是守在外面,把漏网之鱼截获的。今次又见刺客要逃走,自然飞身向刺客追去。
“站住!”温子君突然轻声喝道,声音中有一种难喻的惆怅,“随她去吧!你们退下。”
那六个龙凤小队的成员听了,甚是不解。之前的刺客,公子从未下命说放走他们的。但今次却阻止他们去追截。
凭他们六人目前的武功,要留下受伤的姬月眉,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温子君还是下令,让姬月眉离去。他的心有如煮沸的海水,上下翻腾,不知该如何面对姬月眉。这也是他刚才任由姬月眉穿帐而出却不出手的缘故。
“我现在对她说我就是秦慕楚又有什么用呢?她只怕早就把我忘了吧。唉,她当时只不过是为了麻痹我,好让樊天正有时间部署来对付我。我对她来说,只怕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淫贼罢了。”温子君虽然心里这般想。但他又忘不了,忘不了姬月眉把满身是血的自己护在她身后苦苦哀求樊天正他们情景。
“难道她只是可怜我吗?对,她只不过是见我已经身中奇毒,又被萧天云刺得遍体鳞伤,迟早都是一死,所以才可怜我罢了。”温子君心里又悲想道,“罢了,罢了。我与她早已没有任何瓜葛,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唉!”
温子君站在营帐门外,望着姬月眉消失的夜色深处。久久不动一下。
“谢天谢地,你们行走江湖多年。可知紫剑阁在何处?”温子君问站在面前的天痴地狂。
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映日雪花白。江湖中一直流传的歌谣,说的是江湖中十一个中流砥柱的门派。
后一句的四个神秘门派自不用去说,因为几十年来从未听闻他们的消息。而前一句的七个门派,却是都有传人在江湖中行走,除了紫剑阁。其余六个门派的驻的都是江湖中人所熟知的。
唯有紫剑阁这个剑中圣地,是一个神秘的所在。阁中常有传人在江湖中行走,却从来没有人知晓其驻地所在。
温子君此时却很想知道紫剑阁身在何方。他想知道紫剑阁与崖州的梁城主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其实温子君自己也没有觉察到,在他内心深处还有另一个渴望。
“呃,公子。我们兄弟俩在江湖中闯荡多年,但对这剑中圣地的所在,的确无法知晓。”谢地答道。
“哦?”温子君有点失望地应道。
“不过,江湖中亦有人曾经寻访过紫剑阁。江湖中有人传闻,紫剑阁的传人出现的地点乃是闽南,而他们消失的地点也是闽南。”谢天说道。
“哦?”温子君突然一喜。说道:“这么说来,紫剑阁的驻地,应该是在闽地了?”
谢天却摇了摇头,答道:“不然。要知道,闽南东面靠海。紫剑阁的传人只是在闽南出现与消失,并不能说明其驻的就是在闽地,也有可能是在海上某个岛上啊。”
温子君听了,溢于言表地喜悦之情又变为了失落。他低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说道:“紫剑阁有没可能在琼州呢?”
谢天谢地二人都默然,不知如何回答。
温子君把申平龙叫了进来,让他去把水雍流请过来。
水雍流被温子君留在身边。这样就可以随时向他了解一些崖州的情况。更何况,水雍流的学识渊博,才思敏捷,对行军打仗亦有所研究,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禀将军,水通判来了。”申平龙过了一会便折返进来报道。
谢天谢地二人立即立在温子君左右两侧。他们兄弟跟着温子君,不知不觉中把一些江湖脾性改掉了。如今又随着岭南军上过战场杀敌,在军队的熏陶下,二人随便往哪一站,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下官拜见将军。”水通判随后上前来行礼道。
温子君连忙摆手道:“水通判不必多礼。来人!看座!”
待水雍流坐定后,温子君才说道:“水通判,本将传你来,乃是事相询。”
水雍流连忙站起身来,对温子君行礼道:“温将军有话尽管问,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子君又摆手让水雍流坐下,问道:“水通判在琼州为官多年,可听说过紫剑阁?”
水雍流听后,细想了一下,摇头道:“下官并未听过紫剑阁。这是地名,还是一座楼阁呢?”
温子君轻轻一笑,也不答话,再问道:“那么,水通判可知琼州哪里有一些比较神秘之处?”
水雍流又默思一阵,说道:“要说到神秘之处,琼州郡里倒是有一二之处。其一乃是黎族的的圣山,一是吊罗山附近有个叫谷的峡谷,还有,还有就是崖州城梁城主的城堡了。”
“哦?”温子君接道,“这三个地方有何神秘之处呢?”
第三卷 沙场秋点兵 第045章 黎族内乱①
黎族乃是琼州郡中最早的民族,相传乃是由古代“百越”族的一支发展而来的。他们一般都是聚居在琼州的中部。可以说,黎族把琼州分为南北两半,黎族正好聚居于中线。
从儋州往南几天路程,便是白沙。白沙与左边的昌江,右边的琼中连成一线,均是黎族的聚居地。而其中便是以白沙为中心,黎族的圣山便在白沙。
阳光普照,天空万里无云。
白沙的细水来了五个从北方来的陌生人。其领头的乃是一年约五旬的文士,还有一个年青书生,剩下三个却是英气逼人的劲装少年。
“公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其中一个少年上前问那年青书生。
年青书生抬手一敲那问话的少年的额头,叱道:“龙三,我不是交待过么?此行我等乃是装扮而来。”指着年约五旬的文士,继续说道:“他是我们的叔父,而我们四个则是兄弟。你要问话,也须是问叔父。”
原来,这一行五人,乃是原崖州通判水雍流,温子君及龙三、龙六、龙七。
温子君见姬月眉居然替崖州城梁城主前来刺杀自己,惆怅之余,却是对紫剑阁与崖州梁城主的关系产生了疑问,还有紫剑阁与京城的金翼门,是否也有什么联系,这三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温子君敏感地捉摸到,此次的琼州判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如果贸然继续挥军南下,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于是温子君决定私服前往崖州探访一番,以解其心中的疑惑。但他对琼州人生地不熟的,只好请水雍流一同前往,水雍流虽然是一介书生,却也不推辞,欣然应承。温子君考虑到水雍流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又找了三个龙队成员,一同前往。
别看三个龙队成员均是少年,但他们的武功却是温子君极为放心地。要保护水雍流,那是万无一失的。
龙三听了温子君的话,应了声“是”,便又转而去询问水雍流。
水雍流在这一行人中,的确是他主事的。他们行走的线路,在何处歇息,均由他决定。所以,听了龙三的问话。他也不客气,摆出作为叔父的架势来。指着前面的一个茶棚,说道:“嗯,我们就去那里歇一歇,喝碗茶吧。”
“几位客官,来,这里有座位。”一个茶倌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他说的乃是琼州方言。
温子君他们五人中,唯有水雍流能够用琼州方言交流,因此,平常地应对,都是由他负责的。这也是温子君要请他同行的原因之一,更何况,水雍流还会黎族的“俚语”,即黎族语。当然,温子君他们亦是边走边向水雍流学习,多少已经能够听懂了。
龙三他们本不敢坐。可是被温子君瞪了一眼,便都乖乖地坐下了。等大家都坐定了,水雍流对茶倌说道:“给我们每人来一碗椰汁奶茶吧。再上一碟椰肉蛋饼。”
茶倌应了声便下去准备了。
“琼州盛产椰子,不单可以直接饮用,而且可以用来酿酒。制茶,做点心,有些饭馆还有用椰子入菜的,比如椰肉煲鸡。椰汁奶茶清凉可口,最能解渴。只是不知侄儿们是否喜欢喝呢。呵呵,琼州可是比不上内地。至于内地的那些什么乌龙茶,碧螺春等。在琼州可是身价百倍,寻常是喝不到。”水雍流侃侃而谈。
水雍流的学识的确是渊博。温子君一路行来,水雍流便一路介绍琼州各地地人情风俗,特产美食,让温子君他们受益匪浅。
“椰汁奶茶!椰肉蛋饼!”茶倌扬声叫道,然后把茶与饼都摆上桌来,再说道:“你们慢用。”接着便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温子君喝了一口乳白色的椰汁奶茶,只觉得入口浓郁香甜,椰香中夹着奶香,甚是可口。
龙六喝了一口奶茶,皱皱眉说道:“这奶茶过于甜腻,且有股奶腥味,不好喝。”
水雍流听了,哈哈笑道:“小侄子啊,人生百味杂陈,你不能只去品味一种味道啊。来来来,吃块椰肉蛋饼!”说完递给龙六一块蛋饼。
龙六接过了那块椰肉蛋饼,一脸苦相地咬了一小口蛋饼。只是细嚼了一口,他便眉头舒展,乐道:“好吃!好吃!”然后把整块蛋饼都送进嘴里。
龙三与龙七见状,亦取了一块往嘴里送。
水雍龙取了一块递给温子君,笑道:“这个蛋饼乃是用椰肉磨成粉,再拌以鸡蛋及少量面粉煎制而成,爽脆无比。你也试试吧。”
温子君接过蛋饼,正要送进嘴里,却听见一阵马蹄声从南面传来。他扭头向南望去,只见远处一阵尘土飞扬,有两个人影正相互搀扶着向茶棚奔来,他们的后面,约有二三十匹快马疾追过来。
那两个人影走近了,温子君他们才看清楚,竟然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男子身材高大,肤色黎黑。他头上的长发束结于额前,状如犀牛角,贯以一把玉簪,外面还缠有一条宽约半寸的黑带。他的上衣是无领对胸开襟的黑衣,下身则是前后幅布的吊前襟。
他搀扶着的女子肤色亦是稍黑,身材较小,但也算得上健壮了。她头上披有一蓝色头巾,上衣是蓝色的无扣对胸开襟,下身穿地是由各种丝线织成的红色筒裙。
这两人的妆扮跟汉人妆扮迥然不同。一看就知不是汉人,温子君立刻对水雍流说道:“这两人莫非……”
水雍流点头道:“不错。他们正是黎族人。”
两个黎族人脸色憔悴,鬓发凌乱,衣衫破了几道口子。那女子的蓝色头巾都快掉落,她也没有时间去重整一番。特别是那个男子,右手环抱女子双肩,左手提着双刀,其右臂还流着血,把女子的左肩都染红了。
两人正踉踉跄跄地竭尽全力向前狂奔。
追在他们后面地,看妆扮应是黎族人。一个个凶悍无比,杀气腾腾。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那名男子,铁塔般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压跨座骑似的。他左手提缰,右手握一长枪,奋力追向前面奔逃的那对男女。
那男女奔跑到茶棚前时,只见那女子一个不稳,竟扑倒在地上。男子见状,连忙停下脚步,把女子扶了起来。待他们重新站起来,追兵已经到了眼前,再也无法奔逃了。
第三卷 沙场秋点兵 第046章 黎族内乱②
追兵中领头那位铁塔般的汉子,长枪一指,向地上的那对男女大声说话。只可惜,温子君他听得不甚明白,他不得不望向水雍流。
于是水雍流一边凝神听,一边向温子君等人解说起来。
“王骆,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铁塔汉子说道。
王骆便是那个提着双刀的汉子,他一脸坚定地回道:“不!赛石,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我更不会把夏杞交给你们!”
铁塔汉子赛石听了,叹道:“唉,王骆你这又何苦呢?你要知道,夏杞乃是天神选定的圣女,这是她的荣耀。只有把她献给天神,我们全族才能获得天神的福泽。”
王骆摇着头,说道:“夏杞是我深爱着的女人,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他右手用力紧了紧怀里的女子,深情地望着她。夏杞此时亦报之以深情的目光。
赛石听了,勃然大怒,喝道:“放肆!王骆,别以为你是族长的儿子,我就不敢拿你怎样。只要你亵渎了天神,就算是把你杀了,族长亦不会怪责我的。你要弄清一件事,夏杞不是去送死,而是去侍奉天神!这是我们族里所有少女的梦想,天神选中夏杞,那是夏杞的福份!”
王骆却悲伤地摇摇头,沉声说道:“可是赛石,族里献去给天神的那些圣女,哪一个不是枯死在圣山的祭台上?难道天神就是这般对待侍奉他的圣女吗?难道这就是圣女的福份吗?”
“住口!”赛石怒骂道,“不许你玷污天神!王骆,虽然你是族长的儿子,但是,族长已经发下话来,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可以就地处死!”
王骆听了赛石的话。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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