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录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但依然不断倒吸着凉气的杨天行不由对这些栩栩如生的雕象产生浓烈的兴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巍峨庄严的神殿之中会出现如此之多的神秘雕象。
他带着极大的惊讶慢慢走近这些深藏在地下的雕象士兵,意识到这些活生生的雕塑带来的将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这些战士不但一人一个模样,他们的装束也明显不同。有的士兵戴着小帽,有的士兵却仅仅梳着发髻,这种差异意味着什么呢?这些戴着板状帽子的似乎是军官,可他们究竟属于哪个级别?难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拥有无上力量和地位的光明神也拥有一群效忠于他的军队?这些雕象为什么会被一团红光笼罩着?
观察整个地坑,杨天行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各种各样的雕象竟然有几十人之多,分成五个纵队,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各道隔墙之间。“乖乖,从哪里冒出这么多雕象来,老光不会闲着没事转行当了雕刻家吧?”答案当然不是如此,杨天行再怎么异想天开,也不会愚蠢到认为光明神会闲着没事雕刻出这么多栩栩如生的雕象。
杨天行站在一个雕象的旁边,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着。当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时,漫不经心的眼光无意间瞟过他旁边的雕象的脸庞,突然他象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浑身一震,急忙把移开的目光又转到那个雕象头上。
在雕象发出的淡淡红光的映照下,杨天行的脸孔极度地扭曲着,上面布满了一种“打死我也不相信”的惊讶神色,象面对着鬼魅一般差点叫出声来。透过淡淡红光,杨天行赫然看到一个几乎和真人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看着的那个雕象是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阔鼻,巨眼,满脸如钢针般挺立的落腮胡须,身材异常魁梧,几乎比杨天行还要高出半个头,目光犀利,眉目间傲气逼人。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铠甲,头戴一个板平的折帽,两条黑色的布带顺着帽檐垂到胸前,手里拿着一把闪着濯濯黑光的长刀,就连手掌上的暴凸的青筋也清晰可见。
杨天行怔怔地打量了半晌,心里涌起激动的情绪,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雕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象是想到什么,他急忙绕到落腮胡子的后面去打量后面的一个雕象,结果正如他早料到的,这个雕象的面目也是栩栩如生,神态,表情和动作,甚至流露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气势都预示着眼前的绝非雕象,他几乎可以肯定世界上绝没有一个雕刻师能够雕刻出如此细腻的人物表情和完美的气势。
象是受了某种启发一般,杨天行急忙绕着地坑走了一遍,结果是令人震惊的,那就是这五十个“雕象”都是被某种神秘的禁制永久禁锢的真人,而且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五十个人身上穿的都是天神甲,只是普通士兵的铠甲只有胴甲,那些军官模样的也不过比普通士兵多拥有天神甲中的靴甲而已。
“妈的,这哪是什么雕象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地下军团。”杨天行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他看了看这些神态安详的士兵,不由想道:“真搞不懂老光为何会组织这样一个军团,为何又要用法力将他们禁锢起来?”不知怎地,杨天行对这些不知被禁锢了多少年的士兵们产生了莫名的同情感,心里涌起一股想营救的冲动。
杨天行面色肃然,但又带着几分沉重和迷茫,他暗自决定要把这个问题弄个明白。他来到第一次看的那个落腮胡子旁边,开始细细地观察起胡子身上的那层红光来。
不过他马上失望了,因为这个禁制和原先加在天神甲上的禁制一样是他所不认识的。一想到天神甲,他似乎抓到了某点东西,略一沉吟后便面带喜色地道:“我差点忘了我的青雾剑了。”要想解开禁制,首先要找到禁制的禁源,然后再抽丝剥茧地将禁制破解掉,杨天行连那禁制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更谈不上去解开禁制了,不过他却有着另一股蛮劲,那就是用强大的真元去硬拼那些禁制,这种方法看似愚蠢,其实也颇为有效,不过大概也只有杨天行这样的强者才有如此自信了。
彩光濯濯的青雾剑再一次出现在杨天行的手中,他是一想到就做的人,鉴于青雾剑良好的表现,他决定再度冒一次险。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他只使用了五乘的天爵气,而且他也不敢直接用剑去劈那层红光,他怕要是那禁制不堪一击的话,里面那个人只怕也要毁在青雾剑下。他意在救人,若非迫不得已,伤人实非他所愿。
杨天行救人心切,此时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手中的青雾剑也开始造起反了,灌入了五乘天爵真元的剑身微微颤抖着,不时发出清脆的长吟,那声音极为刺耳,似乎对主人的犹豫不绝而微感不满。他叹了口气,用力握住剑柄,抑制住青雾剑的冲动,然后对着那个士兵雕象颓然道:“老兄,你也看到了,小弟也是迫不得已,此剑一下,威力绝伦,万一有个不测,咳咳……,你也不要见怪啊。”自言自语了一番,他心中稍安,知道再也耽搁不得,否则这霸气初显的青雾剑保不定就乱来了。想到这,他再不迟疑,神色也转为肃然,闭目祭起彩光闪烁的青雾剑,心中除了那幽幽的红光之外再无它物。
“呼哧!”青雾剑在万丈彩光的簇拥下夹雷霆万钧之势撕破长空彗星般朝士兵雕象上的禁制迎头劈下,其势即烈又猛,霸气飓风般席卷开去,扬起无数的尘埃。
说也奇怪,那青雾剑凛冽的剑气一接触那团红光便如水吸了海绵,不仅未能切入红光之中,反而被那红光将剑身重重包围起来,剑身上的彩光也如泥牛入海,消失地无影无踪。
杨天行愕然睁开眼,本以为会先听到一声巨响,然后便是大功告成之时,却没想到结果竟是这般诡异。整个交锋过程是在无声无息中结束的,等他睁开眼时,青雾剑已然身陷红光之中,光芒尽失。
杨天行苦笑不已,幸好使用的是御剑术,否则自己恐怕也难逃一劫。这红光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无声无息地便将自己五乘的天爵真元象喝水一般就这么吸了过去,这也太离谱了点吧。虽说自己没有使上全力,但这五乘的真元足以开山裂石了,如今竟然连个禁制的皮毛都没有伤到,反而被其所制,杨天行别提有多苦闷了。
“还是先把青雾剑解救出来吧。”杨天行想着便伸手去抓剑柄,想把它从红光中扯出来,当然这也不是贸然的,他的手掌间至少聚起了三乘的真元,乍看之下倒如一只黄金手一般。
不过他马上知道自己干了多少愚蠢的事,那红光象是早知道他会有此一举,就等他的手刚一接触剑柄,红光便突然伸缩出来将他的手也缠进了红光之内,而且走势迅疾,电光一闪间便蔓延到了杨天行的全身。
杨天行大吃一惊,事实上他刚一伸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但已经容不得他再行变招,因为那红光吞吐的光芒足有三丈之远,而且缠绕到他的手掌上也只花了极短的时间,就这样,他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现自己也被那红光包裹了起来。
杨天行知道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只得将自己残留的真元分布在身体的表面,想依靠自己的天火之躯避免受到红光的伤害。可是,过了好半晌,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虽然那红光仍然围绕在他周围,不过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伤害,他还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真元的流动。他心中大定,尝试着移动身躯,却发现自己犹如变成了雕象一般,身体的任何部位仿佛都石化了,哪还能移动分毫啊。偏偏他的意识却是清晰无比,若是那红光将他的意识也封闭起来,倒还乐得个干脆,此时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幕外昏暗的地坑中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雕象发呆,难道我的命运也和他们一样?
他不由开始恐惧起来,若真要他这么呆上一辈子,而且极有可能是永恒的岁月的话,他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现在自己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他现在开始去体会这些古老的士兵是怎样一种滋味,应该是十分孤独寂寞吧,如果换作自己真不知该怎么去度过那漫长而又可怕的岁月。念及此,他活生生地打了个寒噤,只可惜那是他的幻想罢了,又或是心灵上的颤抖,因为他的身躯仍然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一动不动。
杨天行是豁达之人,对生死也不是看的很重,即便是明知自己被困在神殿里出去的机会十分渺小,他也没有感到特别的恐惧和难受。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时还知道有个唐艳也同样被困在神殿中,心理上自然得到了一些安慰。此时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了,唐艳不在他身边不说,而且还落了个不能动,不能言的尴尬局面,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空有一身超群的修为,却苦于那红光太过诡异,根本就对天爵气免疫。
一种空虚寂寞的感觉笼上杨天行的心头,没人陪他说话(事实上他也不能说话),周围也没有一丝的声响,仿佛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遗弃在这个很可能永远也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他开始怀念起唐艳来,虽说自己和这个美丽的冥皇在天戈戟的问题上有较大的分歧,但无疑自己对她绝没有恨意,甚至有着那么一丝欣赏。他很惊讶唐艳会对自己产生出非同一般的感觉,这让他很迷茫,但也知道自己绝不会接受,撇开对他恩重如山的红狐不说,自己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己之所以对唐艳冷言相向,也是不想让唐艳越陷越深,更是想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地被她的感情俘虏。
“她究竟在干什么呢?”杨天行无奈地想着。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胡思乱想地打发无聊的时间了。他很想睡一觉,最好是睡着了就永远也不要醒来,但他发现自己怎么想着睡也是徒劳,不仅眼睛闭不上,暗红色的地坑时时刻刻地映在他的瞳孔之中,而且心也静不下来,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想法在这个时候显得尤其的丰富。
杨天行也想过怎样摆脱红光的纠缠,但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自己没救了,身躯动弹不了分毫,体内的天爵气虽然照常运转,而且恢复得越来越快,但那红光根本就不惧怕自己的天爵气,就算自己用十乘的天爵真元去轰结果也还将是一样。
也许是天见犹怜,正感没趣时,一道亮光在他心里闪过,杨天行先是一愣,但随即高兴起来,因为他想到了自己身体内的另外一个存在──元婴天爵。“哈哈,终于被我找到伴了,这小子自从上次鬼鬼祟祟地露过一次面后便再也没见他出现过,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他轻易地溜回去。”杨天行想的时候几乎是磨着牙齿的,当然,如果他的牙齿还能磨动的话。
现在杨天行开始庆幸自己的意识还存在,他迫不及待地呼唤起静静地躺在丹田里的元婴来。这是纯意识的交流,和身体动不动没有关系,所以杨天行才能如此轻易地去唤醒天爵的意识。
“妈的,这个时候还在睡懒觉,也不关心关心你老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杨天行见唤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不禁有些气恼。他发现那元婴倒是成长了不少,不但五官清晰可见,甚至稍稍少了些幼稚和童真,至于小脑袋上的白毛更是茂密了许多,几乎有一寸来长了,只是那只可爱的小眼睛此时却闭得紧紧的,这让在一旁焦急看着的杨天行光火不已。
“我的小祖宗,你倒是快点醒来啊,没看到你老子我都快成化石了吗?”杨天行还以为天爵是在摆架子,所以也拉下脸来用上了哀求的语气。这在平时与天爵的交谈时可不多见,因为两人谁都不服谁,杨天行自持是天爵的主人,认为做主人的哪有向部下委曲求全的道理,而天爵的理由则更充分,一向自譬为天底下最聪明,最独特的元婴的他自然也不愿意轻易受杨天行的摆布,更何况他手中掌握着杨天行的命根子,除非是天爵耍性子紧紧地关着气门,让他使不出半点的真元,杨天行才会用上恳求的语气。
直到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时,杨天行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他不禁有些哀伤。正当他准备放弃时,心底里突然传来那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怎么了?打扰我的好梦,小心我制裁你!”
杨天行又惊又喜,也顾不上天爵话语上的威胁,此时他正高兴地不得了,连忙嬉皮笑脸地说道:“天爵老兄,你终于肯理会我了。”
天爵微微睁开惺忪的小眼睛,颇感气愤地说道:“我正在修养中,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出来就让你损失了不少的修为啊?”天爵说的的确如此,他是杨天行的元婴,也是天爵气的源泉,他一旦出事也就代表了杨天行厄运的到来。由于杨天行在对付唐艳时使出了诛神气,来不及抗议的他只的吞下主人率性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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