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录
独孤阎还没出手,身处他气势笼罩之下的李隆武就已经初尝厉害。他感觉自己的护体神气正逐渐的消融,一阵强过一阵的巨力挤压着他的身躯,让他感到难以呼吸,胸口更是沉闷之极,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四周寂静而无声,仿佛回荡的耳边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音,对死亡未知的恐惧如无尽冰凉的海水,将李隆武淹没。
心下惊骇,李隆武已知对方的实力太过强大,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眼下的形势显然对自己极为不利,如果自己再不抢先出手,势必会被那股气势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成为待宰的羔羊。
念及此处,李隆武再无迟疑,催动体内的九天星辰源气,大吼一声,身子高高地跃起,手中的破月神剑倏地银光万丈,手臂急挥,一股绵延近十丈的弯月形凛冽剑气夹着轰隆的呼啸之声,朝着对面的独孤阎遥遥击去。那呼啸之声,铺天盖地,犹如雷动,惊心动魄,在天地间轰然回应!
那剑气是何等的霸道,其声势之巨,威势之烈,如排山倒海,声裂云霄。所经之处,坚硬的晶石地面被剑气的余光划过,如同切豆腐一般裂成两半,一直朝着独孤阎的脚下延伸过去。
目睹如此骇人的剑气,远处的那七个黑衣人禁不住都变了脸色,情不自禁地想,若是换了自己是否能抵挡得住。
独孤阎闷哼一声,手中黑刀朝着前方的地面一点,即有一条黑色的刀气从刀尖上射出,沿着地面飞快的穿行,远远地看去,就好像有一条黑线在地面上急速地延伸,犹如毒蛇一般。
只是,这刀气的声势远没有那剑气来得浩大,反而给人几分渺小的感觉。
在众人紧张而又激动的目光注视下,一黑一银两条光芒贴着地表急速地接近。
谁有没有注意到,在凌霄宫旁某个暗影处,克里曼和歌菲娅也在默默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他们赶到此处时,正好遇到那七个黑衣人与群仙混战在一起。两人从异乡而来,一时摸不清双方的身份,所以一直潜伏在暗处观望着。
为了防止形迹暴露,克里曼施了个隐身的法术将两人罩了起来。
克里曼默默地注视着场中的形势,眉头悄然皱起,忽地低声说道:“那个拿剑的人要吃大亏了。”
场中的光芒四射,照得歌菲娅的脸上也阴晴不定。她闻言朝着克里曼看了一眼,轻声道:“有那个戴着面具的独孤阎在,仙界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要帮他们吗?”
克里曼沉默片刻,渐渐的,在他的嘴角有一丝苦笑溢出,点了点头,道:“我倒是很想帮他们,只是我不是那个独孤阎的对手。”
歌菲娅吃了一惊,道:“那该如何是好?”
克里曼沉默了下去,在他眼中,似有光芒隐隐闪动。
就在歌菲娅的话音没落多久,从场中传来一记惊天动地的爆响,刀气和剑光在地表的上空发生猛烈的撞击。
光芒向四面八方爆裂散开,如脱缰野马一般。强烈的旋风扫过,飞砂走石,树木狂舞摧折,凡是光芒波及之处,无不化为齑粉。
整个天空犹如火山爆发一般,雷电火花四处飞溅,大气似乎都被扭曲撕裂了,大地犹如鼓面一样被敲击得剧烈震荡,地面上出现无数条裂缝。防御结界下的大片宫殿建筑群开始轰然倒塌,浓浓的尘雾腾空而起。狂暴的冲击波顺着防御光罩扩散开来,天魂玄阵也不例外地被波及到了,自动行阵,发出阵阵耀眼的白光,良久才将这股狂暴肆虐的力量消弭散去。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原本金碧辉煌的凌霄城已然毁了一大半,在广场的四周,除了凌霄宫仍旧兀立在天地之间,显得几分“楚楚可怜”外,目光所及的其余宫殿建筑都已经夷为了平地。
散光乱芒之中,一条白色的人影被击得凌空倒飞了回去,所经之处,洒下一片漫天的血雾。那人影一直飞了许久才狠狠地砸入地下,那坚硬无比的地面硬生生地被砸出了一个大洞,从那个大洞中,又是三尺鲜血标射而出。
那个白色的人影正是李隆武,他全力施展的剑光全数被那黑色的刀气所击散,而那黑色刀气似乎不曾受到半点的阻碍,凝成一股针尖般的,冰寒入骨的锋芒猛烈殛体而来,周身的护体神气瞬间便被撕裂,身子也被击得倒飞空中。而李隆武也是好生了得,在护体神气被破的那一刹那,硬是凭借无上的神通,将心脏的位置移开,躲过了致命一刀。饶是如此,他的胸口还是被凌厉的刀气贯穿而过,刺成了重伤。
反观独孤阎却只是双肩微晃,似乎不曾受到半点的伤害。他远远地望着那个深坑,那个白色的人影似乎已经沉寂下来,再也没有出现,也许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刀气之下了。这般想着,独孤阎禁不住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眼中抹过一丝惋惜之色。
目睹此景,仙帝和紫帝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死灰,不见丝毫的血色。这一次,连紫帝的眼中都出现了一丝绝望。
仙帝脚下一阵踉跄,似乎连站都站不稳,嘴唇不住地哆嗦着,有低沉而沙哑,失魂落魄的嘶声传出:“仙界要亡了,仙界要亡了……”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看得旁边的紫帝也忍不住喟然长叹,老泪纵横。
只是,过了没多久,远处隐约传来几声惊咦。紫帝微微一怔,朝着场中望去,忍不住也发出了低低的惊呼,似乎看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见,不知何时,那个深坑的旁边又立着一条白色的身影,以剑支地,大口地喘着粗气,披头散发,英俊的面容上血污斑斑,嘴唇苍白不带血色,身上的衣袍也是破碎不堪,上面沾满尘土灰渍,胸前一个老大的血洞仍旧在流血不止,触目惊心,模样甚是狼狈。但那双眼睛却是明亮无比,有如星辰闪耀。
他的身后便是那凌霄宫了。
“李将军!”紫帝望着那个身影,低低地呼唤了一声。那声音有些发颤,似乎隐藏着莫名的激动。
仙帝被这声呼唤惊醒过来,愕然转头看去,却是愣住了,呆呆地看了良久,目光闪烁,也不知作何感想。
独孤阎的身后,那七个黑衣人也是一阵骚动,望着李隆武,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
只有独孤阎依旧一动不动,那青铜面具之下,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双眼中却有惊异的神色一闪即逝。他远远地望着李隆武,缓缓地道:“你还活着。”
李隆武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渍,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手中的破月神剑之上,微微喘息,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嘶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暂时还死不了。”
独孤阎眼中亮起一丝精芒,一闪即逝,淡淡道:“很好!本座已经很久没见到你这种人了。”话语很淡,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沧桑。
喘息了片刻,李隆武咬牙直起了身子,手中的破月神剑缓缓抬起,淡淡的银光又开始浮现在剑身之上。
独孤阎微微一怔,眼中有光芒闪动,冷冷地道:“你还想再打?”
李隆武默然不语,只是破月神剑的银光却越来越亮。
忽然,他回头看了凌霄宫一眼。
这是怎样的一眼情怀?
那巍峨屹立的凌霄宫啊……
不知何时,天地间的风雪已经渐渐止住,只有一些细小的雪绒依旧在天上飘零。灰云雾气散去,天空的某些地方业已露出了蓝天,一道七彩的长虹隐约横亘在天际,如诗如画。
独孤阎默默地注视着李隆武,手中的黑刀再度缓缓扬起,黑气复现。
李隆武深深呼吸,踏前一步而立,神色庄严而肃穆,只是衬着那满脸的血污,颇有些不协调。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他手中的破月神剑瞬间银光大盛,甚至比之先前还要亮上几分。
独孤阎眼中陡然亮起一丝精光,心中有些惊讶。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越战越勇,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兀自还在流着血,而他竟象没事人一样,修为似乎更精进了许多,如此人才,死了倒真是可惜。只是,如果他不死,又能怎么样呢?
独孤阎的手臂轻抬,黑刀从手中缓缓腾空而起,簇拥在一团诡异的黑气中。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那黑刀望向空中时,独孤阎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妖刀黑魂!”
话音刚落,但闻从那黑刀上传来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似有无数的阴魂厉魄隐藏其中。众人听得心中一寒,纷纷寻声望去,只见在那黑刀周围,赫然有一团血光浮现。
下一刻,天空中传来一阵厉响,却是那黑刀夹杂在一片血光之中,朝着对面的李隆武飞射而去。
尖锐的破空声此起彼伏,远远看去,只见一道黑红相间的光芒疾若流星地当空划过,在那道光芒路经的空中,留下一连串黑色的火光。
李隆武挺了挺胸,正待飞身迎击时,冷不妨半空之上一声清啸鼓风而至,声若龙吟,却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至少他以前从未听闻过。抬眼看去,只见从凌霄宫的方向飞来一道白色的剑气,绵延数十丈,看那轨迹,似乎正好是对着那黑刀而去。
难道此处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高手?
心中惊讶,但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多想,拼起余力,驳起破月神剑,也朝着黑刀迎去。
刹那间,天空奇景出现。
只见,一银一白两条剑光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别迎向了黑刀。
独孤阎的脸色不由为之一变,看着那道白色的剑光,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伸出手指凭空朝着黑刀一点,但见那黑刀瞬间一分为二,分别迎向了那两道剑光。
半空之中,有金铁交击声传来,伴随着一声闷哼,一声惨叫。
独孤阎的身躯猛地一震,噔噔地退后两步才站稳。他抬手召回黑刀,运功压下体内翻涌的血气,朝着对面望去,眼中杀机闪现。
惨叫声是李隆武发出的,他以重伤之躯去抵挡黑刀,自是力不从心,不但剑气被破,而且还被黑刀上携带的巨力震伤了元婴,再度喷血倒飞了回去,重新跌入那个深坑之中。
闷哼声却是发自克里曼的口中,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是,他的这番偷袭却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寒冰剑气也被黑刀所破,一股强大无比的反震力顺着剑身撞击在他的胸口,顿时如遭雷击,如若不是他有灵神气护体,只怕眼下也落得一个吐血倒飞的结局。饶是如此,他还是受了不小的伤,从黑刀上传来的神秘气息极为冰寒诡异,甚至比他的寒冰神气还要冷上几分,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克里曼落在那个深坑旁,运功化解了体内的异气,看了独孤阎一眼,随后朝着深坑之中望去,却是愣住了。
只见,满身是血的李隆武正挣扎着从那个深坑之中爬上来,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爬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只是,不知有股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做着同样的动作。
克里曼默然半晌,忽然蹲下身子,朝着深坑中伸出一只手。
李隆武抬眼向克里曼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对方看上去竟如自己一般年轻,望着自己的那双亮目中闪动着些须的光芒。两人静静地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李隆武叹了口气,拉着克里曼的手爬了上来,但此刻他的伤势显然是雪上加霜,竟然连站的力气都没了,全靠克里曼搀扶着才不至于倒下去。
李隆武转头看着克里曼,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道:“多谢!”
克里曼微微点头,却没有说什么,目光在李隆武身上稍作停留,便又转向了独孤阎,眉头无声地皱起。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天刀退敌
而另一边,仙帝和紫帝都惊疑不定地望着克里曼,心想天下间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这么一位年轻的高手,道行似乎比李隆武还要来得深厚,纵览梵天七大高手和其他一些有名的高手,却并无此号人。再说了,象克里曼这样一位修为达到了灵神境界的高手,又怎么会一直默默无闻呢,又岂甘默默无闻呢。
相比之下,独孤阎却是显得相当平静,似乎在他眼中,多来几个,少来几个都无关紧要。只是,来者的年轻倒是让他吃了一惊,心想梵天怎么会冒出这么多修为高深的年轻高手来。但是这般惊讶的表情也被他脸上的青铜面具所遮掩,在他眼中,众人看到的,除了越发浓烈的杀机外,就只有微微的红光闪烁在其中。
克里曼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从刚才与独孤阎的那一记交锋来看,自己的确不是独孤阎的对手。那个神秘的青铜人似乎已经达到了太神的境界,而自古以来,灵神与太神相斗,结局似乎都只有一个,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胜算的。身旁的李隆武倒是具备灵神的实力,可看他现在这副样子,显然已经丧失了战力。话又说回来,即使李隆武和自己以全盛时期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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