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番外皇帝难为至28章)
可是,听到魏宁的实话,对明湛又是一大打击。
古来便有“以貌取人”之说,可见外貌之重要,即便是明湛两世为人,也不希望自己真的长成路人甲,尤其是在锦绣遍地美人儿扫街的皇宫。
这种打击,真不是一般的大。
明湛已经开始和魏宁学习剑术,他不停的写字问魏宁,“为啥我练剑都瘦不下来?”
魏宁沉默半晌,答,“想瘦,你得少吃饭才成。练剑只能让你身上的肥肉变的结实些。”
真是个刻薄的家伙。
凤景南回云南后,虽然明湛拿到了印鉴,很可惜,天下太平无事,朝中风调雨顺,也没啥谋反作乱、篡朝夺位的事儿让他露脸。而凤明礼凤明义很聪明的采取了坚壁清野的作战方式,他们很少进宫,即便进宫除了谈论帝都的天气还是谈论帝都的天气,朝中事件半句不与明湛说。
其实在明湛看来,这是一种很笨但很有效的方式。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什么都做不了。
相对的,凤明礼凤明义却可自由交际,不说有几分效果,起码混个脸熟儿。人家见的多了,就会说,唉哟,这是镇南王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
大公子的名子在别人的嘴里出现的频率渐高,自然会把圈在宫中的四公子忘记。
而明湛除了每日读书,就是魏宁来教他些琴棋书画剑术刀法,魏宁是何等油滑之人,满朝文武,凤景乾谁都没派,单单指了魏宁来教导明湛,而魏宁,自然不会与明湛多提外面的事儿。
当然,明湛还可以出宫转转,看看大城小市、风景人情,凤景乾一直对他非常宽和,明湛只要报备一声,带齐了人,随时可以出宫。
不过,明湛外表看着少头,其实内里是一颗沧桑老心,他对风花雪月没什么兴趣。就拿现在说吧,他身边的清风明月,虽然年纪大些,也都是水灵灵的美人儿。他想要男人或者女人,根本只是一句话。至于放荡不羁、挥金如土啥的,在明湛看来,太傻X了。
在外头晃荡了几次,明湛便很少出去了,宫里、宫外似乎没什么不同。
今天,明湛早早起床,换了件绛色的衣袍,束发戴冠,打扮的喜庆至极。今天是凤明礼娶妻的日子,做为兄弟,凤明礼十分担心明湛不给他面子缺席,所以特意提前跟凤景乾请旨,然后他跑到石榴院跟明湛亲自打了招呼。
明湛自然要去的。
本来凤明礼早已订婚,可是孔家姑娘实在有些,嗯,特殊情况。在与凤明礼订婚后,收养孔家姑娘的叔父忽然得了急病过逝,这位孔姑娘相当仁义,他生父早逝,自幼跟前叔婶一道长大。怎忍不为叔父守孝?
如此,婚事便拖延至今。
其实魏太后很担心孔姑娘太过命硬,会与凤明礼相克,几次偷偷找钦天监算过,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凤明礼凤明义防明湛仿若防贼,自然不需要明湛提前出宫帮忙筹客,只需他在当天露一露脸儿即可。
并且风明义一脸善解人善的与来访宾客解释,“我这四弟念书最用功不过,平日里常被闻道斋的先生们夸奖……”
这话假的明湛都听不下去,他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闻道斋里的老头子们对他也是放牛吃草,不由翻白眼做了个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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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明义顿觉喉咙里被明湛的白眼噎住了,后面的话就怎么都说不下去了。他其实很佩服明湛,虽然不会说话,明湛总有办法叫人火大。寒喧两句,凤明义送明湛去入席坐了,低声道,“让范维坐你身边儿,有什么需要让他去做。”
明湛点头。
明湛坐的很威风,范维在他下首,何玉何青如同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捏着筷子给明湛布菜,这派头儿,与凤景乾相比也不差什么。
明湛吃的很开心,只是一桌子的人除了他都有些不自在。
何青以前是传旨太监,不少人都认得他,如今看何青恭恭敬敬的站在明湛身后布菜伺候,顿时,落在明湛身上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因明湛口不能言,他吃饭向来规矩,慢调斯理,没有一分一毫的紊乱,优雅得体,只是与这个热闹的场合不大相宜。可明湛也冤的狠,明义给他安排的这桌人,他两眼一摸黑,一个都不认识。不吃饭能干嘛。
唉,明义的心思总是太细,和女人一般。
明湛虽不认识别人,但也有人想跟他套交情,举杯相邀,“四公子,今儿头一遭见您,我敬四公子一杯。”
明湛看向方青,方青扯着嘴角一笑,端起杯来细声细气解释道,“不好意思,万岁说了公子年纪小、要少喝酒,这杯酒奴才代公子饮了。”
既然所有人都有意隔绝他与朝政的关系,明湛索性便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反正他见的人不多,装的神秘些,别人因为不了解,反而会生出敬畏或是嫉妒或是不屑来。
不论哪种,总比傻乎乎的不会说话还要应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好。
为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人?
切,凤明义会把重要客人安排在明湛的桌子上吗?
明湛不紧不慢的用餐,举座安宁,人们甚至交谈都有意放低声音。
凤明礼挨桌敬酒,凤明义跟着招呼客人。
这二人皆非瞎子,自然注意到了明湛那一席诡异至极的安静,凤明义见兄长的脸色不大好看,轻轻按了按兄长的手臂,兄弟俩交换个眼神,凤明义不着痕迹的离开片刻。
当一碗热羹扣翻在桌上,沾脏了明湛的衣衫后,明湛盯着那个慌张跪在地上认罪的小厮半晌,随后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管事已经赶过来,低头哈腰的赔罪,“四公子,奴才没调教好这小东西。”
何玉方青已经拿着帕子给明湛擦衣袍,忙不迭的问,“公子可烫着了?公子可有地方疼?”
范维在一侧,已经起身,眼角含笑,文质彬彬的对管事道,“行了,今日满府的贵客,四公子在宫里长住,这小东西怕是不认得四公子,不知者不怪么。再者,四公子身边何玉方青这么戳着,挡了光没看清楚也情有可原。四公子还会与他个小东西计较不成?下次小心就是了。带他下去吧。”众人之前自然不能多做计较。
管事被范维连削带打损的老脸通红,忙道,“奴才罪该万死,污了四公子的衣裳,奴才伺候公子换了衣衫吧。”
范维眼珠一转,笑道,“你这管事,怎生脸红了?不妨事,四公子性子最是豁达,一件衣袍,并不怪你,连刚刚那个小东西,你瞧着四公子的面子,一并饶恕了他吧。今日是大公子的喜事,四公子也想为大公子尽一分心力,只可惜今日奴才不小心污了衣袍,再者说了,府中两位公子年纪都比四公子长,哪里有适合四公子的衣衫呢。继续陪客,未免唐突。就劳烦管事去跟二公子说一声,我等先伺候四公子回宫了。正好,皇上也惦记着大公子的婚事呢,四公子回去也正好与皇上念叨一番,让皇上放心。”
这话不软不硬,既点出明湛身份,又说出明湛豁达,再者,连明湛在宫内颇是得宠也在范维的话中表露无疑。
这种情况,又是镇南王府的喜事,明湛当然不能随便翻脸。只是,满座皆无事,怎么偏就一碗羹到明湛这儿就洒了去。在座的都不是蠢人,主辱臣死,范维虽不会去死,也要替明湛讨回两分利息。
明湛起身要回宫,凤明义又来相拦了一番,叹道,“府里也没你的衣裳,四弟,明儿我和大哥去宫里瞧你去。”
明湛欢喜的点了点头,两人双手相执,一副兄友弟恭,明湛拉开凤明义的手,写了两个字,“女人。”
你还真的只会用些女人手段哪,想让我出丑,倒不知道今日丢脸的是谁了。
明湛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汪笑,凤明义使劲儿咬牙忍着,才没一口血喷出来。若不是你一副别人欠你三百两的鬼样子,我会使计让你提前退席么?
50、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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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提早离席是凤明义一手导演出来的闹剧。
凤明瑞却是对这种宴饮素无兴致,略坐一坐,便起身告辞。
凤景乾对明礼兄弟向来慈和,明礼大婚不但赏赐颇丰,还大方的给皇子们放了一天的假,让他们来凑凑热闹。
凤明瑞与明湛前后脚离席,让凤明澜不由多想,魏宁留下魏安喝酒,自己也走了。
“明湛,明湛。”魏宁追出来,拉着明湛的手上下打量,见他衣襟下摆脏了拳头大小的一片,摸了摸明湛的衣裳,见还厚实,问道,“听说你给烫着了,没事吧?”
明湛摇摇头,魏宁松口气,笑道,“那就好,
范维笑着睨魏宁一眼,道,“侯爷太客气了。就污了件袍子而已,真烫着,大爷、二爷也不会这样草率的放四爷回宫的。”
魏宁笑,“关心则乱么,不瞧一眼终归不放心。”视线与范维微微交汇,马上又落在了明湛身上,展开臂间搭着的青缎绣折枝莲花面儿貂绒里的披风,随手为明湛披上,系好颈间衣带,笑意融融,“你穿着吧,这样走出去总不大好。有件披风,还能遮掩些。”
范维笑赞,“侯爷关切之情,我代公子谢您了。”说着对魏宁行了一礼。
魏宁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你小子好像对我不大友善哪,以为老子天天笑就是好脾气了不成,魏宁伸手扶起范维,笑道,“范维,我与你家公子不但是骨肉之亲,更有师生之情,你也跟着我学过乐理,算是我半个徒弟。故此,这声谢是不必说的。说了,便生分了。”
不待范维开口,魏宁抢先笑道,“好了,别站在风里闲话了。明湛,上车吧,车里总暖和些。”又叮嘱明湛,“回宫跟皇上说一声,别让皇上惦记着这里。”
魏宁的个子不矮,有一八零左右,明湛还差他大半头,魏宁说话时总是带着淡淡的关切,总会给你一种他在关心你的错觉。而且魏宁说话行事如此富寓艺术性,明湛心中升起一抹欣赏,以外戚的身份却能执掌大理寺,并且得到凤景乾的信任,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明湛在魏宁的手心写了两个字:狐狸。
魏宁哭笑不得,揉揉明湛的大脑袋,“走吧,我也要回家了。”
凤景乾听到明湛求见,马上宣召。
御书房里很暖和,明湛已经重换了衣袍,他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有臣子在,不由愣了一下。凤景乾笑道,“无妨,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明礼的婚礼热闹吗?”
明湛行过礼,上前在凤景乾手里写字,凤景乾正盘坐在暖炕上,觉明湛的指尖儿微凉,随口吩咐冯诚,“给明湛拿个手炉来。”拍了拍身边儿的空位,“坐这儿。”
明湛摇头,写道,“我先回去,皇伯父您还有事呢。”
“不妨事,朕正在想着,你如今十三,转年就十四。明淇跟你一个年纪,朕想早些给明淇封号,这里是礼部拟出的封号,你瞧瞧哪个好,朕让他们拟旨。”凤景乾笑着找出一本奏章,递给明湛。
明湛翻开,见上头有“嘉宁、和瑞、淑娴、宁国”几个词,明湛指了指“宁国”两字,凤景乾笑,“朕也是瞧着这个好。”扫一眼地下坐着的臣子,“东舒,你去拟旨,镇南王嫡女淑德敦穆,封一品宁国郡主。”
淑德敦穆。
这算得上极致的赞美了。
明湛笑着拉过凤景乾的手写道,“皇伯父,您先别给姐姐指婚。”
凤景乾笑,“你倒是管的宽,女孩子到了年纪就得嫁人。像你,朕也得考虑给你指婚的事儿了,一个名门淑媛,少不了你的。”
明湛写道,“那些女人烦死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个细声细气,说话跟蚊子一样,我不要。还有三哥呢,您还是先操心三哥吧。”
凤景乾哈哈大笑,戳戳明湛鼓起的双颊,“傻小子,你懂什么。你们年纪都差不多,明廉长你一岁,和明瑞一个年纪,正好还要给明瑞选皇妃,索性一并定下来。你得先大婚,然后跟着上朝学做事,为朕分忧。难道总跟小孩子一样,天天贪玩儿不成?”
明湛有些不明白凤景乾的意思,这家伙把他圈起来当成猪饲养,怎么又兴起让他上朝的心思来。明湛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凤景乾笑道,“虽不能说话,你耳朵又不是听不见。你是景南唯一的嫡子,又有这样的资质,朕每日为国事操劳,你们这些混小子们倒享清闲,可是没道理的。”言语中颇多宠爱之意,就是对自己的儿子们,凤景乾也少有这样温和的态度。
此事,明湛没有拒绝的权利,再说他也不准备拒绝,虽说凤景乾不好相与,不过,总这么蹲在石榴院养膘儿也不是办法,哪怕是火中取栗,他也只有一试了。明湛又写道,“伯父,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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