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番外皇帝难为至28章)
魏妃心中一凛,忙垂泪辨道,“王爷莫冤了妾身,您细想,明礼他们在帝都立足的根本不还是世子么?妾身虽是女流之辈,也明白只有镇南王府稳了,明礼他们才能安稳。”
“明礼他们住在帝都,人家见着得说,这是世子的兄长,哪个会说这是承恩侯的外甥呢?”
“妾身想着,因世子在兄弟中排行最末,自来与明礼他们少在一处玩耍。王爷想想,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兄弟还是要多亲近才好呢。”
魏妃与凤景南多年相处,对凤景南的脾气也能摸透一二,柔声细气的说着,“妾身不懂外头的事儿,只是想着以往在家里时,子敏子尧虽多打闹,倒比寻常兄弟间多了一份亲昵呢。”
做为一个父亲,想保全所有的子女,这是自然天性。可在皇室之中,这种想法简直有些奢侈,凤景南闻言,脸色淡淡地,只道,“你不必操心这些事,把身子养好是正经。”
“妾身知道了。”
魏妃这几句话到底是入了凤景南的心,凤景南便有意让明礼明廉给明湛帮忙。
凤景南一开口,吓明湛一跳。
前儿刚要撵儿子出去独立,今儿怎么又要让明礼明廉介入盐课的事了。
凤景南一脸体帖,对明湛道,“我细想着,盐课之事牵涉茶马交易,又有与藏边贸之事,林林总总的,琐碎至极。你身边儿只有范维几个,哪里够使呢。打虎亲兄弟么,让他们两个来帮你,岂不是正好么?”
明湛以一种很诡异的眼光看向凤景南,他现在还不能判断,凤景南是怎样的一种心理,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凤景南坐在上首,明湛将屁股下面的椅子朝前拉了一段距离,直凑到凤景南的跟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俩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凤景南,近到凤景南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明湛温热的鼻息,以及身上淡淡的香,还有那张带着深深探究的可恨的脸孔。凤景南皱眉,推开明湛的脸,“放肆,有话就说。”
“我现在很缺人。”明湛心中已有分量,他挺直脊背,认真而坦诚的说,“大哥、三哥的身份很有威慑力,对我现在的处境会有一定的帮助,不过我不想冒这个险。”
“这话什么意思?说明白些。”凤景南直觉明湛说不出什么好话,脸先沉了下来。
“这件事并没有想像中的简单,即便茶马交易有着高额的利润,可那些盐商们也不愿轻易放开手中的盐矿的。”明湛道,“盐课的事牵涉到了巨大的利益,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您也知道,我和几位兄长的感情并不深厚。”
凤景南的脸又黑了一成,明湛轻笑,“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然后静静的回视着凤景南,从容镇定。
“那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们感情不深,日后不会有任何交往合作,要老死不相往来?”凤景南险些气的把肺叶子吐出来,只待明湛一点头,马上就要发作。
明湛摇头,“他们会成为我的弱点。”
凤景南满腔子怒火扑了空,倒把自己噎个仰倒!是他理解有问题还是明湛没在说人话,他怎么听不明白,一会儿说感情不深,既然感情不深,他们生死又与你有何相关!或者明礼兄弟出了什么问题,更是明湛喜闻乐见的!如果明湛是这种想法,凤景南认为很正常。当初他恨先太子也恨不能让先太子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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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这怎么,明礼兄弟又成他的弱点了?
当凤景南几乎想要劈开明湛的脑袋,研究一下这小子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时,明湛已经用无奈的口吻解释,“如果他们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或者有任何危险,一定会有人挑拨到我的身上。众口烁金,积毁销骨,我不愿承担这种风险。”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正确的判断力,容易听信谗言,不辩是非?”
“是我不想承担这种风险。”明湛道,“我没办法保证他们的安全,可是如果他们在我手下出了事,我就有脱不开的关系。那时,即便父王不责怪我,可这种事,会让我百口莫辩。甚至在后人诸多猜测中,我得背上不好的名声。”
凤景南不止一次觉得他应该避免和明湛打交道,否则非少活二十年不可。
凤景南忍着吐血忍着冷笑问,“你认为明礼明廉会有什么危险?”
“不知道。”明湛加了一句,“不过,如果父王执意让他们参与进来,危险的可能性会增加。”
“这是什么狗屁话!”“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会有人通过攻击他们来达到打击我的目的,”明湛冷静的说,“您一直不喜欢我,觉得我不够听话,城府也深,对庶兄们充满恶意。虽然我认为你对我存在极大的偏见,不过在这种前提下,他们一旦出事,我必将成为第一嫌疑人。不论有没有证据,这都将影响我与您的关系。”
“那你觉得现在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现在你只会觉得我自私,万一出事,我就会被冠以更加难听的名头儿。”
不论凤景南如何冷嘲热讽,明湛依旧老神在在,他淡定的提出条件,“他们可以过来帮忙,不过,他们身边的侍卫最好由你安排。我也会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过万一有任何不测,我不会负这个责任。”凤景南压了压心头的火气,“你不做亏心事,谁会要你负责!还是说你本来就心里有鬼!”
“你没听说过么,不遭人妒是庸才。我现在做的事,还有我本人,不知有多少人恨呢。”明湛叹口气,问凤景南,“你知道我压力多大吗?闭眼都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的掉。你是我亲爹吧,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困难,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有我身体怎么样?偏心偏的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凤景南刚要开口,明湛马上又补一句,“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吗?”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凤景南猛然起身,指尖儿戳向明湛的鼻尖儿,遥点了点,冷哼一声,抬脚走了。
明湛侧身让开路,松了一口气,一路将凤景南送到书房门口,恭送,“父王走好。”终于把这尊瘟神送走了。
凤景南手心儿直发痒,回头看明湛一眼。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眨了眨,明湛抿起唇,这老家伙不会又改变主意了吧?抬眼望了望天空,明湛关切的说,“瞧着要下雨的样子,何玉,拿把伞来。”
凤景南跟有湛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甚至凤景南平时也没少琢磨明湛,譬如,明湛在紧张时会做抿唇角的动作,凤景南
上下打量了明湛一番,明湛笑笑。
何玉捧了把油纸伞来,凤景南忽然道,“也快晌午了,陪我过来一道用午膳吧。”“我有些事还要处理,时辰还早,不如一会儿我去给父王请安。”
凤景南勾唇笑了笑,“差事什么时候做都成,还是身子要紧,看你这两天脸色有些憔悴。”在外人面前,这对父子向来是父慈子孝的嘴脸。凤景南还摸了摸明湛的脸,说句老实话,十几岁的少年,再憔悴也有限的,何况明湛向来注重睡眠滋补,那脸真是水当当的,青春期连一个痘痘也不见,嫩的掐出水来。凤景南当真就掐了一把,真没看出你身子哪里不好了?
“有吗?”明湛摸摸自己的脸,微笑着把凤景南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很懂事的说,“是父王关心则乱,我觉着还好。”
“走吧。”凤景南走在前面,明湛只好跟上,心里嘀咕老东西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镇南王是这块儿的土皇帝,王府的规制也远超一般的王府规制,说句美仑美奂并不为过,凤景南瞧着路上的花花草草,心头的怒火消散了些。
明湛当然是不乐意让明礼明廉进来分一杯羹,如明湛所说,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越艰难,也意味着一旦成功,会带给明湛更多的收益。在来之前,凤景南已经有心理准备,明湛会不乐意。
谁也不能愿意让他人来分自己碗里的饭,何况明湛。
不过,自己好像犯了个错误。凤景南几乎在心里咬牙痛骂明湛奸诈,这个混帐,竟然又把话题拐带到八杆子打不着的地方去。
凤景南不急不徐的走着,明湛对何玉轻声吩咐道,“你去跟小范说,午餐时间的约会往后推一个时辰。如果那几家已经在等,中午送几份工作餐给他们享用,事情等我回来再谈。”
看来这小子也不完全是推托,凤景南内心的怒气隐隐消散了些。
凤景南知道明湛这些天经常找些商人来说话,忍不住提醒他,“那些商人的话听听也就是了,别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中午没空就叫他们回去,明儿再来。你倒是客气大方,还管吃管住?”
明湛笑着调侃,“父王这是心疼饭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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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凤景南边走,回头看明湛一眼,“茶马这块儿让出去,王府的损失不小,靠你说的纳税的税金能不能收的回来?”
“现在只是选两家盐厂而已,短时间内也不需要王府将茶马交易全都放手。”明湛道,“不论是咱们王府还是那些盐商,都需要一个相对适应的时间。”
还算稳健。凤景南心里点头,问明湛,“想好哪两家盐厂了么?”
“这倒是不急。”明湛看凤景南一眼,机警的问,“父王有什么指示?”凤景南笑一笑,笨的太笨,伶俐的忒伶俐,摆摆手道,“事情既然交给你,当然由你说了算,只要别弄出什么麻烦。”
“麻烦?”明湛挑眉,“父王是指哪方面?”
“看明年的税银,不能少于往年。”
“要是多出来你是不是跟我分成?”
凤景南头一遭听到这种话,心道,这小子不是想钱想疯了吧?介于说这句话的人是明湛,凤景南还是耐着性子说一句,“这都是王府的银子,你是王府的世子,继承人,你要什么银子?”现在都敢伸手要钱了,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房子要地要人……要分家单过啊!
“您不是向来赏罚分明么?”明湛眉目间露出一种狡黠,“我看中了一处别院。”
“说。”
“城南那处儿行宫挺不错的。”明湛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凤景南最喜欢的地儿,“等这件差事做好,我想搬到城南行宫住。你看,哥哥们都搬出去了,姐妹们也嫁人了,我也得学着独立,偶尔出去住一段时间。”
若不是光天化日,并且在室外,凤景南真想直接暴力解决了明湛,往前走了几步,凤景南方阴恻恻的问,“你知道太子搬出东宫代表什么吗?”
“不过是偶尔出去住两天。”明湛轻快的笑了笑,“像父王也会时不时的到行宫去。”
“说的真对,你住了行宫,以后我住哪儿去?”凤景南当然不只这一处行宫,即便这一处他比较喜欢,也就是一座房子而已。可明湛这种要搬出去的意态可不是什么好势头儿。
“咱们还要分彼此么,我的不都是父王的吗?父王的也是我的。我是怕您心疼房子,不乐意给我住,随口一提,您怎么就想偏了呢。”明湛露出眯眯的笑容,“到底成不成,您给我个准话儿?”
凤景南踩在卵石路上,忽然觉得有些咯脚难受,他敢拿性命担保,只要他一点头儿,明湛必会把“父王赏赐行宫”的消息大肆宣扬,这话一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可是收不回来的。
再者,明湛说话向来拐弯抹角,这可不只是一座行宫的事儿。明湛搬出去,必然会导致与凤景南关系更加冷淡。而现在的情况是,明湛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凤景南当然很看重明礼兄弟,不过,明湛的份量肯定更重。世子搬出王府,并非吉兆。
可是,凤景南若是拒绝,好吧,一会儿你就免开尊口提什么明礼明廉的事儿了,明湛必会抓住这个撒泼耍赖、说五道六、胡搅蛮缠。
凤景南回身拍了拍明湛的肩,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不答应也没关系啊。咱们谁跟谁啊,不要紧的。”明湛笑嘻嘻的跟上去,亲呢的挽住凤景南的胳膊,欢快的问,“中午吃什么?”
凤景南混身鸡皮疙瘩都被他挽出来了,想将胳膊抽出来,结果被明湛拽的死紧,凤景南硬是没拽动,明湛还一派热忱,“前儿有人送我几根老参,我正想着孝敬给父王炖汤补身子。”
明湛啰里八嗦,一直问侯凤景南的身体,那叫一个殷勤。以至于让凤景南不得不想起一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凤景南给明湛烦的,一回到房里马上命人倒茶赏了明湛一盏,好堵上明湛的嘴。
明湛的心情完全可以用飘到天上来形容,一座别院都舍不得,凤景南对明礼不过如此。
一时,何玉捧了个精雕细琢的木盒子,明湛接了,打开给凤景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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