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纪元
张岩没问,静静地盯着秦远。
秦远喟然一叹,一扫四周众人,这才说道,“此地人多眼杂,道友,若是可以,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到小老寒舍一叙吧。”
张岩一瞥邓彻三人,冷淡道,“那先等我杀了他三人也不迟。”
秦远再次苦笑一声,扭过身,对邓彻三人说道,“三位,若信得过秦某,就跟秦某走一趟如何?秦某保证,张道友绝对不会杀了三位。”
马冲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讥讽道,“秦大管家,你凭什么保证?我家大人可不是你明轩剑器行之人,凭什么听你的?”
秦远没理会马冲,只是看着邓彻三人。张岩见状,心中愈发奇怪,略一思索,就就决定静观其变。
其实,张岩也并没有真的杀掉邓彻三人的心思,毕竟体内魔元消耗一空,若要动用佛元,那就得不偿失了,为了杀邓彻三人,不值得。不过,虽不杀三人,但却不代表就这么随便地放了他们。
以牙还牙的事情,张岩从不显得有多过分,既然刚才云藏空叫嚣着要自己自废修为,滚离此地,张岩自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来个一报还一报,逼迫邓彻三人自废修为……张岩不畏惧什么斩草不除根,祸患无穷之事,他此行,本就为追寻、磨砺剑道而来,怎会惧怕遍地散开的荆棘扎脚呢?
张岩对之剑道的理解,对做一名合格的剑修,只有四个字:凛然无惧。暴风雨虽猛,却能淬打出一名出色的舵手,若畏畏缩缩,瞻前顾后,那这剑之一道,还如何修行下去?
邓彻和云耀互望一眼,脸色变幻不定,最后,还是邓彻拍板决定,听秦远的,这已经是唯一的抉择,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那我等就听从秦道友吩咐。”
秦远在心底不屑一笑,朝张岩恭敬道,“我把他三人一同带回寒舍,在秦某向道友叙说了缘由之后,道友再次决定,如何?”
马冲闻言,显然有些不甘,可看到张岩默然不语,却不好冒失出声,惊扰了他思索,只得狠狠地剜了一眼秦远。
秦远依旧不理会马冲,安静地等候张岩的答案。
“好吧。”
张岩权衡利弊之后,终究还是答应了。
呼—
邓彻和云耀,长长舒了口气,神色一松,刚才张岩只思索了片刻,但对于他二人而言,却无异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生命被人捏在手中的感觉,尤其让人难受和憋屈,此时,他们才敢稍微大口地喘口气。
秦远同样松了口气,连忙当先带路,邓彻三人赶忙跟在他身后,逃也似地,拉开与张岩的距离。而张岩轻声安慰了雪氏兄妹几声,便带着两人以及马冲,远远地吊在秦远身后,不疾不徐地走着。
秦远带着他们穿过人群,踏着夜色离开了。
在场梁月郡的几千修士,怔然不已,似乎没料到是这样一个结果,直到好久之后,才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显然,他们对之秦远的横插一手也很不满,好好的一场战斗被打断了,这让原本还要一睹张岩风采的众人,如何接受呢?
第三十三章 战争,悄然而至
流萤山,琼花剑府。
云藏空怔怔地看着衣襟上被溅的几点鲜血,似乎不敢置信,那几点殷红是如此的刺目,竟然是自己的!
那黑色珠子到底是什么?
云藏空在脑海内苦苦思索,被斩灭一缕神魄,让他的本体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原本在百年内可以进阶元婴大圆满境的,可就因为这一缕神魄被灭,硬生生把进阶的时间推迟了近乎百年。
百年啊,这段光阴对于其他剑修而言,是如此的短暂,可是对他云藏空而言,却是进阶元婴大圆满境的最佳时机。可是……现如今,一切都晚了!只因为一颗珠子,一颗诡异到让他也猜不透是何法宝的珠子……
努力思索着,琼花剑府藏典阁内的典籍记述了万剑界近乎五千年的大小事件,云藏空把这些典籍差不多翻了一遍,却依旧找不到任何关于珠子法宝的线索。这世界,除了剑器,难道真的还拥有别的法宝么?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知道?云藏空想不明白,继而想到了那颗珠子的主人,那个拥有一张冷毅隽秀脸颊的少年。他是明轩剑府之人么?拥有如此厉害的法宝,为什么从未听起他的名字?虽然他只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可是,拥有这样一颗吞噬神魄的珠子,足够他扬名整个炎州了。
他,到底是谁?
云藏空是琼花剑府的府主,本身是一个杀伐果决的枭雄式人物,虽闭关百年,但这百年之内,却无一家势力胆敢侵犯琼花剑府所在势力的一丝一毫,无他,只因琼花剑府有一个人叫云藏空。
如此人物,却被一个名不见传的少年斩杀一缕神魄,若被他人知道,必然会引起滔天的喧哗,而云藏空的名头将会受到一丝的打击……
但是,云藏空似乎不关注此点,他恨张岩,恨不得现在就赶往梁月郡一寸寸活剐了张岩,可是,在没弄明白张岩的身份之前,在未查到有关那颗黑色珠子的线索之前,他不打算出手,更何况,迫在眉睫的,还有一件大事,他根本就没机会离开琼花剑府。
炎州马上要和中州开战了,作为炎州六大剑府之一的府主,如何能离开?只要没有霸主炎火剑崖的同意,哪怕他云藏空是一名元婴后期的顶尖剑修,依然不敢擅自离开。
“鬼叱,你速去梁月郡,替我打探此人的下落。”
默默思索了许久,云藏空轻轻一叹,随手挥出一抹光团,上边有个清晰的人影,赫然就是张岩的模样。
“是,大人。”
阴冷沙哑的声音从黑暗的墙角处传出,伴随着声音,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倏然出现在云藏空身前,他伸出皱巴巴犹如鸡爪般的双手,恭敬稽首之后,瞟了一眼光团,便面无表情地退进了黑暗之中。
“不要杀他,把他活捉回来,我有话要问……嗯,顺便把云耀这不成器的东西给我带回来,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走。”
云藏空立起身子,踱了几步,再次开口。
叫做鬼叱的佝偻老头再次如鬼魅一般,从黑暗中出现,点头称是之后,身子一顿,已消失在房间之中。
云藏空又在房间内思索了许久,终究喟然一叹,目光投向了西北之地,那里,是炎火剑崖所在地,而明日,他就会和其他五府的宗主一道,齐齐汇聚炎火剑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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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刚接到消息,如今为了和中州剑修作战,炎火剑崖已经发出诏令,明令禁止六大剑府之间的倾轧厮杀,若有人胆敢一番,必然要遭到炎火剑崖的追究,这也是小老为何会阻挡道友杀害他三人的原因……”
“这个理由似乎有点牵强吧?”
“不牵强,因为这是炎火剑崖发出的诏令,近千年来,没人敢触犯一丝,道友难道不知道?”
“我……”
秦远来不及啜口热茶,一进屋内,便把一切和盘托出,他瞥了邓彻三人一眼,见三人神情彻底放松,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几声。
炎火剑崖一般不会发出诏令,但只要发出诏令,炎州的大小门派几乎无有不从,尤以六大剑府为甚,炎火剑崖发出的最近的一条诏令也是在百年之前了,那时,是为了应对南边海上的妖兽侵袭,炎州剑修在此号令之下,倾巢而出,经过三年的浴血奋战,最终捍卫了整个炎州的秩序,所以说,除非是极其重要之事,炎火剑崖是不会无缘无故颁布诏令的。
张岩并不了解此点,但经过马冲的一番解释之后,便即明白,但依旧忍不住问道,“秦道友,今日若是张某若被云藏空所败,你是否会阻止他们不杀我等呢?”
秦远尴尬一笑,脸色讪讪:“这……这……云大人毕竟是琼花剑府的府主,这……”
张岩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今日就放过了他三人。”说完,张岩一刻都不愿再呆下去,扭头离开。
见张岩离开,马冲虽有不甘,还是不得不带着雪氏兄妹跟了上去。剩下近乎解脱一般瘫在椅子中的秦远和侥幸保住小命的邓彻三人。
“今日多谢秦道友鼎力相助了,邓某感激不尽。”直到确定张岩真的离开,邓彻才上前朝秦远恭声说道。
秦远无力地挥了挥手,撇撇嘴:“别废话,你们毕竟是琼花剑府之人,毕竟和我明轩剑府不对付,若不是因为炎火剑崖这一纸诏令,秦某才懒得救你们。”
“你什么意思?”云耀脸色一涨,大声叫了出来。
秦远哼了一声,若不是顾念着云耀有个强大之极的叔叔,他此时已立起身子,大耳瓜子抽在云耀脸上了。
邓彻狠狠瞪了云耀一眼,便即赔笑着转移话题,问道:“难道我炎州真的要和中州开战了?怎么我等没有听说?”
秦远闻言,苦笑半响,才喟然叹息道,“这事情,也是傍晚时传来,据说,炎火剑崖的几十名弟子在冷钻河畔的夹缝之地,和一群中州剑修相遇,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而那夹缝之地的诸多小门派似乎也掺和了一脚……”
顿了顿,秦远续道:“但不管怎么说,因为这场战斗,炎火剑崖和厚泽剑城彻底撕破脸面,我炎州和中州的大战恐怕就在近段时间了……唉,多久了,整整三百多年未曾有过的大规模战争,终究还是爆发了……”
第三十四章 绣一朵青鸢花
清晨,客栈的院落内。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时,张岩已早早地起床,练习剑技。以松枝作剑,张岩修炼的依旧是英火剑诀的三大剑式,燎火、戮火和噬火,虽未曾动用真元,但一条松枝硬是被他挥舞出了嗤嗤破空之声,震得四周白雾纷纷溃散。
显然,此时的张岩已经可以毫无滞涩地运用自如了。
“大人好俊的身手!”
白雾散开,马冲走了过来,直到张岩一套剑技练完,他才笑吟吟开口赞叹。昨日目睹了张岩一举斩杀云藏空的一缕神魄,大发神威,马冲再不敢丝毫怀疑张岩的修为,甚至把张岩的修为又看高了许多。
能斩杀元婴阶剑修一缕神魄的金丹期剑修啊,谁见过?马冲为自己能跟随这么一位大人感到由衷的兴奋和自豪。
“别拍马屁,我要你打探的事情如何了?”张岩笑骂了马冲一句,便走到旁边的水池旁洗漱起来,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开口询问。
马冲一皱眉,有点不甘地说道,“昨日夜里,邓彻三人在秦远的护送下,已离开了梁月郡,哼,他们倒是跑得快……”
张岩哑然失笑,摇摇头,说道:“我也想杀了他三人,但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若出手,岂不是堂而皇之的触犯了人家炎火剑崖的诏令?若被他们以此为借口,朝你我大打出手,这可就麻烦了,在这炎州,得罪了炎火剑崖,那还有咱们立身之地么?”
马冲一怔,既然恍悟,可依旧有一丝不甘,嘴里嘟囔着:“可当时……咱们不是不知道炎火剑崖有这天诏令嘛,杀了他们也没关系,这叫不知者不罪。”
“马大哥,你说错了,有没有诏令其实一个样,那云耀毕竟是琼花剑府府主的亲侄儿,咱们杀了他,那云藏空岂会善罢甘休?人家是一府之主,若要对付咱们,可是有千万种手段的。”
雪楼套了件宽大的衣衫,也走了过来,他听到了张前辈和马大哥的对话,少年心性,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岩颇为赞赏地看了雪楼一眼,马冲却佯怒道:“好哇,你这臭小子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哼,欠拾掇不是?”
雪楼做了个鬼脸,笑嘻嘻说道:“马大哥,你就会吓我,我才不怕。”
马冲无奈摇摇头,旋即绷着脸,沉声道:“雪楼,一日之计在于晨,昨日我让你做的功课,都做完啦?”
雪楼闻言,有些疑惑地望着马冲,这哪里有什么功课啊?
马冲恶狠狠一瞪眼,语气更为不善道:“怎么,五百个劈剑式,五百个挑剑式,你莫非忘了不成?”
雪楼见马冲神态,恍然大悟,知道马大哥是公报私仇呢,但雪楼可不敢再顶嘴了,于是恭恭敬敬地应了喏,便快速地离开了。
“呵,这小子,倒识趣的紧啊。”看着雪楼离开,马冲忍不住笑骂了一声,眼中的溺爱,毫不掩饰地表露了出来。
“是个好苗子,心性和悟性,都要高出同龄人不止一筹,就是最佳的修炼时间错过了,有些可惜。”
张岩接口说了声,朝屋内走去,边走边说道:“这几日咱们就得离开梁月郡了,既然要带上雪楼,那他的姐姐怎么办?”
马冲随口道:“当然要问她的意见,若愿意跟咱们走,那再好不过,若不愿,那还让她呆在明轩剑器行做侍女不就得了。”
“嗯,不过,我想去他们的家看看。”沉默了片刻,张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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