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纪元
众人奇怪,张岩朝曾夫子望了一眼,却见曾夫子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询问,张岩只得把疑惑埋在心底。
可岳韵诗忍不住了,玉脸满是苦涩:“晚辈虽然是岳氏之人,可早早地逃离了家族,如今……晚辈已经无家可归了。对于前辈良言相劝,晚辈很是感激,却是没法做到了。”
汪道棋闻言讶然,却不多说什么。
过了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清颧的脸上一片萧索,“天下大乱,恐怕要波及到多半无辜之人了……”
此时众人再没什么心思闲聊,张岩谢别了汪道棋和曾夫子的挽留,和岳韵诗踏着夜色离开了汪府。
当然张宝财留在了汪道棋身边,强忍着悬在眼眶的泪水道别了张岩,他便扭过头去,再也不向张岩离去的方向望一眼。背着身子,看不到他的悲伤和不舍……
出了汪府,张岩和岳韵诗并肩而行,头上一轮冰洁满月幽幽倾洒满街道的白霜。一阵冷风吹来,秋,更萧索了。
通过傍晚时的并肩战斗,两人之间的戒备和误解冰释了许多,此时在清幽无人的华庭街上,这么静静地走着,虽默然而行,岳韵诗心里还是感到一阵淡淡的温馨感。
自小生活在岳氏这个大修真家族内,身份贫贱,受尽了白眼和唾弃,人与人的勾心斗角针锋相对每天都在上演,像一群冷血的蛇类,为了一席窄仄的生存之地,使尽一切手段。她活得很累,没有安全感,宛如墙角阴湿处倔强顽存的野草,从不知半米之外的阳光是何滋味。
虽然他沉默少言,一直戒备提防着自己,可当彼此关系趋于缓和,这种被怀疑的感觉如沙漏流逝,终究无影无踪。
她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发酵萦绕在心间,无关风月。
如水月光下,她忍不住轻仰螓首,再次细视他容颜。他有着冷毅隽秀的面颊,洒然飘逸腰间的长发,好看的眸此时一片思索之色,一种说不出的独特味道弥漫了全身,让人温煦如沐阳光,升起淡淡的像要依靠的遐思。他……真好看!
张岩根本没有察觉,身边的岳韵诗柔肠微漾了千百折,脑海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充斥着。
宝财有了个强大的师傅在身边,安全总算有了依靠,可自己还是有一丝的牵挂。二叔二婶呢,是不是也在为宝财弟和自己牵肠挂肚?他们如今不知所踪,看来只有去千羽宗打探消息了……
而汪道棋指出自己冲击金丹期的危险,这件事必须好好思量一番了,若有机会能把佛魔力量完美的融合,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若不能,自己该怎么办?
还有,北疆修真界即将大乱,血雨腥风要在修真界掀起吗?那自己的处境随时可就危险了……
两人怀着异样的心思朝所居客栈走去。
汪府,张岩二人离去之后。张宝财困极而睡,被婢女下人给抱进厢房休憩,厅中只剩汪道棋和曾夫子二人。
“你这学生不简单啊,体内五行分布平庸,却仍能修行天道,实在了得。”汪道棋猛地似想起什么,展颜轻笑,“他的体质若搁在寻常门派家族,恐怕会被当做资质低劣之辈埋汰掉,毕竟他五行属性没有一项属性突出,可是很难修炼的。莫不是他体内的两种力量就是在万冢山内传承于佛魔?”
曾夫子略一思索,“应该是了,在岩儿下山的时候,我已有八九分猜测到,岩儿怕是在佛魔结界里另有大机缘。他体内的两种力量迥异于世间一切,和道家以及我们修炼的儒门浩然正气更是不同。”
汪道棋仰头悠悠一叹,慨然说道:“你这学生心性沉稳,情不露于外,志却比天高,将来必大有出息,梦澜你怎么不把他收在门下传他功法?”
曾夫子苦笑道:“我本以为会逃离尘世,做我的教书先生,哪会想到再去收徒授功。这次若不是汪兄呼唤,我根本就不会再出现在龙渊城,依旧在偏僻一隅,做我的野外化人呢。”
汪道棋一阵大笑道:“你呀,罢罢罢,不说你了,只要你来了就好。”
曾夫子突然问道“汪兄,你收张宝财为弟子是……”
汪道棋一挥手打断他,说道:“难道梦澜没看出来这小孩是五行金灵之体?这体质万中无一,放哪个门派都挣破头抢着收他为徒啊。”
汪道棋似乎高兴异常,滔滔不绝说道:“幸亏如此璞玉没被别人抢了先手,被我捡了大便宜。梦澜知道的,为兄也是五行属金,修习玉金定坤术,此子恰与我有缘,可发扬我道统矣。”
曾夫子似乎不敢置信,愕然说道:“性主杀伐,有万夫莫敌之勇的……金灵之体!?这,这,可被汪兄收了个天大的宝贝啊!”
儒家的功法,也是参悟天地之法门,不同于其他功法的是,儒家更注重孕养胸腹间浩然之气。所谓外取浩元,内蕴正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并且儒家择徒苛刻,要考验门人的心性、品性、悟性、毅力等等,当然五行属性也是不可或缺的。
张宝财还是九岁幼龄之童,更难得的是先天金灵之体,宛如没有精雕细琢的璞玉一般,汪道棋相信,经过自己的打磨,他日此子必能在修真界大放光彩,甚至超越自己都有可能!这也不怪曾夫子一脸愕然和艳羡了。
汪道棋微微一笑,继而脸色严肃:“梦澜,此次冥魂狱开启,世间又要大乱三年了,想起三百年前它开启时,在北疆造成的惨绝人寰的场面,为兄心有余悸啊,所以此次邀你前来也是为了眼前危机。”
曾夫子苦笑道:“冥魂兽、啖灵兵、阴煞鬼、惊噬鸟……冥魂狱一旦开启,这些诡异凶悍的家伙就像西草原的兽潮一样,浩浩荡荡朝北席卷而来,这天下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
汪道棋眸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我已着手撤离翡翠山以北平民,全部都纳入龙渊城中,料来此次的损失比之以往要小得多”
他端起桌上茶杯,悠悠说道:“更何况,我已决定,此次将龙渊城开辟为抵御冥魂兽大军的主战场!”
曾夫子神情一动,略一思索说道:“要速战速决,毕其功于一役?还是把那些自命不凡的大门派家族拖入战局?”
“还是梦澜知我心意啊!”汪道棋轻轻一笑,将手中之茶一饮而尽,决然说道,“我儒家为天下人牺牲的太多了,他们修真门派视凡夫俗子如蝼蚁,不愿出力,那我就逼他们不得不卷入战争!”说完,一抹冷厉之色一闪而过。
曾夫子沉默片刻,立起身子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要去找岩儿一趟……”
……
第四十章 路遇强敌
距离客栈还有几十丈距离,默然而行的张岩突然顿住身子,脸色变得严肃异常。
就在刚才,一道庞大的神识从客栈方向扫来,张岩心头一跳,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有强大的修士!
岳韵诗也停顿在张岩身边,玉容上一片惊疑之色,想来也是察觉到了。
不等二人多想,远处的客栈兀然激射出十几道绚烂的遁光,朝二人呼啸而来。落下地,遁光一敛,显现出真实面容。
为首之人是个魁梧异常的中年,面色狠戾,一股庞大的气势涌现四周。他身边立着一个俊雅青年,赫然是傍晚时的梁公子!梁公子后边大多是傍晚时参与对敌张岩的青年人,头扎双辫,容颜俏丽的蓝雪痕也在人群中。
接着张岩眸中一凝,强忍着震惊,看着那名年近古稀,面色红润,身穿藏青长衣的老者。
白色如银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木簪子,整个人看着干净利落,气度雍和。竟然是落霞山岳氏家族长老付东流!
此时付东流脸上也是一片震惊,眸中精光爆射,细细地打量着两年未曾谋面,被认为已经死在山洞中的张岩。
而岳韵诗看到面色阴郁的赵海澄陪在付东流身边后,玉容陡变,似乎想不到家族的长老竟然陪着赵海澄连夜抓自己来了。
这时梁公子一指张岩,朝旁边的魁梧中年说道:“刘师叔,就是他了,这小子出手狠辣,不仅打伤了我的朋友,还把我朋友的亲友活活给杀了。这可是对我们北辰宗的挑衅,师叔您可要替我等做主啊。”
刘师叔狠戾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声音如闷雷巨响,“就是他身上有玄宝?”
赵海澄面色一变,他们根本不是来替自己等人报仇的,而是为了那小子的玄宝!怪不得你梁临春如此热情,原来帮我是假,贪图玄宝才是真!哼,什么狗屁友情。且看你们狗咬狗,我只要岳师妹跟我回去就好……
却说梁公子闻言也是一愣,想不到师叔如此直接,一句话便把目的说出来了。不过他也是心思灵活之辈,当下说道“不错,就是这小子用身上的两件玄宝残害于我的朋友的。”
“两件玄宝!”刘师叔狠戾的脸上一片兴奋之色,朝张岩大喝道,“小子,乖乖地交出宝贝,刘某就放你一马,否则……”
想来也是,他们不可能为了一个赵海澄来找自己麻烦的。想要我的玄宝?哼,不可能!
张岩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略一思忖,便把目光投向眼前的梁公子身上。若有机会,必诛杀了这搬弄是非的小人!
眼前的局势很严峻,这十几人最低的也有筑基期的修为,高的更是有金丹以上的修为,最起码他无法看出眼前的刘姓修士是何修为。
脑中急速飞转着各种应对想法,口中却淡然回答道:“若我不交出呢?”
刘性修士哈哈一笑,“你一个筑基大圆满境的低阶垃圾,也敢和刘某叫板?不交出的话,刘某挥掌便灭了你!”
“前辈稍等,可否容付某和眼前的小友说上几句话?”付东流分开人群走上前,朝刘师叔一拱手。
见刘姓修士点头同意,付东流这才朝张岩轻声说道:“贤侄,好久不见啊,看到你还活着,付某很是欣慰。不知那里的东西可是都被你拿了?”自是指玲珑浮屠塔了。
“张某还活的好好的,倒是付长老还健在,让我大吃一惊啊。”
张岩面无表情,心里却暗叹,想不到自己念他之情救助了岳韵诗,他反而还在贪图着自己的宝物。
付东流面色一变,深深看了一眼张岩,竟似没听出张岩言语中的讥讽一般,扭头朝岳韵诗说道:“韵诗,你离家出走,还伙同外人欺辱海澄,还不知悔过,和我一起回族中赎罪?”
岳韵诗冷声道:“付长老,你顶多也就是岳氏的供奉长老,我岳家的事情还不用你操劳,想让我回去,根本就不可能!”
“你……”付东流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自觉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怒然而笑道:“好好好,今日付某就不管不顾,看你们落得如何下场!”说完拂袖进入人群。在梁公子等外人面前,他还是不得不顾忌。
刘姓修士不屑地看着付东流灰溜溜回来,朝张岩嘿然冷笑一声,身上陡然冲出庞大的气势,手中多了一般通体火光涌动的长剑。
“刘某再问一次,你交是不交出来?”
在刘师叔的强大气场前,张岩和岳韵诗只觉呼吸一窒,全身气血一阵涌动。张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北辰宗的刘姓修士,难道他是元婴期修士?
场中气氛一时剑拔弩张,空气也似乎凝重起来。
看着在自己师叔面前茫然失措的二人,梁公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阴狠之色。其他众人脸上也是一片兴奋。只有付东流和赵海澄低语两声,便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陡然……
一声看似清淡却清清楚楚响彻众人耳边的声音传来,“我说不交出来,你北辰宗能奈我何?跑上门还一群人欺负我的学生,哼哼,好得很!”
众人眼前一花,一个清瘦的老者兀然出现在张岩身边,正是曾夫子!曾夫子浑身没有一丝灵气波动,若不是出场方式太过惊人,根本就和寻常老头没什么两样。
张岩见曾夫子又一次在自己危险频临时出现在身边,和岳韵诗对视一眼,皆长长松了口气。
众人瞧清楚曾夫子模样后,骇然惊呼道:“是傍晚时出现的那老头!等等!还有一个没来!”
……
刘姓修士面色一凝,迟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清瘦老头,他也没有感应到这老头身上有灵气波动,一时犹豫起来,阴狠的脸上变换波动。
看着眼前犹豫不决的刘姓修士,曾夫子淡然说道:“梁观石那小子就是这么教导你们以大欺小的?”
北辰宗众人面色又是一变,梁观石,那可是北辰宗的宗主啊,元婴中期的高阶修士!他……他竟然叫梁宗主小子?那他的辈分岂不是还要高!?
梁公子闻言倏地倒吸一口凉气,别人不知道梁观石,他可必须得知道,因为那是他爹!梁公子本名梁临春,正是因为他是北辰宗主梁观石的儿子,他才能在众好友前以一副傲然的姿态成为为首之人。也才能央求得动他的刘师叔和他一起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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