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月
他们走,我要陪在娘身边!”
那老妇人轻拍她的脊背,柔声道:“欢儿,娘知道,这些年来,我们母女俩生活的安安静静,一无波澜,此刻突然让你遇到了这件事,你必定难已接受,但事实如此,你也不能跟我一辈子啊,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你跟着他们,便能体验人生的快乐!”
那女子泣道:“不,娘,我过得很开心,有娘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已满足了,我不要什么外面的世界,我只要娘!”
老妇人柔声道:“娘知道,你一时之间难已接受,这可能需要时间。欢儿,你已经十七岁了,已经长大成人了,也该找个好人家。娘认识的人不多,也不能替你找个好婆家。
你爷爷人称‘绝琴老客’,见多人广,也必定见过不少少年英雄,说不定你见到的那位男子便是你姐夫呢。你到了你爷爷的身边,他必定待你很好,而且有个姐姐,你也是幸福的啊。”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这老妇人的话,心头一阵热,这老妇人真是料事如神,虽然关云飞和韩灵儿没有成亲,但二人相识甚短,却已心心相印了。这老妇人的推断能力着实高强,二人心中不由得敬佩。
那女子听到这番话,陷入了沉思,她毕竟正处于豆蔻年华之际,心中也有朦胧的少女情怀,对男子也有股淡淡的好奇,这青云金客门来来往往的少年公子也着实不少,每当见到那些英俊的少年,总会不自禁地瞟上几眼。
但她没有和他们说过话,一来她忙于煮菜做饭,烹调美味佳肴,二来她的厨房从不许外人进入,这些来往过客虽吃得到美味,却看不到这绝世的美人,他们决不会料到做出这些美味的竟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女!若是果真见到了,定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许久,这少女道:“娘,我不去,我不去见我爷爷和姐姐,我不想离开娘,我要永永远远陪着娘!”老妇人抚摸着她的头。
轻柔地道:“欢儿,我的好欢儿。好吧,我们母女俩就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不管旁人了,以后你也不去青云客栈了。就陪着娘,在这里安安心心的生活!”
欢儿笑了,她觉得这话说到她心里去了,她心里是真心希望能一直跟着娘的,永远地跟着她,陪伴她终老,倘若离开她,欢儿定然不习惯。
韩灵儿此刻已然确信这欢儿便是她的妹妹了,亲妹妹正在这茅草屋里,自己真想推开门见她。突然她脚底一滑,惊呼一声,关云飞急忙抱住她。
正在此时,一把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头顶穿过,割断了几缕黑发。这一瞬间,他动都不敢动,这飞刀的气势将他的心魂震慑住了。
这刀飞快无比,比闪电还快,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欢儿的还快。这把刀已然聚集了一种灵魂,有一种霸气,让人心寒、让人心肺俱裂的霸气。
这把飞刀才真的赋予了灵魂,赋予了精神!关云飞待得飞刀滑过头顶,急忙带着韩灵儿滑向旁边。
只见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少女和一个老妇人,这妇人头发眉毛也是尽白,也穿着一身白衣,活似一个女神仙,她的眉宇间透出一股老人固有的沧桑。
但这份沧桑之中又透出一种常人没有的气魄,这种气魄或许是镇定,或许是悠然。
她和欢儿同样高,这份高度在女子之中极为少见,仔细瞧她的面容,只见一张瓜子脸,嘴唇虽然干涩,但还是红润异常,她神色慈祥,让人有股亲近之意。
欢儿见到二人,也呆了:他们怎么会到这儿来,难道他们是跟着我来的?但情况紧急,不容她多想,若是娘此刻再出手,二人必然逃不过娘的飞刀,到时死得便是自己的亲姐姐和亲姐夫了。
欢儿拦在那妇人的身前,道:“娘,她便是我姐姐!”那老妇人似乎并不吃惊,似乎早已料到了,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变化,一点波澜也没有。
打量这二人许久,关云飞和韩灵儿被她这般打量,心里很是不解,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她的飞刀这么厉害,莫不是要杀我们灭口。
二人此刻心意相通,心中想的便大致一般,对这老妇人既有一种想亲近的迫切之意,又有一种难已捉摸的神秘之感,真不知这人是敌还是友?
正想着,那老妇人突然开口道:“欢儿,还不快叫姐姐啊!”韩灵儿万料不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欢儿刚才虽不愿离开养育了自己十七年的娘,要和她过完下辈子,但此刻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再难的都能忘却,毕竟能有一个姐姐是件幸福的事情。
她缓缓地走近,她的双眼含着诸多情感,双眼含着泪光,韩灵儿也缓缓地向她走近,二人四目相对,十七年来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好姐妹,二人此刻激动无比,目光饱含着热切,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泪水已模糊了她们的双眼。
欢儿边泣边道:“姐姐,我没想到我还有你这么个姐姐,今天让我们重逢,我真是太高兴了!”韩灵儿也哭了,眼泪虽然模糊了她的眼睛,但这是热泪,这是高兴的眼泪。
见到十几年来自己从未知道过的亲妹妹,心中无限欢乐,觉得老天真是待自己太好了,无意间让她和自己的亲妹妹重逢了,若不是见到关云飞。
若不是为了躲避东厂锦衣卫的追捕,他们不会到青云金客门,不会听爷爷将那个故事,也不会怀着好奇遇到了欢儿,更不会跟她来到这荒郊野外。
也就听不到老妇人这番话了,也许自己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位亲妹妹了。这一切的一切,真是机缘巧合,让她遇上了欢儿,此时姐妹重逢,心中无限欢喜。
韩灵儿泣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上天待我真好,让我和妹妹相见了,我也是太高兴了!”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良久,良久……
那老妇人见这姐妹二人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之中,眼中也似乎隐隐有泪光,终究这场景触及人的感情,她经历的事虽多,或许已看淡了一切,但面对这番真情,也不得不触动她内心深处的情感。
关云飞见他们姐妹二人相逢,也甚为欢喜,脸上露着笑容,对先前飞刀滑过头顶时的惊骇早已忘了,或许这老妇人早已察觉他二人在外窥听,她的飞刀如此灵敏快速,若想一刀致自己于死地,也是轻而易举。
欢儿的飞刀已是高明至极,她的飞刀在厨房之中早已展现,自视这飞刀绝技在这一小姑娘手里使将出来,自己也难逃一死。
这老妇人的飞刀着实已到了神出鬼没,变化自如的境界,杀一人轻而易举,为何她未下杀手?难道她早已知道在茅屋外的便是我们二人?唐奇心中无限疑惑。
第六十三章 相别相聚情义深(上)
韩灵儿和欢儿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早已忘了周围的事物,亲人相聚实是件高兴之事,何况两个素不相识、彼此不知道对方是自己亲人的人,忽得知晓自己还有个亲人,一个从未蒙面的亲人,这种心情既是激动,又是高兴喜悦,还带有淡淡的辛酸。
这两个绝世的每人初次见面还不知道他们是亲人,而此刻,失散十七年的亲人终于团聚了,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许久,许久,才慢慢放开对方,眼睛中还留有泪水,但这泪水是甜的,亲人团聚的甜蜜,而不是痛苦。
韩灵儿走到那老妇人面前,突然双膝跪倒,磕头道:“前辈十七年来抚养我妹妹长大成人,十七年如一日,又将前辈的一身本事尽数传授,这份恩情,灵儿代我九泉之下的爹娘在此谢过了!爹娘在天之灵,也该冥目了。前辈今后若有何拆遣,灵儿必当帮前辈做得妥妥贴贴!”
韩灵儿连磕了两个头,那老妇人早已扶起了她,微微笑道:“好孩子,别磕了,别磕了。抚养欢儿是我对你爹娘的承诺,何况这些年来,有欢儿的陪伴,我活得好开心。
若不是欢儿在我身边,我真不知道这十几年该怎么过了。我对你爹娘的遗言总算完成了,今后欢儿就跟着你们走吧,让她经历外面的花花世界,让我在这安安心心地聊此残生吧。”
韩灵儿突然又跪下,道:“前辈,你若是不嫌弃灵儿,就把我也当成您的女儿吧,我和欢儿今后无论走到哪儿,都不会忘记前辈的大恩大德!”
那老妇人急忙扶起她,眼中已然泪光盈盈,道:“好孩子,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能有你们这两个好女儿,我此生又有何遗憾?乖孩子,快起来吧。”
韩灵儿突然投入老妇人的怀里,叫了声“娘”,欢儿见姐姐投入娘的怀抱,也情不自禁地投向老妇人的怀里,两个年轻的女子双双投向她的怀里。
这老妇人在此垂暮之年,还能得到这样一个女儿,自己虽无子女,但这二人甚至比亲女儿还亲,她的眼中热泪盈眶,有说不尽的欢喜,惟有以泪水来表达。
她们母女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虽然不是至亲的,但这种感情甚至比亲的还亲,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存在的感情。也许亲情也不过如此,但天底下不懂得亲情的人也很多。
他们体验不到人间的至情,这些人或许已没有了情感,有的被生活压抑了,有的被敌人麻木了,有的被自己的野心冲昏了头脑。
江湖上永远有些人不知道感情为何物,他们一味地练功,一味地称霸一方,或许这是他们的追求,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没有错,但人只要有了野心,特别是不正当的野心,他便会被自己的野心牢牢地套住,令自己像被套上了枷锁一样,不能自拔。
他们会被这些烦重的事物所困扰,到头来,将自己最原始的感情尽数忘却,亲情、友情、爱情,他们已将这些情感当成了奢侈品,不在用感情做事,而且用理性,用利益,没有好处的事这些人不会做,损己利人的事他们更不会做,他们只会做损人利己的事情。
为了自己的目标,为了他们的前程,为了能够站在众人的顶上,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不顾旁人的阻挠,牺牲了亲情牺牲了这最原始的情感,他们可以伤害别人,却不允许别人来伤害自己,若是被别人伤害,这种人会不惜代价,也会报仇,他们会用尽各种方法,折磨伤害自己的人。
纵然是亲人,他们也是一样地对待,他们会被人说成是六亲不认,噬血成狂,无恶不做,这些人已经是麻木了,为了金钱,为了权势,为了登上枝头,他们要将自己脚下的绊脚石尽数清除,连自己的父母妻儿也不放过,这种人是江湖的败类,更是天下人所不齿的人。
在这些人中,有些人被人一眼就能瞧出,而有些高明的禽兽却披着善良的面具,做着邪恶的事情,或许他在人前是一副尊容,在人后又是一种尊容,他们会伪装,而且伪装得让人认不出是真是假,有时候他的假却被人误认为真,而也有的时候他的真又被别人误认为假。
他永远做着两件事情,一件是真事,一件却是假事,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也是野心最大的人。因为他们会伪装,当危难来临时,他们故意装得唯唯喏喏,让别人在前面拼命,而自己却在背后笑,坏笑,当这些人处理不了的时候,他便跳出来,收拾残局。
而正是这个时候,他来的恰逢其时,于是他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而他的心里说不定还在笑,笑他们的无知,笑他们被耍了都不知道。
这种人在江湖上还是很多的,他们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总在扮演着两种角色,或许在一天之中,他们便要换好几次角色。
在比自己猛的人前面,会表现得很懦弱,他们会背弓曲膝,而在手下面前,他们往往装得善解人意,面上始终露着笑容。
但到了关键时刻,他的野心需要暴发的时候,他便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先前的的背弓曲膝,先前的和蔼可亲,此时却会变成了面目狰狞,六亲不认。
所有挡住他的人,就会受到伤害,他的上头,他的手下绝难察觉他的野心,因为他伪装得很好,当他们察觉时,却已晚了,他已经变了,变得很快,就像是暴风雨来临。
而暴风雨来临之前还有征兆,乌云就是暴风雨的征兆,而他一点征兆都没有,说变就变,比暴风雨还要猛烈还要快。
这种人的内心是黑暗的,黑得比无底洞还要深还要黑,你绝难察觉他心中的黑暗。或许他跟你说你很棒的时候,他的心中早已拟定了一种对付你的手段,只是你没察觉。
或许他跟你说你是天底下最美的,绝不容许别人玷污,他的内心早已将你卖给了别人,他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许已经搂着别的女子在欢愉,你却对他毫无察觉,还深深地爱着他,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他会让你感觉到他的心里永远只装得下你一个人,而在暗地里或许已经和另一个女人勾搭上了,这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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