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月
而杨健新和韩欢儿却找到了,而且找得很对,这或许是二人聪明绝顶,亦或许是上天的眷顾,总算找到了机关。
韩欢儿迫不急待地用手去按那些字,杨健新按了最后那个无字,当这四个字尽数突起后,突然这些字中均发出了亮光,就像是被阳光照射后水面上的波光粼粼。
待这些字散发出光芒之后,突然二人对面的那石壁中间现出了一道线,越来越大,越来越宽,原来这是两道石门,石门缓缓开启,里面现出另一间密室,这密室似乎是圆的,里面也是通亮一片,似乎早已有人等着二人到来一样。
韩欢儿和杨健新满是欢喜,经过无数次的努力,终于能够看到密室的开启,先前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机关,但此刻见到又一间密室出现在他们眼前,虽不知里面又会有何机关?
但终究离出去又近了一步,两人脸上一片笑容。杨健新拉着韩欢儿的手,奔入那间密室,当他们奔入后,后面的石门又缓缓开启,声音巨大。
但他们不管这石门如何,现在总算进了这间密室,纵然之后又将面临灾难,也不怕,因为他们彼此心有对方,相信能够应付这绝境,就算再大的灾难,也能两人连合,安然度过。
随着石门的缓缓闭合,二人回过头来,瞧着这间密室,究竟又是什么名堂?只见这间密室是圆的,圆壁之上安置了八盏铜灯,灯光虽不甚亮,但足已将这间密室照亮了。
墙壁之上又是刻满了文字,此间密室中的文字密密麻麻,似乎比先前那间更多,更有深度。
韩欢儿回过头来,道:“杨大哥,看来这里先前一定住着某位前辈先人,这石壁上的高深武功便是前辈的一生所学,可惜先前的无情绝刀我们不想学,若是能够学得,像前辈所说,在三十岁时便可行走江湖。”
杨健新道:“是啊,这些武功虽然高强,但也未必能够无往不胜,我看那无情绝刀便背弃了情这一字。
我爹爹常说,做人要有情义,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是兄弟情义,师徒情义,这些情义不能断。
练武也要有情有义,倘若忘记了这情义二字,那么这个人纵使能够练就天下最厉害的武功,也是空壳一个。”
韩欢儿静静地瞧着他的脸,听着他的话,当他说完后,便道:“你爹爹说得真有道理。我娘也是这么说的,他不说一个人若是要想练就最高深的武功,就不能断绝情字,情是练武的根基,若是没有了情,武功再高,也只能算是高手,而不能算是侠客。
她常教我练习这飞刀,需要心怀情义,每一个动作,每一把刀,都要有情,出刀杀人,绝不能错杀好人,不然便会后悔一辈子的。”
杨健新听她这般说,道:“李前辈的飞刀之所以能练到如此地步,一定是因为这个道理。她和我爹说的道理便是一样的,看来这天下的至高武功便离不开这个情字。
先前那无情绝刀却要让我们断绝一切情,恐怕也算不得是高深的武功了。”
韩欢儿道:“我们先看看这石壁上究竟刻着什么吧。”
于是二人向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看去,只见右手边刻着这些字:“此间刻有我四十岁所学之武功,这套刀法名为天波刀,练此刀法者,便可在四十岁之时,行走于江湖,而不怕天下任何一人。
刀法与‘无情绝刀’全然不同,‘无情绝刀’讲究破情断义,心中需无一丝杂念,而这‘天波刀法’,讲究情义结合,情与刀法相合,刀中见情,情中有刀,情是基础,刀才能无敌。”
杨健新看到此处,才觉得这刀法值得一学,但想到自己使的是枪,与这套刀法也不能相符,转念一想:“关兄背上宝刀定是一件极厉害的兵器,若能练会这套天波刀法,定然能够如虎添翼!”
便道:“欢儿,我看这套刀法确实不错,也暗合了情义之意,但我练的是枪法,若是关兄学得了这套刀法,定然如虎添翼!”
韩欢儿嘻嘻一笑,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该不会是去孝敬未来的姐夫吧?”
杨健新微笑道:“你这样说,就算是了。”韩欢儿道:“你能记住这些字吗,这么多,有好几万吧!”
杨健新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最擅长的便是背书了,爹爹书房之中的那些书我都能背得出来!”
韩欢儿瞪大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道:“真的吗?你不骗我?”
杨健新道:“我不骗你,要不我背几段给你听?”
韩欢儿道:“好啊,你就背论语。”
杨健新便将这本论语从头至尾的背,韩欢儿瞧着他,见他一无停顿,二无疑漏,而且连一些语气之类的都把握得一分不差,对杨健新既佩服又喜欢。
待他背了几页之后,便道:“好了,我相信你了。想不到你这脑子还真好使的,这么长的书也能背得出,我就不行了,能背得几句就算不错了。你还是记这些墙壁上的字吧。”
杨健新微微一笑,道:“你说我能用多长时间?”
韩欢儿侧着头,道:“难道你还过目不望?”
杨健新道:“你看吧,我只需瞧一遍,便能将它全数记住!”
韩欢儿惊讶道:“你神了,别吹牛。待会若是背出来,我就……”
杨健新道:“你就怎样?”
韩欢儿嘻嘻一笑,道:“待会说,你先背。”
杨健新继续看这些字,只见上面写道:“我练无情绝刀,将情义全部置之度外,以致我四十岁前郁郁寡欢,所言甚少,这刀法虽练成了,但也失去了好多。
所以在三十五岁之时,我恍然悔悟,便回到情义二字来,经过数年的钻研,方才创出了这套天波刀法,于四十岁时在江湖上罕逢敌手,到得后来,我便遇此仙境,便将生平所学尽数刻在石壁之上,望有侠义之人来到这儿,得传我绝世神功。”
杨健新心道:“这位前辈后来终能悔悟,创出了这套刀法,也算是武学奇才了。要想自创武功,也是件极难之事,这位前辈竟然能在四十岁时领会这套绝世的刀法,真佩服!”
继续看下去,接下来便是这刀法的正文:“天波刀,取天上灵气,聚波中浪花,二者相合相生,聚合无明。
天者,为天道人情:天道分为侠道,人道,帝王之道;人情为亲情、友情、爱情、老少之情、陌人之情、道合之情。
波者,为自然之像,为天地自然之常见,虽为波,而非波,波中可见天下自然万物,春花烂漫,夏树浓阴,秋风萧瑟,冬雪皑皑。
水,云,雨,土,树,雪,火,天下万物均可于波中折射。
海中有波,波中有万物;河中有波,波中有人情;湖中有波,波中有正义;江中有波,波中有自然。
波有大波,有小波,也有中波。大者,讲气势;中者,讲技巧;小者,讲变化。
天波刀法,虽为刀,但刀中有万物,刀中折射世间百态,一招一式,一举一动,暗合人间情义,天道自然,变化万端,灵动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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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柳暗花明出仙境(上)
杨健新将这天波刀法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并默默地记下,他的记忆力着实惊人,在一个时辰之内,便将这上万字的天波刀法尽数记在头脑之中。
杨健新道:“欢儿,我已经将它全数记住了!”
韩欢儿有些不信,道:“你真的记住了?背来听听!”
杨健新便背过头去,将这石壁上的天波刀法一字不差的背出,韩欢儿听他背地如此流利,中途毫无停顿,便像是生在他脑中一般,说出就出,毫无间断。
她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对杨健新佩服万分。
待杨健新将前面几段背完后,她也已相信他的记忆力着实惊人,便叫他停下,道:“杨大哥,好了,别背了,你是真的将它全部记住了。”
杨健新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让我早点停下来,我背得口都干了。你说怎么办?”
韩欢儿笑一笑,道:“我会补偿你的,但不是现在,等我们出去了再说。”
杨健新明白她的话意,此刻身在地底,不知能不能出去,这些儿女之事须当出了这困境再说。
但他想着刚才背的天波刀法,心中隐隐有些感觉,觉得这刀法暗合了情义二字,不失为一套绝妙的刀法。
便道:“欢儿,这天波刀法真是深傲,它讲究刀与情义相结合,这种意境,便可称得上是上乘刀法了,你看怎样?”
韩欢儿道:“这刀法确实不错,尤其是这情义二字是刀法的精髓,世上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江湖英雄,又或是一时贪念误入歧途的人,他们都套不过情义二字的困扰,天下能够真正摆脱这两个字的,恐怕还没有人。
没有了情,没有了义,他就只剩下一付躯壳,就像是行尸走肉。这位前辈在四十岁后能够将情义二字融入到刀法之中,着实不易。当年在江湖上一定有许多人称赞他,可惜我们生的晚,要不然也能一睹前辈的风采!”
杨健新拍手,微微笑道:“欢儿,这段话太好了,想不到你也懂得这番道理,和前辈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韩欢儿道:“这些道理是我娘教我的,我都一一记在心里的。我的刀法也是她教我的。”
杨健新道:“你娘肯定是很了不起的,她是谁啊?是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豪杰?”
韩欢儿道:“我说不是我真正的娘,她是把我从小养大的。”
杨健新道:“这么说,她算是你师父了,那你的亲娘呢?”
韩欢儿道:“她早已死了,十几年前便被江湖上的黑道群起而攻,结果……”
说着便欲落下眼泪来,杨健新知道触动了她的伤心处,便道:“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刀法已经背完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出口,这出口的机关该不会又是在这些字中吧?”
韩欢儿定了定神,道:“照常理来说,不会。两个重复的机关安在这里毫无意义。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先找找这些字中有无特别的。”
杨健新点头,于是二人便在这圆壁之上一一探查这些字,看究竟有无奇特的字体,二人观察了良久,将这些字从头到尾地瞧了两遍,但终究没有发现奇异之处。
二人定下身子,杨健新道:“看来这机关还真不好找了!”
韩欢儿道:“废话,如果好找的话,那还叫机关吗?机关必定藏在常人无法想到的地方,我们再在各个角落找一下,一定要仔细地找,绝不能放过一丝痕迹!”
杨健新道:“现在倒像是你在发号施令一般。”
韩欢儿微微一笑,道:“对啊,你有我聪明吗?你注定要听我的。”
杨健新道:“好像我的记忆力比你强。”
韩欢儿道:“记忆力强并不代表聪明啊,你就给我找吧,仔细点。”
他们二人在这生死关头,还这般说笑,足见二人天真坦然,若换作了旁人,恐怕便要焦急万分了。
杨健新的双手在墙壁之上四处摸索,将每一处都掌握在他的手掌之下,他的手在圆壁之上如游动的长蛇一般,游移不定。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倘若他们还没有找到机关所在,那么就很可能一同死在这里,虽然能够同穴而死,但又有谁真正的不怕死呢?
死,每个人都怕,只是怕的程度不同而已。有的人一生贪生怕死,而有的人为了国家,为了正义,甘愿舍生忘死。
而杨健新和韩欢儿此刻正是相爱至极,要这样死去,他们可不愿,出了这地底,他们还要在这山上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呼吸着自然的气息,仰望着蓝天白云,闻着梅花的香味,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得美好,让人多么得向往!
谁能甘愿就此死去呢?韩欢儿的双手也在石壁之上上下移动,她的手触及了壁上的每一块地方,但落手处似乎轻柔无比,就像是仙女般的纤纤素手,在抚摸着一个失落的孩子一般。
她的手洁白如玉,就像是天然的玉,但这就是天然的,从她十岁开始,这双手便已如此晶莹,她不需要用任何胭脂水粉来装饰自我,因为她本身便是个美人,这些粗俗的物品只能让她降低美丽的容貌。
或许,女子的手总是这般晶莹如玉,但韩欢儿的这双手玉得自然,白得透明,杨健新几次侧过头来看着她的手,他被这双晶莹的玉手惊呆了。
先前虽也见过这双手,还握过她的手,但都不如此刻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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