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传奇
小玉嘟起嘴说:“你们去巴山都不捉,以后你们怎么捉的?”
墨明智说:“小玉妹妹,我们的确忘记了,以后补回好吗?”
“你们怎么会忘记的?看来你们当时是在哄我,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可怜我日盼夜盼的,在盼着你们哪!”
他们听了小玉的说话,不禁心里感到内疚。玉罗刹说:“小玉,你相信表姐,今后不管怎样,我一定给你弄一只小猴子回来。你不知道,这一次去巴山,我和先生碰上了危险,几乎回不来。”
小玉睁大了眼睛:“你们碰上了危险?什么危险?是碰上了大蛇还是老虎?”
墨明智和玉罗刹在断魂坡上的危险,又怎能对小玉说的?玉罗刹只好说:“我们不单碰上了大蛇和老虎,更碰上了凶残的人熊,要不是我们逃得快,恐怕没命回来了!”
小玉问:“人熊!?它比大蛇老虎还可怕?”
“可怕,可怕!可怕极了!”
墨明智说:“小玉,你先背书吧!我和你表姐今后一定会给你弄一只小猴子回来。”
“好吧!那你们可不能再哄骗我啦!”
是夜,船进入瞿塘峡。瞿塘峡是长江的三峡之一,两岸尽是高峰险崖。但在三峡当中,它远没有巫峡的险峻,两岸风光,也比不上巫峡的奇丽。盘家班的人经历了西陵峡和巫峡之险,再没那么提心吊胆了,便放心而睡。而盘龙飞却将玉罗刹请到了后舱房中,向她行起大礼来。玉罗刹愕异,慌忙还礼说:“盘班主,你怎么啦?”
盘龙飞说:“我知道姑娘是位江湖异人,盘家班几次大难,都全靠姑娘解救。”
玉罗刹怔了一下,知道自己的面目,已经再难以瞒过盘龙飞这位老江湖艺人了,便问:“班主是为了感谢我吗?”
“不,不!自古说,大恩不言谢,姑娘对盘家班的大恩,非是言语所能表达的,我盘某只有终身难忘,永远铭刻在心。”
“那班主今夜里请我来……”
“我知道姑娘终非池中物,总有一天,姑娘会离开盘家班的。”
“班主,你是不是担心我走了,以后无人再来解救盘家班的横祸?”
盘龙飞摇摇头,苦笑一下:“有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盘家班要是命招横祸,就算姑娘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
玉罗刹一时狐疑,不知盘龙飞今夜叫自己来为的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对自己说这番话吧?盘龙飞又说了:“我有一事相求姑娘。”
“班主想求的是什么事?”
“求姑娘将小玉带走,传她一技半艺,使她今后能防身自卫。”
玉罗刹一时不出声了。的确,以小玉来说,聪明灵敏,浑身骨骼柔软,是一块学武的料子,玉罗刹早有此心了。当日师父曾吩咐过自己,注意找一些天资慧敏,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带去见她老人家的。只是见盘龙飞对小玉异常钟爱,又是盘龙飞玩魔术的得力助手,一直不便开口而已。现在是盘龙飞自己把这事提了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盘龙飞见玉罗刹一时沉吟不语,以为玉罗刹不答应,略带失望地说:“蓉姑娘有为难之处,就当我没说过,请姑娘别放在心上。”
玉罗刹一笑:“班主,你舍得让小玉离开你吗?要是小玉跟我走,没有三年五载,她是不能回来的。”
盘龙飞大喜:“只要姑娘带了小玉走,别说三年五载,就是十年八年,我也放心。”
“班主,那我们说定啦!”
“姑娘怕我后悔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巫峡浪涌
第二十一回 巫峡浪涌
上回说到,盘龙飞要玉罗刹带走小玉,玉罗刹说:“我是怕表姑舍不得小玉离开。”
“那你放心好了,小玉跟了姑娘,是她一生的造化,你表姑怎么舍不得?何况她跟姑娘学艺,又不是去哪里。”
玉罗刹笑着说:“我这点本事,又怎能教小玉?我是带她去我师父那里,由我师父亲自教她武功。”
盘龙飞更是大喜,想玉罗刹已有这样的本领,那么她师父一定更好了。问:“姑娘打算几时带小玉走?”
玉罗刹想了一下:“我打算船一过瞿塘峡,便带小玉走怎样?”
盘龙飞没想到玉罗刹这么快就要走,略一沉吟,问:“这么快?”
“班主舍不得了?”
“不,不!迟走不如早走的好,姑娘,你带小玉走吧。”
“班主,我带小玉走之事,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以免人多口杂,招来麻烦。”
“我知道,绝不会露了姑娘的身份。”
“班主,本来我打算随你们到成都的,但因为有别的事,令我不能不提早离开你们。班主,你今后在江湖上走动,无论碰上什么事,能忍就忍,能让则让,让不了的,最好与小先生说说,他会帮助你解决困难的。”
“小先生?”盘龙飞睁大了眼睛。
玉罗刹轻轻地说:“班主,你别小看了小先生,他才是当今江湖上一位奇人哩,本事比我更大。不过他的事,你千万别露出去,不然,就会给盘家班的人招来无穷的祸害。这一点,班主千万要记住。”
盘龙飞心头悚然,他知道玉罗刹的话是不会乱说的,其中定有缘故,连忙点头说:“姑娘,你的事我都没说出去,小先生的事。我就更不会说了。”盘龙飞心下更是疑惑。盘龙飞可以说是老江湖了,阅人千万,几乎是很少看错人的,像玉罗刹那么善于隐藏,也叫盘龙飞看出来。可是对墨明智,他却半点也看不出来。
玉罗刹也不进一步说明,说:“班主能这样就好了!”于是告辞出来,也不回自己房间,却来叩墨明智的房门。
墨明智在床上练了一会功,感到精力旺盛,浑身真气流畅,便挑灯夜读《幼学琼林》,这是古代书中,天文地理历史无所不包的启蒙书籍,墨明智读它,比读《论语》更感兴趣。因为《论语》中,有不少的句子,他看不明,也弄不懂,读了莫名其妙。墨明智读书,一是为了识字,二是想增长知识,并不是想去考什么秀才举人,入仕做官。这些事他压很儿也没有想过,正像他不想做什么武林高手一样。
玉罗刹叩门进来,墨明智有点惊讶:“玉姐姐,你还没睡?”
玉罗刹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坐下来说:“兄弟,船一出瞿塘峡,我就要走了。”
墨明智愕然:“你,你不去成都了?”
玉罗刹摇摇头:“本来我是去成都的,现在有事,我不得不离开了。”
“姐姐,你有什么事?”
玉罗刹说:“兄弟,时不遇为我们的事去了岭南,我有点放心不下,想到岭南看看他办成怎样。”
墨明智一听,更不明白了,问:“姐姐,是不是你听到了时大哥一些不幸的事?”
“没有。”
“那姐姐怎么突然要去岭南看他的?时大哥是为我的事而去,要去,应该我去才是呵!”
“兄弟,你不能去,倘你一去,更叫我放不下心了。不是姐姐说你,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你怎么也比不上我。”
“我怎能跟姐姐比?姐姐不是说过,时大哥也挺有经验的,所以才请他去岭南一趟。现在姐姐怎么不放心了?”
“不错,时大哥是有经验,但她单身一人,对岭南又不熟悉,我越想越放心不下,所以才想到岭南走走。再说,我还要带小玉去见我师父,也不能不离开。”
墨明智奇怪了:“你耍带小玉去见你师父?”
“兄弟,我的身份,已给盘班主看出来了!”
墨明智怔了半晌:“看出来了?”
“是呵!他求我教小玉武功,我无法推辞。再说小玉人顶机灵的,是个学武的人才。而我自己又是半桶水,无法教她,只好带她去见我师父了。兄弟,由于这种种原因,我才不得不与你分手。”
墨明智又是半晌不出声,说真的,他真不愿与玉罗刹分手。他与玉罗刹虽然相处几个月,但在这几个月中,他们不但出生入死,患难与共,而且玉罗刹更是他的良师益友,让他知道了武林中许许多多的事情,这是墨明智怎么也忘不了的。墨明智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对什么事情都拿得起,放得下,也不如成年人那么想得开,看得透。悲欢离合,这是人生常有的事,逃不了也避不开的。就是亲如父母、姐妹、兄弟,也有分手的时候,何况是朋友?可是墨明智不是这样的想法。他虽然年已十六岁了,终究还是一个大孩子,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他希望人与人最好永远相处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大家高高兴兴有笑有说的多好?他怔了半晌说:“姐姐,我跟你一块去岭南好不好?我真希望能同姐姐在一起。”
墨明智这份情感,不是出于男女双方之爱,他只是将玉罗刹看成自己的亲姐姐一样,是一片姐弟之情,没带半点邪念。玉罗刹也知道这一点,微微一笑:“兄弟,别说傻话了!你跟我去干什么?再说,我走了,万一盘家班出了什么事,恐怕就没人照顾了。所以我希望兄弟留下来,暗中代姐姐照应他们,一路平安送他们到成都去。不然姐姐真放心不下离开呢!再说兄弟不是要去成都跟你那小兄弟相会么?你跟了我去,万一赶不回来,不是见不到你那小兄弟了?你小兄弟不骂你?”
“这这——!”
“兄弟,别这这那那啦!你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事都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说不定,我会赶得及到成都见你,也见见你那个小兄弟,好不好?”
“真的!?姐姐你会到成都吗?”
“姐姐要是没其他事,一定赶到成都见你。”
“姐姐,四月,我在成都望峨楼等你。你一定要来呵!”
“好吧!兄弟,我走了,你—个人在盘家班,千万不可托大。江湖上风险浪恶,处处诡云谲雨密布,姐姐将小玉父母以及盘家班的姐妹兄弟的安全,全放到你的肩上啦!希望你安全将他们护送到成都。”
墨明智从来没有担过这么重的担子,他感到心头凛然,说:“姐姐,我恐怕……”
“兄弟,你别紧张,只要你尽了心,即使有什么不测,那也是天意,不关兄弟的事。”
“姐姐,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有兄弟这一句话,姐姐什么都放心了!”
“姐姐,我却不大放心的。”
玉罗刹心想:这小怪也真是,身怀绝技,天下几乎无人能敌,怎么这般没信心的?正想用话鼓起他的信心,突然墨明智“嘘”了一下,轻说:“姐姐,窗外有人。”玉罗刹一怔。窗外那人轻轻说话了:“放心,是老夫!”窗外虽有峡中的水声浪声,这说话人的声音虽轻,却叫人听得清清楚楚,显然是用内力送出来的。两人吃了一惊,心想:这是谁?盘家班中,可没有这样内力深厚的人。跟着人影似片残叶从窗外飘了进来,他们在灯下一看,更惊讶愕然了。这不是别人,竟然是川东大盗索命刀,不知几时,来到了盘家班的大船上。
墨明智惊愕地说:“是你!?”
玉罗刹心里更是暗吃一惊,心想:幸而来的是索命刀,要是来人是敌手,自己和墨明智可就危险了。看来自己虽然行走江湖一年多,事事小心,仍然不够老练,连人家摸上船来,潜到自己身边仍不发觉,真是太粗心大意了。自己今后应该特别警惕才是。她再一想,不对,墨明智内力不是奇厚么?他怎么事前也没发觉有人到来的?
不错,以墨明智的内力来说,虽然峡中水声浪声风声极响,他却已感觉到有人轻轻落在船篷上,而且已走近到自己的窗外。但他压根儿没想到是外人摸上船来,以为是船上的水手,有事登上船篷,然后从自己窗前经过。所以他见是索命刀时,惊愕不已。
玉罗刹定定神,微笑问:“你老怎么跑来的?盘家班可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呵!”
索命刀一笑不答,却神情古怪地盯视墨明智。此时墨明智早已洗去了面上的化装,完全没半点病容,索命刀已认不出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病少年,但身形、面貌轮廓仍依稀可辨,心下思疑说:“你怎么发觉老夫在窗外了?老夫独来独往,从来没人能发觉老夫的行踪,看你不出,听觉竟这样敏锐,异于常人。小子,你到底是谁?”
墨明智说:“我,我……”
玉罗刹道:“你老怎么这般问的?别吓坏我小兄弟了!”
“小兄弟!?”索命刀转过头来望着玉罗刹,狐疑地问,“你有几个小兄弟的?他可不大像昨天你身边那个兄弟呵!”
“真的!?你老再细心瞧瞧,像不像?”
“你那个病兄弟,总不会好得这么快吧?”
“是吗?你老再看看呵!他可曾与你老交过手,在你掌下闪过十招。”
索命刀不由一怔:“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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