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剑仙
里最能高歌的蝉儿也闭了嘴,学着养精蓄锐度夏炎了,狗儿们则一只只在阴凉里趴着,伸长了舌头苦捱。
C国北都市郊外的公路上,此刻却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吃力的推着一辆平板车,沿着公路自东往西行进。
平板车上的东西可真是丰富,有鱼有肉,有水果也有蔬菜,甚麽白菜土豆西红柿,洋葱芹菜大西瓜,他这车上是应有尽有。
少年身材高挑,一张脸早被汗水和着黄土遮住了本来肤色,看不出是黑是白,倒是五官轮廓鲜明,生着高高的鼻梁,一双大眼更是黑白分明,看来应该是个漂亮少年。
他应该不是甚麽富家子弟,只穿了一身破旧的校服,已经是补丁摞着补丁了,脚上一双洗得发白的旧布鞋也有些张了嘴,怪就怪在少年穿着这身实在可以算做破烂的东西却丝毫不显寒酸,反倒有一股说不出的清新出尘之气,令人不敢稍存轻视。
正在挥洒汗水咒骂老天的路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位少年,是啊,瞧他应该是个高中生吧,为何会推着这麽一车东西?要说是穷人的孩子勤工俭学在暑假里贩些菜卖倒是很像,可也没见过这麽个卖菜法的,一辆车上又是鱼又是肉,还有十几种蔬菜水果,这可真是透着奇怪了。
少年毫不在意路人惊诧的目光,多少年来,他就是在异样的目光下一天天长大,年仅十八岁的他这些年来所承载的压力,早已远超过成年人了。
转过一个弯道,他的目的地到了,举起袖子擦擦汗水,少年开心的笑起来。
到家了。
北都孤儿院,C国国家民政局成立的一家孤儿收容处。在这里,多少本已濒临绝境的小生命被给予生的希望,在人情冷漠的现代社会中,人们得以从这里看到一丝温暖。
孙天生的眼眶湿润了:我的好妈妈,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看门的老刘头像往常一样正眯着眼睛就着花生米慢慢喝着廉价的老酒,看到孙天生走近,老刘头走出传达室笑道:“天生又来了啊,这几年来,你每个星期都忘不了来一趟,真是难得啊,是个好孩子。”
不善言词的孙天生立刻红了脸:“刘爷爷,这是应该的。”
连连点着头,老刘头伸出大拇指:“好孩子,有良心,不枉孙院长大雪地里把你拣回来。霍!好多菜啊,还有鱼有肉呢。”看到平板车上堆成小山般的食品,老刘头皱了皱眉:“好孩子,你也不宽裕,这又是何苦呢?”
“都是送给院里的弟弟妹妹的,他们还小,正在长身体…”孙天生憨憨的笑。
老刘头叹了口气:“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孩子可是越来越少了,从这里出去的有多少出息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那个叫何昊的可是出息了,听说正要参加剑客职业考试,都快要成大剑客了,可没见他来过一回,白眼狼啊!”老刘头越说越有气。
“应该的。”孙天生红着脸低声说。
老刘头一瞪眼:“甚麽应该?你还是姓何的?”
“我…我……。”孙天生被他唬了一跳,低着头说不出话了。
“你这孩子,憨厚的过份了,将来怕要吃亏啊。”老刘头爱怜的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好了,菜就交给老头子,快去看看你的孙妈妈吧,她可是过一日少一日了,唉,这老天是瞎了眼喽,好人怎就没好报呢?”
孙天生轻轻推开房门,浓烈的中西药混合气味立即扑面而来。
一名形容枯槁的老妇人正斜倚在床上,微合着双眼闭目养神,被子半披半盖在身上,露出被外的双手,已是瘦骨嶙峋。
轻悄无声的靠着床边坐下,孙天生低呼一声:“妈妈…”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老妇人正是老刘头口中的孙院长,十八年前,是她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拣回了尚不满月的小天生,孙院长为他取名“天生”是因为上天不绝这孩子生机,令他可以在命垂一线时得遇自己,又让他随自己姓孙,一生没有子女的孙院长是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般看待。
听到孙天生的呼唤,孙院长缓缓睁开双眼,微笑着说:“我的生儿回来了吗?好孩子干吗哭鼻子呀?这样妈妈就不喜欢了。”说着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孙天生的面颊。
满面尘汗泥土被擦去,立刻露出一张英挺不凡的面容,美中不足的,是这张白晰俊美的面容下,隐隐透出的一丝黑气。
叹了口气,孙院长关心的问:“天生,你的病还会时常发作吗?上次发作是甚麽时侯?”从还只是满月时起,孙天生就得了一种怪病,每过几日,就会周身酸痛,痛到极处的小天生常常成夜哀号,整日整夜的滴水不进。为了天生的怪病,孙院长几乎遍访名医,得到的却只是同样的回答:“这孩子的怪病不见医典,恐怕活不过20岁。”无奈下的孙院长最后也不得不放弃了努力,只能暗求上天再次垂怜,给这孩子一线生机。
孙天生懂事的摇摇头:“妈妈我好多了,这些天都没有再发作过,妈妈的病好些了吗?”
无力的微笑着,孙院长道:“妈妈没事的,多休息休息就行了,你不要担心我。”
“妈妈你骗人,你为甚麽不去医院?为甚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孙天生一头扑在孙院长的怀中:“我知道妈妈的病是能治好的,妈妈,我们去医院吧。”
无限慈爱的轻抚着爱儿的黑发,孙院长笑着摇摇头:“可是治疗费太高了,要三十万元啊,妈妈没有这麽多钱,院里也很拮据,妈妈不能给院里再添负担了,三十万可以帮助多少院里的孩子啊?”
低声呜咽着,孙天生哭着道:“都怪我,妈妈的钱都为我看病用了,是我,是我害了妈妈。”多年来为了治疗孙天生的怪病,孙院长已倾尽所有,每当想起这件事,孙天生就觉得无比内疚:“妈妈,我每天都在打工赚钱,我一定会赚够妈妈的治疗费。”像是看到了希望,孙天生抬起头,神情振奋的说。
孙院长听得心里一酸,多好的孩子啊,普通人家像他这样年龄的孩子怕还只会在父母膝前撒娇吧,可面前的爱儿已经懂得自食其力,过早的步入社会挣扎求存了,可是傻孩子啊,你难道不知道三十万是多麽庞大的数字吗?
终究不愿爱儿伤心,孙院长笑着拍拍天生的脸颊:“好孩子,妈妈一定等你赚够钱,好不好?好了,别闹了,妈妈有东西要交给你。”
按孙院长的指示,孙天生从墙角的衣柜中翻出一个黑色的铁盒,递到孙院长的手上,奇怪的问:“妈妈,这是甚麽东西啊?”
孙院长打开盒盖,从中取出一枚银光闪闪的圆形勋章 似的东西,看着手中之物,孙院长仿佛又回到十八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十八年了,当年的弃儿也已懂事成人,是到了交给他的时候了。
“天生,妈妈当年在雪地里拣到你时,这件东西就挂在你脖子上,妈妈想它或者会关联到你的身世,因此替你保存了十八年,现在你长大成人了,是该物归原主了。”说着,孙院长把它递到孙天生面前。
孙天生接在手中,只见这银色勋章 般的东西上刻着一枚古意盎然的小剑,除此之外也不见有何出奇之处,不由奇怪的问:“妈妈,这是甚麽东西啊,会和我的身世…有关?”
孙院长点点头:“妈妈私下请人看过,据说这是职业剑客的标志,如果真是这样…”孙院长忽然面色严肃的说:“你的父母说不定就是职业剑客,你的身世也一定不比寻常,记住,这件东西千万不可以在人前展露,免得招来祸殃,懂了吗?”
认真的点了点头,孙天生却不由心生疑问。没有人不明白“职业剑客”这个名词在今天的世界上代表的意义,那是名誉,力量,财富的像征。
“如果我的父母是职业剑客,他们为甚麽要抛弃我呢?难道身为职业剑客还会养不起自己的孩子吗?”孙天生想不通。
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大热天,刚过了午饭时间,天空中已是阴云密布,雷声隆隆响个不停,看起来不久就有一场大雨了。
在孙院长的催促下,孙天生只得吃完午饭就离开孤儿院,推起平板车回他在北都市内租住的小屋了。按着孙天生的本意,是想住在孤儿院照顾身患重病的妈妈,但孙院长坚决不同意,为了孙天生上学方便,孙院长坚持替他在北都市内租下了一间小屋,并嘱咐天生要安心学习,每星期只许回孤儿院一次。
懂事的小天生没有令孙院长失望,从小学到高中年年考试都是全校前三名,进入高中后更是年年获得奖学金,为了减轻孙院长的负担,小天生每日清晨都会拉着他的平板车远到郊外收些蔬菜,再返城兑给菜贩们,从中赚取些微薄的利润,到了晚上,小天生还要四处打零工,年复一年下来,现在的小天生已不需要孙院长每月给予生活费,反倒可以每星期都带些食物给院里的小弟弟小妹妹们。每当想起这些,孙院长又是安慰又是伤心。
孙天生住在北都市东城区,因为该区古迹遗留较多,拆建较少,所以还有一些平房被保留下来,租住的价格也较便宜,四面所住的邻居也都是热心肠,大家平日里都没少帮过小天生。
把平板车刚在院里停放妥当,一个清脆的声音已喊道:“孙天生,你怎麽才回来?”
一名身穿黄色连衣裙,长发素面的少女正站在他门前,身边还有一名胖胖的少年。
“晓雯?尚云?你们来干吗?”孙天生一楞。
何晓雯不满的撅起小嘴,嗔道:“你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有你这样招呼客人的吗?尚云,你说是不是?”
被叫做尚云的男孩复姓诸葛,和何晓雯都是孙天生高中的同学兼死党,据说还是当年扶刘抗曹,未出茅芦便知三分天下的一代治国良相兼大军事家诸葛武候的后代,孙天生虽然搞不清他是否真是武侯子孙,但对他的渊博和遇事先知的能力一向佩服,闻言问他道:“尚云,我又说错了吗?”
“错之至也,谬之极也。”诸葛尚云摇头晃脑的走到天生身边,将他的菜箱上下左右察看了一番,摇头道:“奇怪啊奇怪,不懂啊不懂。”
何晓雯走过来眨了眨大眼睛,奇怪的问道:“我们的天才大军师又发现甚麽了?”
诸葛尚云伸手从箱内拣起一片菜叶道:“菜叶犹新,可见是今日方才离田。”又指了指菜箱:“箱内有腥膻之气,可见此箱不久前还装过鱼肉等物。”再指指箱底道:“今日天气炎热,箱底隐露青黑之色,想是曾放于柏油路面所致,这还不奇怪吗?”
孙天生听的云里雾里一阵糊涂,何晓雯则瞪大了眼睛望着诸葛尚云,一付请你说下去的表情。诸葛尚云摇了摇头:“孙兄收菜贩菜我等是知道的,但不知几时做起鱼肉的买卖来?北都市内均是混凝土路面,柏油路要到城郊才会有,孙兄竟然带着一箱鱼肉蔬菜出城,回来时全箱已空,岂不是奇哉怪也?”他虽然是孙天生的好友,可并不知道孙天生每个星期都会送菜去孤儿院,所以奇怪。
何晓雯拍着手说:“你这个大军师还真不是盖的呢,嘻嘻,这件事情我知道。”她对孙天生别有一番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思,平时总是寻找机会和孙天生相处,倒是知道这事,于是就识途老马般咭咭喳喳充当起了解说员。
诸葛尚云听完后面容一肃,像古人一样拱手道:“孙兄不忘前恩,竟能常思报答,如此至情至性,尚云好生佩服。”
孙天生脸一红,也学着他拱手道:“诸葛兄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
何晓雯见状笑弯了腰:“你们两个老古董别掉文拉,想笑死人家啊,天生,你还不请我们进屋啊,我们可是有好消息告诉你呢。”
孙天生脸又是一红:“对不起,我…你们请进来吧。”
“我刚听到消息时也吓了一跳呢,你竟然考上了北都大学,好厉害啊!”何哓雯满脸都是赞许之色,就像是自己取的了成绩一样替孙天生高兴。
“孙兄果是人中之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尚云佩服。”诸葛尚云看来是改不了爱掉文的毛病了。
“我可能不会上大学了。”孙天生一句话令两人都大吃一惊,诸葛尚云老成持重,还能稍压心中惊讶,何晓雯已忍不住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天生你疯了!有多少人想上北都还不够资格呢,你知不知道北都的剑学课程是全国质量最高的?听说有好几十位职业剑客都曾是北都的学生呢!”
“职业剑客?”孙天生心有所感的念着这四个字。
“晓雯说的不错,孙兄有所不知,自从八十年前我国建立了职业剑客制度,至今能通过职业剑客资格考试的不足二百人,而北都的毕业生就占了四分之一。”诸葛尚云颇为神往的道:“一旦进入北都,学生大部分时间要用于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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