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





  同时郝连峰心中暗自猜疑:当今世上能接下自己连环三掌的人可是屈指可数,而且这些人大多都认识。
  这白衣人看年纪约四十左右,面色白皙,竟透着一股儒雅之气,如此潇洒的武林高手却从未听过见过。
  水月宫宫主步青月郝连峰早就认识,郝连峰一时竟不知来人是谁!
  刚想到这里,却见厉无影已从司徒烟背后撤掌。
  向白衣人一躬道:“属下青州分堂堂主厉无影参见宫主,宫主万福金安。”
  说完,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司徒烟。
  “司徒长老身受重伤,还望宫主搭救。”
  这话一出,竟引来黑衣众人一阵骚动,似有一些意外。
  但又看看在场的郝连峰和葛礼秋,众人心中不竟慎重起来。
  要知道这司徒烟在水月宫四大长老中年纪虽然最轻,但一身武功却是传自上任宫主,若论功力修为绝不输于三人中任何一人,甚至还比三人略高一筹。
  水月宫宫主看了看昏迷中的司徒烟,伸手搭住司徒烟右手脉门。
  片刻之后,白衣人眉头微皱,略一沉吟后,便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绿色玉瓶来,拔开瓶盖,翻转小瓶,竟从中倒出一枚白雾环绕的白色药丸。
  一看这药丸的便知不是凡品,一旁的厉无影一见药丸,脸上现出一丝惊疑之色,“雪蚕丹!”三个字在脑中一闪而过。
  这雪蚕丹乃是取自水月宫镇宫之宝……千年雪蚕,用至寒之物喂养三十年方得蚕蛹,又加入数百种珍贵药材炼制而成。
  这种药只对修习寒性功法的人有奇效,服食一粒可抵得上十年苦修,可令服食者的寒性内力更加精纯,也是水月宫治疗内伤的圣药。
  这种药自然也极为稀有,通常是每位宫主才有权使用几粒,凡宫中之人立下大功者,也会奖励一粒。
  白衣人看了一眼掌中的雪蚕丹,随即扔掉小瓶,伸手闪电般在司徒烟周身要穴点了一遍。
  伸出手指,在司徒烟娇嫩的下颌处轻轻一捏,司徒烟微微张开檀口。白衣人又左手食指一弹,雪蚕丹带着一缕白雾没入司徒烟口中。
  见药丸入口,步长空随即展开身法,噼噼啪啪,在司徒烟周身要穴拍打起来。
  遇到檀中、长强等女人私密要穴时,竟一点也不避讳男女之别。
  盏茶工夫后,见司徒烟头顶冒出丝丝白气,面色也红润起来,白衣人这才停步收掌。
  又过了片刻司徒烟微微睁开双目,像是内伤痊愈的样子,不过双目中却光芒涣散。
  起身向白衣人致谢道:“多谢师兄相救!”,盈盈一转身,退后和其余黑衣人站在一起,一双妙目却盯着红色光罩出神。
  白衣人颔首点头,大有深意地道:“我刚才已给你服下了‘雪蚕丹’,现在只是缓解了伤势,等此间事了,今晚为兄便助你化开药力,到时功力不仅可以全复,甚至还可精进一步。”
  司徒烟一听这话,竟娇怯地望了白衣人两眼,略显苍白的面上竟浮出两股红潮来。
  嘴唇微微翕动,美人一颦一笑中,万种风情尽皆散发出来!楚楚动人之态竟让白衣人心中一荡,恨不能立刻将这尤物拥入怀中,好好怜爱一番。
  厉无影见心中佳人如此之态,竟喉头抽动,顿觉浑身酥软,似乎全身提不起气来。
  郝连峰见白衣人急着救人,另外三名长老对这里虎视眈眈的样子,葛礼秋眼睛微眯地在一旁自顾疗伤,便也不再搭理他人,暗自运功疗伤恢复功力。
  白衣人见司徒烟服食雪蚕丹后伤势已无大碍,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葛礼秋。
  又双手一揖,向郝连峰开口说道:“在下水月宫新任宫主步长空,不知司徒长老何故迁怒郝前辈,以致郝前辈对本宫长老狠下杀手?”
  厉无影见宫主如此一问,随即便将来龙去脉向步长空一一道来。
  步长空听完,大有深意地向红色光罩看了一眼,向身后众黑衣人递了一个眼色。
  还未从悲痛中缓过来的郝连峰闻言,怒目一张。
  出口吼道:“哼,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还我孙儿命来!”
  此时,葛礼秋也疗伤完毕。
  刚才和司徒烟相斗,郝连峰横来一掌,他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不过内力却是消耗不少,被郝连峰一掌劈开后,又立刻服食了自己炼制的疗伤灵药,此刻的他已功力尽复。
  葛礼秋看了一眼光华闪烁的红色光罩,又见水月宫来了步长空等人。
  眼珠一转,即向郝连峰说道:“郝兄,刚才小弟虽多有不是,但要不是那厉无影阴险歹毒,令孙何至如此。水月宫虽人多势众,但以你我二人之力,未必怕了他们。”
  葛礼秋一席话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心中盘算着如何让郝连峰牵制水月宫众人,然后乘机取宝走人。
  郝连峰焉有不知葛礼秋心中所想,心中冷哼一声。
  向步长空道:“郝某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我孙儿命丧于此,皆因厉无影所为,只要将这厮交由我处置,我便作罢。否则,我必与你水月宫誓不两立,到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步长空见郝连峰要自己交出厉无影,心中大是不快。
  厉无影发现天外玄铁及时向宫中报讯,又救司徒烟有功,即便为水月宫多树一强敌也不能交出厉无影。
  否则,自己这新任宫主不但要威信扫地,甚至连身边的长老也不免寒心。
  主意一定,步长空随即向身后几名黑衣人说道:“各位长老护法,我想你们也不会同意交出厉堂主吧!”
  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抬首傲然道:“我水月宫再不济,也不至如此委曲求全。宫主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其余黑衣人也皆点头称是,大有同仇敌忾之意。
  “既然如此,那这山上之人一个不留,速战速决,天外玄铁之事更不能走漏了半点风声。”
  步长空冷然向身后数人发出杀人灭口的命令。
  步长空话音刚落,身后的三名长老便化为一道道黑影飞射而出,一人扑向远处的几名武林人士,另两人却冲葛礼秋而去。
  山头上黑影晃动,远处看热闹的众江湖人士一阵骚乱,随即传来阵阵呼喝惨叫之声。
  却是一名黑衣人得了步长空的命令,手执长剑直冲过去,长剑挥舞,顿时血肉横飞,有人甚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人头落地。黑衣人犹如虎入羊群,数剑挥出,山头上便又添一名亡魂。
  有反应及时的想要出手抵抗,却哪里是黑衣人对手,和黑衣人缠斗数合便也成剑下之魂。
  有少数机警的,一见势头不对,立即悄悄往山下隐去。片刻间,小小的山头竟血流成河。
  此时的葛礼秋正面色凝重地舞动手中半截大环刀,和两名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金铁交加之声不绝于耳。
  连拆几招后,葛礼秋心中不禁暗暗心惊,这两名黑衣人的功力竟不在那司徒烟之下。
  若论单打独斗,自己要胜任何一人自不在话下,可这二人联起手来,自己一时却无半点胜算的把握。看水月宫如此人多势众,葛礼秋心中顿生退意!
  这边葛礼秋吃惊,那边的两名黑衣人心中更惊,他二人本是水月宫长老,一身功力在水月宫中也算是少有的高手。
  知道葛礼秋刀法霸道、威名远播,是以两人一出手便尽展各自绝学,全力攻击,力图一招制敌。
  却不料葛礼秋竟强悍至斯,分拆了十余招双方都没占到半分便宜,竟打了个平手。
  两人以水月宫长老的身份联手攻敌,居然还和对方打了个平手,要是传将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在水月宫立足,长老的颜面又何存?
  离葛礼秋不远处,一篮一白两道身影穿花一样飘忽不定,却是郝连峰和步长空交上了手。
  此时的郝连峰功力不继,只能凭借精妙绝伦的游龙步和步长空周旋,时不时地拍出一掌,但也只是虚晃一招不和步长空硬碰。
  此时,已清理完远处的武林人士的黑衣人回到原地抱剑而立,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打斗。
  见郝连峰只是不断闪避,步长空一时之间竟拿他毫无办法,不知何时才能分出胜负,想出手相助又怕宫主不高兴……。
  再说郝千山在光罩中有惊无险,此时正纳闷不解之际,突然红色晶体光华一敛,又发出叮地一声清鸣后。
  这红色晶体状的天外玄铁竟然向郝千山迎头飞撞而来,如此近的距离,毫无防备的郝千山只觉眼前红光刺目,本能地一闭双眼,伸手就向晶体抓去,却抓了个空,接着便觉脑中红光一闪而逝。
  第六章 劫后余生
  待郝千山睁眼想看个究竟时,却发现红色光罩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赤红色的晶体也不知飞到了哪里。
  入目所见仍是那蔚蓝朦胧的夜空,似乎刚才做了一场梦一样,郝千山怔怔地呆立原地不知发生了何事。
  此时的郝千山赤裸着身体,犹如一具刚从火堆里翻出来的焦尸,头发、眉毛全被高温烤化,全身竟无一处上好的皮肤。
  要不是郝千山能站在那里,如若不是郝千山那双晶亮的眼睛还在转动,还真难区分他和烧焦的尸体有什么区别。
  此时的他只觉得全身经脉内,热流奔涌,感受着拳头上澎湃的力量,竟生出能一拳破天的强烈感觉。
  此时,正斗得难分难解的众人业已罢手,数十道目光盯着全身焦黑的郝千山吃惊不已,个个嘴巴张得老大。
  因为就在光罩消失的那一刻,他们清楚地看到那块灼热无比的天外玄铁竟然从郝千山头顶一闪而入,竟钻入了他身体中不见踪影。
  这远远超出众人认知的一幕,完全将他们震在原地,呆若木鸡。
  “山……儿……,是……是你么?”
  郝连峰见孙儿居然没死,激动得连声音都有点颤抖,一时之间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爷爷!”
  郝千山劫后重生,此时再见爷爷,亲切之感倍增。
  “爷爷,我怎么了?”
  发现众人向自己投来道道惊诧的目光,郝千山心中一紧,怯怯地问道。
  如此多的高手看着一名八、九岁的小孩,这般气势,如何让人不生怯意。
  “抓住那小孩!”
  步长空首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这红色晶体如此奇异,料想其珍贵程度难以想象,遂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步长空话音刚落,三名黑衣人便弃了袭葛礼秋和郝连峰,向郝千山围去。
  历无影与司徒烟也是一拔身形,往郝千山所在扑去。要是没看到刚才在郝千山身上出现的诡异一幕,水月宫也不至于对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摆出如此大的阵势来。
  郝千山自不是呆子,就在司徒烟、历无影二人刚起身时,刚想展开游龙步跑路时,忽觉眼前人影一花,就被拦腰抱起。
  同时耳中传来爷爷那熟悉的声音:“走!”
  随即,郝千山便听得数声惊呼,顿时掌风呼啸、剑气纵横,冷冽的剑气、掌风直刮得面上生痛。
  接着响起两声惨叫,又一阵砰砰啪啪的掌力相交之声,突觉爷爷全身一震,然后便觉耳边风声呼呼,爷爷竟然带着自己飞奔下了山顶。
  “追,别让郝老儿逃了!”
  “他受了重伤逃不远的。”
  “大家跟紧了,哈哈。”
  ……………………
  在爷爷怀中的郝千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从那些气急败坏的对话中判断出爷爷似乎受了重伤。
  不由替爷爷担忧起来,现在的郝千山才暗恨自己平日里练功不认真,现在却成了爷爷的拖累。思踌间,身后的人声、衣袂飘动声逐渐变小。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爷爷急促的喘息声。
  ……
  “爷爷,歇息一下吧,你的伤……”
  ……
  见爷爷没有说话,郝千山这才发觉爷爷飞奔的速度不知何时慢了下来,脚步也沉重起来。
  郝千山见此,心中一慌,用力在郝连峰怀中一挣。突觉郝连峰手一松,自己便跌落在地。
  已是强弩之末的郝连峰一个趔趄,脚下一软,当即摔倒在地。
  “爷爷,爷爷!呜……呜……”
  郝千山见爷爷摔倒在地,这才发现爷爷已是浑身鲜血,一身衣衫也被鲜血尽数染红。
  肋下两处剑伤深及脏腑,隐约能看到内脏随着呼吸不住地抖动,背部一道半寸深的掌印印在被灼伤的背上。
  也不知是何种掌力,竟令伤口的血水也凝结成了冰渣……
  郝千山再不敢看爷爷的伤势,心中突觉害怕得要命,忍不住伏在爷爷身上痛哭起来。
  “山……儿!”
  一丝微弱的声音从郝连峰嗓子中传来。
  “爷爷,我以后再也不偷懒了,我以后一定听爷爷的话!呜……呜……”
  “别……哭……,仔细……听我说话……”
  郝连峰还没说完,便咳出一口淤血来,胸口急速起伏不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