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碎虚空
“大少爷!”连滚带爬地扑倒在沈昆脚下,阿福哭道:“您走了之后,青山,青山少爷就被韩家的人抓走了,阿罗小姐阻拦他们,结果引来了韩家的三个红元武宗……阿罗小姐虽然干掉了两个,重伤了一个,可,可自己也快不行了!”
“阿罗在哪?”沈昆喝道。
“我,我把阿罗小姐藏在芦苇荡里面了!”
“玄痴,立刻救人!”
沈昆的语气中蕴含着罕见的凌厉,放出毒佛玄痴,他忽然笑了,笑眯眯地冲着沈鹰招了招手,“好吧,现在的实力对比是,我们两个红元武宗,面对一个蓝元韩天动……”
“胜算还是不高!”
“是的,胜算不高!”沈昆轻盈地点头,“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用概率计算的……比如,韩家竟然敢动贫僧的女人和侄子。”
二百三十二大江东去
留意到沈昆那张永远嘻嘻贱笑的脸上,竟然多出来一丝难以言明的狠辣,沈鹰点点头,“大哥要拼,兄弟奉陪!”
“哎呀,拼什么拼?现在逃命要紧!”阿福在一旁惊恐地大喊,“大少爷,鹰少爷,快跑吧,韩家已经派出大军来搜捕我们了,好多好多人,江水和嘉陵城都被他们给封锁了!”
似乎在印证阿福的担忧,江面上忽然响起了嗡嗡的号角声。
“大江两岸的帮派世家听着,韩家正在追捕一个白头发的女人,一个塌鼻梁的胖子,给我们提供线索的,赏金一万两,带来这两人尸体的,赏金十万,能将这两人生擒活捉的,便是我韩家的座上贵宾,韩老爷子必有重谢!”
一艘大舰顺着浩浩的江水驶来,五丈高,十丈长的船身,船舷两侧是两大排的铁桨,而船尾处,竟然还有一架推动着大船前进的涡轮水车,最可怕的是,大舰的甲板两侧还各自安置了十几门黑黝黝的大炮,看炮口的尺寸就知道,这样的大炮一轮齐射下来,绝对能摧毁沿江的一大片房屋。
而且,在这艘大舰后面,江水浩淼与天相接,二十几艘一模一样的大舰浩浩荡荡地尾随而来,遮天蔽日的压力,让江水两岸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乌巢巨舰?”沈鹰微微皱起眉头,“大哥多加小心,这是韩家和公输家联手打造的乌巢战舰,结合了韩家的铸造术,公输家的机关术,可说是九州最恐怖的海上战舰之一你看那甲板上的雷霆火炮,二十门火炮齐射,就算是红元武宗也要被轰的粉身碎骨!”
“韩家竟然拥有这么强的海军力量?”沈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建造这样一艘战舰,至少也要几百万两白银吧?”
“三千八百万两一艘,要是算上后期追加的撞角和衡帆,至少四千万两!”
沈鹰冷笑一声,“当然了,以韩家的财力,他们最多也只能建造五艘乌巢战舰……这二十几艘的庞大舰队,是韩家给别人代工生产的,说是要在月底交货,不过他们看得起你我兄弟,竟然提前拿出来了!”
干!
沈昆暗暗咂舌,他的小眼睛里只剩下了乌巢战舰的影子,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价值将近四千万两白银的战舰,贫僧的全部身家算在一起,也只能买下两艘这样的战舰吧?
如果能弄到这样一艘战舰……
“大哥?”沈鹰突然发现,沈昆笑的小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角有点流哈喇子的趋势。
“鹰少爷,您别见怪,少爷这是习惯性溜号……”
阿福讪讪一笑,在沈昆耳边大声道:“大少爷,醒醒吧,这二十几艘战舰可都是来追杀咱们的!”
“呃,嘿嘿……”沈昆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光头,笑嘻嘻道:“安啦,我已经清醒了……韩家敢动贫僧的女人和侄子,这个仇是必须报的,阿福,你先给我说一说,韩家为什么对你们出手?”
怯生生地看了眼沈鹰,阿福小声道:“鹰少爷,还记得您踩了青山一脚吗?”
沈鹰当然记得,昨天淬火池被韩家攻破,他拼死逃了出来,而就在逃到江边的时候踩了一只大狗熊的脚面。
紧跟着沈鹰,韩德也踩到了龙青山,而且还把龙青山一巴掌推到在地……就是这一下子,青山背后的背篓撞碎了,里面的五色石滚了出来。
五色石本来就是蕴含天地灵气的至宝,五色流光,一看就是好宝贝,而韩德更是大陆上最好的铸造师之一,他一看五色石的样子,立刻在心里惊呼了一声,这石头绝对是亘古以来最完美的铸造原料,用它打造出来的兵器,绝对能够冠绝九州,让铸造师也流芳百代!
身为铸造师,所求的不就是打造出一柄天下神兵,像欧冶子那样死后千年也被人敬仰吗?
当时韩德正在追捕沈鹰,强行压制了自己的贪念,但沈鹰逃走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克制下去了,回到铸剑山,他立刻派人搜索全城,很快就找到了目标明显的大狗熊龙青山……
“就这样,阿罗小姐和韩家的打了起来,到最后,阿罗小姐干掉了两个红元武宗,重伤了那个公输雅,可是……可是她自己也受了重伤,青山小少爷也被韩家抓走了!”
说着,阿福脱下衣服,露出了负在背上的五色石,“阿福运气好,在混战中把不色给捡回来了,可青山小少爷……韩家的人说,想要青山小少爷的命,就拿五色石去换大少爷,你可得赶快想办法啊,不然青山小少爷会被他们折磨死的!”
“阿弥陀佛!”
正说着,玄痴搀扶着阿罗走了过来,他一脸的无奈,招呼道:“沈昆,贫僧已经治好了阿罗的伤,可她身上还有两处地方……”
摇了摇头,示意沈昆自己去看。
只见阿罗的手臂和后背上有几处血渍,都已经被包扎妥当,而就在她的肩膀上,两条机械小蛇穿透了琵琶骨,像两个巨大的圆环一样死死地锁着阿罗的双肩,让她整个上半身都无法动弹。
“这是……公输雅的机关兽?”沈昆轻轻碰了一下机械小蛇。
“别动!”阿罗顿时眉头一皱,“这机械蛇的构造里面暗藏了荆棘刺,已经把我的肌肉,骨节,血管,全部刺穿纠缠在一起,碰一碰,会痛死人的!”
沈昆顺着露在外面的机械小蛇的关节一看,果然,蛇身里面藏了很多锋利的倒钩小刺,完全可以想象,这尖刺在刺入皮肤之后,立刻在身体里迸发开来,与阿罗的血肉纠缠在了一起。
“这可就麻烦了!”
沈昆皱起了眉头,“荆棘刺和血肉融合在一起,四位老兄,谁有办法把他们分开,取下这两条蛇?”
四个武魂一同沉默……
阿罗痛的脸色煞白,苦笑道:“别为难你的武魂们了,我听人说起过,这种蛇又叫做‘困龙索’,是公输家用来锁死强敌的最强机关,除了公输家的寥寥几人,或者墨家的家主,没有人能把他们解下来的!”
“那就让他们一直留在这里吗?”沈昆大声道:“美女,你双肩被锁,可是要损失一大半战斗力的!”
“好了,只是损失一些战斗力而已,还死不掉的!”
留意到沈昆表露出了对自己的特殊关心,阿罗赶忙扭过头去,冷冰冰道:“先别说这些了,快想办法救青山,韩家心狠手辣,你耽搁的越久,青山就越危险!”
救青山么……
沈昆嘴角勾勒起一丝贱笑,他看了看远处的乌巢巨舰,又看了看阿罗的肩膀,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十分恶毒的主意。
对待敌人,沈昆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狠,可是仔细想一想自己的办法……唉,这办法过于毒辣了,自己虽然敢用,可也必须考虑一下沈鹰的感受——刚认下一个小弟,就让他看到自己恶毒的一面,这合适吗?
“大哥,听阿罗小姐的意思,你似乎有很多武魂?”
正在犹豫间,一旁的沈鹰忽然眉毛一挑。
“不多不少,四个!”沈昆嘿嘿一笑。
“那这位救了阿罗小姐的和尚,也是你的武魂之一?”沈鹰指着玄痴:“他是药剂师对吗?”
沈昆笑嘻嘻道:“毒佛玄痴的名号听过吗?”
“毒佛玄痴?”
沈鹰骇然一惊,片刻之后,他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对的冷酷,“既然毒佛在此,大哥,我有个法子,可以一举夺走这支乌巢舰队,灭掉韩家……”他在沈昆耳边说了几句话,最后道:“大哥,我这法子虽然狠毒,但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就看你敢不敢下这个狠心了!”
沈昆笑了!
真的太有趣了,沈鹰的办法竟然与他不谋而合,这算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是臭味相投?
管他呢,反正沈鹰这小子和自己一样很辣,不愧是兄弟!
“小弟,你这办法也太狠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沈昆夸张地遮住眼睛,“不过玄痴大师一定喜欢,那就让大师陪你走一趟,而我去铸剑山韩家,偷偷地再给他们放上一把火……水火交融,你看怎样?”
……
当天午夜,沈昆获得了新一天的魂经时限,放风出去的武魂有了足够的活动时间,他留下玄痴,自己孤身去了铸剑山庄。
“阿罗小姐,您和阿福在这里稍候片刻!”
就在沈昆离开的同时,沈鹰招呼玄痴,在江边的芦苇荡里急速穿行,很快就来到了江水的上游。
乌巢舰队还在沿江搜寻着,看了眼灯火通明的战舰,沈鹰回身问道:“玄痴大师,你知道战舰在大江之上,和在海洋之上的区别吗?”
“贫僧不懂海战。”玄痴笑了笑。
“大师过谦了!”沈鹰遥指大江,“得益于公输家的船底机关术,乌巢战舰即可纵横于万里大洋,也可在狭窄的江水里往来驰骋,但二者的补给侧重不同:在海洋时,淡水匮乏,食物短缺,他们必须舍弃火炮来装载足够的饮食,可是在江面巡逻……呵呵,他们则会就近取水饮用,以便空出货仓,储存更多的弹药!”
“就近取水!”
重重地强调了这四个字,沈鹰冷笑道:“大江东去,这里正是乌巢舰队的水源上游,玄痴大师,听闻你曾在一夜之间毒杀八万杨家军,那今晚,在这水源之地下毒,猎取这八千乌巢水军,也一定是手到擒来吧?”
二百三十三醉鬼与骑士
玄痴淡淡地看了一眼沈鹰,尤其是他那略显青涩的少年人脸庞,谓然道:“毒杀八千水军,施主好狠毒的心思!”
他合十道:“贫僧昔日也曾荼毒生灵,罪孽累累,但二十几年的静修,贫僧已经大彻大悟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弟子更应慈悲为怀,这一举鸩杀八万生灵之事,贫僧已经不忍心下手了!”
“大丈夫不拘小节!”沈鹰的脸色依然冷酷,“而且我也不是要大师杀了他们。虽然他们该死,但我更想控制他们,让他们代大哥操控着乌巢战舰,纵横九州四海,不是更好么?”
说完,沈鹰冷冷地盯着玄痴的眼睛。
一刹那间,玄痴心里悸动了一下,他看到沈鹰的眼神如同鹰隼猛兽,野性,狂傲,冷酷,蕴含着与年龄绝不相符的压力!
这样一个少年,十五岁的时候就有如此狠辣的心态,缜密的思维,等他到了二十岁……
“阿弥陀佛,如你所愿吧!”
玄痴叹了口气,走到了江边。
他从江水中取了一些碎石,又从岸边抓捕了一些蟾蜍蜈蚣,几样东西融合在一起,掌心炼化,慢慢地成为了一种淡青色的粉末。
“去!”
扬手挥洒,粉末落在了大江之中,顺着江水流向了那些正在取水的乌巢水军士兵。
转过身来,玄痴将一株蓝色的小草交给沈鹰,“贫僧所下的毒,乃是南九州白族人特有的蛊毒,中毒者与常人无异,可是施主一旦吹响这‘蓝心草’,他们体内的毒虫就会立即发作,逼他们不得不听命于你!”
“大师好手段!”
沈鹰接过蓝心草,藏在了舌头下面。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只见乌巢战舰抛锚停了下来,灯光闪烁,人声鼎沸,士兵们都在甲板上吃起了用毒水所做的晚餐……
“谁是舰队的首领?”
沈鹰飞身落在了甲板上,朗声喝道:“我命令你立刻起航,东出大海,在岸边一字列阵,所有火炮……瞄准,铸剑山庄!”
……
铸剑山庄在嘉陵城南面,距离大江的入海口不足二十里路。
它是一座高耸的大山,山头像是火山一样挖出了一个大洞,洞口不断地有水汽冒出,想来就是铸造熔炉的排气通道。而围绕着洞口,精致的建筑铺满了大山,一条大路从山顶一路铺来,直通山口处的铸剑山大门。
再过几天就是韩天动的六十岁大寿了,络绎不绝的宾客都已经来到了铸剑山,大门口也站着两队欢迎宾客的弟子。
蹲在远处的树林里看了一阵,沈昆发现,凡是入门的宾客手里都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柬,不过这请柬上并没有写宾客的名字,就是一些客气话,拿着请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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