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
室,唯恐被他发觉,连我也一并炼化了。”
画卷?张翼轸悚然心惊,这画卷不是画儿又是哪个?当即一把抓住张柏子,急急问道:“那画卷现在何处,快带我前去!”
张柏子被张翼轸一把抓下,吓得不轻,急忙答道:“恩公勿急,我带你去便是……不知这画卷可是恩公地心爱之物?当时我虽是仓促逃走,却也感应到画卷之上充沛的灵气!”
画卷不是被灵空拿走,怎会又在吴沛身上?张翼轸此时却顾不上细思其中缘由,唯恐迟了一步让吴沛炼化了画儿,便是大错铸成无可挽回了。
张翼轸一时心急,心意微动之下,竟是化身清风升空。张柏子被张翼轸拖住不放,也只得轻身飞空,化为轻风紧随。一见张翼轸所化清风飘荡无形,比起他所化轻风更得风之飘逸,张柏子更是无比震惊,他只当修道之士若不修至飞仙境界,断然无法随意转化身形。先前初见张翼轸能够变化模样便已是惊讶不小,如今又见张翼轸如此年轻,竟能化身为风,比起他这木石化形之人更得风之灵性,怎不让他万分骇然!
张柏子见张翼轸如此急迫,心知必定那画卷对恩公而言至关重要,当下也不敢怠慢,一路指点张翼轸来到上次所见静室。
一到静室,张翼轸也不多说,让张柏子在外面等他,将身一闪便进入静室之中。只见这静室之内十分简陋,只有数张桌椅摆放其中,莫说画儿本体画卷在此,却连一张纸张都无法见到。莫非吴沛这厮已经将画儿炼化?一想到此,张翼轸更是心急如焚,闪身出了静室,对张柏子说道。
“张道友,你且在凝霞崖等我,我有要事要办。待我办完事情,自会前来寻你。”
说着,也不等张柏子有所表示,身形一闪,便直奔栖烟阁而去。
栖烟阁云烟弥漫,格外宁静,不闻一丝声响。张翼轸闪身入内,见阁楼之内一应布置简单而不失大方,处处显露古朴典雅之意。当下也不顾不上失礼,转了一圈却未发现真平道长,心中更是烦忧不定,转身正要离去,忽然眼光一瞥,蓦然愣住:只见真平道长的卧室之内,墙壁之上,赫然挂着一幅画卷。画卷之上有一绝美女子临风而立,飘然间欲乘风而去,却正是画儿!
张翼轸大喜,忙趋步向前,只走两步便猛然察觉不对,此画卷徒有其形却并无其意,略一感应便顿时明了:此画虽然与画儿本体画卷一模一样,其上却并无丝毫灵气,其内更无一丝灵性,显然只是一幅普通画卷!
灵气与灵性全无,难道画儿真的已被炼化不成?
张翼轸顿时呆立当场,直惊得魂飞天外,一时心神狂乱,几乎站立不稳,用手强行按住桌子一角才勉强站住!心中却是激起滔天巨浪,怎么会?怎么可能?画儿如此伶俐乖巧,如此可爱调皮,怎会被人炼化,怎会不容于天地之间?
吴沛这厮,当真敢如此胆大包天,只求增进功力,却要剥夺天地造化之人的性命,修道之人,怎会有如此歹毒心性!张翼轸只恨得怒火中烧,这位生性淡然,向来不与人相争的少年平生第一次在心中生起无边杀意,心意一动,背后声风剑蓦然一声轻响,飞到张翼轸手中,其黑如炭的剑身被张翼轸火之灵性一激,红光闪现,万火之精跃然剑上,夺人心魄!
“张翼轸,你擅自闯入栖烟阁,又持剑在手,意欲何为?”突兀间,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张翼轸一怔,真平道长!
第三卷 如梦令 第五十二章 暗会真平,敢问宵小行径
心神不宁之际,一时不察,竟然被真平道长悄然欺身背后而没有察觉,张翼轸顿时惊吓不轻!若是真平道长趁其不备出手偷袭,只怕他已然身受重伤。
张翼轸心知真平道长既然开口相问,虽有责怪之意,却并未多少真正敌意,否则只怕早就悍然出手。当即心意一动,声风剑恢复漆黑之色,飞回背后,这才转过身来,向眼前三丈之外的真平道长施了一礼,说道。
“真平道长勿怪,翼轸此来,一是想问得灵空下落,二是想问此画卷之事,还望道长如实相告。”
虽是真平道长没有出手相逼,张翼轸也是心火难消,是以相问之时,语气也并无多少敬意。
真平一脸平和之意,不动声色地说道:“灵空下落我也不知,他自三元宫失踪之后,与我并无丝毫联系。至于这画卷乃是我私人物品,与你无关,无可奉告。我倒要问你,张翼轸,你串通灵空杀害灵动,可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好教真平道长得知,灵动道长如今确实生死未知,却不是被我所害,而是那被天下道门都奉为上仙的罗远公所为。若是真平道长信得过翼轸,我便将东海之事详尽道来,若是不信,我也无须浪费口舌。”张翼轸一脸坚决之色,听闻真平道长说画卷是她私人物品,心中不解,是以也不愿多说,只等一言不合,是打是跑,再行定夺。
真平愣了片刻,又想了一想,这才说道:“也好,暂且听你一言。毕竟那罗远公虽是上仙,却也只是一家之言。虽说上仙所说,我等断然不敢疑心有假。不过我左右无事,且听你如何辩解也算有趣。”
张翼轸不理会真平话中的调侃之意是真心还是无意,反正他也有意借真平之中将东海真相公布于天下,即便真平不向别人说起,也多她一人知道也是好的。当下便将他东海之行一一说出,只是说道与罗远公大战之后。他和戴婵儿均身负重伤为止,其后事情便是一略而过。
真平听完,略一沉吟,脸色平静如初,说道:“倒也有些意思,真假暂时不论,若是当作故事来听绝对精彩绝伦……不过,若说灵空与你串通暗害灵动,如果不是出自上仙之中,换作他人说出。只怕天下人听后也只是付之一笑罢了。”
顿了一顿,忽又喟叹一声,说道:
“翼轸,灵空他……也不躲到了哪里?以他的性子,莫说挺身而出与天下道门争论一番,便是有人寻到他。想要听他辩解一番,只怕他也懒得说些什么。这个人,忒是无端了些,只是他明知我信他多过上仙罗远公,为何不来见我,由我引他亲见真明掌门,也好让真明掌门得知真相。”
张翼轸如今却没有心思听真平悠悠之言。当即手指墙上画卷,问道:“真平道长,不知此画你从何得来,还望如实告知,只因此画关系到翼轸身边一人的切身性命!”
真平一怔,蓦然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说道:“张翼轸。我不将你拿下已是违背上仙之命。本有意听你辩白一二,不想你却不以为然不算。还算此画消遣于我,你要怎样?”
真平一怒之间,道力鼓荡不停,周身云气围绕,飘然若仙。张翼轸只一试探便已然得知真平已达人仙顶峰之修为,虽说与他不能相比,但若将他拦下,倒也能拖他一时三刻。
张翼轸心念真平对他的信任,当下只得耐住性子,将画儿之事简略说出。真平也是听出事情有些严重,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此画乃是真明掌门亲手所赠,日夜挂在这栖烟阁,从未有人动过。照你所说,你口中所说画卷,应该是另外一幅……我想起来了,那个画儿,在掌门大典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当时我也只是远远看到,只觉有些面熟,不过这幅画卷所画女子只是侧影,看不分明,是以心中疑惑只是一闪而过,哪里会想到她是木石化形之人。”
“若你说吴沛得了画儿本体画卷,此事倒也有可能……前几日正是吴沛率众前往三元宫论道,自他回极真观之后,我并未见到他本人,也不知忙些什么,听你一说,却也有几分可疑!不管如何,这画儿乃是灵动掌门的弟子,翼轸,你且在此等我,我去寻到吴沛问个明白……”
张翼轸方才情急之下并未细看画卷,听真平这般一说,不由回头细看,果然,此画卷与画儿本体画卷无论大小还是式样全然一样,且画中景物也是一般无二,画中女子以及服饰也丝毫为差,只是这画中女子正是侧身而立,看不清正面。
张翼轸与画儿相处日久,自然可一眼认出画中女子正是画儿,若是换作旁人,只怕初见画儿之下,一时也不敢肯定。
听真平要去寻找吴沛,张翼轸自然想早一步见到吴沛,说道:“真平道长,我随你一同前往……”说着,也不等真平说话,便在真平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摇身一变,又变成了赵常勇模样。
真平见此情景,呆立片刻,才摇头说道:“翼轸,你有此等本领,我倒更是坚定了信心,定是不会看错灵空。”
张翼轸也不说话,紧随真平身后下楼,心中却道其实这变化的本领与灵空全无半点关系,不知真平道长知道真相,是否还会对灵空坚信不疑。
二人下楼,走不多时便来到极真观修行要地。所有道士一见真平,便必恭必敬地施礼问安,可见真平在极真观之中地位甚高,只怕仅次于掌门真明。真平快步如飞,不出片刻便来到吴沛居处,伸手敲门,却无人回应。
真平也不客气,手下用力,将门推开。张翼轸忙一闪进入房屋之中,却见屋内整洁干净,一眼望去。墙壁之上桌椅之间,却连画卷的影子也没有。
略一思忖,张翼轸也不顾真平在场,暗中施展探形术,一连催动三遍,丝毫察觉不到房间之内有一丝灵气波动。不由大为沮丧,摇头说道:“画卷不在此处,又或者……已被吴沛这厮炼化。真平道长,若是吴沛置天地灵物之性命于不顾,悍然将画儿炼化,翼轸说不得也要出手惩治一番,到时还请真平道长不要阻拦才是,省得伤了和气!”
张翼轸神情之间毅然之色一闪而过,虽是短暂,却令真平道长蓦然只觉一阵无名惧意掠过心头。不由大吃一惊,心道这张翼轸莫非修为大涨,方才不过是他怒意大盛之下流露一丝恨意,竟有如此之威,看来一年多来不见,此子的修为只怕有所大增。
当下真平暗中试探。一试之下,只觉眼前的张翼轸犹如清风浩荡,又如无边海水,令人捕捉不定,莫说探清他的境界,便是准确锁定他的气机也是不能。
真平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原先她悄然上楼。近至张翼轸身后三丈之内尚未被他发觉,真平以为张翼轸依然是那个修为浅薄的少年,是以才断然不怕他有所异动,才安心与他交谈多时。方才这一试探,直令真平冷汗直流,若是张翼轸真是那杀害灵动地凶手,若是偷袭。只怕她已然丧命。
如此一想。真平倒也更是对张翼轸所说的东海真相信了几分,当下也不多言。推门而出,拦住一名弟子问道:“可知吴沛去了何处?”
这名弟子一见真平,慌得急忙行礼说道:“回真平师叔祖,弟子昨天下午见过吴师叔,他当时在御剑前往莲落峰方向而去,究竟是做什么,弟子也不十分清楚,若是师叔祖想要知道,弟子可以再去打听打听,不知……”
这名弟子还想罗嗦一二,抬头一看,眼前的真平早已不知去向。
真平御剑,张翼轸御风,二人不敢耽误一刻不停前往莲落峰飞去。这莲落峰距极真观数十里之遥,二人飞空瞬息便至。
真平虽是御剑之术无比娴熟,但见身边张翼轸无须凭借飞剑,只借脚下清风便与她并肩而行,且轻松随意,显是运用自如,令真平不由大为感叹,这少年一年前便可驾云升空,当场震惊数千道门精英。如今更进一步,只凭清风便可飘荡于天地之间,这是何等地境界与本领!
真平感叹片刻,二人便已然来到莲落峰之上。莲落峰因有一片方圆数十里的莲湖而出名,但因此峰颇高,且周围悬崖峭壁,并无上山之路,是以只有御剑飞空之人才可到此。莲落峰上有一株粗约一丈方圆的巨树,树冠展开不下数百丈方圆,树下清幽宁静,更是元气浓郁,因此极真观大凡达到御剑升空者,都会不时前来莲落峰静修。
二人刚一落地,便立即发觉巨树之下正有一人端坐,此人面前有一幅画卷凌空而立,其上青光弥漫,画面一片模糊,看不分明。再看此人,生得黑而粗壮,虽是一身锦衣,却透露一股粗陋之意,不是吴沛又是哪个?
张翼轸只略一感应,便知吴沛面前所悬画卷正是画儿本体,顿时又惊又喜,当下也顾不上真平仍在身旁,疾飞如箭向前,同时心意微动,一道天地清风只轻轻一卷,便将画卷包裹其中,紧接着,光芒一闪,画卷便瞬息之间飞到张翼轸手中。
画卷一经入手,张翼轸当即心念微转,立时感应到画卷之内灵气沛然灵性逼人,心中大喜,如此看来,画儿尚未被吴沛炼化,只是灵气和灵性混乱一片,无法汇聚成形,显然也是被吴沛的探形术逼迫紧切,只怕画儿即便再化形而出,或许又会空白一片,不再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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