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
青丘和画儿一前一后近身,青丘还好,一脸凝重,以手轻试张翼轸额头,若有所思。画儿却是扑向前来,焦急万分,惊叫:“主人师兄,快醒醒,看看画儿,和画儿说说话……你这是怎么了?”
倾颖只好轻轻拉过画儿,不让她打扰青丘查看张翼轸伤势。查了半晌,青丘摇摇头,叹息说道:“只怕是翼轸体内有旧伤突发!我察觉他体内似乎有一股莫名之气不知从何处逸出,此气极为霸道,威力无比,似乎翼轸体内的地仙灵力也无法与之相比。我再想细细探查一番,翼轸自生反应将我弹出,眼下我也无能为力,一切,只能靠他自行解决。”
倾颖听了半信半疑,又俯到张翼轸身上,细心查看一番。倾颖天生神女,虽是相当于地仙修为,却于疗伤查病之上并不擅长,是以探查一番也是一无所得,只好一脸无奈说道:“青丘道长,如今翼轸突生变故,我等还是先寻一处落脚,待翼轸醒后再行定夺。”
说着,脚尖轻点海水,龙息外放。片刻,脚下海水翻滚不停,紧接着,方圆数里的海水也是一片沸腾。犹如烧开的热水一般,带动阵阵水气,一时弥漫四周。
转眼间,海水之中冒出无数虾兵虾将。众兵将一露面,随即跪倒一片,为首一人竟是一条化蛇成精,口中山呼:“拜见东海公主!”
倾颖眉头一皱。心生不悦,喝道:“本公主只是唤一人出来问路,如此声势没有必要,尔等先行退下,只留一人即可。”
此言一出,一众不敢怠慢,虽是并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公主之命,当即全数没入水中,只留眼前的化蛇大将静候指示。倾颖见此化蛇大将现身。一时也颇感意外。
这四海之大,鱼精虾精鳖精龟精为最多,即便章鱼一类的少数精怪若是与化蛇相比,也算数不胜数了。另有龙族近亲的蛟龙一族,虽不多,但四海之大,还是可以轻易过千的。唯有化蛇,极其稀少。东海只怕不过十几名。放眼四海,怕是也在百名以内。
化蛇如此稀少。只因据传化蛇乃是上古时期龙族近亲,比起蛟龙在血统之上更近一层,后来却因触犯天条被天帝惩罚,虽是侥幸得以没有灭种,却只可化成蛇形,无论修练千年万年都无法化龙,故名化蛇。但化蛇若是修行到了极致,据说可以肋生双翅,一飞冲天,直向天庭,但也只见于传说之中,连倾颖也未曾得见化蛇可有修出双翅地。
虽不明了为何竟会在此地意外遇到化蛇,不过倾颖却无心思深思此事,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正常,问道:“这位将军,可知离此处最近地岛屿位于何处?”
化蛇大将躬身说道:“回公主,离此处最近的岛屿名傲岛,有万里之遥,末将华自在愿带路前往,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倾颖一想也是,北海之地她并不熟悉,若无人引路,只怕更会耽误时间,当即点头说道:“如此就有劳华将军了,头前带路!”
华自在连道不敢,躬身退出数丈之远,这才脚下乘风破浪,一马当先朝前奔去。倾颖让青丘在前,她和画儿一左一右将张翼轸平放在二人中间,挥手间一团云雾升起,托起张翼轸,急急朝傲岛飞去。
万里之遥,众人全力飞奔之下,又因倾颖需要分神托起张翼轸飞行,是以一连飞了数个时辰才来到一处方圆数千里的大岛。
此岛在北海气候多变之地,难得一派繁荣景象。处处树木林立,各种花草也异彩纷呈,一眼望去,倒也是不失为一处人间美景。
几人却无心欣赏景色,一步迈入岛中,却发现此岛颇大,其上却无人居住。华自在看出几人疑惑之意,主动解释说道:“傲岛数千年前曾有居民,后来不知何故陷入战乱之中,几场大战下来,死伤殆尽。此岛甚是宽广,或有数百人幸存也不得而知。”
倾颖微一点头,说道:“我几人已到傲岛,便暂时无须华将军辛苦了。回到北海之后,华将军可代倾颖向倾北伯伯问安!”
华自在不敢多说,忙领命而去。走了几步却又返回,神色惶恐说道:“末将斗胆一言,不知这位少年身患何病,末将略通医术,可为他诊治一二。”
倾颖一时踌躇,心知眼下几人都不通医术,张翼轸昏迷不醒,也不知如何下手救治,这化蛇虽是北海之人,北海与东海一向来往不多,但关系向来可以,料想也不会有异,略一思忖,便点头说道:“如此华将军可以稍试一二,若有异常,不可鲁莽!”
“谨尊公主之命!”华自在脸色虽是平静,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喜色,虽是轻微一闪而过,却难以逃过青丘之眼。青丘欺身近前,紧跟华自在身后,手中绿玉杖绿玉隐现,只待一伺发觉不对,只要伤及张翼轸性命,青丘才不管他化蛇如何稀少,也是一杖击毙便是。毕竟自己身家性命与张翼轸息息相关,丝毫马虎不得。
倾颖目光一瞥,岂能不知青丘心意。既是青丘是为护得张翼轸周全,倾颖自是心中大安,只顾目不转睛地盯着华自在,一心看他如何为翼轸诊治。几人之中唯有画儿心无杂念,一心只顾挂牵张翼轸安危,围着张翼轸转来转去,眼中泪光闪动,一脸关切之情满眼关爱之意。
在众人注视之下,华自在不慌不忙来到张翼轸面前,一伸手,竟是取出一根尺长地细棍,形如一条小蛇。华自在也不说话,猛然间一张口喷出一道云雾,云雾呈青绿之色,一闪便全然没入细棍之中,顿时,细棍犹如活物一般跃上空中,直立在张翼轸额头之上一尺之上,转个不停。
华自在又向倾颖施了一礼,唯恐众人心疑,说道:“此乃化蛇隐没的龙角,只因被天帝惩治,化蛇龙角全数隐没不见。不过若是修为至大成之时,龙角会重新隐现。此龙角与天生龙族龙角不同,隐没于化蛇体内,与化蛇心意相通,自有疗伤奇效,寻常伤势一触便好……如此,倾颖公主,末将是否斗胆一试,还请公主示下!”
倾颖略一沉吟,目光一扫青丘,却见青丘并无表示,心道既然眼下无法可想,这化蛇又是北海之人,理应无妨,便将心一横,点头说道:“但试无妨,不过须得万分小心,此人……至关重要!”
华自在恭敬点头,手指一指,喝道:“收!”
话音刚落,只见细棍倏忽一闪便化成一道轻烟,突兀间没入张翼轸额头之中。
张翼轸本是紧闭双目,一脸灰暗之色,轻烟一入额头,蓦然脸上闪过一道绿光。绿光一闪,须臾间便从头闪过全身,随即只见张翼轸脚下轻烟一出,又变细棍模样。
华自在手指一弹,细棍应声而起,一闪又没入华自在身体之中,消失不见。细棍只一入体,华自在便紧闭双眼,呆立原地不动,过了半晌,突然脸色瞬间大变,蹬蹬蹬连退三步仍然收势不住,“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紧咬牙关半天,还是没有忍住胸中恶意,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血色如墨,犹如木炭之色!
倾颖顿时大惊,以为张翼轸也遭遇重创,细心一看,张翼轸却已然如旧,脸上灰暗之色未去,紧闭双目不醒。倾颖放下心来,再看华自在已被青丘扶起,神情萎靡,强自向倾颖施了一礼,说道:“末将有辱公主之命,此人体内有一股怪异之气,极为厉害,末将无能为力,还望公主恕罪!”
倾颖一听不免心凉,一时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挥手说道:“有劳华将军了,倾颖深表谢意。华将军先行离去罢,倾颖有事在身,不便远送。”
华自在连道不敢,躬身而退。一出傲岛,便没入水中不见。华自在一入水下,便化身为一道巨蛇,只一摆尾便闪身到百丈之外,当真是疾飞如电,片刻之后,便渐渐远离傲岛,只奔北海龙宫而去。
两个时辰后,华自在便来到北海龙宫,直闯主殿寻到北海龙王倾北,深鞠一躬,禀道:“回龙王,属下已然查明,倾颖公主倾心之人乃是一凡间少年,虽是修为不过地仙,但体内竟有风土火水四种灵性,风土火灵性属下不敢探查,唯恐引起反弹之力,但其体内水之灵性却是隐含控水之术……”
“此话当真?”倾北一听之下竟是长身而起,一时无比震惊,骇然说道,“如此说来,这少年定有奇遇,莫非这天地之间早已消亡的水生灵兽玄冥,竟是没死?”
第四卷 念奴娇 第十七章 倾北谋算,傲岛暗种机缘
华自在并不知晓天生灵兽之秘,是以也不敢插话,倾北思忖片刻,便又示意华自在继续说下去。
“得龙王之命,属下一路暗中尾随几人。正好中途那凡间少年突发疾病,晕死过去,倾颖公主以龙息呼唤水族听令,属下便即刻现身……待找到傲岛之后,属下突生一计,要以疗伤为由探查少年体内伤势。一探之下不但探知他身具四种灵性,且体内还有一股极其怪异之力,似乎不容于天地元气。属下神识一经接触便被怪力差点吞噬,虽是迅速逃离却已被怪力所伤……这怪力,当真是威力无比!”
华自在说到此处,心有余悸,一脸凄凄然。倾北扫了一眼华自在,眼中掠过一丝不喜,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个烧火道士之事,处理得如何了?”
华自在并未注意到倾北眼中的不满之意,答道:“一切稳妥,请龙王放心。那个烧火道士法力低微,不足为虑。”
“哼……”倾北却是冷哼一声,斥道,“若真是如此,为何那人特意嘱托小心看管这个烧火道士,这其中定有深意!既是那人所托之事,必须谨慎从事,不得马虎。对了,那个烧火道士押来之时为何没有身着道袍?”
华自在怦然心惊,见倾北一脸肃然,不免惶恐,当即恭敬答道:“是,末将自当尽心尽力,请龙王放心。道袍一事,自中土一入北海之时,那烧火道士突然发狂,不知何故体内生火,将身上道袍烧坏,又自己脱下扔到水中。我等也情懒得理会一件破烂道袍。便任由道袍被海水冲走。”
倾北听了,微微点头,心中不知何故却掠过一丝不安,究竟是哪里不妥。一时也说不出来!
按下北海之事不提,再说傲岛之上,倾颖忧心忡忡。一脸忧色,见张翼轸仍是昏死不醒,心中火烧火燎,犹豫若是返回东海,只怕路上耽误过久。若是在此守候。几人又无人精通医术,张翼轸这病又来得奇怪,几人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倾颖左右为难,和青丘商议。青丘也是未曾见闻如此怪异之病,也是黯然摇头。
左思右想一番,正当倾颖下定决心不能在此白白等候,说不得先返回东海龙宫再说,突然听见画儿一声惊呼:“主人师兄,你……你醒了!”
倾颖尚未回头,忽听背后张翼轸悠悠说道:“好霸道,险险要了我的性命。零 点看书”一回头,倾颖便见张翼轸忽地站起。神色全然恢复正常,浑身上下恢复淡然出尘之意,竟无一丝病态。
这些时日一直奔波忙碌,突逢无数变故,张翼轸竟是忘记体内中脉之中,还隐藏无数的死绝之气。原本以为中脉即便不刻意炼化。若是不理。或许也会自行隐藏体内不出,不料今日正要探查神识之中的控水之术之时。体内中脉不知何故突现体内,且有一缕死绝之气突兀逸出!
死绝之气一经逸出,便即刻与张翼轸体内的地仙灵力纠缠在一起,只一招面,地仙灵力便全面溃败。张翼轸一时不及反应,体内顿时布满死绝之力,只觉犹如天地之力在体内拉扯,顿时一阵巨痛传来,当即昏死过去。
张翼轸却不知道,这一昏死不要紧,体内灵力失去控制,竟是全部龟缩于经脉之中,不敢与死绝之气照面。死绝之气一时在体内畅通无阻,眼见就要在体内汇聚成一股,若是沿着经脉与体内灵力相交,两股相克之力一旦互相吞噬,张翼轸定会被瞬间化为灰烬。
突然,张翼轸体内不知从何处跳出一道细长的影子。这影子颇为灵动,跳跃之间竟是刻意在阻挡死绝之气侵入经脉之中。死绝之气数次被影子挡在外面,一时不管不顾地猛然朝影子扑去。影子也不甘示弱,瞬间却化成一团云雾,竟是将死绝之气死死包裹在内。
死绝之气自是不甘失败,试图突围而出,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影子地包裹,最后死绝之气只好作罢,乖乖地被影子围困其中不得而出。而影子虽将死绝之气包裹在内,却也无力将死绝之气湮灭,是以两者在张翼轸体内形成僵持之势,此时,张翼轸体内的灵力见危险已过,又重新遍布重归经脉之中,灵力一经滋润经脉,张翼轸便恢复神识,悠悠醒来。
却说张翼轸醒来之后,略一探查,但已然明了体内局势,虽是暂时无事,但危险仍在。微一思忖,也一时难以顾及倾颖等人疑惑之色,四下一看,但见不远处有一方巨石,巨石高约丈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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