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娇魔女
代表祝寿,请王寨主当仁不让。”王宇庭哈哈笑道:“这可不是叫我作法自毙了么?”宾客叫道:“王寨主,你这话可说得有欠思量了,大伙儿拥你出来向柳庄主献技祝寿,这是光彩得很的啊。”不是西区的宾客也叫道:“是啊,咱们都素仰正寨主神针刺穴的稀世功夫,你一来给柳往主祝寿,二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这正是一举两得啊!王寨主你就别推来让去了。”
蓬莱魔女心道:“这厮擅长的功夫名为‘神针刺穴’,那想必是打梅花针的高手了。”王宇庭推辞不掉,笑道:“小弟这点微未之技,本是不敢献丑,但为了向柳庄主略表敬意,也只好拿出来博柳庄主哈哈一笑。小弟刚才说错了话,自罚三杯。”
东边一个和尚站起来笑道:“你们怎么找到出家人身上了?”永边的客人乱哄哄地嚷道:“龙隐大师,你的无相掌力人人都知道是神奇莫测,但究竟是如何神奇,我们却还有待见识,王寨主都已答应,你也不好推辞了。”“你不出去,咱们这一区就没人给撑面子了。”这和尚推辞不掉,只好走出场来。蓬莱魔女从假山背后偷窥出去,见“龙隐大师”浓眉大眼,满面横肉,心道:“看来是个不守清规的凶僧,但这无相掌力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却也没有听过。等下倒要仔细一瞧。”
东西两区都是一致推举某一个人,南区却提出两个人来,起先提出的是“闹海蚊”樊通,樊通连连摇手,说道:“我二哥在此,我焉能悟越?”众人吃了一惊,心道:“樊涵威镇长江,却不曾听说他有结义的兄长?”问道:“樊舵主的二哥是……”有几个知道的连忙说道:“南宫先生也来了么?啊呀,樊舵主何不早说?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可惜尚未识得,快请出来相见。”
跟着便有人介绍道:“南宫先生便是名列中原四霸天之一的南宫造前辈。他来到江南也有好几年了,平时无缘拜谒,今日真是幸会了。”蓬莱魔女这才知道,原来樊通的把兄就是南山虎南宫造。心道:“他是珊瑚的仇人,等下我倒替珊瑚妹子多加注意,摸一摸他的武功底子,好叫珊瑚妹于得报大仇。”南区离蓬莱魔女藏身之所较近,蓬莱魔女看见樊通的神情似乎颇为沮丧,又不禁心中一动,想道:“这厮被金国水师掳去,想必他是因为曾受此辱,故而直到如今,还似个斗败的公鸡。金虏将他放了出来,看来多半是他已经对金虏臣服了?但他这副神气,却又似为了曾受挫折而耿耿于心,而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这厮在长江上将我谋害,敢情是因为南宫造的原故?”接着又想:“樊通的二哥是南山虎,大哥却又不知是谁?东海龙和南山虎早已分道扬镳,邪正殊途,谅来这个大哥决不是东海龙。”
“南霸天”南宫造的名字一提出来,果然人人都识,便都改口推举南宫造做南区的代表。原来南宫造到了江南之后,虽有几年十的也是黑道营生,但他却从不“安窑立柜”(纠众占山,自为寨主之意),而是独往独来,做个独脚大盗。江南的绿林中人久闻其名,却很少人曾见过他。
南宫造站了出来,是个短小精悍的汉子,声音却如洪钟,说道:“樊贤弟,你怎的把这差事推到我的身上来了?座中多少高人……”樊通道:“二哥,我是想趁此机会,请你和江南同道见观面。而且你武功远胜于我,你不出米,却叵而要小弟献丑么?”南宫造笑道:“你我弟兄,你何必在众位朋友面前,给我脸上贴金?再说武功深浅还在其次,我却是个外路人呢。”众人纷纷说道:“南宫先生,你这话就小时了。你虽然不是江南人氏,但到了江南,也就是咱们一个路上的朋友了。何分彼此?”樊通也说道:“今日到来祝寿的人,也不尽是江南豪杰。二哥,你就爽爽快快地出去吧。”众人早已听出那金超岳不是南方的口音,心想“樊通话语所指,莫非是说那姓金的老头子?”但因金超岳是首席贵宾,樊通既不指明,众人也不便多问。
北区的意见一致,众人都道:“咱们这一区的代表向是非交先生莫属!”人选已经提出,却不见那个“文先生”露面。
有个人道:“文先生在那边,咦,他在那里看什么?文先生,快来!快来!”蓬莱魔女躲在假山背后,只见有七八个人一窝蜂地向她藏匿之处跑来,吃了一惊,心道:“难道他们已然发现了我?”
只见这些人在这座假山前面停下,说道:“文先生,你怎么喝酒喝到一半,却跑到这儿来爬山了?有什么好看的?”叫了几声,才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啊呀,你们是在叫我吗?对不住,对不住,我看得出神,竟没听见。”蓬莱魔女这才听出这个“文先生”原来就在假山的另一面,和她不过隔着一块石头。蓬莱魔女又不禁吃了一惊,心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我竟然没有发觉?”
那些人道:“文先生,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你看得这样出神?”那人摇头晃脑他说道:“铁划银钩,有劲,有劲!”那些人才发现他是欣赏石壁上的书法,都笑了起来,说道:“你真是个书呆子,今日是以武会友,你却有这般闲情逸致,独个儿来这里欣赏壁上的题字。快下来吧。”
蓬莱魔女躲在后面,看不到前面的情景,对这个“文先生”也只是闻其声而未见其人,心道:“原来这假山前面的石壁上敢情是嵌有什么古碑,这书呆子跑到这儿欣赏书法。哼,却不知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他若是发现了我,他怎么没有出声?”
那些人簇拥着这个“文先生”回到亭中,蓬莱魔女从石隙里看出去,这才看见了那人的正面,是一个年约三十左右,恂恂儒雅的书生。只听得他笑道:“你们推我出去,我的本领嘛,写一副对联,作一篇祝寿的四六骈文,或者还勉强可以凑合,说到要表演什么绝世神功,那你们可是找错人了!”众人哈哈笑道:“文先生,我们正是想见识见识你的写字作文,只要你出去就行,不管是写对联也好,作寿文也好,我们大伙儿都给鼓掌。”那人笑道:“你们既然这样捧场,那我只好出去了。”随即有人向主有通报道:“北区代表已经选出,是铁笔书生文逸凡。”柳元甲笑对金超岳道:“这位文先生游戏风尘,是江南的一位奇人,却非绿林人物。金老前辈可以和他结交结交。”金超岳点点头道:“哦,是铁笔书生文逸凡么?我也曾听过他的名字。你们江南倒是有不少人材啊!”
蓬莱魔女听得柳、金二人对这铁笔书生都似甚为推崇,好生诧异,因而对文逸凡适才的那番举动,也增加了怀疑了。她仔细留神这个文逸凡,心想:“他号称铁笔书生,想必是会使判官笔的高手,却怎的不见他身上藏有兵器?”
这时正是七月天时,天气炎热,这文逸凡身上穿的只是一件薄绸长衫。一般通用的判官笔最短的也有二尺八寸,即使是藏在宽袍厚服之内,也不容易瞒过武学行家的眼睛,何况是一件傅薄的绸衫。所以蓬莱魔女一眼望去,就可以断定他身上是任何兵器都没有藏。
广场上那一台戏早已停演,献技祝寿的代表鱼贯进场。计有东区的龙隐大师,南区的“南山虎”南宫造,西区的太湖十三家总寨主王宇庭,北区的“铁笔韦生”文逸凡。再加上一个祁连老怪金超岳,总共是五个人。至于主人柳元甲,则要等待客人“献礼”之后,他才出来“还礼”,故而不必忙着出场。
龙隐大师、南宫造等人拱手说道:“金老前辈远道而来,份属贵宾,请先显露绝世神功,让我辈开开眼界。”金超岳道:“客不僭主,各位都是江南英俊,我初到江南,还来不及——拜会,已是深感不安,如今还怎可失礼?”金超岳这番话说得很是谦虚,其实却是打定主意,先看一看这班江南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本领究竟如何?再来一个技压当场,将他们收服。
四个代表之中,只有南宫造稍微知道一点金超岳的来历,他可不敢说破,当下连忙恭恭敬敬他说道:“金老前辈太客气了,但金老前辈既是如此吩咐,我等恭敬不如从命,就请你老人家多多指点吧。”龙隐大师心里想的是“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
当下也就笑道:“这话说得有理。名角儿应唱压轴戏,金老先生自当留在后头。”王宇庭意颇不悦,却不言语。那文逸凡更妙,独自在一边负手徘徊,口中念念有辞:“平平仄仄平平厌,仄仄平平仄仄平。”王宇庭道:“咦,你念什么?”文逸凡道:“我想做一副对联,还未有腹稿,你可以指点我么?”王宇庭大笑道:“这个么,我是一窍不通。你用到‘指点’二字,那简直是挖苦我了。”他们二人一唱一和,隐隐对南山虎刚才的话加以嘲讽,也透露出对金超岳不服气的意思。金超岳心里想道:“等下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看你们还敢据傲?”
南山虎讪讪说道:“若无异议,咱们就按着东南两北的次序出场吧,龙隐大师,咱们先看你的。”龙隐大师也想缓和气氛,便笑道:“好,我这个跑龙套的先出场。”龙隐大师站到场心,搓搓手道:“练什么呢?好,有了,请给我拿两板水豆腐来。”众人笑道:“龙隐大师,你是个狗肉和尚,却怎么要吃起素来了?”
龙隐大师笑道:“这豆腐可不是拿来吃的。我要生的水豆腐。”谈笑之间,已有人将水巨腐拿来。两板豆腐共有三十二块,龙隐大师指着一块方形的大石头说道:“劳驾,劳驾,请你把这些豆腐一块块拿出来,铺在石上,小心点儿。别碰坏了。”
柳家那家丁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块豆腐摆在石上,刚好铺满。
龙隐大师向四方作了一个罗圈揖,说道:“小僧给诸位练一套掌打豆腐的功夫,倘有失手。请诸位不要见笑。”此言一出,满园宾客无不纳罕,窃窃私议:“掌打豆腐是什么功夫?豆腐何堪一打?这不是开玩笑吗?”话犹未了,只听得龙隐大师大喝一声,呼的一掌就向豆腐打去,在众人惊异声中,迅即收掌,退过一边。
豆腐是一碰即烂的东西,当龙隐大师那一掌打下的时候,谁都以为这几十块豆腐,必定是一团稀烂的了,哪知定睛看时,只见豆腐仍是平平整整地摆在石上,没有一块移动。龙隐大师叫那个家了过来,说道:“你把豆腐收拾起来,看看可有哪块是碰坏了?”那家丁又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块豆腐从石上取下,收拾起来,说道:“禀大师,每一块豆腐都是完整无缺,可是,这、这、这石头——”龙隐大师一笑说道:“你退下去吧,让大家看个仔细!”
宾客们争着拥到场边来看,只见那块大石已是裂成闷块,恰如刀切豆腐一般!登时喝彩之声,如雷震耳,有识货的人更在大声叫道:“好一个无相掌力!”要知用掌力震裂大石,不足为奇,奇在摆在石上的豆腐没有一块破烂,他那刚猛的掌力竟是透过豆腐传到石上去的。
蓬莱魔女心道:“原来这就是无相掌力,看来也不过是隔物传功的巧妙运用而已。这和尚倒是有点小聪明,想出了用豆腐与大石来作陪衬,大收惊世骇俗之效。不过,话说回来,这和尚的内功虽然距离登峰造极的境界还远,但也已经是得了上乘内功的心法了。”
龙隐大师在彩声中洋洋得意地退下,跟着是南宫造登场。南宫造的名气更人,人人都睁大了眼睛,挤到场边,要看看这位名列中原“四霸天”的人物,又有什么“霸道”的功夫,可以盖得过龙隐大师?南宫造却不站在练武场的中心,而是走到离场边七尺左右站定,抱拳一揖,说道:“请这一面的朋友让开一些,最好是闪过两边,让出中间这一条路。对、对。行了,行了,多谢各位帮忙。”
从他正面让开的人心里暗暗嘀咕:“场子这么宽广,你不在场中施展手脚,却跑到场边来练,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惊人武功,偏有这许多造作?”
众人等着他的惊人表演,哪知南宫造却平平淡淡他说道:“我给各位练一套黑虎拳,拳脚生疏,请各位多多包涵。”
语毕,便规规矩矩地一招一式练起来。
黑虎拳是一套很普通的拳法,稍微学过武功的人都会识得。
只见在南宫造手上使了出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拳风呼呼,显得功力颇深而已。
不到半烛香的时刻,这一套黑虎拳已经打完,南宫造收拳说道:“献丑了,请各位指教!”场内群雄无不诧异,窃窃私议道:“这样就算数了吗?威名赫赫的南山虎只打一套黑虎拳?”
“这套拳谁不会打,要你这么郑而重之地出来表演?哼,简直是莫名其妙!”
千柳庄庄主柳元甲忽地朗声说道:“南宫舵主这手黑虎偷心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