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
一同卷带了同行。
张入云未想众人去的竟是这般轻松,再见连姚花影都一并被带离,至此见能令自己牵挂的人尽皆安全,心下大慰,一时将眼张望已然是气的两颊赤红的玉音,不由心下大乐,只可惜他此时目力大弱,不能看的明白,却多少有些可惜。
玉音见走了众人,当时心里就是一空,因见东方文宇符光竟可生出金莲,如此威力已可推算出乃是峨嵋上代教祖所留有的十三道灵符之一。不但精妙神通,且瞬息千里,均只凭持符人的意念而生。此刻她失了香丘倚仗,再无力伏妖。而张入云也因少了香丘做人质,绝是不会再受自己挟制。
果然眼望之下,就见本已是渐行渐近青鬼身边的张入云,此刻却只找了一方岩壁做掩护,以此安心趋避空中不时落下的巨石。再细看他面上表情,却是从容自若,且还略带些笑意,显示正嘲笑自己最终仍被其所算。见此她虽是心中恼恨,但也不得不佩服这少年孤身重伤失势之下,竟还不将自己安危放在眼里的胆气。
纵是心头忿恨,但玉音意识仍是一片清明,此刻离雷音洞口封闭不过一两炷香的功夫,又见众派门人俱都离去,只留有毒龙师太与其两名弟子在身边,至此再不用避违,当下袖袍拂动,白虹又起,立时便将青鬼已坠落至地面的浊漏角卷起收回身边。跟着又是祭起伤恙剑,将红鬼断颅上的赤炼角也一并割下收回掌中,也亏她本领高强,就见那般巨大的恶鬼灵角,只被她略施移形缩影的小技,便俱被其收在背后革囊内。
不想她此时手底施动法术,掌中两枚灵角不免被其招惹的一阵宝光拂动。因那浊漏角与青炎鬼根本相连,一时间意念已被触动,张开怪眼四下张望,就见玉音已然窃得自己灵角就欲逃遁。如此只把那青鬼气的暴跳如雷,满腔怒火都欲渲泻在这贪心的出家人身上。只闻一声霹雳,便得一团雷火自口内射出,双爪齐伸,顿时就要将其碾成糜粉。
如此反把个玉音弄的个惊谎失措,只是她剑光迅速不比旁人,一时尽可在青鬼掌底上下翻飞,不受一点伤害。
青鬼急怒之下,已擎全力,见玉音溜滑,灵机一动,便是奋力将一臂上扬,只打的那雷音洞顶落下无数飞石,纵是玉音剑速再快,也难逃如雨水一般落下的岩石。
为护得自己,玉音师太只得分剑光将飞石排开,分心之下,行速便显滞累。只一转眼便被青鬼巨灵掌跟上,眼看便要将巨掌拍中。
玉音见势态危急,忙将伤恙剑幻化于身形之外,就见白虹经天,立时便斩在了青鬼掌上,未想那恶鬼得地底千万年的煞气淘制,却是一身根骨非凡,只凭玉音的剑光竟不能斩,一时竟是毫无阻碍的将那巨掌压了下来。
如此只惊的那老尼姑神佛出世,一念之下,只得将舌尖咬碎,一道精血射去,便见一团黄云奔涌而出,即便这样,也只略将那巨掌抬的一线而已。但玉音到底法力高强,虽只一线之地,仍被她拼着幻化身形,自青鬼掌底脱身。
至此,玉音方才知道这恶鬼的厉害,虽自己凭着潜光琉璃盏能将其重伤,但到底那前古神油珍贵之极,不舍轻用。且此举还要损却青鬼灵气,减却头顶灵角的威力,如此损己又伤人的事,以玉音的为人心性,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得做的。
无奈之下,她只得与毒龙师太打个手势,转眼就要离去。只是昨行前想着这多日里屡受张入云嘲弄,无论如何也噎不下这口气。且不知怎地,年轻后辈之中,除峨嵋沈绮霞外,她竟还有些畏惧眼前这后生,此刻再无外间高人相助,却正好容她下手。
当下她一面避开青鬼的追击,一面袖袍卷动,立时便将躲避在一旁的张入云摄在手里,仔细看时,就见他单目已然失明,另一眼也只留得一丝光芒,不由大感快意。
毒龙师太见张入云落入玉音手底,恨他将爱徒俱都伤成残废,立时便欲出手毙其性命。未想却被玉音拦阻道:“这恶贼屡次在三派门人面前抵毁我崆峒派的威名,师姐一掌毙了他,却又太便宜他了!”
毒龙为人虽恨,但却并不真毒,一时除了掌毙张入云外却还真想不出如何折磨他的法子。玉音师太却又不同,此刻她为青鬼盯上,屡次遇险,已是深恨张入云入骨。见青鬼双爪又将来犯,却是猛一提张入云颈背,掌底真气运动已将其气血闭住,不令他再有余力挣扎,跟着手底一送,便将他如一枚炮弹一般向着青鬼颜面砸去。只是张入云人才一离手,她心头即是一阵电光闪过,只觉好似做错了一件事,却又一刻间想不周全。
毒龙见玉音这般心狠,竟将张入云送至青炎鬼面前,当下终有些念及人妖的分别,不忍看着张入云遭妖鬼涂毒,当下忙催促玉音与自己速离此地。
未想玉音目注凌空飞坠的张入云,就见他左臂上赤光流动,一时触动心事,猛一击掌,却唬得毒龙一阵慌张。欲问玉音为何事愁急时,却见她即不开口又不肯离去,心下好生不解。
毒龙师太哪里知晓玉音因前番恼恨的厉害,竟忘了将张入云臂上缠动的混天绫取走,而在深悔不已。只是她为人心机沉重,知混天绫是恐是昆仑派的秘宝,见毒龙催促自己,怕被其窥破自己心思,当下只不肯离去,并还口中解释道:“师姐还请稍待,此刻离雷音洞封闭还有近一炷香的时间,前番这小子曾自负有本领可将青炎鬼伏诛,此时去了香丘挟制他,他自不会施展。师妹我此番举动,只为将其逼上绝路,若再不伸手,便要有性命之忧。如到时他真有能为将青鬼制伏,一来可剩我二人好多手脚,二来那余下的两枚浊漏角,你我二人也该当有份了!”
毒龙师太闻言贪心大炽,只以为自己有所领悟,倒不再催她上路,只是如此一来却拖带周氏兄弟多受痛苦。
果然张入云只一投身至青鬼面前,便被其巨掌拿获,一时取在掌中只要轻轻将腕一翻便可将其碾成肉饼。
张入云平生最宝贵的即是无双赠给他的红巾,先时他为玉音所迫,几乎就要行施前番在仙人洞内驱退当日鬼母的法子,欲将自己受得重伤以唤出红绫上的赤日与火鸦,他入洞时就要察觉,几番与恶鬼的遭遇也愈加肯定眼前的青鬼与当日鬼母同属魔物,眼前的青鬼虽然威猛但总觉得与那白骨夫人还差的一线,当日即能将之击退,也该在这青炎鬼身上有功。
他深知纵使自己能将青鬼驱退玉音也绝不会饶过自己,且前番她相夺香丘时,便已对自己红绫有侵占之意。如今与其自己将青鬼击倒后,让她得了全副浊漏角,还要再失去自己最珍爱的红绫,反不如自己被青鬼击死来的痛快。
只是但凡人类与得危急,总有险中求活的心思,当下张入云虽落入掌中也不想毫无挣扎便白白送了性命。此时他只望能挨的一时,是一时,在雷音洞禁闭之前,崆峒派终要离去,到时如天可怜见,自己总要试试能不能出的地穴才行。当下他心思打定,只在几有三四丈方圆的青鬼巨掌上一撑,便欲将身滚落先躲过眼前之患再说。
那青鬼此刻已认出掌中人正是前番削落自己灵角的罪魁之一,狂怒之下,翻掌便要将其捏死。无奈张入云轻身功夫一流,此时手脚并用,更是溜滑,只腰间一扭,足尖一点,便已翻至其后背。至后因显龙阳剑取在手中有些碍事,便将其反咬在口中,一时双手尽能施为,更加灵动,待青鬼将双掌相合,无论怎么正反手取他依旧是被其如灵猿般的躲过。便是连番振腕也是不能将其甩落,却只急的青鬼大怒之下,声声厉吼。
玉音师太不想张入云竟到此时还有这样的体力精神,也不得不佩服其多年苦修才得到这般精深的功力。只是此刻时间无多怎能容张入云再做耽搁,眉头皱动,便自袖底抽动出一丝白发来。此时她出家落发时残留的青丝,经她多年祭炬已成一件法宝,虽威力不比仙剑,但贵在数量众多,又因是自己身体本质所炼的法宝,收发由心,最易操控。
当下只见她一并指,那本是细柔的长发,竟变做了三尺来长钢针,只将指尖一放,那钢针已是脱手而出。在空中连环飞舞,至最后即打中张入云腰间三焦俞穴道。
立时便使的张入云腰部已下失去知觉,只从青鬼掌中跌了下来。幸是他双臂连挣才得勾中青鬼的指缝,只是如此一来,身形大失灵动,再不自伤施展红绫,即刻便要被青鬼翻腕拿住。未想张入云只将脑后长发一甩竟如人手一般勾挡住青鬼指上缝隙,竟能拖带其身子。只是到底他长发不能人手灵动相提并论,只能借青鬼指上缝隙勾连,不能在青鬼光滑的手掌上施展。如此就见青鬼十指伸动,便如十根巨柱一般向其身上压来,比起前番更为危险。只生死一线,却就见张入云在其中趋退进守,竟仍自还能支撑。
玉音本以为如此一击便可令张入云失去轻身本领,无如其还能留得这般绝技,虽知其腰间穴道被自己闭住,真气已不能顺利运行,此刻全凭体力施展身法,绝不能持久。当自己这一面也是等不得的,一时只得又取出一丝白发出来,欲再施故计,将张入云的一支臂膀也给制住。
就在她施动钢针,正要刺中张入云的一刹那,就见空中一道银光划过,转瞬即与那钢针相交在一处,叮灵一声一细,那钢针已被银光斩为数段落于地面。
玉音见此一惊,忙望那银光来路上张望,却陡间那寒潭冰洞中闪出一团金光,当下眼光还未瞅的明白,就见那金光已自电射一般与青鬼掌下,将张入云裹了飞去。当下只在空中微一转折便欲急落向潭内飞遁。
可偏如此玉音见瞧定了来人乃是香丘所化的妖虫,当下玉音便得狂喜,因见她飞行迅速,转眼见就要带了张入云逃离,玉音见此忙从怀内取出一物,只一到手便立时用金刚法力将其攥紧。只见空中本是遁光迅速的香丘,即刻便是周身一颤,翻身便自空中坠了下来。
玉音见果然先时取自香丘内丹可以对其挟制,大喜过望,忙纵剑光扑向二人。
张入云此刻与青鬼周旋半日,毒性早已发作,眼前已是金光直冒,见玉音袭来,只挣扎着将一枚银燕镖甩了出去。无奈手法眼力都有损失,已勾不成丝毫威胁,玉音只取一指便将他银镖弹落。上前再一探手便将坠落尘埃,不时抖动的香丘擒住。翻手按动,便欲击向其腰间。
张入云眼力虽已混浊,但也能分辨出玉音要做些什么。至此忙高声喝道:“住手!我自有法伏妖,你且别伤香丘!”
玉音闻言,心头一动,便向张入云道:“你若有甚法子,快快施展,此刻我已没时间和你磨蹭!”她说话时,一只右手,却始终按在香丘腰间未有放下。
张入云因与青鬼周旋半日,毒性早已发作,眼前已是金光直冒,见玉音袭来,只挣扎着将一枚银燕镖甩了出去。无奈手法眼力都有损失,对其勾不成丝毫威胁。当下玉音只取一指便将他银镖弹落,上前再一探手便将已坠落尘埃,只在不时抖动的香丘擒住,翻手按动时,便欲击向其腰间。
张入云眼力虽已混浊,但依旧能分辨出玉音要做些什么。至此忙高声喝道:“住手!我自有法伏妖,你且别伤香丘!”
玉音闻言,心头一动,立向张入云喝道:“你若有甚法子,快快施展,此刻我已没功夫和你磨蹭!”她说话时,一只右手却始终按在香丘腰间未有放下。
张入云虽看不清楚,但以玉音的心性,他自是能猜出她以何为要挟。张入云本指望香丘离去自己好得许多方便,未想她竟是离了险地之后,太过挂念自己安全,反使弄巧成拙。思来想去自己也无力自狡黠残忍的玉音手底救出香丘,虽是自己诸般苦心,但冥冥之中好似总有造化与自己为难作对一般。思及此,只得一声叹息道:“罢了!罢了!当真如此,也总要尽完心力才可撒手。”心下拿定主意,即是右手举拳猛往腰间一砸,只听得一声脆响,张入云即刻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玉音见他使出这一手,知道这是近似邪派武艺的破气行血的法门,虽是即刻能解得自己在其身上封闭的穴道,但如此强横的破穴法,受术者不免要被此一击打成重伤。她知张入云为人骄傲,便是到了最后也不欲开口求自己为其解穴。虽属荒唐失智,但也不失气概。张入云如此举止,反令玉音愈是觉得面前少年人气质出众,却愈是坚了趁他羽翼未丰之际将其斩草锄根的心思,否则异日必成自己心腹大患。
就见张入云缓缓移了几步,已行至青鬼身前,见其巨掌砸下却再不躲避。一旁的香丘见他不躲闪青鬼,知其欲自残身体引红绫施威,心急之下已哭叫道:“阿云,你可别做傻事!”只是玉音在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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