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
阿甲见了却是并不推辞,只红了一张脸,赶忙跪倒相谢。
张入云不明根底,当下脸上有些不惑之色,阿鸾见了却笑着与他道:“你这小丫头精鬼的很,先时也不知她碰上什么机缘容她私藏了一枚落雁簪在身上,前日里又被你赐了一枚已是三集其二,再连我这才刚与她的,已是合成了一套。此时当年玉簪仙子仗以成名的法宝,虽是异类修行,却也颇具威力呢!”说罢自己也一时好奇,却命阿甲将另两枚取出来相看。
果然阿甲身上还藏有一枚,一时在张入云面前却有些不好意思,只红了脸将三枚玉簪相继递过。阿鸾因嫌污秽,却不取那张入云当日在珠珠身体运用过的沉鱼簪,而只将阿甲原有的一枚取在手里。略一展玩倒也颇有些欣慰。
阿甲自得了此物,还不知到底是样什么法宝,当下见机会难得却趁机相问阿鸾这三枚玉簪到底是什么宝物。
一时阿鸾手持两枚玉簪与她笑道:“我方才已说过了,此是唐时得道玉簪仙子的成名法哭,她乃是异类修道升天,这沉鱼落雁金厥簪,按三才格数修成,专破万物精气神三昧。我之前得了一枚,本想有心将其收齐,未想乾坤扭转,反为你这小丫头得全了,看来有时这宝物归属也确是命数施然,不可强求呢!”
阿甲心思缜密,见阿鸾如此说话,知道她对这件宝物也是颇为在意,忽地灵机一动,忙跪身将三格玉簪相献道:“即如此,烦请仙子收回,如此宝物小女子实无福份占为已有!”
阿鸾见她眼珠乱转已知道其心思,当下笑道:“我即话已出口,安得能收回去,且之前我已赐给你主人,也是一时嗔恼之故,自本于我手里却又复失去,显见此宝与我无缘。至如如今却哪里能再从你这小辈身上收回来,真真笑话了!”
张入云也不是笨人,略一思忖自也明白了阿甲的意思,只在一旁附和道:“阿甲说的也是,此物本归前辈所有,她一介小女子得之也难能占有这般宝物,实不济前辈于今晚也可暂用一时,前辈即说这是异类修来的,当年只怕破人精气不知多少,何止于现如今反嫌其污秽?”一番话说完后口中又顿了一顿道:“再不然前辈还请将阿甲收在门徒,我看你二位也是一番因果,若为师徒,确是合适呢!”阿甲听张入云帮自己求情,忙在一旁伏地,也哀求姐妹三人收自己为徒。
阿鸾见此又笑了:“我知道你二人一番心思便是为此,论阿甲资质也不难为我弟子,只是我门下心法有异,非得天生灵气女子不能修习,你一介凡人从我为徒反为不美,实对你说,这宝物我今晚确实有些用处,如此便占借它一时,但我也绝不能白用你的,事后索性再赐你一件宝物,如此看来,你自遇你这位主人之后,确是否极泰来,福运逆转了呢!”说完又对着张入道:“你呢!你不为个什么,却做这些多余的事做什么?”
张入云闻言笑道:“一个人做事也不一定非要什么理由的,何况我只说了几句话,动动口而已,也未见做的什么正经事救人的事,实算不得什么。”
阿鸾已略有些知道其心性,为此倒是不再开口,当下伸手将阿甲手内高举的三枚玉簪取在掌内,当下只略运功劲,口中轻声喝道:“合!”但见一阵晶光灿烂,本时颜色深沉的三枚玉簪竟在顷刻之内化作一枚碧玉锥,提在阿鸾掌上即是寒光直射,直将她姐妹三人映成碧色,琉瑛岛三姐妹原本皮肤就生的极为白晰,目光又异于常人,一时为这碧玉锥上绿光照耀,更现其妖艳,不类凡俗。
阿甲多年受苦,那有机缘见此仙家宝贝,今见眼前的宝物竟还能有这般继奇,却是将一双秀目也尽看直了,想着以后竟会为自己所占有,不由脸上一阵春花灿烂,眉开眼笑,只将小嘴都合不拢。
再听阿鸾此时也不无兴奋道:“这三枚玉簪合在一处便成破金锥,可破诸多法器,他黄种篱背着我暗中用无数金贝的甲壳,辛苦练成了一粒火灵珠,想着前番得了那地下毒火那反制于我。我今且让他得意一时,到时等其法宝祭出时再将其破去,才更大快人心。”
张入云虽与阿鸾相交甚浅,但已知其性格乖僻,是个极喜事不怕惹祸的主,想着那日海妖放出的毒火那等猛恶,如若到时真被阿鸾将那内藏毒火的火灵珠破去,毒火弥漫,却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海底生物,那在陷龙沟内除那千万条海蛇外,却尽是些伤人的水母,一时想及此,却没再开口相劝她。
正在张入云和阿甲还欲再问些详细,却无奈舱外传来岛主集合众人的传话声,阿鸾三姐妹闻此,只得要张入云二人速速离开此间。临行时,阿鸾还加意与张入云道:“如若待会黄种篱召你等入海寻宝,却千万小心,只虚以委蛇,不要真存取宝的心思,如有觉不对地方当第一时间用来逃命,不可入得深海。这番做作,也是黄种蓠为什么让你这般泅者替其卖命的缘故。”
张入云一闻,便已察觉内里意思,当下只口中连声答应,并谢了其指教。
等他主仆二人才刚回得自己座舱内,却见已有船上兵丁前来相唤,一时间张入云将船中三人好好的交待了一番,便欲出行,而珠珠与巧巧此时已从阿甲口中得知张入云此番落海,却比往日要危险的多,一时心中害怕,只想张入云留下以避风险。但二人又知岛主令严,如此只是一厢情愿,却是哪里能够。当下心中惶恐,脸上也不由尽露出凄苦的神色,只是口里依然逞强,只劝张入云诸多提防小心。
张入云不想自己于这苦海之上还能得二女家人般的宽慰,心中也是一撼,此般行举当日与瑛姑丁灵姐妹在一起时,时有发生,如今两年过去竟又得见,却是暗自神伤不已。当下只笑着安慰二女无需如此,便径往门外行去。
第三十八回 … 尴尬处救人 玲珑间解困 (玖)
正在张入云出得门口,却又为身后阿甲唤住,就见她行上近前小声与自己道:“主人此去可将些隐秘透露给那位南宫先生,小人连日来暗中留意,这一船上除主人外,只他一人与别个不同,同室的两位姐姐我几次借机探寻口风,却都不得消息,只看形象却是个善人。主人此次下海危险多多,如能得南宫先生做臂膀至少也可省些心力,虽不一定得当,但非常时行非常举,阿甲一日多口,还望主人不要见怪!”
张入云不想她年纪小小,却颇得谋略,他本有心也将此时与南宫璞说知,只是终未得对方根底心下有些摇晃,此时得阿甲提点,却更坚了这份心思。到底一人技短二人技长,阿甲年纪虽小,却颇能识人,即得她肯定,那南宫璞当不是坏人。
待张入云上得甲板时,却见船上众人都已齐聚,而苍龙岛主黄种篱也已换了一身水火道袍在船首摆案作法。及见人已到得齐备,方才满脸堆笑的与众人道:“大伙连日来辛苦,深夜召集,甚未无礼还望各位见谅。只为今日时辰难遇,可破这陷龙沟底神宫,方劳动各位齐来。老夫已仔细算过,今夜乾阳正气充足,地底海怪蛰伏,即是不在白日各位也可尽行入海寻宝,虽是有劳众位多番辛苦,但只这一夜间却可将尽收全功,还请再劳顿大家一夜,内里诸多辛苦还请大家包涵。只一过今夜无论成与不成,便各自论功行赏以诺前言。”
众人听得有些好消息,自是一阵欢跃,只是探看大海,却见海面此时波涛汹涌,反比平日里的浪头还要来的猛烈,海水反比往日还要幽蓝,一时只令人觉得水下高深莫测,不由间众人已是激令令打了个冷战。
黄种篱说完一番言语后,见除聊琉瑛岛三姝及鲍氏三兄弟以外的五位水性好手虽是脸有喜容,但眉间却又有些将信将疑,却忙将手一拍,一时已命手下提过一只玉盘,内里装了五个荷包,再又一一奉于张入云五人道:“此时本座费三十日之功合炼的一样纯阳法宝,取之围在身上,可趋避海中残余的妖物。且内有神符一道,可在一夜时间里倍增众位的体力,先如今不好相试,等列位入水后便能尽晓其中妙用,只是因有禁法在内,未防泄了法力,已将这荷包密封了,还往众位不要私折,不然的话这宝物便要失了效用了。”
张入云见他说的此话时,站在一旁的阿鸾眉间即是一丝冷笑,当下便知道这岛主所言不实。他此时五感灵便,只取手将那荷包放在手里一番摸索,果然内里有一方纸气在内,剩下只是一枚珠子,也未见有甚不对,只是才刚放下,鼻下却又闻到了一股甚为熟悉的味道,再仔细嗅了嗅,果觉内里有股淡淡的香气,好似平日里时常闻到过一般,一时想起些什么,却暗叹这黄岛主好毒的心肠。
而一旁的南宫璞处此时也好似查觉到了什么,当下眉头只一皱动便又散开,已然恢复平日里笑盈盈的面孔。张入云此连日来只觉他虽有些轻狂,但为人却是不恶,与另三位水性好手不同,当下拿定主意,等下海时,却要伺机提点他一番。
而在一旁的黄岛主却已在此时,将十二粒赤目珠分付与阿鸾三姐妹与鲍氏三兄弟,自己也取了一枚在船上行法取用。当下与他六人在水下诸多安排,只待到时好破那金水宫。待将话说的分明却又回过头了吩咐剩下的五位,只命他五人可乘今夜阳气旺盛,尽行善取那海底当年水仙斗法散落的诸多宝物。
待诸事皆备,黄种篱便赤了足复又披散了头发,在那船前神坛做起法来。张入云至此时才发觉往日向来在此间守候的孙圣竟未得见,而那笑罗汉更是一些影子也不见,想着对方聊身法术高强,心里也不免有些惴惴。
果然自黄种篱在神坛前祈福做法后,那本是颠簸不平的陷龙沟海面,竟是平伏不少,一时只如幽蓝色的一面圆镜也似。张入云一行的五位汉子,本还有些为深夜入海心下不安,见黄岛主果然神通广大,一时才得稍解疑惑,轻舒了一口气。
当时仍由鲍氏三兄弟当先开路,一行十一人也纷纷落海。至张入云等尾随的五人落海之后,就见各人项上佩的荷包,竟是射出数尺毫光,纵是那往日再怎么也浑浊的海水也不能将其遮挡,一因的海底恶物,只遇着那宝光便潜身趋避。且自得此宝物后,众汉子在水下游动时,只觉阻力锐减,游动时竟比往日身形快得一倍。除张入云外其余三名高手,为此无不欢跃,因贪那海底的诸多法宝,却是一意的向水底深处游去,心下只想着能多得些海底宝物,好在苍龙岛主面前邀功。
而南宫璞此时却将那荷包持在了手上,看其意思,竟是要随时将那荷包丢落。张入云与他也是一般的心思,只是才当南宫璞将手取在荷包上时,张入云却忽觉周围好似有人。全心潜查之下,已知自己身后不出十丈处竟有人潜伏尾随,张入云一时暗相回顾,却不见身后有人。
可自己身边水流所传来的讯息却不断为张入云解读,此是水底,张入云灵感比往常倍增,当他连番探查之下,却已知一直尾随着自己二人歹人,其身手之灵活并不再鲍氏兄弟之下,张入云心里思忖着孙圣今日未至,他又有着闹海银蛟的美名,一时心里有些计较,却忙取手拍了拍在一旁犹豫的南宫璞,只将头略晃,示其小心戒备,暂不要将手中荷包丢弃。
他二人这多日以来一直合作,虽是仍未得深交,但俱对对方甚有好感,一时间南宫璞见张入云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并按了按他手臂,比平日有些古怪,当下略一用心,也在鼻间闻得身后有人藏匿的气息。只一思忖也自醒觉,却是与张入云略一示意,二人将身一恭已是同往海底深处游去。
一直尾随二人的正是孙圣,先一时他只当张入云二人身势有异,以为其另有图谋,这才一直暗中追逼,今见二人如另外三名水手一样直往海底寻宝,才略松了一口气。他今日这般埋伏,只为自己师傅命其在破金水宫之时,趁机暗算琉瑛岛三姐妹,此才是正事,比不得张入云二人两只虾米一般的小鱼,一时见两人径自走了,心下一定,便忙往三姐妹方向游去。
待张入云到得海底,就见另三人正持着腰间荷包法力相助,只在海底四下急速蹿行,来回寻找异宝。张入云此时知此海底诸多物事都是当年水仙争斗时所遗漏损伤的法器,知这一众人只能算得是海外散仙,虽是宝物众多,却难有真正灵异的宝物,如前一番自己所找到的玉簪也只是凑巧行运而已,且他向不喜夺死人的东西,至此时,却是眉头皱动,并不参与众人的活动之中。
一时思来,他怕黄种篱将自己身上荷包发动效力,便忙伸手将那荷包解下,远远的丢了开去,南宫璞也早有这样的心思,一时见了张入云如此,也就照着做了,当下二人心昭不宣,为此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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