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
接着一口慢慢地喂着。
待张入云只吃了十来口之后,那妇人就将碗勺撤去,竟不再喂她。此时张入云的馋虫正被勾的乱叫,见如此,口中差点就骂了出来。可到底自己命是人家救得,眼前的情形,摆明自己是肉在砧板上,哪里还有自己反抗的余地。他心内只得安慰自己道,此时能活着,已是大大地赚了,为人不可太贪。可到底肚子不争气,仍是饿得难受,而接下去发生的事,却让张入云把饿也给忘了。
那妇人手脚麻利,只片刻间,就将那手中碗勺,并红泥炉都已收走,只留下那炭火,换了一个老大的水壶放在上面热着。接着又从外间,取了一个老大的木桶进来,并几番楼上下跑动,将桶内放了大半桶清水和好些洗漱的用具上来。
张入云见她忙成一团,偏又做事沉稳,虽是几番上下,却没有一次拖沓,只片刻就已将一切准备好,只是他想到刚才那妇人以口喂粥,并身上还留有皂荚香味,忽然又一个更不祥地念头从他脑里升起。
果不其然,那妇人将桶中倒上热水,复又将水壶重新换了水烧在那炭火上后,就向张入云床边走来。只一伸手,就掏进张入云被里。此时张入云脑中忽然闪过,那只在书中曾提到过的“面首”二字,忙大喊一声:“使不得!”
可那妇人的手,竟比他的嘴动地还快,只那个“使”字还未出腔,便已被妇人的一只白手哐了一记耳光,她使力甚巧,虽打的张入云痛疼难忍,但却一点也没将他身子震动,接着复又用手将张入云的嘴捂住。
只听她又狠声道:“我能救你,就也能杀你。你若是再挣扎走了真气,我立刻就杀了你喂狗,你若是还想活,就乖乖听话,你以为我想看你赤身露体的样子吗?”
张入云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并不是为了那事救了自己,心里稍稍放下。可眼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势必要在这妇人面前赤身露体,被她瞧个通透,面上实在是太过尴尬。可复又一想,此刻自己卧在床上,只怕早已被这妇人在自己不知觉时,替自己洗过一回了。又再想到前时,自己在床上尿床的情景,他人本豁达,又有怪僻性。想到这里不由自我解嘲,不但未怒反倒笑了笑。
那妇女见他忽然不再挣扎,反而笑出了声,眼里也闪过一丝疑惑,但她生性不爱多说话。虽是见疑,却也未开口相询,只手里不停,已将张入云从被中抱起。
此时的张入云,因饿了有半个月,身上早已是瘦得皮包骨头,但到底也有几十斤重,那妇人将他捧在怀里,却如无物一样,只走到桶边,将张入云轻轻放入水里,她手下极轻,张入云那么大个人落入水里,竟是一丝水花也未溅起。
接着就动起手替张入云洗浴起来,她手里极稳健,替张入云洗澡时也是一丝不苟,张入云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未落空,连身上那话儿也是未有放过。张入云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只被褪了毛的白鸡,正被这妇人如宰鸡人一样,在热水中翻捡着。直过了好一会儿,那妇人才将张入云从水中掏出,用布擦地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水渍后重又放回被窝里,此刻的张入云虽是尴尬到了极点,但那妇人做事如此尽心,心里也不由地感激。
此时已是黑夜,一弯新月,已布在空中,那妇人将张入云放至被窝内便行至窗前,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掐指算了算,竟一改刚才狰狞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只稍歇了一会儿,妇人就已起身将木桶取出清理,虽是满满一桶的水,但也只有一手拎起。
张入云只听得楼下接着传来倒水声,和洗东西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那妇人竟又提了那桶上来,并上下往回取了清水。张入云见及此,再笨也知道此时却是换了她要洗澡了,本已被他从心头按下的“面首”复又升了上来……。
果然,那女人待炭炉上的热水烧好后,就已开始宽衣。张入云见此赶忙闭上眼睛,可在这时却听得那妇人冷声说道:“你若是想看我的身体倒也无妨,只是从来看过我身子的人,都已成了瞎子,而见了我真面目的人,却都已成了死人。”
张入云此时当然是装作已睡着没有听见,那妇人见了,鼻内“哼”了一声,复又开始脱衣服,而张入云的耳中,却不时地能听到衣裳从妇人身上滑落的声音……。
第十二回 … 宿雨夜凄凉 残红落叶晚 (一)
张入云见那女子真地开始洗起澡来,自然是将眼睛闭地紧紧的,原先他是想自己赶紧睡着,省得此时如此尴尬,可要命的却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却是一点睡意也无。耳中听到那女子擦洗身体时发生的流水声,心里面更是从未有过的精神。
虽是他长久以来严以自律,但此时却也是神舍难守,实是想偷眼看看这女子到底长地什么模样。一来是因为这女子做事处处古怪,惹得自己好奇心大盛。二来是他还记着那女子刚才的一吻,即然吻都已经吻了,怎么样他也希望那个女子能长地年轻漂亮一些,不然自己心里实在是堵的难受。
且说张入云躺在床上,正在强自忍耐,可过了多时,那妇人仍是洗个不休,未有一点像是要结束的样子,确是把一旁的张入云闹地心烦意乱。
好容易听得那女子洗毕穿衣的声音,张入云一时再也耐不住性子,微微侧头去看那女子。就见那她此时已是身穿亵衣,正立在木桶旁,伸出一只玉手正在桶内掏摸着什么。张入云从未见过女子穿着如此地少,待要不看,却又有些心动,等他只瞧了一眼,就再不舍得丢下,原来那女子一身体态实在诱人,一双笔直地长腿虽已藏在衣服里,但仍是遮挡不住那一双曼妙的曲线,裙下虽只露出小半截小腿来,但却是葱一样的白,自小腿肚开始如被刀削一般笔直,直沿伸至纤细的脚踝,张入云看着那女子如白玉一样的脚踝,凭生第一次生出邪念,心内实是想将其握在手里。
他心念及此,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可那女子偏是耳尖,听到张入云的吁气声,便已知觉,鼻中不屑的“哼”了一声。
张入云被她窥破心思,不由脸上一阵发烧,忙闭上眼睛,再不敢看。可只过了一会儿,又听见那女子的掏摸水的声音,复又忍不住再睁去看。这一次他没再敢看那女子的身体,只专注那女子在做些什么。看了几眼后方才明白,原来这女子此时,正在水里拾起自己的头发,她捡拾地极是仔细,虽那木桶里已早被捡了个干净,但还是反复几次的再检视。直到她满意为止,手里才停了下来,接着却是走到那炭炉旁,把手中的一团青丝塞在炉火内,转瞬间,那一团青丝就化为了灰烬。
此时已是深夜,那女子洗完澡后,并未将一头长发束起,反是仍它披散了,遮住自己的面孔,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再加上此时空气中又飘着的烧焦头发的糊味,越发显得这女子举止诡秘,张入云在一旁看了,不由打了个寒战。
等那女子收拾好一切,却是一径又向张入云床前走来,这房间甚小,只有张入云身下的一张床。张入云见她做事这么诡异,前番又吻过自己,心内不由地有些惊慌,若这女子当真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此时也不会再让自己感到有多惊讶。现在的他,虽是心里害怕,但也不失有点跃跃欲试。
哪知道,待那女子行至张入云床前,只伸手取了床上一副棉被,就已身往后退。张入云好奇,想看看她到底会睡在这屋内的哪一处。
只见那女子走到那组高大的木柜前,扬手就将那手中棉被扔在其上,她手法极巧,那么大的一张被子,却如同一片叶子一样方方正正地轻轻飘落在那柜顶上。再看那女子,此时已是在原地将鞋趿了,露出亮白的玉足。接着那又如同猫儿一样弓了弓身子,复又双手振起,伸了个懒腰。这妇人胸膛本就生地丰满,如此弯腰后仰,更显得腰枝纤细,双峰玉立,更要命的是还在一瞬间露出一点玉脐,看地张入云又是一阵心火乱跳。
可在这里,却听见那女子身上骨格竟在的极细微噼叭作响,张入云见了心里一惊,这女子这些异样的举止,显是外家高手。只是自来女子注重形态,武艺一门较重内功,如这女子一样,一身绝好外功,偏又一身诱人身材的,却是极少极少。
再看那女子,伸完懒腰后,却是如同灵猫一样地,双足一用劲,就已上了柜顶,落时,也是两手先落地,竟真地如同猫儿一样,连一丝声息也未发出。着地之后,那女子便已盘身躺在柜顶上。
那柜子虽是高大,但到底柜上面积不够容一人躺卧,何况那女子身材颇高,更是显得地方太过狭小。可只见她盘在被上,只将身子各处都抖了抖,便不知怎地,已是稳稳当当地卧在其上,并不见地方有一丝狭窄。而且那女子腰枝极柔软,再加上她一双长腿,睡觉时竟可将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在黑暗中看去,反更像是一只猫儿卧在那高高地柜顶上。把一旁的张入云看地一时唏嘘不已。
那女子自上了屋顶后,只抿嘴将离身子远远地油灯吹灭,便不再有动作。张入云见那女子睡下,方才舒了一口气,此时的他才有时间回顾自己近日的发生的一切。窗外仍是不时地传来爆竹声,偶尔还有大人和孩子的嬉笑声。张入云听了,不由叹了一口气,虽是只一墙之隔,却和自己有身处两个世界的感觉。他此时腹中仍是肌饿难当,虽想用心寻思现在发生地一切,但到底身体太过虚弱,精神又短,不知不觉间,竟又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清晨,张入云忽然猛地惊醒过来,侧头望那女子,却见她此时已是下了地,正在那里穿鞋,见张入云醒了,只回了一下头,却未出声,她一头青丝生的极是稠密,虽已是到了白天,但仍是看不见其确切相貌。只能见到她露出一双亮地惊人的眼睛,看了一眼张入云。
张入云见了这女子此时的形象,不知怎地,竟是觉得有些不自然,自己也说不上来,却总觉得她与昨夜有些不同。
正在他心里思忖间,却见那女子又是如同猫儿一样的伸了个懒腰,此时却只听见她身上如爆了豆子一般,浑身上下,四处作响。而在响声中,那女子的身形也虽着声音暴涨,不一刻便恢复了原来的身形大小。
张入云见了,才知道方才自己心里惊异,却是为了这女子身材变矮的缘故。而今见她身材暴涨,便已知道这女子的外家功夫实是修到绝顶境界,一身骨骼已可收缩自如,昨日夜里,正是她施展缩骨术才能卧在那柜顶上。
张入云自己便是外家高手,自然知道修行到此等境界的辛苦,何况这女子的缩骨术,不是只用在一时,而是在施展后,足足在那柜顶上躺了一夜,功力之高,直到了匪异所思的地步。一时心惊羡慕之下,口中不由自主地惊道:“缩骨术!”
那女子听到张入云口出“缩骨术”三字,也停下手里收拾的棉被,竟开了口说了一句令张入云惊讶十分的话。
“不错,正是缩骨术,怎样,你可要学?”
张入云万不料她竟会口出此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本以为这女子是在开他玩笑,便讪讪地道:“此等异人异术,纵是师徒之间也不轻传,前辈你还是不要和晚辈我开玩笑了!”
那女子听了,却是不耐烦地道:“谁和你前辈晚辈的,本来就是要教你的,你武功实在太低,不教你一些,那可怎么成!”
张入云听这女子这番话,却是一时摸不着头脑,呆了一晌,方问道:“晚辈与前辈您素不相识,如何堪以受此绝艺?”
那女子仍是冷声冷气道:“都和你说了别再叫什么前辈后辈的,我教你武艺自然是有我的用意,我现在只问你要不要学?”
张入云怪道:“那晚辈该如何称呼您?”
女子道:“这个屋里除了你,就是我,你一开口当然是在和我说话,难不成你有和自己说话的习惯!现在我只问你,你可要不要学,先和你说好,我授你武艺,却也并没安了什么好心。”
张入云听了这女子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心中仍是没底,只是眼前这人外功绝高,正是自己渴求的良师。虽是女子,但张入云却是生来未曾将这些俗事放在心上,只是他现在心下犹豫的是,不知这女子今后会拿自己怎么办。现在的他,已是手无缚鸡之力,说句实在点的话,确是如鱼儿一样,身在砧板,只有任她蹂躏的份。张入云这半月来,遭遇坎坷,性情已有些变化,现在自己无力和这女子争斗,便决意先依了她再说。
想到此,张入云便说道:“如此正是我梦昧以求的事,只是晚辈我现在重病缠身,一时也习不得武艺,还有前辈的名讳,还请见赐,不然前辈只传武艺,不赐姓名,在下实在心里不安。”
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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