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
布肌?br /> 虎王原先只是时刻留意着张入云,怕他起身将青龙旗毁去,若是那样的话,纵是事后能杀死隐娘,自己怕也多半有杀身之祸。只是他没想到张入云竟在他虎啸之下,那么迅速地恢复,一时间他心里也是极为震惊。而此时隐娘在他的天磺珠的法力下,虽已是气弱游丝,但他深知隐娘的厉害,即便是如此情形之下,仍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但到后来只见张入云已取令在手内,作势欲毁了令旗,情势危急下已不容他不发,没奈何只得拚着全身功力,猛地将天磺珠威力提升到顶点,趁这当口儿,忙即纵身而起,悄无声息地向张入云袭来,没料到张入云年轻识浅,又见他二人跌坐在地上,以为两人已是油尽灯枯,自顾不暇,万没料到虎王此时还有如此余力,只一招间,青龙令旗便已轻轻巧巧地被虎王夺去。
可虎王得意之下,也未料到张入云也是余力尚存,且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与自己动手。张入云干净利落的一击,一时反倒让虎王不敢大意,盖因此时隐娘尚在,如若不慎,被张入云拚死一击打伤,到时结局,怕还是难料。心急之下,虎王提起左手中的青龙令旗,竟用令旗上的矛头直刺向张入云的面门。难得虎王对敌张入云这样的年青后辈,竟会双手齐出,若在平时算来,那已是给足了他面子了。而乾坤教的教祖若看到自己教下,专作惩令教众方能御用的五龙令旗,竟被虎王当做普通匕首去刺一个丝毫不懂法术的后生小辈,怕不气死,也得要羞死了。
张入云此时一心只想着如何从虎王手内夺回令旗,见虎王将令旗向自己刺来,竟正中他的下怀,也不顾危险,只僻手来夺。幸他平日最擅与人贴身搏斗,虽是胆大,却也没忘心细,当下他脚尖立起,双手如抱婴儿,背脊猛往后靠,接着曲膝一弯,身子竟在原地划了一个圈子,未撤的右肘只略错了一点角度,跟着双手一振,竟往虎王胸前撞去,他拿捏的极是仔细,手肘刚好与虎王刺来的矛头错开。接着他心犹未足,左手处竟搭在了令旗之上,也不管能不能夺得下,只一心想把虎王手内的令旗夺在掌中。
虎王不料他功力竟是如此精湛,招式更是神奇,一时不察,竟让张入云欺近自己身内。但他到底武艺高过张入云太多,只一笑间,双手肘内弯竟已挡住了张入云右手一击。至于张入云搭在令旗的左手,却又如何能从他手里夺得分毫。
可就在此时,虎王只觉左腋下一痒,更着左手一颤,手里令旗,竟已被张入云复又夺走。待他回身手时,只见隐娘在他六七丈,正单手驻地,面如死灰的半跪在那里,右手取扬手势,显示才刚发完暗器。
虎王见了大惊,忙取左手入腋下不住摸索,好不容易才在内找到一枚细如牛毛轻若无物的绣花针,仔细看下,那针竟是木质,触鼻即是一股子兰花的香味,显是有毒的。想到隐娘最擅用毒,虎王更是失色,忙点了腋下穴道,可恨自己身上的瓶圣液,为了救一众青衣鬼,白白糟蹋,不然此时自是不由将这毒针放在心上。
就听隐娘惨笑道:“这是逆水兰花针,专门破你这一生兽毛的,怎么样,滋味可好受?”虎王听了她这一番话,果觉左腋已是渐渐麻痹,知道毒发也就是一时三刻的功夫,不由地心里更恨,只救赶紧将隐娘除去,以期在她身上取得解药。
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对付张入云更轻松一下,当下虎吼一声,便已向着张入云欺来。张入云见他来的凶猛,心里也是一凛,他此时令旗入手,方才聚地一股豪气便已消减,一时见虎王向自己犯来,竟不知如何应付。
却在这时只一串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旁骂道:“真笨,方才的身手气势都到哪里去了?”话声刚落,眼前就是人影一闪,定睛看时,只见隐娘已是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张入云见她竟然无事,心里先是吃惊,随之却是身上一热。顿时打起了精神,一时间身心俱都大振。
隐娘刚一在他身前站定,便开口对他道:“你只管在我身后,先将这青龙令给我毁了,其它的事,都不用你管。”
虎王此时身中毒针,手中的青龙令又是得而复失,双重打击之下,本是金光闪烁的双目此刻竟都变地赤红,巨口张处,满嘴的獠牙俱都外露,虎啸之下,只提着两个钵盂大小的拳头,径往隐娘而来。
张入云此时得了隐娘相助,好容易得以喘息,再不敢耽搁,口内运动真气,便是一口鲜血吐出,此时隐娘和虎王的拳脚正在相交之际,刹那间只见张入云手掌内,一道青光一闪,竟将空中天磺珠的宝光压了一压。当即之见隐娘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而虎王却是五官俱都挤作了一处。
青光闪时,张入云只听得耳内一阵如同手撕厚纸的古怪声音,接着又听见一声极细小的哀鸣,眼前青光一黑,那令旗上的青龙竟已不见,亏他眼力绝好。注目之下,只见空中正停着一只极小形若泥鳅的小虫。虽是在那么亮的天磺珠的照耀之下,竟也不能辨清头尾,只觉那虫儿好似能吸光一样,游到哪里,那里的光亮就会减弱几分。
张入云紧记着先时隐娘的交待,只一见那虫,便忙上前捉住,本以为自己要花好大一番力气才能捉在手里,那知竟是手到擒来没费吹灰之力,手里只稍一运劲,就听了那虫儿“嘶”的一声惨叫,竟已被张入云捏成一团粉沫,跟着一阵风儿吹过,张入云手里的黑灰就已尽皆不见。
正在张入云心喜自己大功告成之时,却只觉得迎面一阵狂风,接着便是一团娇躯砸向他这一面。张入云只一照面,便知是隐娘,忙抄手抱在怀内。低头看去,只见隐娘此时是已面如金纸,气若牛斗,遍体的香汗,本来玲珑剔透的身躯,也因使力太过,而不住地颤抖。
张入云见她如此狼狈,自己虽和她素来有争执,但此时也不由地一阵心痛。而此刻的虎王竟没容二人有喘息的机会,一拳又向着二人打来,他此时绝望之下决意要将二人立时杀死。一时全身功力尽出,全不顾自己此时也已是身负重伤。
张入云见他一拳打来,知自己绝敌不过他,只得手里一紧,便抱着隐娘向旁让过,但虎王轻功也是绝顶,只脚下一错,那迎面的一拳竟是未收,仍是奔着二人的面门而去。张入云尽施自己凭身轻功本领,扭腰一曲,便如弹簧一样倒着身子,斜斜地射了出去。虽是手里抱着一人,但速度力道竟是丝毫未减。
可虎王也绝不是弱者,只右脚下猛地一蹬,就已掉转过身子,双爪扬处,直朝二人三次袭来,其势头竟比张入云还要快上三分。张入云见他穷追猛打,轻功又比自己来的还要高强,知再也躲不过,没奈何下,只一落地便右足立起,手内仍是抱着隐娘,左脚猛地自身后抡起,自后而前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子,直砸向虎王的双掌。
这是他此时能使出的最大威力的招数,能不能管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只见在天磺珠夺目的珠光照耀下,听得场内一震巨响,瞬时间洞内的空气仿佛一下皆被挤在了一处,只刹那间便复又爆了开来,顿时只见得三条人影被震飞了出去。
虎王在这巨力之下,竟连着蹬蹬蹬倒退了八九步,待他止住身体时,原来一张黄脸竟被涨成了黑紫色。而另一边的张入云,更是被震的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抱着隐娘从空中坠下,晃晃悠悠好一阵子方才落了下来,等快坠落到地面时,张入云想着怀着的隐娘,头脑一时清醒,虽是眼看就要砸到地面,但他腰身强自扭动,硬生生凭空翻了小半个筋斗,待得顿住身形时,却见他已是单腿跪地,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只是张入去才刚一落地,就觉得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被一股巨自腹内向外挤压,喉咙里一阵作痒,头一低便是一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尽皆落在了隐娘的身上,虽显得狰狞异常,但那滚落在隐娘周身上下的血珠,配着隐娘犹如赤裸着身子的躯体,却有股说不出来的妖异的美。
张入云虽是重伤之下,但猛想起自己战时不能流血,忙欲伸手在隐娘身上擦试,却没料到一双细白的小手却将自己挡住,再低头往下看时,却见隐娘竟已醒了过来,口内并对他道:“不妨事,我自有办法。”说完隐娘双眼一闭,好似运功的模样,待张入云再看那隐娘身上的血迹,却见那此血水,竟已迅速地被隐娘的一身皮衣吸了进去,只片刻间,那么多的鲜血竟已不落下一点痕迹。
奇怪地是,隐娘在这一番运功之下,本已苍白异常的脸,却竟露出了一丝红润,张入云虽不懂医术,但只看隐娘这番模样,却也知道她身体好了不少,更奇怪地是,越往后隐娘的脸上越是如同抹了一层胭脂,虽有那么深的伤痕在她脸上,但仍看的张入云怦然心动。
隐娘见张入云在此时竟然直勾勾地看着她,首次脸上露出娇羞的神态,双臂微挣,就已从张入云怀里跳了出来。
张入云见她竟能跃起,心里也是一喜,口里忙道:“你好些了?”隐娘闻得他的话,只皱了皱眉,却又点了点头,口中却并没言语。而一旁地张入云却已看出她脚下虚浮,虽是外表大好,但内伤却仍是极重,若再和虎王争斗,只能是死路一条,一时张入云心里一阵冰凉,实不知刻怎么办才好。又举过头,看看已是伤重不堪的隐娘,仍在那里强自挣扎,不由地竟好似想到了什么。
就在此时,虎王却已是调理好了内息,复又向二人走来,只是他此时故意走的极慢,好似要隐娘二人仔细体味这死到临头的感觉。
隐娘见他过来,口内银牙一咬,便欲再上,却被张入云一手拦住,口内道:“你已是重伤之下,还是我来吧!”隐娘毫没料到他竟会在这最后关头挺身而出,心里虽跌荡起伏,但嘴里仍是说道:“你去了也是白送,要知道你是绝打不过他的!”
哪知张入云却是又向前一步,将隐娘挡在身后,冷声道:“就算不敌,也总要试一试,如是缚手待毙,那绝不是我的心性。”说完竟回头笑着对隐娘道:“我如是这般坐着等死,只怕我母亲知道复会再打死我一遍的。”隐娘见这少年此时竟还能开口说笑,但从其眼神,却知道张入云不是临死前强打精神,相反他此时却是一副生机勃勃,跃跃欲试的模样,一时不由的第一次觉得眼前这少年,竟也是和自己一般的古怪起来。
隐娘正思忖时,只听见张入云背对着自己又道:“你且只管坐下调息,我若不敌时,你只管逃走好了,难不成让我二人都折在他手里。”
还没等隐娘回答,虎王却已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口中喝道:“你这小狗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今夜你二人谁都走不了。”说完怒视隐娘道:“想不到你这贱人,竟会沦落到要男人保护的地步,真是丢煞了你素日挣来的脸面。你且放心,我定在你面前把这小狗一点点的拆碎了你瞧。”
说完当先一步,已是闪电般的击出一拳,张入云自知不能和他拳脚相较,忙往后退,可虎王知道他比自己功力差的多,不心担心他的掌力,忽然掌心松开,“哧”地一声将先前和隐娘对掌时,已然收起的指甲陡然弹了开来,虽只多出一尺,但眼看张入云的脸上便要被抓出五个血窟窿。
张入云一时没有料到虎王会用这样古怪的招数,眼看着就要他戳中,正在忧急时,可他自己的身体却比他脑子反应还快,将头后扬,跟着双腿一曲,已是跪在了地上,险险地让过了这一杀招。虎王见他竟能躲过自己这出奇不意的致命一击,心里也不由地一惊,稍稍收起了一点小看他的心思。虽是他心里思忖,脚下却是不停,右腿跟着电闪而出,直击向张入云的胸腹,这一脚力道太大,如要中上,张入云只怕要被踢成一堆烂泥。
张入云见虎王不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喘息,心下虽是骇然,但膝下却是自然生出力道,不知怎地,竟平平地跪在地上硬是后移了七尺,他不敢怠慢,只身子一住,忙地一跃而起,稍稍定了定心,但其胸膛仍不住地起伏,脑海里还在印着刚才那惊心地一幕。
隐娘本在一旁为张入云提了一颗心,见他竟能连番从虎王掌下逃过,知他轻功身法,已有所成,虽然还不能与虎王相斗,但若只是逃命,一时半刻却还能支撑,稍定心下,连忙闭目养气,静心调息起来。
说话功夫,虎王已和张入云交手二十余个回合,期间虽是虎王一边倒的狂攻,当张入云却如同狂风中的一片叶子一样,始终没让虎王击中。虎王按捺不下,连连使出重手,将空气搅得如同有质的稀粥一般,卷带地张入云连立足都已不稳,可张入云此时也非吴下阿蒙。虽是不能敌他,但也尽能躲闪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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