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
知隐娘却是眼尖,见了张入云放在地上的双胞胎竟也是一阵诧异,只是她此时实是烦心,只得暂时略过。想了想却对张入云道:“我且问你,你要是欲藏一样东西,又怕身边的人窥伺,却是会藏在哪儿?”
张入云想了想答道:“那我就藏的远远地,让谁也找不到!”隐娘听了摇头道:“不行,不能藏到远处,只能是在左近身边隐藏。”张入云又想了想方道:“要是东西不大,我就贴身藏了,要是不好随身带的话,就如你这虎王兄弟一般,也是藏在自己日常起居的石椅下喽!”
隐娘听了不奈道:“真笨,要是这般容易,我还需问你?”张入云听了,却是好笑,心想:你若聪明却来问我。当他口里仍是随口答道:“除非……。”
隐娘听他支吾,急道:“除非什么?你倒是快说。”张入云红了红脸说道:“除非能想故事上说地,能有袖里乾坤这样的法术……。”他说这话时,只见隐娘一脸的鄙夷,就已知自己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忙又改口道:“或是能想书上那个隐娘一样,真的可以在脑后里藏把匕首。”说完又笑道:“我那日见你从脑后取出一把银剪刀,还真以为你会这样本事呢?”
他虽是语带说笑,但隐娘却是听得认真,一时好似琢磨到什么,已是走到虎王的尸体面前,竟是不顾羞耻伸手在虎王身上四处摸索,当摸到虎王的腹下,却是止了手,再复用手探了探,脸上顿时狂喜,惊呼道:“是这里了!”
说完,竟随手就将虎王的衣襟撕下一块,露出厚厚地一层黄毛,并着其硕大的肚脐。
张入云只觉得一股酸臭扑鼻,不由掩了鼻子暗道:“这虎王生地虽壮,却是不爱洗澡,真是脏死了。”可此时极爱干净隐娘却是不顾这些,只用一手在其腹上一按一挤一提,便见虎王的肚脐陡地变大了两圈。隐娘跟着手一拍,便从内跳出一件精光灿灿的东西。
待隐娘提在手里,却是一个非金非木的短柄,仿佛是什么兵器的手柄,张入云看的仔细,只见隐娘另用一只手在其上抹了一下,却是被隐娘从其上取下几页如同油纸一样透明的玉帛。隐娘透着光在那玉帛上看了看,见其上自己当年的符印仍在,脸上一时便已变地神采飞扬。忙心满意足地收入怀里。
此时她心愿已了,高兴之下,已是换了一副神情,竟和颜悦色的要张入云把一地的宝物拣重要都收在一处,自己却是将一旁已是破损不堪的蛇皮给收了。一时二人将战利品俱都归拢一处,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由张入云背在身上。张入云虽是不喜贪人的物事,但此刻险处求生,又是得了许多的宝物,不由也是心情大佳。
只是当二人收拾到差不多地时候,却听见地上一声痛呼,原来是那一地还未死的妖人,俱都渐渐醒了过来。隐娘见了自是一声不发,便即一个个上前刺死。张入云见了,一时不忍忙上前拦阻。隐娘见他竟敢拦着自己,怒道:“你拦我做什么,没看到这些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吗?”
哪知张入云却说道:“我看这一伙人昨夜里俱都离厅内那干妇人睡地远远的,想是未犯色戒,照理罪不当死,何况这伙人的双腿膝盖俱都被我打残,今后终生都是个废人,也算是受了因得的报因。你就且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第十五回 … 卿究竟何名 生乃是佳幸 (二)
隐娘听他说的这话,冷笑道:“不说此事还好,今夜若不是你手下留情,只先挑那些和女子睡在一处的敌人取其性命,以至耽搁了功夫,何至于让那么多的青衣鬼漏网,若一上来,只有虎王一人,我二人哪用得着受这么重的伤。”
说到这里隐娘又冷笑了一声方道:“你以为这些青衣鬼离妇人远远地就未犯色戒吗?真是可笑,若不是这些人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怎可在教内被拨为青衣?只因任了青衣鬼之后,需去看管御灵台,教主下了禁制,这干人尽皆不能行淫,方才有昨夜之举,你却天真地以为这些人还有些天良。”
说完,走到厅内中央,将其深埋石中半截的铜炉一脚踢开其盖子,对着张入云说道:“你且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再来定夺这伙人是不是该死。”
张入云见那铜炉盖子只一被掀开,内里也是一阵香气飘出,虽是一个味道,却远没有方才所饮下的玉露浓郁。走近跟前一看,直把他一身毫毛俱都立起,原来那铜炉内悬放了一个蒸笼,而蒸笼里竟按四方位,摆了四个只拳头大小的婴儿在内。张入云万不料这世上还有人行此兽行,瞬时两眼睁地通红,脖上的青筋也是根根暴起。隐娘离得他近,只觉张入云一身的杀气已如利刃般四散开去。
过了半晌,方听得张入云一字字地道:“这到底是些什么的东西,这伙人难道是在这里吃人吗?”隐娘见他语气神色变地厉害,也寒声道:“那倒不是,这是圣灵水也叫婴儿汤,算来只是你刚才所服圣液的最次一类的药底子,这伙人因是监药的,所以能用这些药底子来补身。”
张入云听得隐娘的话,一时口里只喃喃地念叨着“婴儿”,“药底”二字,陡然大喝道:“这明明是人怎么说是药!我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孩子?”隐娘他竟对自己大喝,心里不由有些着恼,但想到从前自己的过恶,气势也不由地馁了,只轻声道:“我若猜地不错,你只管看看那本帐薄就会明白。”
张入云忙即伸手抄起地上的帐本,打开一看,里面尽写着某年某月从何处或买或骗或劫掠而来某女子,里面竟还登录着每一位女子的生辰八字,再往后翻,却又写是某日某时,该女子生了男女婴儿,养得百日后竟写着入药二字,其上还用朱笔将那孩子的生辰给勾去。那老厚一本帐薄其间写了怕不由几百位女子,而后的婴儿,更是可达千人。期间册上满是朱笔勾销的痕迹,张入云知道,这每一笔勾去的就是一条人的性命。看到后来,一双虎目已是满含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此时耳旁却想起隐娘的声音,只听她道:“这些妇人都是被教中看中的极有灵性根骨的女子,旦被劫到此处,都是及时被喂食各类的灵药,以助长她本身的根基,之后再依法力准算时日与教中男子交合,所产下的婴儿,皆是命数奇佳的灵童,只在这里培养百日后,即入炉炼取灵液。你方才饮下的却是正是此物。这药来地太过珍贵,其药性也是奇佳,可解万毒,又可活肉生肌,再重的伤害但凡尚存一口气在,即可救得活人命。人若常服了还可长生……。”
她说到这里,却只见张入云右手一摆,止住了她的口,忽地左手暴起,立将地上一名已被打伤的青衣鬼提在手里,虎吼道:“你明明是个人,可心肠怎能如虎狼一般地凶残!”那名青衣鬼被他铁钳一般的手掌,钳住了脖根闭住了气,此刻只在空中浑身乱抖挣命,那里还能回答得了他。
张入云看着他本来仍自狰狞面孔,此时却已换了一副虚弱不堪的表情,满眼里都只是讨饶求命的神色。不由地将头一低,叹道:“死吧!”说完,只听卡擦一声,手中使劲,已将那青衣鬼的喉咙扭断,随后就扔过一边。那青衣鬼却一时不得死,又在地上挣扎了半日方才气绝,死时一身地臭气,原来只因他是气绝身亡,临死前不由地屁滚尿流,裤档内满是秽物,其余的妖徒,见了这恐怖的一幕,想着不久就要轮到自己,中间竟有不少人开始呕吐起来。
果然张入云慢慢行至每一个人的身前,一一只有右拳将其脑袋打成稀烂,他此刻心肠刚硬,仍是那些妖众怎生求饶,也不曾留情,只片刻间一干残党,悉数都被他击死。待将所有都除尽之后,原来他才刚换的一身新衣,却已是沾满了妖党的血液和脑浆,加上他此时一张扭曲夸张地面孔,实如一头恶鬼一般。隐娘虽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但不想眼前的少年,竟会在盛怒之下变地如此嗜血,一时也心惊的说不出话来。
哪知张入云杀完人后,竟走到隐娘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寒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座洞府内的事情,你即知道地如此清楚,是不是也曾做过这样的兽行?”
隐娘见他说着话时,一身的杀气竟如要将自己的吞没一般,不由也激起她的凶性,亦目色冰冷的看着他道:“我若是做过这样的事又怎地?是不是你也要像对待这些人一样,把我给打……”她话音未落,却见张入云一行热泪已是流了下来,不由把她惊地呆了。
原来张入云与隐娘朝夕相处三个多月,虽这长一段时间以来,隐娘每日都对他呵责备至,但在张入云看来,隐娘只给过他张入云好处,却没有怠慢过他,虽是他腹内有隐娘下的蛊虫,但这么长日子以来,隐娘也没有趁机要挟过他。隐娘的年纪又大过他不少,在他眼里实是如同姐姐一般的人物,更有甚者,张入云亦拿她同自己已去世的母亲做比较。今番知道隐娘和这些人本是一党,而之前又做过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怎能叫他不伤心欲绝。
隐娘没想到张入云竟会如此,一时惊地呆了,心也软了下来,她不忍再看张入云伤心的表情,只脸一偏,嘴里黯然道:“我以前在教中专门负责暗杀和夺宝一类的事务,杀的人比虎王要多的多,先时你也听到了,我为了一男子才叛教。不然,若现在还留在教内的话。只怕做过的恶事比你现在看到的,还要令人发指的多。”
她说这话时,口里虽强硬,但语气却先自软了。再看张入云面色时,却见张入云正在一旁用衣袖拭着泪水,虽是脸上被衣袖上的血水弄的一蹋糊涂,但眼角间却止不住地露出笑意。一时只把隐娘看地心头一堵,竟当场怔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在二人这般忘我良久的凝视时,却忽听见身旁传来了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二人听有女子惊呼,忙止了神色,回头察看到底发什么何事?
原来此时地上的昏迷多时的一众女子,已然醒了有大半,众女子只见眼前尸横遍野,满地皆是残臂断骨,如何不惊。只是这里尚能存活人世的女子,都有自己一番遭遇,各行各色的表情皆有。
有那胆小怕事,靠迎逢妖人方能活到现在的,看的妖人死的如此惨状,却是惊叫连连,真把人叫的心惊肉跳。有那心思缜密,用极大智慧才活下来的,却是冷笑不已,心内虽喜,却又担心隐娘二人也是虎狼之辈,自己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有那忍辱负重,受尽苦楚,却硬生生凭着巨大的耐力方留存下来的,见妖人身死,却是快呼不止,直恨不得上前食其血肉。再有那仅凭天生丽质,容貌夺人,已至那等凶暴残忍的妖人都舍不得杀害的绝代佳人,却是看的呆住了,只默默留着泪,不敢言语。人群里只那两个双胞胎异于常人,众人虽在那里形态各异,却是如同与自己没有关系一般,只直勾勾的坐在那里,眼中如视无物。
张入云看得这班女子,却是眉头一皱,心里大感头痛。正在他犹豫之际,却见隐娘在他身后一拍,催他道:“此地乃是险地,现已过卯时,虽是冬日里天色起的晚,但我们此时回去也已是很不安全了。
张入云听她说的此话,忙把眼怔住了,面带惊异道:“我们走了,那这些妇人怎么办?难不成你要让她们自己在这里等死?”隐娘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她的头也开始痛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若以张入云的心性,只怕不把这一干女子全送到安全地界,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当下隐娘也不言语,只俯身将那散落一地的金银珠宝拢在一处,对着那一干妇人道:“此时洞内所有的妖人,已被我二人悉数杀死,你们不要害怕,我们绝不会伤害你等,这里有不少珠宝,你们各自分了,赶快离开此地吧,此处终是险地,妖人的党徒也时有巡查,恐不多时就会有别处的恶人探访到此,到时你们想走却都走不成了。”说完便欲拉了张入云起身。只是张入云哪里肯挪步,隐娘见他不动,一颗心止不住的往下沉,头也跟着大了起来。
果听得张入云说道:“你怎可以这样,却将这些妇人留在这里不管。你明知外面就是崇山峻岭却要让这干女子往哪儿逃?而且她们适才都受了天璜珠的照耀,俱都受了内伤,如此怎能行得远路。”说到这里他又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不是还有很多生了孩子的妇人嘛,只怕还有不少婴儿,我们赶快去探寻一下,既然到此境地,总不能不去相救。”说着反倒拉起隐娘的手欲往外行去。
隐娘听了他说了这一大段的话,每听得一句,她就头大一分,到了最后听张入云说完,只觉得自己头大无比,眼前一晕,本已是一身的内外伤势简直就要马上发作。只怔怔地看着张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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