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龙头老大





路的,我仍将选择来时原道回山,就是你们走的那条道,沿河上去五里便可以向左岔朝回山的方向走……

  平静的一笑,紫千豪道:

  “不要担心,伍桐,在西陲地面,除了单光有这个胆量以外,我想别人不至于疯狂到打上孤竹帮的主意,你别忘了,这是我们的地盘!”

  舐舐暴出唇外的门牙,伍桐笑道:

  “越是如此,大哥,我才怕栽不起跟斗哪!”

  说着话,骑队的先头业已走进了茂盛蔓生的‘雀尾草’中间,这条土路,便境蜒在草丛里,四周有大半人高的草梗就像一排排灰白色的墙壁,又像一波波起伏不息的波浪,人骑在马上行于路中,只够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位来,移目凝视那一片灰茫茫、白苍苍的草穗,倒有几分汹涌于浩渺水面中的感觉了……

  逐渐的,一列骑队全进入这深幽草海的里面了,只见青巾飞扬,人头耸动,蠕蠕向前移挪,听不见人们的说话声,除了偶而响起的几声伤患者呻吟,便只有马匹的喷鼻击蹄声融合着风吹草动的“籁啦啦”萧瑟之音了……

  悄悄的,伍侗道:

  “大哥,你看姓单的会来么?”

  紫千豪一笑道:

  “我们俱是希望他来,谁也不敢肯定。”

  吁了口气,伍侗道:

  “如果他不来,就辜负我们一番苦心了。”

  无声的笑了,紫千豪道:

  “单光可不像你这样想呢。”

  朝天鼻掀了掀,伍桐道:

  “这个龟孙精得滑了,不晓得他——”

  伍桐的话还留着一个未结的尾巴,前行开道的苏家兄弟二人已突然勒住了坐骑,在他们的马儿一阵低嘶声里苏言迅速举起右臂示意后队停止!

  伍桐立即目视前方,嗯,在这时,于苏家兄弟马首前五丈之处,才有两个瘦削的中年怪客分左右走了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黑色劲装,另一个为宽大灰抱,着黑色劲装的那人手执一条‘飞蛇练’,穿宽大灰抱者倒提一柄‘斧刀锤’,两人全是一付阴阳怪气的熊样,当路一拦,斜瞅着这边不作声!

  一看前面拦路的两人,紫千豪已不由刹时热血上涌,拳指透掌,一口钢牙咬得“咯崩”连响,双眸也全红了!

  那两位仁兄,不是别个,正是前些日子与单光联手截杀紫千豪,又害死了左丹与金奴雄的帮凶,黑衣的号称‘飞蛇练’,叫宋德,灰袍的叫“断半山”易天风,他们俱乃单光的同党爪牙,也是双手沾满了孤竹鲜血的刽子手!

  但是,此刻却未见单光出现!

  猛一回头,伍侗发觉了他大阿哥的神情变化,惊愕的,他道:

  “大哥,那话儿来了——你可是有什么不对?”

  为了不使计划生出意外技节,为了免得手下们在知道那两个不速之害的身份后群情激愤,紫千豪只好展颜一笑道;

  “没什么,我只是奇怪单光怎的未曾现身?”

  前后左右匆匆查视了一遍,伍侗低促的道:

  “那两个小子可能就是与单光一道的——”

  点点头,紫千豪沉重的道:

  “他们是一道的!”

  惊喜的,伍桐道:

  “那么,大哥,我们的计谋业已得逞,姓单的来上钩了?”

  谈到这里,伍侗又得了楞道:

  “这两个小子大哥认得么?”

  岔开这个话题,紫千豪冷峭的道:

  “伍侗,你注意后队!”

  就在伍侗掉过马头,泼刺刺奔向后面的当地,前面的苏家兄弟已经与宋德和易天风搭上了话。

  “一心四刀”中的老二苏恬朝他四弟使了个眼色,缓缓翻身落地,他凝视着拦在路中的两个不速之客,冷硬的道:

  “干什么?朋友!”

  宋德斜揪了他的伙计一眼,若有所待的道:

  “小子,你是如何在我们尚未走出掩蔽之所时便发觉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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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老大十八、九仞山 功亏一篑



十八、九仞山 功亏一篑

  苏括老辣的一笑,道;

  “因为兵刃的反光闪亮了朋友,看样子你们干这一行还是嫩得很呢,要不要再学上—点?”

  宋德干黄的脸膛不由一热,他恼羞成怒的吼道:

  “小子,你他妈连胎毛尚未褪尽,却在我哥俩面前卖那一门子的老经验?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世故而轻蔑的撇撤嘴,苏恰道:

  “少来这一套,就凭你这一双不成气候的窝囊废,再摆出个什么架势也唬不住人——”

  顿了领,他又冷冷的道:

  “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咆哮一声,易天风道:

  “干什么?小子,这还用得着问么?快把你们动自侯龙宝船上的金银财物留下,然后通通给大爷夹着尾巴滚蛋,大爷看在同为一道的情份上,说不得饶过你们的狗命!”

  哈哈笑了,苏恰道:

  “如此说来,是黑吃黑了?”

  宋德接口,恶狠狠的道:

  “是又如何?”

  苏恰面色一沉,道:

  “凭什么?”

  大叫一声,宋德手中的“飞蛇练”“飒”的凌空抖了抖,他瞪眼咬牙,凶神恶煞般叫:

  “凭什么?就凭我手上的家伙!”

  懒洋洋的瞧着那条闪亮的“飞蛇练”,苏恰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的道:

  “不够看,二位,我奉劝你们还是在未将脑袋留下之前赶快逃命吧,要分孤竹帮的赃,你们差得远!”

  宋德与易天风二人互觑一眼。又急匆匆往有边的草丛深处投去一瞥,易天风色厉内荏的吼叫:

  “小子,你他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那里自己找难看,惹翻了我们动起手来,只怕你们连喊天全喊不出了!”

  宋德也一唱一和的叱喝道: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就他妈不来,大爷们既敢上前拦道,没有两下子,成么?放在你们脚前的台阶你们不下,还非要等到跪地求饶的节骨眼不可?”

  半眯着眼,苏恬淡淡的道:

  “你们两个是一双牛皮匠!”

  二人同时一怔,一怔之后又随即勃然大怒,宋德跳着脚厉吼:

  “你胆敢嘲笑大爷?混小子,你八成是活腻味了,看我宋大爷怎生整治你这不开眼的东西……”

  易无风也横眉竖眼,挽袖子咬牙的大叫:

  “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老子们若不抖漏抖漏你这乌龟孙,你还当老子们是在和你做耍子的!”

  微微斜身,苏恰伸出左手拇指朝后一比,笑嘻嘻的道:

  “我且不说你们两个一对寿头是在虎嘴上拔须,你们既然要黑吃黑,请,后边百多乘马背上全驼的是,只要你们二位自信有这个本事拿得去,尽可放手去拿……”

  这一下,两位仁兄却又犹豫不前了,他们在那里推推拉拉,期期文艾的,应该怎么做全没有生意啦……

  豁然大奖,苏恰道:

  “哇哇!窑子里的烂污货岂能上得象牙床?就将这些金银财宝摆在那里,你们二位也没得这个胆量去取呀!”

  宋德与易无风正在脸红脖子粗的下不了台,想动手又畏惧对方人多,不动手更站不住脚的当儿,斜刺里,浓密的“雀尾草”中突然“啦啦啦”暴响,一条人影已疾若鹰隼凌空扑落,右边一团蓝光,左手寒芒如电,兜头便兜向苏恬!

  猝不及防中,苏恰大吼一声,贴地狂旋,只见光影倏幌,“刮”的一声裂帛之响扬起,苏恰的肩头已然冒了血光,

  厉厉啸如泣,苏恰的四弟苏言自鞍上长凉而至,大马刀猛挥猛翻,接应乃兄,苏恬藉此瞬息之机,也在一个斜身下将后背的马刀拔出!

  那从草丛里扑出的人影却不接战,狼枭般怪笑声里,已经倏然退出九尺!

  苏言亦不追击,他横刀当胸,一面斜视自己二哥,焦灼的问:

  “怎么样?可伤得重?”

  站在三步之外,苏恰的左肩头已是农碎肉绽,鲜血淋淋,他咬牙嗔目,发梢上指的瞪着那伤了自己的敌人,边愤怒的道:

  “不要管我,老四,只是皮肉之伤……”

  是的,那个挺立于前,瘦削枯干的人物,正是孤竹帮欲凌迟碎刚的强仇大敌——‘血狼星”单光!

  现在——

  宋德与易天风二人算是如释重负,大大的嘘了口气了,两个人立即狗撅屁股般急巴巴赶到单光身侧,宋德首先堆起一脸卑恭的馅笑,低声下气的道:

  “单爷,你老可来接应我们了,这个狗头不长眼,还以为只有我们两个来踩盘呢,你老就没看见方才他那种神气劲,嘿嘿,单爷这一现身,便给他来了个下马威,正好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煞煞他的狂妄!”

  易天风也斜睨着苏家兄弟,趾高气扬的道:

  “单爷哪,我们晓得你老乃是手下留情,只给那混账小子一个教训,要不然,你老心里仅须稍为横上一横,哼,不就活摘了那小子的脑瓜啦?”

  黄疏疏的倒搭眉一竖,单光那张黄依依的困容上热气满布,他重重一哼,冷厉的叱道:

  “一对饭桶,都给我站在一边去!”

  宋德和易无风两人不禁猛的一哆嗦,再也不敢多放一句屁,全噤若寒蝉般垂手退到后面。

  傲然反瞪着苏家兄弟,单光暴烈的道:

  “看什么,不认得是我姓单的么?你们孤竹帮这群乌合之众,鬼头蛤蟆脸的狗才和我算是老交情了,你们不是正谴出大批深马在搜索我吗?很好,我不用你们费心,自己投上门来了。来呀,你们过来擒我呀,也好替你们那些死在我手里的狐群狗党出口冤气!”

  苏家兄弟不由全双目如血,怒发冲冠,满口钢牙咬得“喀崩”作响,苏恰手中的大马刀斜举,尖厉的吼道:

  “单光,你这千刀杀,万刀剐的畜生,孤竹帮要吃你的肉,剥你的皮,挖你的心肝来祭奠那些遭你毒手的弟兄们!”

  青筋暴浮额际,苏言也悲愤的大叫:

  “遭了单光这魔崽毒手的弟兄们英魂不远,今日此刻就是孤竹一脉替你们报化雪恨的时候了!”

  冷凄凄的摇摇头,单光不屑的道:

  “二位朋友,不要在那里大呼小叫,这种架势唬不住谁,妈的,我单光走南闯北,场面见多了,你们这一套,连个放屁全不如——”

  连正眼也不再看苏家兄弟,单光又道:

  “我今天来,主要就是笑纳你们却自侯龙宝手里的这批财物,黑吃黑也好,虎嘴上拔须亦罢,随你们嚷嚷吧。反正这批东西我是要定了。你们要是识相的,乖乖将财宝献出,我便放你们过去——老实说,宰孤竹帮的狗才我已是宰得腻味了,不用多久,我自会与你们那个奸波刁滑的混账帮主紫千豪决一死战,和他打一场才叫过瘾,你们呐,全不够看,若是我再斩瓜切菜似的杀得你们尸横遍野,嘿嘿,没得叫人说我单光太也以强凌弱了!”

  双目突瞪欲裂,苏恬狂吼道:

  “你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苏言也厉声道:

  “姓单的,孤竹帮的血海深仇一笔笔背在你身上,你万死尚不足赎其罪,却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胡拉八道,今天你自寻绝路,休说那些术宝你连边也不要想沾,便是你这来狗命亦回不去!”

  寒森森的一呲那口黄牙,单光阴毒的道:

  “是么?我倒要试试!”

  说着,他踏前一步,冷峭的道:

  “别他妈妈的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有种的就上来,老子站在这里一个一个侍候你们早归西天!”

  苏恬大吼道:

  “单光,你这个狗杂碎——”

  单光冷冷的道:

  “小子,你即要为你的污言秽语付出代价!”

  于是,就在苏家兄弟气愤膺胸,正待拼命扑上的一刹,后面,一个冷清清的语声已铁似的传来:

  “单光,这代价还是由我来付吧!”

  骤然闻声,单光不由面色倏变,他惊愕的急急循声注视,嗯,隐在骑队中的紫千豪业已缓步行出!

  紫千豪面庞上是一片肃煞,一片冷酷,一片仇恨融合着一片沉痛,他那双眸子里似是流灿着隐隐血光,就这么牢生生的盯在单光的脸上。

  不由自主的暗里打了个寒栗,单光退后一步,惊怒交加的道:

  “你——?”

  紫千豪毫无表情的道:

  “奇怪我为何会忽然在此,是么?单光,天下之大,有脑筋的人并非只有你一个呢!”

  单光猛一跺脚,大吼道:

  “姓紫的,我料不到你竟是恁般阴诈狡猾之徒,也好,我们之间的重重血债,正可在今天了结!”

  紫千豪仇恨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