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
江晓峰道:“这么说来,在下是永远无望了?
祝小凤道:“听小妹相劝两句话,你真的得到了蓝家凤,未必是福,艳福虽是可羡,但祸患必随后而至。如得不到她,你也不用很痛苦,能够勘破这美色之关,那才是你的福气。”
江晓峰道:“高论啊!高论,兄弟此刻才知,姑娘原来是一位胸藏锦绣的人物。”
祝小凤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捧我,我说的话,固然是句句实言,不过,我如是男人,那就看法不同了。”
江晓峰道:“怎么说?”
祝小凤道:“蓝家风集美之大成,能和她一夕消魂,纵然溅血而死,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江晓峰长长吁一口气,道:“祝姑娘说的不错,见过那蓝家凤的男人,恐怕都难免有着祝姑娘的想法。”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祝姑娘,在下还想请教一事。”
祝小凤道:“小妹希望高兄问的是人间风月。”
江晓峰道:“我想问问祝姑娘对那江晓峰的看法如何。”
祝小凤双目盯住在江晓峰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他已经死了,大约不用再污蔑他了。”
江晓峰道:“在下请教姑娘的,是望姑娘说出内心之言。”
祝小凤道:“好吧!论外貌,高兄也许能和那江晓峰一争长短,但你却没有江晓峰那一股豪迈的气质,那气质正是女孩子心中向往的男子气概。”
江晓峰一抱拳道:“多谢姑娘指教。”
祝小凤淡淡一笑,道:“你问了我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没问。”
江晓峰道:“什么事啊?”
祝小凤道:“你那泰山大人,留下我问了我很多事,大概你心里很想明白。”
江晓峰道:“嗯!在下只关心是否犯了教规,其他之事,并不关心。”
祝小凤道:“你如是全无违背教规之处,实也用不着很担心了。”
江晓峰任了一怔,道:“祝姑娘……”
祝小凤突然转过身去,举步向前行去,一面接道:“总护法要我立刻带你会见他,咱们也说了很多话,只怕已误了不少时间,其他的事,咱们有暇再谈吧!”
江晓峰紧行两步,追在祝小凤的身后,心中暗道:“这女人心机很深沉,只怕她已对我起疑,留下只怕是一人祸患。”
心念一动,暗自提聚功力,集于右掌之上,正想下手,突觉脑际灵光一闪,忖道:“我江晓峰堂堂男子,如若暗中下手,伤害一个妇道人家,这一生一世,也将心中难安了。”
散去提聚的功力,突然加快了脚步,越过祝小凤,道:“祝姑娘,咱们走快一些如何?”
祝小风纵身一跃,又抢在了江晓峰的身前,笑道:“这地方形势很复杂,你路径不熟,走错了,可是一桩很麻领的事。”
江晓峰道:“走错了再回过来就是,那有什么麻烦呢?”
祝小凤道:“小妹听总护法说,昨夜里少林寺中有十几个黑衣人冲了出来,半数人已被咱们拦阻杀死,但还有四五个人,散布在这附近树林草丛之中、到目前为止,咱们还无法探出他们。
的用心何在。“江晓峰心中大大震骇,口中却问道:”少林寺中都是和尚,也就是穿的僧袍,怎会有黑衣人冲了出来呢?“
祝小凤过:“所以,才觉着事态严童,目下的少林寺中,除了和尚之外,还有俗人,甚至连他们一向禁止进入大雄宝殿后面的女人,也在少林寺中。”
江晓峰只听得心头鹿撞,只觉祝小凤话中有话,似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他尽量按捺下心中的震惊,保持着平静,笑问道:“少林寺已被咱们围困了两天,怎的还会有人进去?”
祝小凤道:“他们早就在少林寺中了。”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那些冲出少林寺的人,好不容易冒生死之险,脱了围困,只怕早已远走百里之外了。”
祝小凤摇摇头,道:“他们都还守在附近,躲在密林和乱草丛中。”
江晓峰道:“祝姑娘无所不知,当真叫在下敬佩。”
祝小凤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笑道:“这些都是总护法说的,小妹全是由总护法口中听得。”
两人奔行的速度甚快,祝小凤陡然停步回身,江晓峰几乎撞人祝小凤的怀中,匆忙中一闪身,冲前两步,才停了下来。
江晓峰稳住了身子,长长吁一口气,道:“总护法告诉你这多事情,那表示对姑娘十分信任了?”
祝小凤道:“小妹觉着总护法对部属都是一样,只有对你特殊一些。”
江晓峰嗯了一声,道:“有这等事,在下倒不觉得!”
祝小凤道:“有一件事可以证明。”
江晓峰道:“什么事?”
祝小凤道:“总护法遣我来此之时告诉我一件事……”
突然住口不言。
江晓峰也未追问,因为此刻他们都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祝小凤转头望去,果见月光下一个长长的人影,行了过来。
江晓峰一直静静的站着,暗中却提聚了功力戒备,未曾转顾过来人一眼。
只听祝小凤接道:“原来是黄老前辈,晚辈这里有礼了。”
江晓峰转目望去,只见来人头戴竹笠,身披蓑衣,胸前白髯飘垂,正是太湖渔隐黄九洲,不禁心中一动,暗道:“此人似是一直很少说话,记忆之中,也未见他显露过武功,此刻陡然在此出现,不知为了何故?对他倒要留心一些。
只见黄九洲右手一挥,道:“祝护法不用多礼。”
江晓峰一抱拳,道:“晚辈高文超……”
黄九洲淡淡一笑,接道:“立超,你好像和老夫生疏了很多。”
江晓峰吃了一惊,暗道:“糟啦!如若那真的高文超和他很熟,交谈之下,势非要露出马脚不可。”
口中却急急应道:“晚辈既已入教,礼不可废。”
黄九洲呵呵一笑,道:“好一个礼不可废。”
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身上,道:“祝护法,你去回覆蓝总护法一声,就说我留下高护法谈谈。”
祝小凤道:“总护法特遣我来找高护法,有事相商。”
黄九洲脸色一寒,道:“我知道,你见着蓝总护法时,就说老夫非留下他不可,那就不会为难你祝姑娘了。”
江晓峰深恐黄九洲和他谈论往事,自己一个应对不上,就要暴露身份,急急说道:“总护法特命祝护法寻找回去,想必有要事…。”
黄九洲一皱眉,接道:“老夫留作在此,亦是有要事相询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脸上,接道:”你回覆蓝福,他如不愿高护法留此,要他自己找老夫说话。“祝小凤脸上虽然有为难之色,但她却似是不敢再和黄九洲顶撞,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黄九洲目睹祝小凤去远之后,才望着江晓峰道:“文超,你好像不愿和老夫在一起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不要误会,晚辈怎会有此用心。”
黄九洲轻轻咳了一声,道:“只听你这称呼,似是已和老夫生份多了。”
江晓峰心中暗道:“高文超出身血手门,怎的会和黄九洲攀上了关系?”
再想到篮福对待自己的情形,似是也含不少的私情成份只听黄九洲接道:“孩子,蓝福对你很严厉是么?”
江晓峰简直有不知如何回答之感,揣摸着,道:“对我还好。”
黄九洲道:“如若他对你不够好,我去见他,要他把你拨在老夫帐下。”
江晓峰道:“他对我很好。”
他虽然想表示得和黄九洲亲近一些,但却不知从何着手,弄巧成拙,反而更露马脚。
黄九洲道:“好吧!你既然喜欢跟着蓝福,我也不便勉强,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举步向前行去。
江晓峰一面追在黄九洲身后而行,一面暗暗传道:“看来,蓝福、黄九洲、高文超三人之间,大约有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只是局外人无法了解罢了。”
黄九洲行到一片树木旁侧,当先坐了下去,道:“孩子,坐下来吧!老夫要告诉你几件事情。”
江晓峰应了一声,席地而坐。
他为了要避免露出马脚,尽量减少说话。
黄九洲双目神凝,瞧了江晓峰一阵,道:“孩子,你有些变了。”
江晓峰尴尬一声,道:“晚辈倒来觉得。”
黄九洲道:“唉!咱们相处数年,老夫对你知之甚深,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你了。”
江晓峰所得心头震动,简直有着不知如何接口之感。
黄九洲轻轻咳了一笑,接道:“家凤被囚,对你而言,自然难免心里不安了。”
江晓峰暗道:“你给我出了蓝家凤这个题目,那就有得谈了。”
当下故作惊讶说道:“蓝家凤被囚起来了?”
黄九洲过:“你可是很想念他么?”
江晓峰点点头,道:“近来蓝姑娘性情大变,对我很坏,但我仍然无法忘得了她。”
黄九洲道:“老夫留神到你的神色,似乎是充满着忧郁,大约是知蓝家风有关了。”
此时此情,江晓峰只好打蛇随棍上,点头应道:“晚辈很想见她一面。”
黄九洲道:“我知道,所以,老夫特来找你。”
江晓峰道:“蓝家凤现在何处?”
黄九洲道:“老夫知道。”
江晓峰道:“教主告诉晚辈,家凤未来嵩山。”
黄九洲道:“来了,只不过她被隐密的囚着,很少有人知足罢了。”
仰脸望着天上的明月,接道:“孩子,你要去劝劝她,就老夫所知,教主已存杀她之心……”
江晓峰惊叫了一声,道:“他要杀自己的女儿?”
黄九洲道:“这些事,亦先不用管了,但此刻,她还能有一半生机,只要她能够改变心意,顺从教主。”
江晓峰道:“只怕她未必肯听我的话。”
黄九洲道:“就算她不听吧!但你和她交往一场,却不能够不尽心力劝劝她,目下的情形,是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怕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江晓峰道:“你和教主的交情……。”
黄九洲摇摇头,接道:“不行,教主虽然一向很敬重我,但这一次,却事先对我说明,处置家风的事,不许我多口阻挠。”
江晓峰道:“那是说蓝家凤只有自救一途了?”
黄九洲道:“不错,所以,我要你去劝劝她。”
江晓峰道:“她在何处?”
黄九洲道:“离此不远,老夫带你去。”
站起身子,向前行去,一面接道:“就老夫的看法,教主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江晓峰道:“老前辈没有劝过她么?”
黄九洲道:“老夫劝过了,但她一直闭目静坐,不闻不问,老夫说的口干舌焦,她却是一直不理会老夫,似是完全未听到老夫说话。”
江晓峰道:“过去,她虽然对我很好,但近来,对我态度大变,只怕晚辈也难说服她。”
黄九洲道:“你尽力而为就是,她如执意不听,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哇!你知道此事,也好死去这条心了。”
江晓峰长长叹息一声,未再接口,默默的随在黄九洲的身后,心中却在暗作盘算,道:“见着蓝家凤后,无论如何要劝她打消求死的念头,如着她真的死去,神算子王修的一番计划,岂不全部落空了?”
忖思之间,感觉到黄丸洲的脚步,逐渐加快。
翻过两座山岭后,才又下人一道山谷之中,黄九洲才放缓脚步,道:“孩子,家凤就困在这座山谷之中。”
语声甫毕,两侧暗影中,闪出了四个执剑大汉,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但四人看清楚黄九洲后,立刻垂下长剑,欠身退到两侧。
黄九洲带着江晓峰大步而人一面低声说道:“这座山谷,距离少林寺十里之外,此地埋伏的人,都是老夫率领的属下,我会嘱咐他们严密防守,教主到此之时,我会传警给你。”
江晓峰道:“教主亦曾示意晚辈,不用再眷恋蓝家凤,如今想来,教主是有意的了。”
黄九洲道:“家凤一向孝顺,这一次却不知何故,变的十分固执。”
谈话之间,已到了谷口尽处。
只见一座高大的巨岩之后,隐隐透出灯火。
黄九洲轻轻咳了两声,巨岩后闪出两个五旬左右,身春青袍的老者。
江晓峰打量了两人一眼,只见两人太阳穴高高突起,分明是内功修为很深的人物。
黄九洲对两人很客气,微一颔首,道:“两位很辛苦,蓝姑娘怎么样了?”
两人青衫老者齐声应道:“仍然是拒进茶饭,属下也未敢惊扰她。”
黄九洲叹口气道:“好!你们进些酒饭,进去休息一会,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两个青衫老者欠身一礼,转身而去。
江晓峰看两人奔行的身法,疾逾飞鸟,眨眼不见,心中想问,但又怕问出了毛病,强自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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