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那就不要紧了。”
青萍子听得一呆,道:“贫道听不懂王兄的话。”
王修微微一笑,道:“事情很明白,如若令师兄没有服用毒药,在蓝天义逼问之下,必然会露出马脚,那就有性命之关,咱们得早些救他出来……”
目光一掠巢南子、浮生子,接道:“如是贵掌门服用过药物,那就真金不怕火,任他蓝天义人性灭绝,残酷绝伦,也不会迁怒到贵掌门的身上。因为那制心药物,有着绝对效用,蓝天义不会对他配制的药物动疑,贵掌门纵然留在天道教中,暂时也很安全。”
巢南子道:“我们武当三子都脱离魔掌,留下一个掌门人,心中总是不安。”
王修道:“大势如此,贵派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退一步讲,就算咱们千辛万苦的救出来贵掌门,也是无法使他恢复神志。”
浮生子怔一怔,道:“贫道等在混乱中救了我们六个弟子,他们都已经服用药物,要如何才能使他们清醒过来?”
王修道:“就在下所知,蓝天义控制属下的方法,共有两种,一种是施用药物,另一种很特殊的武功,点伤人的经脉,如若贵门中弟子都是被蓝天义用武功点伤了经脉,目下只有一个蓝家风姑娘能救,如若他们是服用了药物,在下可以疗治。”
巢南子道:“就贫道所知,他们被逼服药的可能,高过被武功所伤的可能性较多,王兄不妨察看一下。”
王修道:“不用看了。如是他们被武功点伤,我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如是服用药物,只要他们服下我的解药之后,极快就可以恢复。”
巢南子道:“那就请王大侠赐给药物吧!”
王修摇摇头道:“现在不行。”
青萍子奇道:“为什么?他们身受控制,无法分辨善恶是非,也不辨识师长,非得即时服用解药不可。”
王修道:“在下已知那解药配方,但药物还未开始配制,其中有一两味药物,十分名贵,小一点的市镇只怕还没有法子买到。”
江晓峰皱皱眉,接道:“那要好多时间啊?”
王修道:“快则七日,慢则十天,必可配制成功,那时,不但可以救出武当派的弟子,而且天道教下凡受药物毒害的人,都可以解救。”
江晓峰心中暗道:好啊!这王修是早已经胸有成竹了,所以,才要武当三子生擒一些武当弟子,以供他试验药物之用。
心中念转,口中却未说破。
青萍子轻轻咳了一声,道:“王兄,这中间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如何?”。
王修道:“找个地方暂时躲起来,有了蓝家凤和一群巫山高手,暂时够那蓝天义应付了。咱们最好借这一个空隙,找一处地方,诸位替我护法,我好多配制一些药物,如是侥幸有成,就可以全力和蓝天义周旋了。”
青萍子道:“我生擒来的六个门下弟子呢?”
王修道:“只有带着他们同行了。”
江晓峰道:“咱们要找一处僻静所在住下,老前辈去采购药物,然后再行配制,药物配成,才能救人。这一段时间,这些人都一直点住他们的穴道么?”
王修笑一笑,道:“目下似乎是费事一点,劳请诸位带着六个废人同行,但诸位应该知道,他们并非是用来作王修药物试验之用,而是关系整个武林命运,如若我这药物配制成功,而且又在六人身上验证了它的效用,咱们可使蓝天义的手下,大份为我所用。”
江晓峰和武当三子,听得王修一番解说,都感到十分有理,几人也就不再多言分别抱起六人。
这当儿,突闻一阵得得蹄声,传了过来。
几人急急隐人草丛之中,凝目望去。
夜色中,只见四匹快马,由不远处的大道上奔驰而过。
因为夜色幽暗,几人无法瞧出有多少马匹,但约略估计,不下十匹之多。
一阵快马之后,轮声辘辘传来,数约三四辆篷车,紧追马后而过。
王修道:“蓝姑娘给咱们留了一个僻静的住处。”
青萍子道:“蓝姑娘住处的机密已泄,难道不怕那蓝天义再遣人来扰么?”
王修道:“骤然想来确是如此,但如深思一下,情形就大不相同了,那蓝天义找的是蓝家风,并不是这片庄院,而也必然算知蓝家风一定离开。咱们带着六个不能行动的人同行,自是引人注目,极是不便,蓝家凤替咱们留下了一个广大住所,又引去了蓝天义的注意,替咱们解决了不少困难。”
江晓峰道:“老前辈言之有理,而且咱们目下的处境形势,一动不如一静。”
浮生子道:“王兄一向是算无遗策,贫道亦觉着搬人庄院之中好些。”
王修微微一笑道:“事不宜迟,几位既然同意,咱们可以行动了。”
几人立刻行动,背负起六个武当弟子,绕入蓝家凤等停留过的庄院。
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搜查,竟然未寻得蓝家凤留下任何痕迹。
王修口虽未言,心中却暗忖道:“这丫头如此细心,到是蓝天义一个劲敌。”
这座庄院很大,前后三进院落,不下百间房屋。
王修选择了一间堆积杂物的楼上,作几人安宿之处,虽然天道教再行派人来此搜查,只要关上那登楼的木门,抽去梯子,亦可瞒过天道教人的耳目。
一切安排妥当,王修又告诉了几人应变之法,就独自离去。
第三十八章 妙手回春
一切都在王修的预料之中,天道教未再派人来此庄院搜查。
第四天中午时分,王修已采齐了药物归来,连夜煎熬药物,制成了丹丸。
他采购药物甚多,制成的丹丸,不下数百粒。
第五天中午,王修和武当三子及江晓峰等集于大厅,把制成的药丸,分让六位武当弟子服下,神情肃然说道:“如若这药丸能解他们服用之毒,咱们就可以重出江湖,和蓝天义一较长短。如是这药物不能收效,咱们还得一些时间隐密,重行追寻这解药的配方。”
武当三子,一齐动手,解了六个弟子的穴道,静观变化。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这药丸十分重要么?”
王修道:“不错。如若这丹丸能解去蓝天义在他们身上所下之毒,咱们就可凭仗这些丸药,重还天道教中弟子的灵智,天道教中数百武林高手,都可能为我们所用。如是这药物配方不能解得天道教中弟子之毒,良方难求,只怕不是短时间能够弄得了。”
巢南子道:“久闻王兄之能,星卜医道,无所不通,这药方可是王兄研究出来的么?”
王修略一沉吟,道:“在下虽通药理,却无此能耐。
再说,那蓝天义使用何种药物,迷人心志,在下既未见过他的配方,亦未见过他。的药物,岂能妄作预测?“
巢南子道:“那么这药方又书所言,可解百毒,但愿他遗言不虚,早B挽救这次武林大劫。”
巢南子啊了一声,未再多言,心中却是暗暗忖道:“看来,这全是碰运气的事了。”
江晓峰心中明白,这药方是指尘上人所造之物,那指尘上人,早已熟读了丹书、魔令,决不会无的放矢,这药方多半是对症之物,但却不便出言点破。
须知蓝天义并非具有大智大慧的人物,他一身所学,全来自丹书魔令,用毒一道自不例外了。
武当三子,加上王修和江晓峰,十道眼光,全都盯注在六个仰卧在大厅中的武当弟子身上,察看反应,王修心中更是紧张无比。
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六个人仍然是静静的躺着,全无反应。
青萍子忍不住蹲下身子,右掌按向一人前胸。
那知掌指刚触及那人的胸前,那人突然一伸双臂。
王修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道:“三位道兄,助贵门弟子一臂之力,拍开他们的‘神封’穴。”
武当三子应声出手,击落两掌,分拍了六个弟子的“神封”
穴。
但闻六人长长吁一口气,同时伸展双臂,一挺身坐了起来。
青萍子喜道:“王兄,他们醒过来了。”
王修道:“他们穴道已解,早该醒过来了,迟迟不醒,和药力运行有关,希望这药力有效,能解去他们身中之毒。”
这位以才略称绝江湖的人物,大约是一生中从未有过这等紧张,双目圆睁,盯注在六人身上,顶门上隐隐渗出了汗水。
江晓峰站在王修身侧,见他的特异神色,忍不住低声说道:“老前辈,你很紧张。”
王修笑一笑道:“我一生遇过了无数的危险,纵然是性命在呼吸之间,我也能镇静对付,但此刻,却是紧张无比。”
江晓峰低声说道:“药方有来处,应该不会有错,老前辈何用紧张呢?”
王修道:“因为我没有时间研究那药方,心中全无所知,完全是碰运气。”
江晓峰嗯了一声,心中暗暗忖道:“这神算子之名得来倒也不易,只要事情从他口中说出,都要经过一番精细的推算、研究,纵不能一语中的,也不是不着边际……”
一念至此突然明白了神算子王修紧张的原因,除了这药物关系着武林大局之外,还有他神算子的招牌不能砸掉。
忖思之间,瞥见那年纪较长的一个道人缓缓站了起来。四顾一眼,突然奔到巢南子的身前,拜伏于地,道:“师父,弟子,弟子……”
原来,这位年纪较长的道人,正是那巢南子的亲传弟子。
巢南子扶起跪伏身前的弟子,道:“你起来,这一段时间,你有些什么感觉?‘”
那道人沉思了一阵,道:“弟子好像作了一场恶梦般,什么也记不得了。”
巢南子充满着忧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道:“你们一点也记不起么?”
那道人又沉思了一阵,道:“弟子记得追随掌门师尊、师父,及两位师叔,投入了天道教中。有一天腹中十分饥饿,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之后,就不再记得什么了。”
这时,另外五人,全都清醒过来,纷纷拜见武当三子。
巢南子道:“蓝天义把毒药下在酒饭之中,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目光转到了王修的脸上,道:“王兄,他们都清醒过来了。”
王修早已恢复特有的冷静,淡淡一笑,道:“那很好,现在,我把药丸分给诸位,带在身上,咱们立时动身。”
取过药丸,分出四份,每份约三十粒,分交给武当三子和江晓峰,说道:“诸位请珍重收藏,有机会遇上天道教中神志不清的人,就给他服用一粒,然后,再酌情决定,是收为我用,能收则收,不能收亦不用勉强,让他们回去就是。
巢南子道:“如是遇上了江湖上凶名极著的人,是否也要给他药物服用?”
王修道:“一样照救。因为,他们清醒之后,都会把蓝天义视着仇敌,多一个人恢复神志,就多一份抗拒蓝天义的力量。”
巢南子道:“王大侠已使我等心悦诚服,你的吩咐,自然是不会错了……”
目光一掠六个武当弟子,道:“你们过来,见过神算子王老前辈。”
六个武当弟子,横排一列,齐齐欠身合掌,道:“见过老前辈。”
王修欠身一个罗圈揖,道:“诸位道长少礼。”
巢南子道:“从此之后,我武当门中弟子,都要追随王大侠和江少侠与天道教作势不两立之争,直到消灭天道教,迎回掌门人、重光我武当门户。今后再和敌人动手,凡我武当弟子,人人都要存必死之心,宁可战死,不能再降敌受辱。”
六个武当弟子,齐声应道:“弟子等敬领示谕。”
巢南子说出六个武当弟子的法号,依序的静智、静仁、静勇、静心、静意。
王修道:“久闻武当静字一辈中,人才众多……”
巢南子苦笑一下,接道:“七十二位静字辈的弟子,恐怕已有半数战死了。唉!武当四子领导无方,实愧对历代先师。”
王修道:“这场武林劫难,实属空前。天下上百的帮派门户,都为蓝天义踏平并吞,就算消灭了天道教。只怕武林也难复旧观,有很多门派,都将后继无人。道长也不用太过自责了。”
武当派中规戒森严,巢南子既在场,浮生子和青萍子,都不敢妄插上言,一切都听巢南子的安排。“巢南子轻轻叹息一声,道:”王兄说的是。天下上百的门派遭殃,武当派只不过是百中之一罢了,半年前我掌门师兄,为了免遭灭门之危,才投入天道教中,如今想来,那一日纵然下令全派一战,今日也不过是这番局面罢了。“
王修摇摇头道:“道长错了。令师兄的决定,并无差错。如若那时贵派不能忍一时之气,尽出全派的精锐,必将是全军覆灭。武当四子,固然难逃毒手,就是贵派中弟子,亦将十、九遭难,半年来形势转移,变化很大,衡度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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