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
转目望向水塘中的倒映树影,却十分清明。
原来那水塘十分广大,日光映射,光线特别的明朗。一枝一叶,都看的十分清楚。
这时,巢南子也缓步行了出来,目注水塘。
突然间,水塘枝叶分动,两只鸟雀,飞了出来,横越水塘而去。
江晓峰心中一动,暗道:义父传了我役鸟之术,何不用来施展一下,搜寻敌踪。
心中念转之时,撮唇低啸,发出一阵鸟鸣之声。
树上鸟雀甚多,江晓峰一鸣百应,一时间,全都是盈耳的乌雀叫。
但他役鸟术还未到得心应手之境,只能引发群鸟鸣唱。
飞来跳去,但却无法用它们传报警讯,找出敌人所在。
忽然间,百鸟争鸣,来的极为突然,只听得巢南子大感惊愕。
王修却移动身子,行到江晓峰的身边,道:“呼延兄的役鸟之术,如臂使指,称绝人间,江少侠已得真传了”
江晓峰听得脸上一叫,道:“晚辈仅只学得一点皮毛,虽引起百鸟的鸣叫,却不能役用它们搜寻敌踪。”
王修啊了一声,未再多言。
江晓峰心中大感惭愧,苦苦思索下一步役鸟之法,心中愈急,愈是想不出来。
正自焦虑,突闻几声雀鸟惊呜,十余只鸟,纷纷由空中坠地而死。
江晓峰突然纵身而起,直向一株高大的槐树扑去。
王修、巢南子亦自警觉,各自提气跃出窗外。
且说江晓峰一跃两丈多高,伸手抓住了一条垂下的树枝,手腕加劲,用力一拉,借势一个大翻身,直冲而上。
但那树枝,承受不了江晓峰这一压力,隆然一声,折作两段,跌落草地。
王修高声说道:“江兄小心。”
紧随着飞身而起,跃上一个分叉的树技之上。
这时,一株高大的白杨树上。闪电奔雷一般,飞落一冬人影。
江晓峰向上跃飞,那人向下俯冲,两条人影,攒题烙在一处。
只听一声金铁交鸣,寒芒门转,两人同时跌落了实地。
江晓峰就地上一个翻身,飞跃而起;对方也在同一时刻,挺身而起。
凝目望去,只见来人又矮又瘦,穿着一身灰色长衫。手中提着又长又宽的宝剑,几乎要和他一样长短。
江晓峰认得这位是曾在蓝天义的寿筵之上,装疯卖傻的奇书生吴半风,当下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奇书生吴半风。”
吴半风笑道:“江公子,你还没有死啊!”
王修,巢南子,齐齐飞跃而出。分站了两个人方位,把吴半风围在中间。江晓峰长剑一振,道:“阁下只有一个人吗?”
吴半风淡然一笑道:“不错,在下只有一个人。”
江晓峰回顾了王修和巢南子一眼,道:“两位替在下掠阵。”
举剑平胸少直向吴半风逼了过去,口中说道:“阁下的剑术,造诣很深,不知愿否和江某人一决胜负?”
其实,口中之言,已属多余,欺近吴半风,长剑一探。直向吴半风当胸刺去。
吴半风挥剑接架,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
江晓峰年来连有奇遇,武功进境甚大,但却一直未能有过一次放手施展的机会。
此刻遇上了吴半风,正是试验的大好机会,放手施展,全部进击招术,寒芒流转。每一剑都指向那吴半风的要害大穴。
吴半风宽长的大剑,挥动之间,带着呼呼的风响,声势本极惊人,但因被江晓峰一陈快攻,抢去了先机,吴半凤顿然落处劣势。
但奇书生确是位身负绝技的人物,虽有江晓峰奇招连绵的逼攻之下,仍能镇静应付,未露败象。
王修和巢南子本想出手相助,一举澡间,能把奇书生吴半风制住,但两人看过了江晓峰和奇书生搏斗的形势之后,顿然有着无从下手之感。
原来,两人搏斗的剑势,绵密异常,全无空隙,纵然要出手相助,亦有着无从下手之感,只好站在一恻,冷眼旁观了。这时,已然是太阳下山的时分,西方天际,幻起了绚烂的晚霞,映射在两人飞舞的剑势上,轮转的寒光中,闪泛起片片红光。
王修看着两人搏斗之势,似乎是很难在极快的时间中,分出胜负,心中大为焦虑,低声说道:“奇书生既然到此,绝非一人,更可怕的,除他之外,可能还有着后援人物,看样子,江少侠一时间很难制服此人,但来此聚集的天下英雄,眼看很快就会有人赶到,如是让他们再这样打下去,势必被吴半风发现隐密了。”
巢南子一扬长剑,道:“让贫道去助江少侠一臂之力。”
王修道:“为了挽救整个武林同道,用不着默守江湖规戒了。”
巢南子心里一咬牙,举剑向上行去,心中暗作盘算道:我在夹攻之时,挟着送了一条命,使他剑路受阻,江晓峰就有取他浊命的机会了。
主意暗定,立时纵身而上,连人带剑,直向奇书生冲了过去。
吴半风反手一剑,挡开了巢南子的剑势,却不料巢南子的剑虽被封到门外,竟然以血肉之躯,硬向剑上冲去。吴半风吃了一惊,急急收剑而退。
江晓峰乘势而上,长剑连攻三招。
这三剑一气呵成,凌厉无比,迫的那吴半风险象环生。
吴半风手忙脚乱的挡开了三剑之后,高声喝道:住手!“江晓峰停下剑势,道:”阁下不战了?“
吴半风哈哈一笑,道:“江少侠武功精进极速,在下佩服的很。”
江晓峰冷冷说道:“正邪不两立,咱们两人之中。必有一个人要在今日搏斗中死亡。”
吴半风淡淡一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人死亡呢?”
江晓峰望望天色道:“无暇和你斗口,看剑!”
唰的一剑,刺了过去。
吴半风一闪避开道:“慢着,吴某人还有话说。”
江晓峰一皱眉道,问道:“什么话,最好能快些说完。”
巢南子长剑一顺,道:“江少侠,别让他拖延时刻等候援手。”
一上步,斜里攻上。
吴半风一招“拒虎门外”,挡住了巢南子的攻势,笑道:“道兄,何苦拿死亡来换在下的性命。”
巢南子“唰唰”两剑,道:“咱们同归于尽,但却死的有泰山与鸿毛之别。”
吴半风不再还手,纵身跃退,高声说道:“慢着,听我一言,再打不迟。”
王修接道:“道兄暂请住手。”
吴半风目光转移到王修身上道:“王兄,在下受人之托,携有书信一封,面呈三兄,但目睹江少侠的身法,不禁技痒,和他对了百剑,如推巢南子道兄,拼死的打斗,在下正是打的兴起,几乎要误了大事。
他急水下滩一般,一口气说完了胸中之言。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吴兄受何人所托?”
吴半风道:“君不语。”
王修呵了一声,道:“君不语现处?”
吴半风道:“这个在下不知……”
江晓峰冷冷说道:“你不知道?”
吴半风道:“这封信,他是在十日之前,交给了在下,各位大概知道,天道教中人,都受着那蓝教主严密的控制,君不语难以自主,在下的行动亦是无法自作决定。”
王修道:“君兄的书信,现在何处?不知可否先让在下瞧瞧?”
吴半风道:“书信在吴某身上,这封信本是致奉王兄的,岂有不交王兄瞧看之理。”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了过去,道:“王兄请过目。”
王修接过一瞧,那只是一方折叠的白绢,展开瞧去,只见上面写道:“十绝毒降已成。早过了对敌应用之期。兄弟想尽了办法拖延时间,蓝天义极感不满,用尽了威逼手段,兄弟无法再拖,答应一试毒阵威力,一举歼灭了蓝天义手下七位心腹高手,蓝天义虽然痛在心头,但表面之上,又不得不展笑容。”
蓝天义目睹十绝阵威力之后,对弟大为改观。视作心腹,待加上宾。
弟就观察所得,蓝天义对咱们这一帮武林同道,全无信任之心,纵然视为其鹰犬,亦难免遭弓藏、狗烹的命运。
目下江湖纷乱未息,蓝天义似是已开始下手惩治属下。除了役使他们和兄弟等互相残杀之外,已开始施用药物,逐步剥削属下的功力和寿命。
弟看其心中仗待者,并非是被他收服的近千名武林同道,似最寄望于十二剑童和十二个飞龙童子。
弟所主持的十绝毒阵,由四十八位江湖高手组成,其间有出身正大门户的武林健者,亦有江湖悍匪等辈。
十绝毒降,分着四色彩衣,并此奉告,他日若遇上,还望多加谨慎……“下面似是还有未尽之言,但却突然中像想是有了事故,无法再写下去。
王修执书沉吟了一阵,道:“这封信,似乎还未写完?”
吴半风道:“兄弟未瞧过,不知内里写些什么!”
王修道:“事尚很简单,他在说明,蓝天义已开始对他的属下下手。”
吴半风笑一笑,道:“在下也是受害之人。”
王修道:“吴兄,服下了什么毒药?”
吴半风道:“在下疯疯癫癫,所以,蓝天义不忍给在下服药。”
王修淡淡一笑,道:“吴见这些装疯卖傻的神态,原来是救命保身之道。”
吴半风笑道:“在下装疯卖傻,骗不过你王修,同样也骗不过蓝天义。”
王修道:“这么说来,吴兄极得蓝教主的信任。”
吴半风道:“就目下情势而言,这话倒是不错。”
王修冷冷说道:“那么,你吴见到此而来,是受命而来了。”
吴半风笑道:“不错,蓝天义派我来此,择看你们虚实。”
王修道:“吴兄收获不少吧!”
吴半风道:“羞强人意而已。”
王修道:“吴兄既是那蓝教主的心腹。不知是否已把怀中之信,交给那蓝教主瞧过?”
吴半风道:“如若此信被蓝教主看过,只怕那位君兄的脑袋,早已搬家了。”
王修道:“此信在吴兄身上,放了十日之久,君兄的死活,量你也不会不知晓了。”
吴半风淡淡一笑道:“目下么?在下确然不知。”
王修道:“吴兄,你好耐心啊。”
吴半风微微一笑,道:“怎么?王兄,可是有些麻烦了?”
王修道:“吴兄,咱们比试耐心,也不用互打哑谜,干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吴半风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王修道:“那么,吴兄到此的用心何在,可以明说了?”
吴半风突然仰天大笑,良久不绝。
王修皱皱眉头,道:“吴兄,有什么好笑的?”
吴半风道:“王兄号称神算子,请算一算兄弟到此用心为何?”
王修道:“蓝天义为人奸诈,不择手段,苦肉计、反间计,无所不用其极,因此,我们不得不小心些。”
吴半风略一沉吟,道:“王兄,你最否要给君不语回一封信?”
王修道:“信乃有凭之据,在下不想回信了。”
吴半风道:“那么,王兄,可有什么话,让在下带给君不语?”
王修道:“告诉君兄,就说在下收到了他的信。”
吴半风道:“只这样一句简据的话么?”
王修道:“我们心神相交,不用多言,一句话也就够了。
吴半风一摆手,道:“那么,兄弟告辞了。”
转身向前行去。
江晓峰突然大声喝道:“站住。”
吴半风回过脸来,仍带着笑容,道:“江少侠有何吩咐?”
江晓峰道:“咱们比剑,还未比出个胜败,吴兄就这样走了,不觉着太可惜么?”
吴半风道:“不要紧,来日方长。将来江少侠如仍有兴致,在下自当奉陪。”
江晓峰道:“巧的是,区区的兴致现在就十分高涨。”
吴半风道:“可惜的很,在下要急着赶回去,回那君不语的信,无暇和江少侠比剑,留作日后再补吧!”
双足一点,陡然间,向前飞跃出两丈多远。
江晓峰道:“慢点走!再接我一百招。”
喝声中飞跃而起,一剑向吴半风后背上刺去。
吴半风固手一剑,挡开了江晓峰的剑势,笑道:“有道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在下今天是送信而来。”
江晓峰道:“阁下可以算作家使,但也算得是奸细,除非你手中之剑,能胜得过我江某,今日刚想离开此地。”
吴半风道:“听江少侠的口气,似是有搏杀吴某人的用心了?江晓峰道:”那就要看你的剑上造诣,能否保得住性命“吴半风突然收敛了嬉笑之意,道:”杀我不足情,只怕要破坏了你们的大事。“
江晓峰冷笑一声,道:“你如把今日所见,告诉了蓝天义,确然要坏了我们大事。
吴半风道:“看来,在下纵然是费尽口舌,掏诚以告,也是难获得你江少侠的谅解了。
江晓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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